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站在人群外微笑著向我招手,“泉哥。”


    我走了過去,“你怎麽在這?”


    “我聽說有人跳樓了,就下來看看,還真的有人跳樓,嚇死人了。”


    阿蘇用她白嫩的小手在胸脯上拍了兩下,一臉緊張的神色。


    “沒事啦,警察不是來調查了嘛,晚上盡量不要出門就好了,即使出門也要早一點回來,我看你們門口的那個保安就不像個好人,昨天晚上他看你的眼神色迷迷的。”


    阿蘇愣了一下,“保安?哪個保安,我怎麽沒注意?”


    “就是歪戴著帽子的那個啊,昨天跟我吵了半天呢!”


    “泉哥,你可別嚇我,我們這小區,隻有兩個保安,都是五十多歲的大爺,那有什麽歪戴著帽子的保安啊!”阿蘇的臉都白了,有些驚恐的說著。


    問我心裏也是很納悶,我昨天明明就看到了,而且還跟他吵了半天呢,難道說我見到的又是……


    阿蘇抓住了我的胳膊,嗲著聲音說道:“泉哥,你嚇到人家了,你要送人家上樓——”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仍不見老道蹤影,心想反正阿蘇就住在這個小區,送她上樓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於是我很痛快的答應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圍觀的人都開始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應該是阿蘇的原因,這裏圍觀的大多是一些閑著沒事的大爺大媽,而阿蘇穿著比較暴露,他們很可能看不慣。


    阿蘇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嘟起嘴向著人群翻了個白眼,拉起我就走。


    我跟著她進了正對著這裏的單元入口。進了電梯之後,阿蘇直接按了22樓。


    “你住22樓啊?”


    “是啊,怎麽了?”


    “那個跳樓的人就住在你這層!”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害怕嘛。要不——你晚上留下來陪人家好不好?”


    阿蘇的眼波流轉,透著無盡的誘惑。


    “呃,我晚上還有事,恐怕不行。”我紅著臉說了一句。


    “哈哈,逗你的啦,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人家可是良家女子。”阿蘇笑著說道。


    電梯停在了22樓,走出去電梯之後,我才發現這裏是那種公寓式結構,樓道呈回字形,陽光基本照射不進來,所以顯得冷冷清清。


    拐了個彎之後,就看到有一家住戶的門打開著,兩個警察正站在門口,透過屋內的燈光,可以看到裏麵正有人在忙忙碌碌的來回走動。


    阿蘇靠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這就是那個跳樓的人住的房子。”


    說完,她趕緊拉著我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對麵的一扇門前。她從口袋裏掏出了鑰匙,遞到我手裏。


    “你給我開門,我害怕,手抖呢!”


    我笑了笑,接過了鑰匙開門。


    進了房間之後,我大概看了一眼房間裏的裝修,可以看的出,這裏的主人不僅很有錢,而且還很有品味,牆上掛的名人字畫幾可亂真,即使是贗品也肯定造價不菲。


    房間很寬敞,足有兩百平的樣子。


    “怎麽樣,我這房子是不是很寬敞啊?”


    我點了點頭,“是啊,你一個人住的確是很寬敞了。”


    “那你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啊?房租便宜你一點。而且還有美女相陪喲——”她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算了,我那房子交了一年的租金呢,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我訕訕的笑著。


    “唉,還是算了,我肯定沒有你女朋友長得漂亮,要不然怎麽我投懷送抱你都不屑一顧呢!”


    她走到陽台上,靜靜的看著外麵。


    “呃,那個,阿蘇,我今天來這裏有事,要不晚些時候再聯係?”


    阿蘇沒說話,隻是背對著我點了點頭。


    我如獲大赦一般離開了她家,這個小妖精實在是太誘人了,說不定啥時候我就把持不住了,還是早點脫身的好。


    剛從她家出來關上門,正好遇到兩個警察在走訪住戶,他們看到我之後顯得有些驚奇。


    “你是這裏的住戶?”


    “哦,不是,這是我朋友家。”警察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本子,然後轉身走向了旁邊的住戶開始敲門。


    這時死者住的那個房間的門已經關上了,並且貼上了警方的封條。


    下樓之後,現場的警戒線仍在,但是警察已經走了,現場圍觀的群眾也少了好多。


    剛要走,身後就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以為是老道,但是回過頭一看,發現卻是昨晚歪戴帽子的保安。他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討人厭表情。


    這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討厭,心裏莫名其妙的不想和這個人接觸。


    於是我揮手打開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瞎拍什麽呢,跟你很熟啊?”


    他出口就是那句讓我更加討厭的話:“你是這個小區的住戶麽?”


    “哎——我說你這人有病是吧?我是不是這裏的住戶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這裏又不是私人領地,你管的著嗎?”我開始變得毫不客氣起來。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的確跟我沒關係,如果你跟我來看看,你就不會以為我多管閑事了!”


    說完這句話,他貌似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看警戒線裏的那灘血,“希望你不是下一個。”


    “哎,我說你怎麽說話呢?咒我死是不是?”


    保安不理我,轉身就走。


    我想了想他說的話,他說要我跟他去看看,去看什麽?然後我突然又想起剛才阿蘇說的話,她說這個小區隻有兩個保安,而且都是老大爺,那這個保安是哪來的?


    如果他是假冒的,那我可有理由報警了!


    於是我就跟在他的身後,向保安室的方向走去。


    位於門口的保安室裏麵有兩張床和一個小小的辦公桌。桌子上放著一個登記本,下麵放著一個紙箱子,裏麵裝著一些報紙。


    那保安低頭在紙箱裏翻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張舊報紙。遞到了我麵前。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幹嘛?”


    “看看就知道了。”


    滿腹疑惑的接過報紙打開,一眼就看到了頭版位置上大大的照片。


    一個打著頭部打著馬賽克的女人躺在血泊裏,身體扭曲著。


    標題上寫著:華苑小區女主戶從二十二樓墜樓身亡,警方介入調查。


    我看了看日期,這已經是一年前的報紙了,而且正好是一年前的今天。


    “怎麽了,叫我來就為了給我看一個一年前的舊報紙,你有點意思沒有啊?”說完隨手把報紙摔倒了桌子上。


    他並不生氣,“有意思的馬上就給你看。”


    一邊說,他一邊伸手打開了辦公桌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信封。並且在信封裏抽出了記張照片。


    “你膽子大麽?”他拿著照片並不給我,而是問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幹的話。


    “當然大,沒點膽量還能算個男人麽?我要是沒膽的話,我就找個地方做保安去。”我毒舌病發作,諷刺了他一句。


    他嗬嗬笑了一聲,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但願你看完了這些照片還能說這句話。”


    說著,他把照片遞到我的手裏,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


    我接過照片,剛看了第一張,我渾身上下的汗毛全部起立,身體如墜冰窖一般。


    照片跟報紙上的一模一樣,隻是沒打馬賽克。


    那個摔死的女人,是阿蘇。


    照片上她瞪著兩隻無神的眼睛,鮮血在她的身下蔓延。四肢也扭曲的不成樣子,用四個字形容的話,就是慘不忍睹。


    下麵的記帳都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特寫。但每一張,我都能看出,這個女人的確是阿蘇無疑,甚至她身上穿的衣服,都跟我剛才見到她時一模一樣。


    然而我隨即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保安怎麽會有這些照片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吐了個煙圈說道:“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那天是我當班,早上巡邏的時候發現她跳樓了,於是就把第一現場拍下來了。後來警方說蘇小姐是自殺,我就把這些照片留了起來。”


    “然後呢?”


    “過了一些日子以後,我在當班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女孩子,長得特別像蘇小姐,等我出去看的時候,她卻根本不理我,隻顧著挎著一個男人的胳膊,親熱的說話。我當時以為我看錯了,就沒當回事。但是第二天,那個男的就死了,也是從二十二樓跳下來的。”


    他有扔過來幾張報紙,上麵報道的還是這裏的跳樓事件。


    “之後我又見過她兩次,但那兩次無一例外的都死了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能看到她,但我可以確定,那些男人的死都跟她有關。直到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跟在她身後,怕你出事,這才把你攔住了。但是沒想到,還是有人死了。”


    他說完之後,我也看完了手上的那幾張舊報紙,一股寒意把我包圍起來。照這麽說,這個阿蘇是要害我?如果我昨天晚上跟她上了樓,是不是今天躺在樓下的男屍就變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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