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進小區後,我首先找了一棟有三處亮燈的居民樓,跑了進去。


    進樓之後我才發現,這棟至少有十層的居民樓竟然沒有電梯,我隻能順著樓梯一層一層的往上爬。在樓底下的時候數了一下,在這棟樓的第七層,有一處亮燈的房間。


    當我爬到第七層以後,果然發現了這一層兩戶之中,有一戶的門呈半開狀態。從門縫裏可以看到泄露出來的燈光。


    “唐超,你在這裏嗎?”我輕聲呼喚了一句。


    沒有回應。


    “有人在嗎?”


    還是沒有回應。


    我輕輕的推開門,慢慢的走進了房間。房間跟我以前見到的居民住宅沒有太大的區別,過了玄關之後就是開放式餐廳,再往前是沙發,沙發對麵的牆壁上掛著大屏幕電視機,兩個房間應該是臥室和書房,但此時都緊閉著門。


    我走到餐廳,伸手在餐桌上抹了一把,手上並沒有沾上灰塵,那就證明這裏有人居住,至少有人經常打掃。


    我慢慢的退到門邊,輕輕的把門關上了。在這裏找到原住民,對我們目前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我不能讓他從我麵前跑掉,哪怕是用強的。


    餐廳的邊上是廚房,我一邊注意著那兩個房門緊閉的房間,一邊慢慢的靠近了廚房,並從裏麵找到了一把菜刀攥在了手裏。


    再次確定了整個客廳及衛生間都沒有人之後,我開始慢慢的向臥室靠近,並把耳朵貼在了門上,靜靜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聽了一會兒之後,發覺裏麵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聲音。我抓住了門把手,緩慢的轉動著。


    哢噠一聲之後,我緩緩的推開了門。


    就在我還沒看清房間裏情況的時候,啪的一聲,一本書直接迎麵砸到了我的臉上!


    就在我吃痛,下意識捂臉的時候,一個瘦小人影迅速的從我的腋下鑽過,跑進了客廳。


    我顧不得眼睛鼻子的酸痛,轉身就追了上去,並在他即將跑到門口的時候一把將他抓住。


    抓住這個人之後,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她被我抓到後,馬上蹲下了身子,縮到了牆角,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驚恐的望著我。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趕緊把手裏的刀放下,說了一句。


    女孩不說話,表情依然驚懼。


    “我們是外麵來的,你是住在這裏嗎?”我放慢語速問道。


    女孩似乎聽不懂的我的話,但是我的表情已經讓她眼中的懼意褪去了許多。


    “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你父母呢?”


    “你多大了?”


    “你是聾啞人嗎?”


    “……”十幾句話之後,我終於放棄了從她這裏得到一些訊息的想法。並且確定這個女孩是個啞巴。但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已經從恐懼轉為好奇,並慢慢的站了起來。


    “跟我走吧,這裏很不安全。”我打開門對她比劃了一通,也不知道意思表達的對不對。


    女孩似乎看懂了,搖了搖頭並向後退了一步。


    本因為唐超在這棟樓上,現在不僅沒找到他,反而找到了一個啞女。如果她不跟我走,那麽很有可能當我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在這裏了,可是如果我帶她走,唐超很有可能陷入危險。


    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樓梯間傳來了老道特有的尖細嗓音。


    “徒弟,你在這裏嗎?”


    我趕快打開門,跑到樓梯間對著下麵大聲喊道:“師父,我在七樓,這裏有人,你們快上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裏的女孩卻突然跑了出來,順著樓梯向樓上跑去。


    “別跑!”我喊了一聲,拔腿就追。


    結果我這一追,就追到了頂層的陽台上。


    陽台上支著一個釣魚用的帳篷,上了陽台之後,女孩直接鑽進了帳篷不出來了。陽台上有個小型的鐵塔,上麵有一盞燈亮著,應該是類似通信基站之類的東西。


    我轉身關上陽台的門,氣喘籲籲的走到帳篷前伸手就去拉帳篷上的拉鏈。


    噌的一下,一條黑影從帳篷裏竄了出來,一下將我撲倒在地。


    我手一揮,將這個黑影推到了一邊,同時向後一滾,站了起來。


    一條半人高的德國牧羊犬正呲著牙,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我這人最怕兩種動物,一種是蛇,一種是狗。因為小的時候我曾經被村裏的一條惡狗追著跑了半個村子,從那以後這件事就在我的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直到現在見到大型犬都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慢慢的向後退著,心想,反正這個女孩在陽台也跑不了,好漢不和狗鬥。等我去搬救兵先!


    那條黑狗從鼻子發出那種威脅的嗚嗚聲,並且慢慢的向我靠近。


    此時我距離陽台的門至少有二十米,心裏大概算了一下,如果我現在轉身,跑到門口至少需要八到十秒鍾,而我距離這狗不足三米。我相信隻要我轉身,它絕對會在三秒之內把我按倒。


    我把手伸進口袋,因為裏麵裝了一件秘密武器——火腿腸!


    這是在超市收集食品的時候隨手裝進口袋的,情急之下想了起來。


    輕輕的把火腿腸從口袋裏掏出來,然後慢慢的扔在黑狗的麵前,可那黑狗根本連聞都不聞。眼睛隻是死死的盯著我不放。


    不靈啊這個!黑狗和我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神也越來越不友善。


    我再次把手伸進口袋,這次我摸到了一個圓形的火腿肉,心裏靈機一動。我把那個圓形的火腿腸拿了出來,在黑狗的麵前晃了晃,黑狗的眼神馬上變了,牙也不呲了,連嗚嗚聲也停下來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手裏的火腿肉。


    有效了!我心裏一樂,然後猛的把火腿肉扔了出去。


    黑狗馬上轉身追了出去。


    就是現在!


    它轉身的同時,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轉身就跑。


    十五米、十米、五米!隻要我進了那道門,然後瀟灑的隨手一關,我的世界就安全了!


    可就在我即將跑到門前的那一刻,那條黑狗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坐在地上把嘴裏的火腿肉放到了我的麵前,然後吐著舌頭,用一種近乎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我嘞個去的!我隻想到它會去接,但卻忘了它接完之後還要給送回來……


    隻好小心翼翼的蹲下撿起火腿肉,然後扔了出去。


    但是這次黑狗卻隻是看了那火腿肉一眼,完全沒有去追的意思。


    我差點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因為我用力過猛,把火腿肉扔樓下去了……


    黑狗端坐在我們那道們之間,歪著頭看著我,即不離開,也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對狗的那種恐懼讓我有忍不住開始向後退,可退了兩步我又停下了,因為我的目的地是那道門,越後退便離那道門越遠。


    正在這時,陽台的門打開了,老道從門裏走了出來。


    當他發現門口正坐著一條黑狗的時候,嚇得轉身跑回了門裏,砰的一聲把門關死了。


    這真的是那個和蒙王生死對峙的老道麽……


    十幾秒鍾過後,門緩緩的打開了一道縫,然後從縫裏扔出了一跟火腿腸。


    火腿腸剛一落地,門就馬上關死了。那條黑狗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地上的火腿腸,似乎它的眼中隻有我。


    又過了十幾秒鍾,門再次打開了,這次直接走出來一個人——丁怡。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趕緊對她擺手,“快回去,這狗厲害著呢!”


    沒想到丁怡竟對我笑了笑,蹲下來伸手去摸黑狗的腦袋。


    那黑狗竟然絲毫沒有發怒,反而很享受丁怡的撫摸。


    “坐在動物園做過半年的馴獸師。跟動物交流是需要技巧的。”丁怡看著我微笑的說道。


    這女人在我眼裏一下變得神秘起來,做過移動.公司職員,做過馴獸師,現在是自由撰稿人,這幾樣職業簡直哪都不挨哪,風馬牛不相及。


    不管怎樣,她總算是化解了我眼前的危機,不然還不知道我要和這條狗在這裏對峙多久。


    老道也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繞過黑狗來到我身邊問道:“你說的人在哪?”


    我衝著帳篷努了努嘴。


    老道走到了帳篷前,自報家門似的說道:“貧道玄空,請閣下現身一談。”


    見對方沒有回話,又提高音量說了一遍。


    “師父,這個人是個女孩,但是好像是個聾啞人,你說到天亮她也聽不見的。”


    老道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瞪了我一眼說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故意害為師出醜是不?”


    “你平時什麽時候對人自報家門過?我哪知道你這次轉了性了。”


    “你懂什麽,這個城市是個小國家,咱怎麽說也是天朝大國,出來外交不能事了禮數,丟了咱天朝的麵子!”


    好吧,我隻能說這還是個愛國的老道……


    “我來試試吧,我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特教老師……”丁怡說完,臉又紅了。


    我真的想問問她,你還有什麽職業是沒做過的麽?


    丁怡看起來也隻有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怎麽會做過這麽多職業?


    在我眼中,這個年輕的女孩又平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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