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楚檸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烤肉,望著慢慢一桌的肉,她眯了眯眼,低聲笑起。


    哪怕她已經吃的差不多,卻仍然讓服務員不斷上肉。


    一想起蘇喚,她的心情便瞬間好轉,怎麽說這蘇喚也算是得到了個應有的報應。


    “你慢慢吃,想吃什麽盡管點,吃到天亮都沒問題。”


    葉澤銘骨節分明的手一伸,直接抓起了咖啡,輕瑉了瑉,深邃的眸似幽潭般平靜。


    一番話,險些讓楚檸嘴裏的肉卡在喉嚨裏,她迅速拍了拍胸口,喝了口牛奶後方才反應而來。


    葉澤銘明顯已看出她的用意,反正他不差錢,若是把整間燒烤店的肉包下給楚檸慢慢品嚐,他也不介意。


    眸子輕輕抬起,落至葉澤銘身上,她手中的速度並未減少,仍不停地將肉塞進口中:“葉總,我覺得,你和我之間需要談談。”


    “說吧。”男人若無其事般的喝著咖啡,輕描淡寫般隨性的吐出兩個字眼。


    深呼吸,特地平複了心緒後,唇瓣微張,她方才開口:“堂堂葉總從不缺女人,你以後若是想吃飯,找別人去。”


    葉澤銘並不急著開口,眸子卻瞬間一斂,眉稍微挑,陣陣不滿由心而散。


    他倒是想知道,這女人究竟想說什麽!


    她特地抬了抬眼,暗暗打量了葉澤銘一眼,繼而再度開口:“我們之間不是飯友,也不是朋友,各自安好便可,因此,從今以後,你我都去過自己的日子吧,互不幹擾。”


    說罷,楚檸直接起身,對著葉澤銘露出了個笑容後,便要離開。


    她也沒有什麽想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深知,此話一出,腹中的孩子若是出生,便注定絕無父親。


    若是不說,這孩子仍沒有父親。


    這段時間,楚檸想了很多,如今她決定將這孩子生下來。


    她無法像葉澤銘一樣心狠手辣的將孩子打掉,畢竟是她的孩子,就在她肚子裏!


    沒父親就沒父親,她會盡一個母親應有的責任。


    “各自安好?”


    葉澤銘眸子一斜,他直接抓起楚檸的手,幾道銳利的光從瞳孔裏迅速迸射而出。


    楚檸扭頭,水靈的眸子眯了眯,特地伸手指了指葉澤銘那隻正抓著她的手,唇瓣一張,冷不丁的話語直接落下:“趕緊鬆手,你吃飽了,我也吃飽了,那就各自回家。”


    “我送你。”葉澤銘並未多說其他,大手卻緊緊的攥著楚檸的手腕,唯恐這手一鬆,楚檸便會趁機溜之大吉。


    雖說葉澤銘的手正緊緊的攥著楚檸的手,可她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這男人的力道控製的剛好,既不會太輕也不過過重。


    楚檸也不再拒絕,雖說她寧可自己花錢坐車也不想坐葉澤銘的車。


    但是,看葉澤銘這模樣,就算她不願跟葉澤銘走,這男人估計也會硬把她推上自己的車,她倒不如就跟著葉澤銘走。


    夜已深,街道上的車輛明顯減少,她正靜靜的靠在窗口,詳端著周圍的景色。


    然而,她卻發現車所行駛的方向並不是她家。


    秀眉瞬間斂緊,楚檸急忙開口詢問:“喂,葉澤銘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你往哪裏開?”


    葉澤銘若無其事般的轉動方向盤,眸子輕輕一抬,這才張口:“等等就送你回去。”


    “那你現在是要去哪?”楚檸不停地盯著周圍望,卻得不出結論。


    雙目直接掃向葉澤銘身上,她也顧不得那麽多,繼而繼續張口。


    “你直接把我送回去,你要是不想送我也沒關係,趕緊把我放下,我沒你閑,我現在很累,須要馬上回家睡覺。”


    她滿臉的不願,恨不得現在立即跳車,揚長而去。


    手微微一伸,眸子落至手腕上的表盤,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逼近十二點,葉澤銘方才扭頭望向楚檸。


    似股幽潭的眸中十分平淡,平靜的眸有些平定人心的作用,楚檸隻覺得心也在此刻安靜不少。


    “很快。”葉澤銘低聲開口,男聲冷颼颼的飄進耳內:“各自安好,你做夢。”


    “我做夢?”


    一句話瞬間惹的楚檸不滿,嘴角猛烈的抽搐,她直直的盯向葉澤銘,雙目之中已然勾起怒火。


    腦子卻在此刻迅速的轉動著,這貨到現在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按照葉澤銘的意思,他不打算妥協就這樣各自安好,自個過自個日子?


    “你以為,進了我的生活圈隨時便能夠離開?”


    沒人知道,葉澤銘有多麽想把楚檸的腦袋撬開,看看這女人的腦子裏究竟裝了什麽玩意。


    “葉總,我就沒打算進入你的生活圈,我覺得我離開沒什麽不便,麻煩你就在這裏停車吧。”她忍不住哼了哼,一個勁的壓製心頭的不滿勉強保持常態。


    “好,下車。”


    說罷,葉澤銘直接刹車,車緩緩的停下,他卻迅速開了車門直接離開了車子。


    楚檸心頭雖有困惑,卻仍選擇下車,她卻看到了周圍的草地,草地後方是人工湖。


    深夜,這裏並無人跡,楚檸不解的扭頭望向葉澤銘,她可不信這貨說停就停,除非這就是葉澤銘的目的。


    “走吧。”男人涼颼颼的開口,斜妄的眸子似黑夜裏的一隻鷹,大手更是抓起了楚檸的手一個勁的朝著前方拽。


    “你要幹啥?大晚上跑這人煙稀少的地方,難不成你心情不好,要跳河,還想拉一個過來陪你一起跳河?”


    楚檸有話說話,心卻急成一團。


    葉澤銘越是這般不想讓她離開,她的心便越是急躁,想要離開此處,遠離身邊的這個男人。


    “放個煙花。”葉澤銘靜靜的望了兩眼楚檸,鬆開楚檸的手,大手輕輕拍起。


    清脆的巴掌聲在周圍無比響亮,與此同時,煙花忽而被人放出,射在天空,迸著灼目的光彩!


    煙花很有規律的放著,似無數朵花兒在空中爭豔花放。


    他倒是想多準備點,可時間短,一時之下,他也隻想到放放小煙花。


    很快,煙花放完了,葉澤銘喉嚨一動,充滿磁性的男聲,瞬間傳入耳中。


    “我們重新來吧。”


    楚檸聽錯了那般,一個勁的伸手揉著耳朵,當她看到那雙似繁星正跟著她看的邃眼時,瞬間撤手。


    她看得出來,葉澤銘並非在說鬧。


    隻是,這男人居然能夠那麽簡單的說出重新來吧,這樣的話。


    不愧是葉澤銘,就連臉皮也比一般人還厚。


    “噗。”楚檸忍不住笑起,雙目不停地被戲謔填充:“葉澤銘,大晚上的我沒心情在這裏跟你開玩笑,我還是回家睡覺吧。”


    不等她轉身離開,葉澤銘直接開口,男聲無比堅毅:“我沒跟你開玩笑。”


    “你沒跟我開玩笑?”楚檸不停地笑著,可心底卻溢著股苦澀,葉澤銘是明事人,居然還會說出這種天真不切實際的話。


    當下,她直接藕斷了葉澤銘所有想法:“葉總,麻煩你看清事實吧,你和我的關係已經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就連當朋友也很難,你還想重新來過?”


    她又何嚐不想重新來過?


    可楚檸已經吃過一個血淋淋的教訓,這男人,連自己別親生孩子都能夠下手,如今她還指望做保護腹中的孩子。


    哪怕葉澤銘並不知道那孩子是自己的,可他的不信任卻已經成功的將楚檸的心一點一點的撕碎。


    “你要是願意重新來過,恐怕你現在還在為那個孩子耿耿於懷吧?那個孩子死都已經死了,你不必再耿耿於懷。”


    葉澤銘下意識的眯了眯眼,銳利的眸直接將眼前的女人看的透徹。


    在他的視角裏,把還孩子打了最為保險,他信不過蘇喚的為人。


    那男人為了一己之私,什麽事情做不出來?讓楚檸懷上一個孩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他打了孩子於情於理,理所當然。


    本來,他也沒想來這地方,可他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楚檸講,明明已經到吐的話吐出來,卻隻成了一小句。


    “耿耿於懷?”腹中瞬息勾起團火藥!楚檸冷冷笑起,眸子卻平淡的可怕!


    “你隻用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就想把我給打發著你,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你又不聽我的解釋,就算我解釋了有用嗎?我告訴你那孩子我要定了。


    可你卻把它打掉了,就算我說那孩子是你的,你也不信啊。


    我說過你打了那孩子,你會後悔的,怎麽?你現在和好了,那麽我去送你一句話吧,煙花再怎麽美,也隻不過是短暫的。


    好比你剛才的煙花才幾分鍾就沒了,好看又有什麽用?”


    楚檸滔滔不絕地開口,在她想象中的自己現在已經跳腳的暴跳起來,可她卻恰恰相反,平靜的可怕。


    她沒想過,在葉澤銘眼中一個孩子居然可以用簡單的一句話就給打發走了,她原以為,葉澤銘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愧疚,可惜她想多了。


    這男人從一開始就沒心沒肺,是她傻,偏偏中了套,如今後悔也沒用,畢竟孩子也沒了。


    至於,她腹中的孩子,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大不了她一個人把這孩子撫養長大!


    “所以你的意思被打掉的孩子是我的?”


    葉澤銘忽而張口,眸子一眯,直直的瞥向楚檸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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