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昏暗的酒吧內,夏寶和黑裙女人坐在吧台前,看著舞池內群磨亂舞。


    她是夏寶的‘監護人’,不管去夏寶去哪裏,她都必須形影不離。


    但她實在受不了酒吧內的喧囂,震耳欲聾音樂聲,與說話吵鬧聲夾雜在一起,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震破。


    她已經隱隱有些不耐煩,放下手中杯子,不悅地問夏寶:“咱們什麽時候能走?”


    夏寶見她喝得也差不多了,便站起來說:“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們就走吧。”


    她一聽終於要走了,便盡快朝她揮手,讓他趕緊去。


    夏寶跳下高腳登,便搖搖晃晃地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一出了吵鬧的大廳,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便小了許多,恰巧看到一位服務生從洗手間裏出來,他一把抓住,問:“後門怎麽走?”


    服務生聽好懶問,目光迅速賤溜溜地在他身上打量一番,然後搖頭:“我們酒吧沒有後門。”


    真是搞笑,怎麽可能會沒有後門!這間酒吧可是夏寶特意選的,滾滾市最混亂的一間酒吧,這裏黃賭毒樣樣齊全,而這樣的酒吧一般都有兩個以上的出口。


    這服務生多半是把他當成警察了,他了懶得了解釋,上去就擰住他的胳膊:“不想死的話,就帶我去後門。”


    服務生怕得直求饒,隻能帶著夏寶從秘密通道出去。


    夏寶在外麵攔了出租車,報上厲景顏家的地址,便迅速消失在酒吧門口。


    夏寶沒注意到,他的‘監護人’早已將他的一切看在眼中,從他離開吧台說要去上衛生間時,她就一直尾隨著他。


    看著他上出租車,她要將他攔下輕而易舉,但她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悄悄地坐車跟了上去。


    沒一會兒,夏寶便到了厲景顏家中。


    厲景顏看到他時,很是意外:“你怎麽會在這裏?”


    夏寶:“我有事要對你說,是關於……”


    夏寶的話還未說話,便被厲景顏打斷,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帶進了屋:“有什麽事進屋再說吧,待在外麵很危險。”


    夏寶跟著進了屋,當他一進屋,看著一屋子的妖類,他便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些妖的妖力一個個都高深莫測,他在他們麵前根本不值一提。而最讓他擔心的是,外麵這時妖是否全部和自己一樣,都是被厲景顏改造過的。


    他的視線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走到落在厲景冉臉上時,他稍作停留,然後淡然地移開了目光。


    夏寶很意外那個女人的長相,但他還是壓抑住了一問究竟的衝動。


    厲景顏對眾人冷淡地說了一聲:“你們先聊著。”便將夏寶帶進了臥室中。


    一關上門,厲景顏便問他:“你怎麽來了?”


    夏寶靠在牆上,雙手環胸:“外麵那些,都是什麽人?”


    厲景顏說:“妖。”


    他當然知道那些人是妖,但他更好奇的是,那些妖為什麽會在他家。


    但沒有再追問,因為他知道,就算再問厲景顏也未必會告訴自己。


    而且他也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這時,他的‘監護人’隨時都有可能發現自己偷溜了,她也隨時有可能追過來。


    所以夏寶便直奔主題:“白小妧在研究所。”


    厲景顏臉上毫無意外,他早就猜到白小妧被困在那裏。


    “她現在還好嗎?”說這慶時,厲景顏淡然冷漠的臉上,才出現一點點情緒浮動。


    夏寶腦子裏,立即浮現出前幾日他看到的白小妧。


    臉色蒼白,無精打采。


    就像被人抽去魂魄一樣,精神煥散無法焦躁。


    眼睛有眼發熱,他眨了眨眼:“一點都不好,徐江明已經給她做過改造手術。”他說著,抬起手點了點自己腦袋,“現在她的這裏,也跟我一樣,安裝著一塊小小芯片。”


    “不過,我聽說給她安裝的芯片,是經過改造的,而具體改造成什麽樣子,我並不是很清楚。我雖然有打聽過,但是他們把這事捂得很嚴,我一點有用信息都沒得到。”


    厲景顏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可是夏寶卻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神中的微妙變化。


    當初自己躺在實驗床上快要死時,他就出現過這種眼神。


    憤怒,懊惱,與淡淡的無力感。


    夏寶突然想安慰他幾句,可是他的手還沒伸出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見厲景顏開口道:“小妧被捉走的那一天,我就去研究所裏翻了個底朝天,很顯然,他們早就料到我找上門,所以當時他們並沒有把小妧關在那裏,而讓我撲了個空。”


    “我至今想不明白,他們把小妧藏在了哪裏。”


    夏寶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把她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自從上次你來研究所找過人之後,他們就已經把你列入了黑名單,你已經不能再自由出入研究所了。而且他們也在係統中加入了報警裝置,不管你是用id卡,還是用指紋或者虹膜,係統都會自動報警到監控總部,到時候他們就……”夏寶說著。


    在他下定決心要怎麽做事,就一直在暗中調查,他要居高臨下了解到多一點內幕,這樣才會對厲景顏他們更有利!


    其實這件事,他就很替厲景顏不值。


    研究所需要他時,就各種將他捧上天,現在不需要了,他們便直接將他丟棄。


    若不是厲景顏,研究所的各種實驗,也不可能會進行的這麽順利。


    研究所如此薄涼的行事風格,實在讓人心生寒意。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一定要盡早把白小妧送出來的原因,成為研究所的工具,利用完就丟棄掉,有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小妧姐姐,不應該再受這份罪!


    即使聽到這樣的結果,厲景顏也沒有表現出半點怒意,他隻是很淡定地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事發幾天之後,我再次回過研究所,如你所說我連門都未進。”


    “而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激怒他們對小妧下毒手,我隻能作罷。”


    “沒想到他們的速度竟然這樣快,完全沒有給她調整身體的時間,就直接動了手術。”隻要稍作常規推斷,便可知道白小妧在進行手術時,身體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種東西,本來就是道行越高深,所受的傷害就越大。


    所以一般妖力太高的妖類,在被改造前,都得先進行一段時間的身體調整,否則他們的身體會承受不住,改造手術還未完成,實驗對象就已經死了。


    而他們太著急了,根本等不到這一天。


    “現在,她被關在哪裏?第幾層?”厲景顏終是再沉不住氣,語速極快地問道。


    現在他有了妖王辛夷的幫助,就算是踏平研究所,他也要親自把小妧,從研究所裏救出來。


    而那研究所,本就是不該存在的機構,他也不會再讓它繼續下去!


    夏寶告訴他:“她現在一般被關在地下二層或三層,不過你現在不要衝動著急,現在她在裏麵還算安全,似乎任欣萌想親自操控姐姐,所以她目前沒有危險。”


    在來之前,夏寶就擔心,厲景顏在知道消息後,會太過衝動,而做出破壞大局的事。


    但很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縱使得知這個消息,厲景顏也超乎尋常的鎮定。


    “而我今天出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你再耐心的等兩天,等我回去再安排一番,兩日後夜裏一點,你到研究所門口來等著,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我把她從裏麵帶出來,你直接帶著她走人便是。”


    “我若是將他帶走了,他們豈會放過你?”


    夏寶笑道:“我的這條命,是姐姐給的。”


    “她還沒來動物園時,我總是被欺負。她來了之後,就一直保護我,不讓別的熊欺負我。”


    “她帶我見識人世間的繁華,告訴我人世間的險惡與肮髒,她一直保護我。她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雖然我也生氣過,在我淪落進研究所,成為別人實驗的練手對象,而她卻在外麵與你卿卿我我,過得逍遙自在。”


    “可我知道,她並不是不想保護我,她當時也自身難保,不是嗎?”


    夏寶越說,心中就越堵得荒,胸口有一股積鬱著的情緒,想要立即發泄出來。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他離開得太久了,自己腦中的這個東西,會是‘監護人’隨時找到自己的重要信息。也可以說它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我得走了。”他站直了身體,轉身就欲離開。


    卻被厲景顏一把抓住了胳膊。


    夏寶回頭看著他,問:“還有事?”


    厲景顏:“到時候跟我們一起走,我會幫你把腦中的東西摘除,到時候不管你是繼續留在滾滾市,還是回森林,亦或是回去妖界,都可以。”


    他說得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可她若是跟著他們,隻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麻煩,反而會害了他們。


    “到時候再看吧!”他推開了厲景顏的手,抿唇笑了笑。


    他笑得很好看,人畜無害天真爛漫,一如他這個年紀。


    隻是他到目前為止所經曆的事,卻遠遠走出他這個年齡段,應該承受的!


    夏寶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直守在客廳裏的人,聽到開門聲,紛紛回過頭來看向他。


    夏寶又多看了厲景冉一眼,然後便匆匆離開了厲景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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