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嬰兒開始一口一口的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咬著,不,或者說吃更為貼切一些。嬰兒的嘴巴上沾滿鮮血,碎肉屑順著嘴巴掉在女人的身上。


    我一陣頭皮發炸,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機扔出去。


    屏幕裏的嬰兒扭過頭來看著我,咧嘴一笑,繼續去吃那個女人。


    我靠!我掄圓胳膊,狠狠地把手機扔了出去,落在二十米外摔成了幾瓣。


    一想到那個嬰兒吃人的樣子,我的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不過仔細一想,這個嬰兒的樣貌和小艾照片上拍到的並不一樣,那會不會這個嬰兒是被撞死女人打掉的孩子呢?


    這個嬰兒和小艾照片上的那個,之間會有什麽聯係麽?


    心有餘悸的打了個車,回到了家裏,進屋後我第一時間撥通了北海的電話,讓他給我查一下撞車的女人和那個黃毛之間有什麽聯係。


    很快,北海就給了我回話。


    那個被撞死的女人叫諾一一,在一家超市工作,而那個黃毛,叫王健,是諾一一的前男友。


    我對兩人之間的關係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並且,我心裏開始隱隱有了些猜測。


    王健和諾一一兩人已經分手,諾一一很可能懷過王健的孩子,然後由於種種原因打掉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最近的事情。


    諾一一很可能感覺到了什麽異常,才會去寺廟裏燒香,以求心安。


    黃毛作為孩子的父親,自然也被列在報複之列,當諾一一被撞死後,黃毛自然也難逃一死。


    對!一定是這樣!


    我為自己縝密的邏輯分析能力有些沾沾自喜,如果這個嬰兒的鬼魂隻是以報複為目的,那麽作為嬰兒父母的諾一一和王健都已經被車撞死了,這個嬰兒也該罷手了。接下就不會有人死了。


    想通了這一點,我便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給北海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我的想法,但是北海不置可否,隻對我說了個地址,讓我趕緊過去。我問他有什麽事,他卻不肯說,隻說過去就知道了。


    當我找到這個地址的時候,才知道這裏又是個案發現場。


    北海在警戒線外等著我,見我到了,連話都沒讓我說直接把我拉進了警戒線。


    我頓時頭大,生活剛平靜了兩三個月,真的應該聽老道的話,不要摻和到這件事裏來。


    進了警戒線之後,他突兀的問了一句,“你吃早飯了沒有?”


    “沒吃,你這著急把我喊來,不是為了請我吃個早飯吧?”


    “沒吃就好,走著。”說完拉著我就走。


    案發現場是一個小區的一樓,粗略估計有100平米左右,兩居室。


    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室內有幾個警察在拿著相機對著一具屍體拍照。


    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我的胃裏一陣翻湧,扭頭就衝向了衛生間,趴在馬桶上一頓狂吐。


    北海來到我身後,在我的後背上拍了幾下,“這回知道我為什麽問你有沒有吃飯了吧。”


    胃裏的東西吐幹淨了,我才轉過頭來憤憤的看著北海:“我又不是警察,你老叫我來這中地方做什麽?”


    北海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洗了把臉,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其實案發現場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這個現場卻是我見過的最血腥的一個。


    死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長發遮住了半張臉,但是依然可以看到她瞪大的雙眼,和吐出來已經發黑的舌頭。赤.裸著身體,一個長長的口子從胸部一直開到了小腹,內髒流了一地,腸子在脖子上纏繞了幾幾圈後,吊在了衣帽間的門上。


    女人從雙手到肘部都沾滿了鮮血,但肘部往上卻沒有血跡。


    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法醫走北海麵前,把屍檢報告遞到他手上。


    “根據初步屍檢,死者死於窒息,凶器是一把沒開刃的水果刀,上麵采集到幾枚指紋,已經送鑒定科了。”


    窒息?!


    我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女人是被自己的腸子勒死的?


    北海點了點頭,把我拉到了一邊。


    “你覺得這事情詭異不?”


    “有什麽詭異?凶殺案而已吧?”


    北海吐出一口長氣,沉聲說道:“如果是凶殺案反而簡單的多,但是我總覺得這現場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拜托,海叔你是警察不是神棍,你不要把什麽案子都歸類到靈異事件行不?還有,我對這種現場可不感冒,你下次就不要叫我來了,我怕多看幾次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得得得,我叫你來可不是聽你來抱怨的。”說著他叫過一個警員,從他手裏接過一個用塑料袋封好的文件。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能聯想點什麽。”


    我疑惑的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份人流手術的同意單。下麵的簽名處寫著死者的名字:韓雪。而日期是兩天前。


    “這能證明什麽?現在的女孩,要是不做幾次人流都不算長大。”我把塑料袋交還給北海。


    “你再來看看這個。”


    北海說著,走了幾步繞過死者來到了吊著死者的衣帽間門後。


    門後用血寫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我錯了。


    每個血字都有一張a4紙大小,一道道細小的血線順著筆畫流下,看上去猙獰可怖。


    “你還覺得這是一件普通的謀殺案嗎?”


    當我看到這三個大字的時候,心裏似乎被重重的撞了一下,關於這是一起謀殺案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但光憑著這幾個字也沒有辦法給這起案件定性,還要等進一步的偵查結果出來。


    離開案發現場之後,我來到了社裏,跟何俊說起了這事,他一聽就來了精神。


    “我說泉哥,我們專欄正愁著沒有素材呢,這事正好可以拿來用啊!”


    “打住吧你,我們這個專欄是故事性的,可不是什麽靈異周刊,你敢發這些就不怕有關部門找你談話?”


    “我們可以加工一下嘛!”


    “算了吧你,這事情警方還沒定性呢,要是真的謀殺案,你就攤上事兒了。”


    正說著,小艾打來了電話,說她女朋友發瘋了,現在正在醫院的樓頂要跳樓呢。


    我一聽,掛了電話就往外跑,何俊也一道跟了過來。


    醫院已經報了警,樓下停著幾輛警車和消防車,巨大的氣墊正緩緩的鼓起來。我和何俊直接上到了樓頂陽台上。


    陽台上已經有了幾個警察,小艾也在離陽台邊緣十幾米的地方,緊張的勸著思思。


    思思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光著腳坐在大樓邊緣,兩隻腳已經懸空,眼神呆滯的看著遠處。


    “思思,你不要做傻事,你轉過來看看我,我是小艾!”


    小艾這句話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但是思思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依舊不為所動的看著遠處。


    “小艾,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出去上了個廁所,回到病房就找不到她了,然後就有護士過來找我,說小艾發瘋似的跑到陽台上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從小艾給我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


    “她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嗎?”


    小艾拚命的點了點頭,“泉哥,你可千萬要幫我想想辦法,救救思思啊!”


    我拍了拍小艾的手說:“別著急,先穩住他,樓下的消防員已經在想辦法了攔截了。但是我現在有個問題要問你。”


    “好的,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思思以前是不是打過胎?”


    “啊?”小艾愣住了,“我不知道啊,我們才交往一個多月。這跟她跳樓有關係嗎?”


    我點了點頭,送小艾的眼神當中,我看到了昨天被車撞死的諾一一眼中的那種呆滯。


    拿出手機給老道打通了電話,“師父,現在有個人要跳樓,該怎麽辦?”


    “報警啊!”老道此時好像正在吃東西,嘴裏含混不清的吐出了三個字。


    “要是報警有用我找你幹嘛?這人好像是被鬼附了身了。你快點想想辦法!”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管著閑事嗎?這件事會讓你把小命都搭上的,你相信我就不要管這事。”


    “我就是相信你才給你打電話,你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子在我麵前跳樓,摔個粉身碎骨?”


    “跳樓啊?那你勸勸她,讓她換個死法,要知道。自殺是沒辦法投胎轉世的。”


    “師父,你正經點好不?現在人命關天啊!如果你不管,我就和你斷絕師徒關係!”


    老道在電話裏長歎了口氣,“躲都躲不過,真是服了你了!你等著,我一會就到!”


    “師父你快點,這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跳了。”


    掛了電話,我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總算是請到老道出手了。


    “泉哥,怎麽樣?”


    “放心,我們先穩住她,我師父一會兒就到了!”


    於是小艾繼續對思思喊話,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思思突然轉過頭來,向著小艾一笑,嘴裏說了句什麽。


    由於距離太遠,我們誰也沒聽到她說的是什麽,但是從嘴型上看,她說的是:對不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老婆是薩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誘人的江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誘人的江山並收藏我的老婆是薩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