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落落回神,劉卿雲徑直問她,“你跟費時銘認識多長時間了?”


    顧落落算了算,認真道,“恩……三個月零九天。”


    接下來,便是一問一答的模式了。


    “你是牧時磊的監護人?”


    “是。”


    “你說你會做菜,都會做什麽菜?”


    “恩……都是家常的小菜。”


    “會做土豆燉鍋麽?”


    “會,這個我經常做。”


    “經常做也要做得好吃才行。會彈鋼琴麽?”


    “隻會彈土耳其進行曲……”


    “那個我不愛聽,學卡農吧,學了彈給我聽聽。”


    “哦,好……”


    “平時愛好呢?”


    “上上網,看看書,疊疊衣服……”


    “家務活倒用不著你,疊衣服倒是要的,打領帶會吧?”


    “會的。”


    ……


    酒會結束的時候,費時銘送皇太後回酒店。


    顧落落站在門口送客,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就這樣成了?


    說好的豪門惡婆婆棒打鴛鴦呢?


    而那頭,費時銘與皇太後坐在後座,這才慢慢開口。


    “我以為你會不喜歡她。”


    “會煮飯又會彈琴,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夠了。”劉卿雲哼哼,看著費時銘,又不甚滿意似的接著道,“雖然人迷糊了一點。”


    費時銘挑眉。


    劉卿雲眼眸又輕輕轉過,“再說了,我還沒見過你那麽緊張過一個女孩子。”


    費時銘隻看著自家母親眼底那分明的瞳色,琥珀色依舊有些不大相信。


    “我以為,你比較屬意莫倪。”


    “莫倪?”劉卿雲笑了,“莫倪那孩子是挺會討我歡心的,不過到底還有點嬌慣,當世侄女處處還行,當兒媳婦還是有點勉強。”


    更何況,他不喜歡。


    這孩子真是的,把她劉卿雲跟那些沒見識的富太太混為一談了,她像是那種隻看重家世不看重人品和自家孩子意願的封建家長麽?


    見著皇太後眼裏的責怪,費時銘眼底有些訕訕。


    他才沒有那麽想過。


    真沒有。


    隻是……住老樓的時候,天天晚上無聊就跟著顧落落和牧時磊坐在客廳裏看無聊的泡沫劇,思想稍稍有那麽一點……


    咳咳。


    不管怎麽說,母親這麽認可,他也省了不少心。


    將皇太後送回房間,費時銘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優弧,看著自家母後,隻道,“媽,這幾天辛苦了,晚安吧。”


    劉卿雲點頭,看著費時銘轉身離開,這才忍不住稍稍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這孩子,什麽時候學會這麽勾人地笑了?”


    費時銘沒有離開酒店,而是讓酒店再開了一間房。皇太後在, 他自然不可能丟下皇太後去費家,給顧落落打了電話說了一聲,這才回房,洗澡。


    洗完澡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費時銘微微皺眉,打開一開,竟然是顧落落。


    換下了一身禮服,恢複了顧落落該有的素淨模樣。


    費時銘當時心頭一動。


    顧落落一臉緊張地進門,“怎麽樣怎麽樣?費伯母有沒有說我什麽?話說回來為什麽伯母會突然過來a市啊?我差點嚇死了,沒想到她居然是boss的媽媽,我之前還那麽跟她說話,會不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啊?你剛剛過去她有沒有說……唔……”


    不等顧落落一個接一個地問完,費時銘直接上前,一把撈過那人的腰,直接傾身用力堵住她的唇。


    好不容易再見,她就不能說點別的麽?


    肆意品嚐著口中的甜美,他眼下想做的隻是吻她,顧落落被boss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反應過來,便放任地輕輕回應著,雙手環上他的肩頭,享受著boss所有的氣息。


    良久,感覺boss的唇從唇瓣上抽離,恍惚間,便聽見boss沙啞了喉線地在她耳邊低喃——


    “我想要你。”


    顧落落似乎是驟然清醒了過來,抬眼,卻是直直望見那雙琥珀色的深瞳之中跳躍的光芒,顧落落看著眼前的boss,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費時銘再沒有動作,隻是目光依舊地看著她,那眼中的顏色分明。


    空氣中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好半晌,便見顧落落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於是,豁出去般的,驀地伸手勾住那人的頸處,然後主動湊上一吻。


    答案自見分明。


    費時銘眼眸猛地一顫,既是收到她的邀請,便無需再壓抑。


    ……


    那夜,兩人像是久逢幹旱好不容易尋到了甘霖,肆意予求。


    當玻璃窗外的陽光好不容易射入屋內,顧落落幽幽轉醒,才發現boss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來,坐在床頭,看了她不知多久。


    顧落落見著boss那眼底的笑,腦中驀地閃過昨夜,當下臉色一紅,連忙彈起身來,卻發覺渾身好像散了架般的酸軟無力。


    渾身軟趴趴地跌回床上,費時銘見著忍不住輕笑出聲,顧落落臉上羞窘,嗔視般的瞪過一眼,“不準笑!”


    費時銘於是止了笑聲,臉上卻依舊掛了笑意,傾身在她唇上一吻,隻道,“早。”


    “早。”顧落落下意識地回應,看著窗簾外透入的陽光,隻問,“現在幾點來著?”


    話音剛落,便聽門外敲門聲響起,皇太後的聲音透著絲絲不滿,“都十一點多了,還不起床麽?”


    十一點多?!


    顧落落差點沒嚇得直接跌下床來。


    費時銘及時伸手撈住那個顯然過於激動的某人,對著門外,一派冷靜道,“這就起來了。”


    費時銘走下床,扭頭,見顧落落裹著床單,隻露出一顆腦袋,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好半晌,才動了動唇,費時銘以為她要說什麽,沒想到顧落落糾結半晌,最終慢吞吞地吐出一聲,“boss,你把臉轉過去。”


    費時銘看著她,毫無動作,“為什麽?”


    “我要換衣服。”顧落落說。


    “恩,你換吧。”這樣說著,依舊毫無動作。


    顧落落想哭,“你看著我我怎麽換?!”


    卻見,琥珀色的瞳幽幽轉過,目光落在她的頸處,而後幽幽吐了一句,“反正又不是沒看過。”


    顧落落頓時一個枕頭給他丟過去,卻見,boss不慌不忙地接下枕頭,有些嘟噥著似的轉身,“做都做過了……”


    “砰。”


    又一個枕頭直接砸上他的後腦勺。


    緊接著身後便是一陣衣料窸窣的聲音,費時銘一手拎著一個枕頭,背對著她,隻輕聲問,“難道以後我們結婚了你也還這樣不敢在我麵前換衣服?”


    一句話,叫身後窸窣的聲音猛地停下。


    顧落落一隻腳套進裙子,一隻腳還在裙外,僵著那樣的姿勢,有些傻住似的抬頭看著boss的背影。


    boss剛剛說什麽來著?


    她是不是睡得太多有點耳背了,她剛剛聽到boss說,


    結婚後……


    結婚……


    是幻聽吧?


    要不然,就是boss開玩笑。


    boss老是開這種玩笑,先前說什麽要領證,現在又說什麽結婚,


    真是的……


    她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一隻手壓上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跳,顧落落努力緩和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一邊緩和著一邊繼續將裙子套上。


    卻見,boss似乎是有些不滿似的轉頭,“我這麽跟你求婚,你就一句話也沒有?”


    顧落落拉著身上的裙子,呆呆地望著眼前的boss,裙上的扣子卻怎麽也扣不上。


    費時銘看著她那傻愣愣的模樣,再看她那手上瞎扣的動作,眉間凝色,走過去,在離她還有一步距離的位置,忽然的單膝跪地。


    顧落落手上猛地一顫,握著扣子的手卻被boss猛然握住,顧落落低頭,隻見boss一派認真地替她將腰處的裙扣一一扣好,身下,依舊是單膝跪著。


    傳說,西方人為了爭奪一個女人常常要以決鬥定勝負,勝利者在殺死對方後,右手將劍尖觸地駐起,右膝單膝跪地,左手按在左膝蓋上向那個他用生命贏得的心愛女人說,“我贏了,所以你歸我了。”


    後來,那變成了求婚的一個標誌。


    也有一種說法是——


    因為你是我的另一條腿,沒有你,我無法站立,更無法行走;


    沒有你,我是不完整的我,


    所以,請你做我的另一半。


    ……


    費時銘替她將裙子扣好,卻不起身,微仰了腦袋看著那個有些傻住的人,他從不輕易仰望別人,隻因為他向來是驕傲的存在,但是偏偏願意低下身子仰望她。


    即便她很笨,


    即便她很愣,


    他也願意就這樣一直仰望她。


    伸手,輕輕拉住那隻無所適從的手,費時銘看著她,琥珀凝珠,那麽平淡,卻又那麽深沉,“顧落落,我誠意邀請你當費太太,你的意思呢?”


    聞言,顧落落隻覺心口處猛地一顫,看著boss仰望的俊顏,眼眶不知怎的便濕了。


    剛一張口,帶著熱度瑩透的淚珠就這麽滑落下來,叫費時銘忍不住一愣。


    卻見,顧落落驀地低了腦袋,下一秒,眼淚就那麽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滴落在手心處,微熱,微涼。


    “嗚嗚嗚……”


    顧落落就那麽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那樣哭著,費時銘瞬間給訥了,難道他說錯什麽了?


    還是說,這樣求婚太草率了點?


    想想也是,沒有戒指,也沒有香檳玫瑰。


    所以,顧落落是因為他這樣草率地說求婚所以才哭的?


    想了想,費時銘隻得起身哄她,“別哭了,求婚戒指和玫瑰花,我會再補給你的。”


    顧落落一個勁地哭著,然後對著他嗚嗚嗚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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