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落做了個夢。


    boss登基大喜,破格封她為大助理,還賜了一杯甜酒給她,顧落落在夢裏大呼著“謝主隆恩”,然後那杯酒就自己喂到了她的嘴邊。


    溫溫的,帶著點果香的酒味輕輕繞上她的唇間,久久不散,然後顧落落就有些醉了,問boss,能不能再要一杯?


    boss說,“行,一杯酒一百塊,第二杯半價五十塊。”


    顧落落一咬牙交了五十塊過去,可是第二杯酒卻怎麽也等不到,顧落落急了,她明明交了五十塊錢的呀!她的酒呢她的酒呢?


    就這麽念叨著,便醒了過來,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顧落落就那樣躺在床上,心裏卻忍不住納悶,她昨晚是什麽時候上床睡覺的?


    昨天晚上,boss在陽台喝酒,然後她也喝了酒,然後她說冷,然後boss就一隻手環住了她,然後她就覺得喉嚨發幹,然後一連喝了三杯,然後……沒了。


    所以,她到底是怎麽從陽台回到床上的?


    算了。


    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將近十點,雖然是星期天,但是她一向作息良好,周日也沒試過睡過九點半。


    牧阿姨去世之後,牧時磊有一段時間很頹喪,把自己鎖在房裏不吃不喝,結果傷了胃,後來雖然恢複過來,顧落落卻沒忘記監督少年的三餐飲食,就連周末也沒落下一頓。


    沒想到今天居然起晚了,也不曉得少年有沒有吃早餐。


    打開門,屋內一片靜悄悄的。


    少年和boss的房門都緊閉著,顯然還沒起。


    敲開牧時磊的房門,少年顯然也是剛醒,卷著眼眉打了一哈欠。


    顧落落立馬凝了臉色湊上前去。


    牧時磊登時心下一跳。


    便見,顧落落肅著臉蛋在他身前嗅了嗅。


    牧時磊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往後倒了倒,又別過頭去,支吾著問,“你一大早的跟汪醬似的幹嘛?”


    顧落落聞言,頓時柳眉一擰,衝少年喝道,“你喝酒了!”


    牧時磊臉上登時一訥,正思索著該怎麽開口,就聽另一邊的房門噠的一聲開了,費時銘打開門,望著兩人站在房門口大眼瞪小眼,才要問為什麽,便聽牧時磊猛地把手指向他的方向,直接把山芋丟了過去,“是他非拉我喝的!”


    費時銘眼皮下意識抬高,又聽少年接著道,“我根本就不想喝酒,他酒癮,非拉著我喝!”


    少年臉不紅心不跳地把責任全部丟了過來,還一副我是未成年我不喝酒的無辜表情,便見,顧落落瞪著大眼扭頭問他,“你拉他喝酒了?”


    “咳……”費時銘猛地幹咳一聲,一眼斜過牧時磊,你好樣的,居然就這麽把責任都推給我。


    牧時磊晃悠著兩個眼珠,既然要當他的哥哥,就得有替他背黑鍋的心理準備。


    顧落落見著費時銘的表情,更是瞪大了眼道,“boss!小磊還沒成年你怎麽可以拉他喝酒?!”


    “咳……”


    “你是哥哥啊!”


    “


    “怎麽可以帶弟弟喝酒?!”


    “


    “還喝醉了!!”


    見著顧落落豎著小眉教訓人的模樣,費時銘忽的轉向牧時磊,問,“牧時磊,這是你媽?”


    “咳。”牧時少年故意肅了臉色,說道,“咱媽。”


    顧落落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被氣的——這兩兄弟太可恥了,狼狽為奸啊狼狽為奸!!


    那個星期天,顧落落一整天都怨沉著雙眼盯著兩兄弟。


    兩兄弟合夥起來欺負人,太過分了,太可恥了!尤其是牧時少年,認了哥哥就不把她這個監護人放在眼裏了,虧她這麽一把屎一把尿地……


    好吧,虧她辛辛苦苦養了他這麽久!


    顧落落就鬱悶了,為什麽少年和boss不合的時候遭罪的是她,這會兒兩人好容易和睦了,遭罪的依然是她?


    顧落落估計,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們的錢沒還!


    雖然這樣鬱悶,第二天還是老老實實地抱著飯盒爬上23樓去,從電梯出來的時候,顧落落忽覺高樓的風吹過脖頸,微微一顫,腦中似乎有什麽畫麵一閃而過,似乎是那個秋風的晚上,boss曾經問過她關於23樓的什麽事?


    似乎是讓她到23樓做什麽……


    是讓她做什麽來著?


    酒醉過的人,記憶總是有那麽一小塊怎麽也找不到的碎片,顧落落想不起來,但是卻越發肯定boss是問過她的,於是,飯後,費時銘泡了香茶,而顧落落在收拾了兩人的飯盒後還是決定開口,“boss。”


    “恩?”費時銘隨口應聲,目光隻專注於茶水倒入杯中竄起的那一陣陣氤氳的茶香。


    “前晚……你是不是說讓我到23樓做什麽?”


    滴,壺水見底,費時銘隨手端過一杯茶,這才轉頭看她,“你聽到了?”


    顧落落訕訕地伸手也端了一杯,“貌似……我隻記得你提到23樓……”至於做什麽,完全想不起來了。


    費時銘聞言,隻是挑了挑眉,抿一口茶香,而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這才緩緩道,“我問你。”頓了頓,又接著道,“你想到23樓工作麽?”


    顧落落撫摸著茶杯的手輕輕頓住,望著boss,大眼眨眨,眸底的詫異之中,又多了幾分光亮。


    工作?居然是工作?


    到23樓工作,那是什麽意思?


    她記得那晚把boss帶回家的時候,她就幻想過,boss會因為感謝她然後給她升做大助理!


    但是現在,boss是說,讓她到23樓工作,這應該也算是變相升她的職吧?畢竟,十二樓的小助理和二十三樓的小助理那完全不是在一個高度的。


    可是,為什麽突然想升她呢?


    顧落落想了想,最終隻能聯係到牧時少年——因為兩人的關係有了大大的改善,所以是時候論功行賞了!


    想到這裏,顧落落忍不住抬頭望向boss,嗬嗬笑道,“boss你不用這麽客氣的啦!”


    “客氣?”


    “嗬嗬。”


    費時銘盯著顧落落直看,直覺告訴他,她對於這個問題的看法和他提出這個問題的本意是不同的。


    也就是說,顧落落又想錯了方向。


    但是,看她似乎沒有打算拒絕的意思,錯就錯了吧。


    正要開口,忽然手機響起,費時銘看一眼來電顯示,便按下接聽。


    範成在電話那頭道,“boss,裴總已經在酒店下榻,不過他希望下午就過費家和你見麵。”


    費時銘聽著範成的話,忽的迅速瞥一眼正抿著嘴喝茶的顧落落,隻道,“恩,知道了。”


    這邊掛斷電話,旁邊顧落落便放了茶杯,炯炯有神地接著剛剛的話題,“boss,其實我覺得你真的不用因為小磊的關係這麽特意地關照我的~但是我聽ami說最近還挺忙的,所以如果23樓這裏真的缺人手的話我也可以……”


    “你說的沒錯。”boss突然開口,輕飄飄地打斷了顧落落的話,轉眸,瞳色沉淡道,“因為小磊的關係而特意關照你確實不好。”


    “啊?”顧落落一時有些發怔,便聽boss悠悠說道,“所以,來23樓的事,就當我沒說過吧。”


    顧落落隻覺得啪嗒一聲雷擊了下來。


    什麽什麽什麽意思啊?boss你怎麽可以這麽沒有堅持難道你聽不出來我剛剛那句話其實隻是客套,我的真心話是後麵那部分啊後麵!!


    顧落落後悔得想死啊!她為什麽要說那麽多客套的廢話?直接說我接受你的關照多好啊啊啊!


    她想當23樓的小助理啊!!


    可憐兮兮地望著boss,顧落落試圖用眼神告訴他,其實她剛剛說的關照不好是假的,拜托你關照我吧吧吧!


    費時銘卻裝作沒看到某人那悔恨到死的眼神,在他沒看到那些雜誌之前,他真的希望她能在23樓充當一下他的仙人掌,可是,剛才聽到裴均禮下午過來的消息,他的第一個念頭卻是,別讓顧落落見到他。


    他不曉得顧落落和那個人之間的關係,但是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對顧落落來說不一樣。


    那每一本雜誌封麵,都被保存得很好,那些關於那個人的報導,都被小心地折了角插上了書簽,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她坐在地板上將那些雜誌又重新翻過一遍的模樣……


    心口處便不覺有了一種發悶感,於是忽然不想知道那個人和顧落落的關係,隻是不想讓顧落落見到他。


    讓她一直待在十二樓,就沒機會見到他了。


    隻能辜負她的期盼了。


    嗯……他這絕對不叫做善變,這隻是基於現實考慮而做出的調整方案。


    顧落落見boss那一臉我意已定的表情,當下很是失落地低了腦袋,手指一下下的輕輕戳著桌子上的茶杯,看著杯中的茶水漾出波紋,杯底的墨蝦似乎就遊了起來,顧落落就對號入座了,遊吧遊吧,你丫這個沒有節操的,你還是堂堂boss呢!


    說出來的話怎麽能當做沒說過?!


    戳你戳你!


    見顧落落還在不厭其煩地虐待著那個青釉茗杯,費時銘沒想到,原來她這麽想待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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