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宣接到陳輕輕的電話時嚇了一跳,這個妹妹從來就沒衝他哭得那麽無措過。


    陳輕輕他是知道的,就算是被綁架也不可能哭成那樣,會哭,隻是因為那個牧時磊。


    牧時磊他是記得的。


    自家妹妹花兩百萬買了人家一吻的那個少年。


    第二天又興衝衝地辦了轉校追過去。


    他倒是沒見過陳輕輕這麽喜歡過一個男孩子。


    沒想到牧時磊居然會豁了命地救她,這個妹妹的眼光果然是很不錯的。


    陳繼宣走過去,隻從顧落落懷裏把人拉過,難得地板了一張臉,“把眼淚擦擦,這樣還好意思說你是陳家的人?”


    陳輕輕低頭抽泣著,手上還是用力地擦了擦眼淚。


    便聽,急診室的門打開來,少年被推了出來,顧落落和陳輕輕立馬湊了過去。


    醫生看一眼幾人,隻問,“哪位是病人家屬?”


    費時銘從方才就一直沉著臉色沒說話,聽見醫生的話,直接一步上前,沉聲道,“我是,我是他哥哥。”


    陳輕輕和陳繼宣聞言,有些意外地望過費時銘。


    醫生道,“傷口雖然有點深,所幸是沒有傷到內髒,我們已經替他處理了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


    聽見醫生的話,顧落落方才吊著的心這才總算落地。


    費時銘緊擰的眉頭稍稍鬆開,隻道,“醫生,謝謝。”


    醫生搖搖頭,讓護士將人推到病房,又讓費時銘去辦理住院手續。


    費時銘點頭,才要離開,卻被陳繼宣阻止,“你弟弟救了我妹妹,醫藥費的事應該讓我盡一份心意。”直接讓護士將人送到樓上的高級病房,還要請個看護過來照顧著,卻被顧落落拒絕了。


    少年還是由她自己照顧著比較安心。


    陳輕輕也道,“不用看護的,我會負責照顧牧時磊!”


    陳繼宣想說,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來還想照顧別人。


    但是,難得陳輕輕這麽堅持,他也就隨她去了。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安頓下來,顧落落說要回家給少年收拾東西,費時銘陪著她出了病房,走到醫院的長廊上,boss一句話也沒說,但即便是這樣安安靜靜地走著,也能叫她無比的安心。


    從接到電話到現在,因為有boss在,她才不至於手忙腳亂,從前沒有boss,她可以一個人堅強,但是有了boss,她才發現自己那麽的需要依靠。


    有boss在,真的很好。


    顧落落這樣想著,又忍不住濕了長睫,忽然,一隻手輕輕伸過,長指撫過她微濕的睫,隻道,“人都沒事了,還哭?”


    聽見boss的聲音,顧落落卻越發的酸澀了鼻尖,抬頭,透著水眸望過boss,依舊是那好看的模樣,依舊是那雙琥珀色的瞳,雖然偶爾厲厲其色,但仔細看,卻能發現那抹隱藏在厲色下的溫柔。


    顧落落看著眼前的boss,當下眼眶一熱,轉身,直接抱住boss的腰身,將頭埋在boss的胸前,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渴望。


    她不想吵架了,為什麽要吵架,她隻想要跟boss在一起,別人的心思,跟她一點都沒關係。


    對於顧落落突然的舉動,boss顯然微愣,下一秒,隻伸臂,用力回抱。


    那些爭吵,那些矛盾,似乎都不重要了。


    顧落落在意的隻是眼前的這個人。


    腦袋埋在溫實的胸前,顧落落忽的想起什麽,抬頭,眼巴巴道,“那些照片不是我弄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顧落落一臉堅持,微微委屈嗎,“真的不是我弄的。”


    費時銘愣愣,“所以我說我知道,就算真是你弄的我也不會生氣。”


    “你還說你沒生氣,明明就是生氣了。”顧落落堅持認為boss說的是反話。


    費時銘微微反省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出了問題,於是嚐試著換了一種句式,“我真沒生氣。”頓了頓,又補充道,“就算是真的做了,我也不會生氣。”


    費時銘原本不過是想強調自己不會因為她把自己的照片畫花了而生氣,結果在顧落落耳裏聽起來卻覺得是另一種意思。


    “我知道你生氣的……”顧落落依舊嘟噥,“不然你不讓我進會議室……”


    費時銘忽然地想起了那位無奈哥。


    他不讓她進會議室,不過是想專心趁早把會議結束,因為會議結束,和莫倪的合約就能正式到期,連帶著裴均禮也是時候回a市了。


    但是,這樣的話要是說出來,這女人大概又要說他小氣多心,不想再因為裴均禮的事鬧得不愉快,於是boss想了想,下一秒卻是伸手,驀地捧住顧落落的腦袋,低頭,直接印上一吻,boss大人一臉認真道,“我相信你不會做那種事。”


    顧落落微愣,腦袋被捧著,一雙眼正對著那雙琥珀色的瞳,反應過boss的那句話,鼻尖卻又是一酸——比起boss對她的相信,她對boss真是太沒信任感了。


    顧落落有些怨恨自己。


    眼見著那雙眼裏再次噙上了霧氣,費時銘隻歎,“你今天情緒有些不穩定。”


    顧落落點頭,那都是因為少年的事把她心裏的委屈全都憋了出來嘛。


    boss看著她點頭,默了默,隻問,“難道親戚提前來了?”


    顧落落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boss所謂的親戚,當下臉色一紅,抬頭便一眼嗔瞪,卻不知這樣好似嬌似嗔的眼神讓boss大人心尖一動,傾身上前,毫不猶豫地吻上那抹櫻唇。


    丟開淺嚐酌止的親吻,帶著肆意地席卷,似乎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全數傾覆在這一吻上。


    不見醫院長廊的另一頭,一個人影背光看著長廊上相擁的兩人,身影略帶僵硬地深沉,許久,才慢慢轉身離去。


    ……


    牧時磊醒來的時候,差點沒被嚇到。


    床頭邊上,擠滿了各種各樣的人頭,陳輕輕,顧落落和方方也就算了,籃球隊的隊員,班上的同學,甚至裴均禮也在,熙熙攘攘地竟然擠了大半個病房。


    費時銘站在邊上,心下隻道,好在陳繼宣辦的是最大間的私人病房,不然還真容不下這麽多人。


    一個病房,擠得像個學校運動會一樣。


    嬌小的護士小姐努力地想要擠進人堆給人檢查身體,卻愣是被湮沒在人堆裏。


    費時銘看不過去,隻得開口,“都安靜點。”


    一句話,透著沉穩的震懾力,立即叫眾人反應過來,籃球隊隊長和班長一聲令下,眾人立即分開兩撥人馬,給護士小姐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護士小姐立馬鬆了口氣,板著臉教訓道,“探病哪像你們這麽探的,下次來必須得限製人數。”


    不知是誰小聲的嘟噥了一句,“下次就不來了。”


    然後眾人哄笑,是啊是啊,醫院這種地方,沒事下次誰還來啊。


    護士小姐翻一白眼,直接走到牧時磊的床前,張口便道,“把舌頭伸出來。”


    牧時磊愣,“我是外傷。”


    護士小姐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微微一愣,卻還是一派淡定道,“說不定有內傷。”


    方方媚笑著湊過去問,“護士小姐還會看內傷?要不幫我也看看唄,我最近肚子老是漲漲的不消化。”方方說著,便徑自把舌頭湊了過去,護士小姐臉上一囧,白眼翻過,掃一眼方方的舌頭,隨口說了一句,“看你就是吃多了,不吃東西很快就能消化了。”


    方方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啊了一聲,“難道我接下來都不能吃東西了?”


    旁邊的籃球隊隊長卻覺得護士姐姐這話說得極有道理,也湊了過來,“護士姐姐,你看我最近嘴唇有點厚……”


    話未說完,便聽少年一聲低吼,“靠!你們還讓不讓我做檢查了?!”


    顧落落一直沒出聲,聽見這話,隻教訓道,“少年,不許說髒話!”


    牧時磊默,“靠”……算是哪門子的髒話?


    那隻是語氣詞啊語氣詞!


    轉眸,見費時銘倚在窗前看著他,目光沉著,少年默了默,隻道,“其實不嚴重。”


    少年話音未落,護士小姐的手便輕輕按了按他傷處邊上,少年頓時嘶痛一聲,“姐姐你輕點……”


    護士小姐連忙訕訕縮回手,不是因為少年,而是因為那位一直站在窗邊不語但琥珀色的眼神犀利的大帥哥。


    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護士小姐看著這滿屋子的人頭頓時覺得一陣頭痛,“你們沒事都別跟這待著了,影響病人休息。”


    眾人充耳不聞。


    boss大人隻得再次開口,“多謝大家關心,要是沒事都散了吧。”


    籃球隊隊長自從上次那件事對牧時磊這位大哥的氣場深深震撼,招呼著牧時磊的班長把人群都帶走,臨出門時,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著牧時磊和陳輕輕隻道,“你們放心,那兩個傷人的綁架犯我們都注意著,肯定幫你把人給揪出來給你報仇。”


    牧時磊擰眉,想說綁架犯不好惹,便聽,boss大人道,“有心了,那兩個人,我會處理。”


    眾人隻見,boss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隱隱溢了危險的流光。


    籃球隊隊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可沒忘,這位大哥……很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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