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血腥氣衝進我的鼻腔,那騎兵的鮮血濺的我滿臉都是。


    這是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殺人,我原本以為,這跟我殺僵屍沒什麽區別,但是直到這個騎兵死在我刀下我才知道,殺人跟殺僵屍根本就是兩個感覺。


    僵屍沒有痛感,不會流血,並且在我心裏,僵屍這種東西是邪惡的,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所以在殺了僵屍之後,我心裏並沒有什麽負罪感。但是這次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會痛會掙紮的人。


    我慌忙的站起來,一下子把手裏的彎刀扔了出去,向後趔趄幾步跌坐在地上。看著死去的騎兵,心裏狂跳不止。


    其餘的幾個騎兵發現我殺了他們的同伴,齊聲發出一陣怒吼,揮舞著閃著寒光的彎刀就衝了過來。看著幾個來勢洶洶的騎兵,我雙眼一閉,心想,這回肯定是gameover了,隻是不知道這副本能不能重來一次。


    嗤——


    一股鮮血射到我的臉上,但我卻沒有感覺到痛,心想,這副本還是很人性化的,在掛掉的時候不那麽疼。但隨即身上一沉,似乎有什麽重物壓到了我的身上。


    我睜開眼睛一看,剛才跟我說話的那個女人已經被那個騎兵用彎刀刺穿了身體,濺到我臉上的鮮血,根本就是她的!她在關鍵的時刻擋在了我的身前,替我擋下了這必殺一擊。


    “快……跑!”


    女人瞪著眼睛,費力的說出了這兩個字,接著嘴巴張合了幾下,吐出了一口鮮血趴在了我的身上,滲出的鮮血很快染紅了我的衣服。


    可是現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五個騎兵已經把我團團圍在中間,耍弄這手裏的彎刀,似乎想在殺死我之前好好戲耍一番。


    女人的死激起了我的怒氣,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退出副本,跟你們幾個拚了!我把女人放到一邊,站起來向離著我最近的一個騎兵就撲了過去。


    那騎兵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那神情似乎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我剛衝到那個騎兵的馬前,還沒等躍起,就被他一刀砍在了肩膀上。但是這更能讓我肯定他們是在戲耍我,因為他剛才砍我的那一刀用的是刀背。我隻是一個趔趄,並沒有摔倒,抄手便抓住了他坐騎的韁繩,接著使出全身力氣猛地一拉。


    那匹馬昂著頭,拚命的想掙脫我的控製,於是我便扯著韁繩和它在原地打起轉來。


    “哈哈——”


    其他幾個騎兵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並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轉了幾個圈之後,騎兵再次舉起了手裏的彎刀,這次我看清楚了,是刀刃!


    我猛的一撒手,那匹馬由於一直在猛力的掙著韁繩,我這一鬆手,它便控製不住斜著向後猛退。圈子很小,旁邊的騎兵不得不勒著馬向旁邊讓開,以避免撞在一起。


    我趁著這個空當,猛地向前一個衝刺就跑出了包圍圈。


    一邊跑我心裏一邊憤憤的罵著,就算打不過你們,想殺小爺也要累你們個半死!


    那幾個騎兵發現被我耍了,發出一陣怪叫,接著就拍馬向我追來。


    眼看著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被他們追上,突然在山坡後麵衝出一批黑色的小馬,馬上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這少年騎術極好,跑到我身邊時身子一歪,便把手伸到我的麵前。


    “抓住!”


    我毫不猶豫的抓住他的手,這少年坐直身體,借著馬的衝勁用力一拉,我便騰空而起穩穩的坐到了馬背上。


    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這匹小馬看似瘦小,但是腳力卻非同一般,載著我們兩人竟然絲毫不顯疲態。漸漸的身後的馬蹄聲聽不到了,那幾個騎兵硬是被這匹小馬甩在了身後。又向前跑了一陣,那少年心疼小馬,緩緩的勒住了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


    我下馬之後對著這少年抱了抱拳,“謝謝小兄弟了。”


    少年歪著頭看了我一會兒說道:“你是漢人?”


    我想說我是滿人,但是有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麽朝代,會不會有滿族這個民族,於是點頭應道:“是的,我是漢人。”


    少年用蹩腳的漢語說道:“漢人在這草原上是很難活下去的,你趕快回到你們的地方去吧!”


    我見少年在說話時眼角泛著淚水,心裏一動問道:“小兄弟,剛才救我的那個大姐和你是什麽關係?”


    少年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是我阿媽。”


    我心中巨震,這少年在騎兵的刀下救了我,肯定是沒有辦法再回到自己的部落了,而在草原上,所有的人都是依附部落才能生存下去。


    如果他要去別的部落,除了很難被人接納之外,還要麵臨剛才那夥騎兵所屬部落的追殺。就算是被人接納,在新的部落中,他的身份也必然非常低賤。


    一股歉疚之情從心底升起,“對不起小兄弟,都是我連累的你們母子。”


    少年先是沉悶著不說話,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比起同齡的孩子,這個孩子已經非常難得了,目睹自己的母親被害,還能在幾個如狼似虎的騎兵手下把我救出來又逃出這麽遠。


    少年哭了一會兒,聲音漸漸的小了。我此時反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人家的母親為了救我賠上了性命,這豈能是一句謝謝就能抵過的?


    “我把烏雲送給你,快跑吧,向南,到漢人的地方去。”少年終於止住了哭聲,把韁繩塞到了我的手中轉身就走。


    我拉住少年,把韁繩塞回到他手裏,“小兄弟,我不能要你的馬,把馬給我你怎麽辦?”


    “我要去找塔塔兒的人報仇!”


    塔塔兒!?


    我心裏一驚,大概已經知道了當下的年代,現在應該是草原還沒有統一的十二世紀初。因為成吉思汗的父親就是被塔塔兒人所殺,後來成吉思汗統一了蒙古之後,便再也沒有塔塔爾這一支人了。


    “塔塔爾人那麽多兵馬,你孤身一人怎麽報仇?而且你現在年紀還小,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聽過這句話,是漣漪姐姐說的。”


    漣漪?


    我聽著這個熟悉的名字,猛的想起那顆心髒在和我融合的時候,淩天士大聲喊著的,就是這個名字,而且,這個漣漪似乎和丁佳雯存在著某種聯係,因為她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這個漣漪肯定是漢人的名字,一個漢人女子,身處在常年混戰的草原上,這本身就激起了我巨大的好奇心。


    “小兄弟,如果你真的想為你的母親報仇,我會跟著你一起去,畢竟你的母親是為了救我才被他們殺害的。”


    少年低下頭,有些沮喪的說道:“我太弱了,沒能力報仇……”


    “沒關係,你總有一天一會長大,到時候你一定是整個蒙古族最強大的勇士!”


    “蒙……蒙古族?”少年歪著頭不解的看著我。


    我突然想起,在成吉思汗統一草原之前,蒙古族這個詞語,並沒有出現過。於是我便隨口敷衍道:“呃,蒙古的意思就是非常強大,統一天下的意思。”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用充滿稚氣卻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我長大後一定要把所有的部落都打敗,讓整個草原在也部落之分,那個時候就再也不會有部落打仗了!”


    看著少年充滿信心的眼神,我心裏猛的一跳,脫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阿爾木,太平的意思。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我鬆了口氣,幸虧這個孩子沒有說出那個天下皆知的蒙古人的名字,不然這該多麽狗血……


    “我叫我叫沈泉。”


    “海……你這個名字太繞嘴了,我叫你淩大哥好不好?”


    “好,隨你怎麽叫……”我說完,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還好我躲得及時,這一刀隻是傷到了皮肉,不過我那種強大的自愈能力似乎還在發揮著作用,這個時候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開始慢慢結痂了。


    阿爾木牽著小黑馬烏雲,一邊走一邊聽我說著草原之外的事情,當他聽到我說在這草原之外的中原地帶,有長江,有黃河,有大海,有高山,他的眼睛裏便充滿了向往。拉著我的手說道:“淩大哥,等我長大後報了仇,到中原找你玩好不好?”


    我不忍告訴他其實這是一個虛幻的世界,你們都不是真實的,我隻是來過一下副本而已。見到這個孩子之後,我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無論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要做什麽事,我都會把這當成真正的世界來對待。


    我想了一下,既然我是寶藏的鑰匙,既然這個寶藏和淩天士有關,那麽漣漪肯定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物,隻不過,我還不能確定此漣漪是否就是彼漣漪。


    “阿爾木,你說的那個漣漪姐姐是做什麽的?”


    阿爾木聽我提到漣漪姐姐馬上來了興致,雙眼裏閃爍著崇拜的光彩說道:“漣漪姐姐是長生天派下來解救草原上的牧民的!她什麽都會什麽都懂,今天你看到的那個部落,住在那裏的人都是得了麻風病的人,我和阿媽也是。部落裏的人把我們趕了出來,不準我們放牧,要把我們活活餓死,是漣漪姐姐來到草原之後救了我們,治好了我們的病,我的漢語也是她教我的。”


    從阿爾木的敘述中,我仿佛看見了一個長發飄飄白衣如雪的丁佳雯的影子。馬上對這個漣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的漣漪姐姐住在什麽地方?”


    “我等一下就帶你去找她,前兩天我還見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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