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樁子到最後還是敲了門。師父曾經對他說過,身為一名陰陽師,最重要的就是保護人不受鬼怪的侵擾和傷害,其次才是除鬼降妖。盡管有可能會被誤會,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嬰兒受鬼怪的騷擾之苦。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性,短發小眼,那雙不大的眼睛卻神采奕奕,看上去似乎蘊藏了無窮的智慧。他開門之後看到是樁子,眉頭微皺了一下。樁子連續兩夜都睡在他家旁邊的過道裏麵,他自然是認得,但心生可憐也沒有驅趕。沒想到這大半夜的,樁子突然敲門,小孩啼哭個不停他心情本來就不太好,這讓他更有些生氣。


    “請問你有事情嗎?”男人還是很客氣的說。


    樁子說話也不懂得拐彎抹角,道:“我知道恁家孩子為何會啼哭不停,如果家裏有紅色蠟燭的話,在床頭點上兩隻蠟燭,沒有的話,用白熾燈也有,但一定不能用白色的節能燈。”


    他說完就走了,繼續回他那個角落裏麵睡覺。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小孩的確啼哭的讓人頭疼,家裏麵正好還有過年時候剩下的兩支紅色蠟燭,便在小孩的床頭點著了。還真別說,這點著了之後,小孩當真不哭了。男人大喜,沒想到外麵那個看起來傻傻的流浪漢竟還是個神人,他也顧不得穿好衣服,便披著睡衣,踩著拖鞋開門來到了外麵。


    小孩不哭了,樁子也快睡著了。男人輕輕拍了拍他,道:“小哥,到屋子裏睡吧。”


    樁子醒了,見是男人,便問:“小孩還哭不哭了?”


    男人說:“小哥真乃神人,我照你的方法一做,小孩當真不哭了。”


    這時候有個女人跑出來對著男人喊道:“浩歌,兒子餓額頭突然燙的很,你回來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陸浩歌趕緊跑出去,一摸兒子的頭,當真是燙的很,不是發燒是什麽。孩子如今才三個月大,這要是發高燒,燒壞了腦子可真怎麽辦。一時兩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候樁子聽到動靜,進來看了看道:“我們老家有個偏方可以退燒。”


    陸浩歌早就不把樁子當作普通人了,便道:“什麽偏方?”


    “生薑,大蔥,茶葉放在鍋裏麵煮,等水煮的少了一半的時候,再放一些白糖進去,喝了之後用被子蓋住,出汗之後就退燒了。”


    陸浩歌的媳婦一聽,也說:“我姥姥也說過這個偏方,我知道,我這就去弄。”


    弄好白糖薑水之後,用勺子慢慢喂小孩喝下,然後用被子蓋上,陸浩歌夫妻兩個哪裏還敢睡覺,就坐在那裏守著,如果孩子的燒不退的話就趕緊抱著去醫院。


    還真別說,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小孩出汗已經把被子給浸濕了,再摸額頭,燒已經退去了很多。夫妻兩個這才放下心。可是經這麽一折騰,陸浩歌也睡不著了,就幹脆讓媳婦先去休息,他坐在客廳和樁子聊天。


    兩個大男人雖然性格有些區別,但倒是很投緣,一直聊到了天亮。樁子這才知道原來陸浩歌是鄭天大學的一名老師,工作有五年了,剛結婚一年,小孩出現這種情況還是一個星期前出現的,白天好好的一點事情沒有,可是一到了半夜就啼哭個不停。這一個星期以來夫妻兩個都是沒有休息好。


    陸浩歌也知道了樁子的情況,他說:“我們學校有個保安前陣子回老家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說一下讓你來做,你這身材做保安倒是挺適合的。住的地方就睡我們家客房好了,反正一直以來也沒什麽客人一直空著。吃飯我們中午就吃學校食堂,晚上還是回家吃。”


    樁子雖然和陸浩歌也很投緣,但這樣太打擾人家了,而且人家兩個小夫妻,如果家裏突然多個大男人,恐怕也不方便,於是就堅決不同意。陸浩歌沒辦法,想了一會兒,說道:“要不然這樣,學校有棟職工樓,有一間是空著的,房間不大,但一個人休息應該是沒什麽問題。明天我給領導說說,看看能不能批下來。”


    樁子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人家,但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便厚著臉皮點頭答應了。天亮之後,陸浩歌先帶著小孩去了一趟醫院做了檢查,然後又和樁子來到了學校。


    過程其實很簡單,有陸浩歌陪著,學校那邊一聽就答應了,把那間空著的屋子也讓樁子暫住。地點就在陸浩歌住處的旁邊。


    學校一共有四個保安,兩個白班兩個夜班,樁子是夜班。


    樁子的同事名叫小華,個頭不高,皮膚發黑,寸頭,小鼻子小眼,薄嘴唇。初中畢業後去當兵,兩年後退伍回來,由於沒什麽特長就隻好在公司或者學校來當保安。


    他來鄭天大學當保安差不多一年左右了,說起往事小華有些唏噓。他說:“大學好啊,女大學生素質高,長得還漂亮,還有文化,他來當保安就是希望能找一個大學生媳婦。可是來了之後才知道,人家是大學生唉,哪裏會看上他這個小保安。”


    他又問樁子問什麽要來當保安。


    樁子說:“我沒讀過書,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刷盤子人家都嫌我笨,隻能來當保安了。”


    小華說:“也是啊,你看起來笨頭笨腦的,又這麽大塊頭,的確是一個當保安的好料子。放心,我會照顧你的。那個樁子,你先去在學校裏麵巡查一下。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勞煩你了。”


    樁子拿著電燈打算走的時候,小華說道:“等等,我先給你說幾個注意事項,一,不要多管閑事,二,要有禮貌,三,女生宿舍是禁區。”


    他看樁子沒聽明白,便繼續說道:“不要多管閑事就是說,看到打架的躲一躲,看到有什麽可疑份子也躲一躲,總之你巡你的邏就行了,什麽也看到什麽也聽不到。要有禮貌是說,我們就算是保安,那也是大學的保安,也要有一顆大學生的心,撞到人說對不起,看到美女說小姐你好。女生宿舍是禁區,我就不用多說了,大晚上你去女生宿舍下麵巡邏,小心被當成偷窺抓起來。”


    最後他又嚴肅的提醒了一句:“三號女生宿舍最好不要靠近。”


    樁子問為什麽,小華說:“那裏死過人,經常鬧鬼。整個學校到了晚上學生宿舍都會斷電,但三號宿舍不會,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防鬼的。”


    “既然鬧鬼那怎麽還讓人住在那裏?”


    “校長缺德唄,為了賺錢誰管你的死活。好了,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該議論的,快去巡邏吧!讓我舒舒服服的看會兒美女。”


    樁子牢記小華所說的三條準則。學校很大,他感覺比石頭村都要大上許多,這一路上也當真是讓他開了眼界。大學的美麗是不用說的,但大學生的開放也是讓樁子大跌眼鏡。一路走來,看的大多都不是在讀書的身影,而且摟在一起抱著一起談戀愛的身影,這和他想象中的大學校園有些不太一樣。


    其實正如小華所言,巡邏隻是象征性的,大學一般都是開放的,什麽人都讓進,就算真出了賊出了小偷也不是他們保安的責任,而是學校的製度有問題。


    樁子顯然是想不到那麽多的。


    正走著,他忽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蘭兒。”等到那人扭過頭,果然正是蘭兒。


    蘭兒有些吃驚,和身邊的同伴了說了幾聲之後跑到樁子身邊,小聲的說道:“樁子哥哥,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麽還在這裏,你身上的衣服是……?”


    樁子說:“我想著回去也沒有什麽事情幹,便想著在省城找個什麽活掙點錢,你們學校正好缺個保安,我就來了。”


    蘭兒和樁子自小一起長大,後者一張嘴她就知道是什麽話,從樁子的表情一眼她就看出來樁子是在說謊。但是她想不到樁子為什麽要說謊,而且為什麽好好的會跑到省城來找工作。不過可以看的出來,她有些不高興。


    “好吧,那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朋友等著我呢!”


    等蘭兒之後,樁子覺得她聽了自己沒走,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然後他聽到蘭兒的同伴問:“蘭兒他是誰啊?”


    蘭兒說:“一個不太熟的朋友。”


    不太熟的朋友,他不太明白蘭兒為什麽要這麽說。她一直叫他樁子哥哥的啊!


    第二天晚上巡邏完回去之後,小華告訴他,剛才陸浩歌來找他,說是他回來之後讓他趕緊去他家找他。


    樁子到了陸浩歌家裏之後,聽到他的媳婦在哭,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小孩的高燒雖然退了,可是卻一直低燒,醫院也看了,藥也吃了,但就是沒有用。小孩才三個多月大,身體虛弱,要是得上一場大病的話,很有可能會夭折的。


    該想的辦法都想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這不實在沒辦法了,陸浩歌想起來樁子可不簡單,上次就是聽了他說了在床頭點兩根紅色蠟燭,結果小孩真的不哭了。他找樁子來也是想再碰碰運氣。


    樁子說:“嫂子你別哭了,我想想辦法,小孩會沒事的。”


    陸浩歌一聽,道:“樁子,你知道怎麽回事?”


    樁子說:“小孩應該是看到髒東西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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