不過趙蓉蓉如何想,對何雲旗都沒有什麽影響,不對,也有一些影響,那就是趙蓉蓉再也不上門挑釁了。


    對這個結果她很滿意,終於可以安心學習了。


    不過她心中已經存下來懷疑的種子,這個種子迅速地生根發芽,於是跟何雲旌說了心中的懷疑。


    何雲旌當初倒是沒往這些上邊想,官員的升職貶職都是如此,有的事情毫無征兆,誰知道謝家之前都得罪了誰?


    見妹妹懷疑,就說:“這個也有可能,不過官場上的情形瞬息萬變,也沒什麽可詫異的。”


    何雲旗皺著眉,“話雖如此說,但時間上太過湊巧,不由得我不懷疑。”


    何雲旌心中一凜,“你的意思是,有人關注著我們何家?”或者說是關注著自己妹妹,這句話他沒說出口,蓋因妹妹年紀還小,被人惦記著並非什麽好事。


    “我是這麽猜測的,誰說不巧不成書,可太過湊巧就顯得刻意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派人去查查,過了好幾年,但願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何雲旗點點頭:“那就辛苦哥哥了。”


    何雲旌微笑:“跟我客氣什麽。”


    他畢竟還是個少年,沒那個能力去查這些事,他隻好去找何老爺子。


    何老爺子邊利用自己的人脈查了一下三年前的事情,沒想到將謝匯通調走的事情是從袁世凱大人身邊的人下的命令。


    連何老爺子都震驚了,謝匯通在杭州城都是個小透明,沒道理傳到袁大人耳朵裏啊,而且他也沒什麽值得袁大人關注的地方。


    何老爺子向袁大人去了一封信問了一下這件事,過了沒多久就回信了,但寫信的卻不是袁大人,而是快被他們家遺忘了的歐陽厚儀。


    信中簡簡單單地承認了這件事是他做的,至於為什麽這麽做他卻沒說。


    何老爺子說:“看來這個歐陽厚儀深得袁大人的器重,但這人心思也太深了,連我都捉摸不透,此子當有大作為。”


    何明哲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大疙瘩:“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好歹是父親將他舉薦給袁大人的,他既然都回信了,怎麽就不將事情說清楚?”


    “這些上位的人,心思都是彎彎繞,實在讓人看不清楚,但既然他已經承認事情是他做的,說明他對我們家沒有惡意,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對雲旗說,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別讓她胡思亂想,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也沒讓他跟雲旗接觸。”其實他心中隱隱約約也有一個念頭,但兩個人差的有些多,不說他是個庶子,就是年齡也不般配。


    “我曉得的。”


    聽了父親說的調查結果,何雲旗心中還是有些懷疑,但連父親也調查不出來,那也隻能如此了。


    天津。


    袁世凱拍著歐陽厚儀的肩膀說:“要我說你這麽做不妥當,何老大人是個謹慎性子,,你不打自招,以後他肯定防你跟防賊似的。”


    當初歐陽厚儀也挺納悶怎麽何老爺子與袁大人有交情,但袁大人不說,他也不會多嘴問。還是袁大人有一天感慨:“何老大人真是慧眼識人,將你這麽個人才送到我身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他了,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遭人暗殺,是何老大人路過才救了我一命,等我發達了,何老大人也沒有把上來,這些年我們唯一的聯係就是舉薦你,救命之恩還沒報,現在又加一條薦才之誼。”


    歐陽厚儀說:“沒關係,就算現在不跟何老大人說,他以後也能查到我身上的,不如現在坦誠了,以後也少些麻煩。”


    “坦誠又如何?依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有你的歲數,何老大人是不同意將寶貝孫女嫁給你的。”


    歐陽厚儀勾了勾唇,“所以我讓謝家調的遠遠的,讓他們沒辦法退親。”


    袁大人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個意思,這樣有何謝兩家的親事在裏邊,何家這幾年也不會給他家小姐找其他的親事。”這人的心思曲裏拐彎的,讓人難以捉摸。


    歐陽厚儀一拱手:“什麽也瞞不過大人的眼睛。”


    被不著痕跡地拍了馬屁,袁大人心中也高興:“聽你說,這個何家小姐是個有大誌向的,我們現在辦新政,督辦新軍,建立新式學校,還派遣了留學生,不如留出幾個女留學生份額,讓你的小心上人去國外待幾年,這也能省得你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你的小心上人定給了別人。”


    歐陽厚儀被那句小心上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不過是覺得那個女孩子那麽聰慧大膽,嫁進那樣的人家有些可惜,何雲旗是他這十八年裏見過的最與眾不同的女子,在他心裏,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與自己相配,所以才出了手。


    說他對何雲旗一見鍾情,誰會對一個滿身泥土,又一身男裝的黃毛丫頭一見鍾情啊,他又不是戀童癖!


    不過袁大人的提議不錯,經過西方的教育,她的魅力恐怕不止於此。


    於是,就在何雲旗終於熬過了年底的考試,就聽到何雲旌帶來的朝廷要派遣公費女留學生的消息。


    “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雖然之前也有過女留學生,但卻不是公派的,咱家沒有外國的人脈,不能帶你出去,現在好了,你可以好好考,爭取到名額,活著來日本找我,或者去美國找姑姑。”他是要出國留學的,所以對這方麵的消息更加關注。


    而何雲旗卻搖頭:“我當初答應祖父的,要留下來照顧家人的。”


    何雲旌說:“祖父也是盼著你成才的,不然也不會答應讓你去上學的。”


    何雲旗還是搖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而且,祖父年紀大了,雲澤還小,有我留在家裏,你們在國外求學也能安心。”


    這倒是大實話,若家裏老的老小的小,後院的陶氏又是個糊塗的,他心中還真的挺擔心的。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妹妹是個心懷寬大的人,小小的杭州城是盛不下她的。


    見勸不聽她,何雲旌就去找了何老爺子。


    何老爺子年紀大了,對家的眷戀更甚以前,他從孫子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意味,但他舍不得小孫女,隻說:“雲旗說什麽就是什麽,她有自己的主張。”就當是他自私吧,能留下一個是一個。


    何雲旌也是無語了,但兩人都沒這心思,他也不好說什麽了。


    如今已經到了年底,家裏從進了臘月就開始籌備過年的事情。以往都是主母辦的,可今年卻有些不同。


    原因就在於上次何惠馨出國需要銀錢的事情,陶氏推辭家中銀子不多不肯拿出錢來,所以何明哲親自查了一下家中的賬目,這一查不要緊,竟然查出了不小的問題。數目不算很多,但這種事情在何家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做的人也一目了然,沒有懸念。


    何明哲惱怒,但為了何雲澤的麵子沒有發作,當初他就想讓何雲旗管家的,但何雲旗學業太重,沒有時間去管理家中瑣事,如今何雲旗放了假,正好有閑暇的時間來管事了。


    於是何明哲對陶氏說:“雲旗年紀也大了,以後也是要嫁人當家做主母的,不能不會管家,你是做母親的就教教她,日後出了門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這是委婉地說法,夫妻兩個其中的緣由心知肚明。


    於是,何雲旗剛打算出去瘋玩兩天,就被一大摞的賬本砸暈了。


    她心中煩躁,做事也就雷厲風行起來。她在書塾學的知識可不是白學的,三下五除二就將廚房的本裏的問題揪了出來,將賬本扔在管事媽媽麵前,訓斥道:“你也是管事管老了的,還有臉拿這樣的賬本給我看?誰都知道廚房油水大,可一看看這物價,夏天的時候蓮藕貴那是因為少,到了冬天蓮藕算是時令菜,竟然跟夏天一個價格?你這是蒙我們不知道外邊的行情呢?來人,將她拖出去,查沒家產,將一家子都趕出去!”


    這一番發作,嚇得下邊的人都戰戰兢兢的,再不敢糊弄了。


    那些手腳不幹淨的,更是心驚膽戰,生怕被自家小姐揪出來扔出去,如今外邊天寒地凍的,沒了安身之處,一家子都要凍死餓死啊。


    何雲旗拿廚房開刀,也是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最大,用廚房殺雞儆猴最有效,對於其他的人那是恩威並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下邊的勾當,你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要是不信的話,大可以來試試。這次就算了,若是被我發現了誰還敢如此做,就別怪我不客氣!”


    下邊的人都喏喏口稱不敢,這個小姐可是個六親不認的,誰敢惹?又不是活膩歪了。


    坐在一旁的陶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不說她沒有發現賬麵上的問題,單就下邊的人貪汙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水至清則無魚,她都是對人拉攏居多的,這些都是家裏積年的老人,連她也不敢輕易得罪。


    誰知道這位大小姐上來就碾壓,一點兒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這就是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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