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樓下的那個人形的白灰印記,會不會有人在那裏轉了一圈之後才又來到了這裏,在這裏留下了個腳印之後又進了房間?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呢?正常人會在一個剛剛死過人的地方流連麽?


    吱——


    隨著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這人沒關門!


    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生出這個想法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覺得進到這個房間裏麵的人,應該是老道。警察這個時候已經下班了,我實在想不到除了他還會有誰進到這個剛剛死過人的房間裏來,估計連小偷也不會光顧吧?


    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我終於伸手打開了這個房間門。


    開了一條縫之後,我探著頭向裏麵看了看,屋子裏黑漆漆一片,根本不像是有人在裏麵。


    反正門已經開了,不管怎樣,先進去看看再說!


    躡手躡腳的進了門之後,開始在玄關位置的牆壁上摸起了電燈的開關。


    砰——


    身後的門突然間關上了,發出一聲很大的聲響。就像有人在用力的摔門。


    我一下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的把後背貼在了牆壁上,警惕的向四周看著。


    慢慢的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借著窗外微弱的燈光,已經可以看清屋子裏的輪廓。眼睛掃了一圈之後,發現這個屋子是那種兩室一廳的格局。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找到了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按了兩下之後,才發現這個屋子已經斷電了。也難怪,戶主都死了,電費算誰的?


    我用手電筒的光在屋子裏又掃了一遍,正對著門的,是一個衛生間,邊上一間應該是臥室,此時臥室的門半掩著。客廳裏靠牆放著一排沙發,前麵是一個玻璃茶幾。沙發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個壁掛電視。


    電視邊上是一扇推拉式的玻璃門,門裏麵是廚房,邊上應該是書房,門也半開著,隱隱可以看到電腦的輪廓。地上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衣服、書本、報紙以及各種單據。


    所有的抽屜都呈打開的狀態,簡直就像一個盜竊案的現場。


    警方取證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吧?取證對現場的保護要求最為嚴格,因為他們有可能會兩次三次的來現場取證,現場搞成這個樣子,隻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個地方在案發之前就是這個樣子,二是有人在警方取證離開之後又進來過這裏找什麽東西。


    我想了一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根據就是門上被破壞的封條。


    就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一條黑影從我前麵快速的閃過!我的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在地上。等我在用手電筒去照的時候,卻什麽也沒看到。


    就在我認為是我出現了幻覺的時候,突然發現地板上出現了一串白色的腳印。我手電筒的光剛剛在地上那些舊報紙上掃過。這麽醒目的幾個白腳印我不可能看不到,那就是說,剛才的黑影不是幻覺,而是的確有人剛剛在我麵前跑了過去!


    我的手電光跟著那串腳印,慢慢的來到了臥室門前。


    臥室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關上了。而就在半分鍾以前,這扇門還是半掩著,現在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一點聲音也沒有的就關上了!


    腳印一直到臥室門口便消失了。如果真的有人,那麽這人肯定也是進了臥室!


    這人會是誰呢?肯定不是賊,沒有賊會來事發現場偷東西。


    是不是那個死者的家屬呢?畢竟從進門的方式來看這人肯定是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家屬的可能性大一點。


    但從門口小地毯上的腳印來看,這人肯定是先我一步進的房間,聽到我進來後才慌忙躲了起來。如果是親屬,為什麽要躲起來?


    轉念一想,這裏是22樓,房間又隻有一個出口,並且就在我的身後。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在臥室裏離開這個房間。那我隻要看好了這個門,這個人必定會露出他的真麵目。說不定這人就和那個死者的死有關係呢!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靜到我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鈴——”


    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慌忙的在屏幕上劃了一下手電的光一下停掉了。我把手機放到耳邊,但是手機裏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幾秒鍾過後,我感覺到了不對勁,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打通電話之後一句話也不說。


    “喂——誰啊?”我盡量壓低聲音,從嗓子眼擠出了三個字。


    “快——跑——”


    手機裏傳出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這人說話時就像有人正掐住他的喉嚨,而他拚盡全力才擠出了這兩個字。


    “喂?”


    “嘟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傳出了一陣忙音。


    我看了眼頻幕,想看看對方的號碼。


    但頻幕突然閃了幾下,然後黑屏了!


    靠!沒電了!我心裏狠狠咒罵了水果公司幾句。反複的按了幾下手機的開機鍵,但是沒有用,手機一點反應也沒有。


    誰打的電話?他讓我跑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現在有危險?就算是我有危險,那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一邊想一邊在各個口袋裏摸索,終於在牛仔褲的後袋裏摸到了一個打火機。我平時不抽煙,這個打火機還是白天在老道那裏用來點香燭用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我們每一個人對黑暗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而對光明則充滿了向往和依賴。所以在麵對黑暗的時候我們選擇逃避,用睡覺的方式來逃避黑暗。


    而我現在則表現的更為明顯,隻要有光,我的心就會平靜許多。


    嗒——嗒——


    連續幾次之後,這個打火機卻怎麽也打不著,我不由得按的更急了,但是這個打火機卻怎麽也不肯冒火。


    又是十幾下過後,打火機終於著了,但是看著打火機上微弱的火苗,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板一直升到天靈蓋。


    因為這火苗,居然是綠的!


    這個世界上,什麽都可以是綠色的,樹葉,飲料,國旗甚至是帽子。但唯獨這火,不能是綠色的。我聽老人們說過,世間隻有一種火是綠色的,那就是鬼火!


    我手上的打火機,怎麽可能冒出鬼火?抖了一下手之後,我趕緊鬆開了打火機,想著讓這綠色的火苗消失。


    但當我鬆手之後,那叢綠色的火苗還在兀自的跳動著,整個屋子都被這簇綠色的火苗鍍上了一層詭異的綠色。


    我趕緊鬆手,打火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可是那簇火苗卻脫離了打火機,懸浮在我麵前。我靜靜的看著那簇火苗,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著。


    而那簇火苗好像有生命一般,我後退了兩步,它就跟進了兩步的距離,仍然漂浮在我的麵前。


    這特麽的是什麽鬼!


    喀嗒——


    吱——


    一聲門鎖打開的聲音之後,就是緩緩的開門聲。


    臥室的門緩緩的打開了!


    人都有一種本性,就是對不明事物的好奇心。越是恐懼,就越是好奇,然而當你一旦得知真相以後,第一時間帶給你的,就有可能是無盡的恐懼。


    而我現在就是如此,剛才對那間臥室充滿了好奇,就想知道裏麵有什麽,而現在門突然開了,我的心卻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牢牢的罩住。


    一隻腳出現在了門縫裏麵,沒錯,就是一隻腳,沒有穿鞋,一隻赤腳。


    我猛然間想到了什麽,腦中再次響起電話裏的那個聲音。


    跑!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身上似乎瞬間充滿了力氣,腿上也有勁了轉身就跑。


    但是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進來後根本就沒向前走過,一直就站在玄關的位置,而剛才我又往後退了兩步……


    咚——


    一陣金星飛舞之後,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撞到了門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喂,醒醒——”


    飄渺的聲音回響在腦子裏,接著我就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臉。


    我睜開了眼睛,一束手電光在我眼前不停的晃動著。


    下意識的用手遮住眼睛,腦子裏一片混亂,而且最主要的,是疼。


    那人似乎也知道手電光刺到了我的眼睛,於是關掉了手電。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清醒了一會兒過後,我迅速分析了一下我現在的處境。我記得剛才在那間屋子裏看到了一隻沒穿鞋的赤腳,然後轉身跑的時候撞到了門上,再然後暈了過去。現在我似乎坐在地上,背靠著牆。並且有個人在我身邊,手裏拿著個手電筒。


    總算是有人來了,我鬆了口氣心裏驟然多了幾分安全感。


    睜開了眼睛,此時已經不似剛才那樣黑了,我可以看到我正背靠著牆坐在樓道裏,眼前站著一個高高大大的人。


    那人見我醒了,突然發出了嗬嗬的笑聲,並用手電照向了自己的臉。


    他竟然是死去的保安——趙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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