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母愛難尋


    在醫院住了十天之後,林慕白的傷算是到了後期的恢複期,林慕白舍不得清越天天往這郊區的醫院奔波,便問了醫生的意見,決定回家去了。清越雖然不放心,可是人家人生說都沒有事情了,清越也趁著上藥的時候看過林慕白的傷口,卻是是開始愈合了,便問了醫生不少的注意的地方,都拿著小本記上。


    然後回到市裏,就直接搬進林慕白那兒住了,趙何欣在後麵冷嘲熱諷的說什麽這麽快速度就跑去同居了。清越也不管她,自是交代了林嘯這件事情,現在林嘯就是個二十四孝男友,可偏偏趙何欣跟吃了什麽似的,一定要晾著他,清越多問兩句,聽就直接和清越急了。清越這哪頭都是事情也就不管她了。


    韓昱找了個天氣好的時候說帶圓圓去韓家拜訪,打電話來問清越要不要一起過去。清越雖然說想要不管了,可是人的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個韓昱還好,鬧翻出去天了都沒事,問題還加一個圓圓。小魚的死怎麽說都和韓昱的不成熟有一些關係,她這個妹妹她自然要幫著照顧好了。想想便問了林慕白的意見,林慕白倒是沒有反對,隻是苦笑說自己身體跟不上,要不然也要去見見伯父伯母,清越訕訕的笑著並沒有答話。林慕白也不在意,隻吩咐她早些回來。


    清越走的時候就把中午的食材準備好了,又打電話給阿姨讓阿姨早些過來,林慕白雖然能站起來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也能幹了,但害怕有意外。這個阿姨卻不是原來的那個阿姨了,林慕白為了不讓她媽知道她的情況,特意打電話給哪個阿姨說暫時不要過來了,理由麽,要和女朋友獨處,那個阿姨自然樂嗬嗬的答應。這理由讓清越非常的鬱悶,估計林媽媽那兒應該立馬就知道她又跑到這兒來住了,真是的明明就是清白的,這個偏偏要說得這樣的曖昧。


    清越到的時候她媽和韓叔叔都在,兩個人不僅是難得在家,還是難得的下廚了,兩個人站在廚房裏,看著背影說不出的和諧,當然這對於清越來說並非有這麽的完美,畢竟中間還有一個她的父親,真的就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麵了。清越沒想到兩個人會這麽在意韓昱帶回來的女朋友,親自出來迎的,還客氣親切有加,韓昱一直在旁邊呼喊著說從來都沒有對他這麽好的態度。結果陳敏昭瞪了韓昱一眼,說道,你們兩個要是有圓圓這麽乖,我也疼你們。


    清越屬於躺著中槍的類型,韓叔叔和圓圓說了幾句話,又轉頭問清越幾句話,什麽工作順利不順利的之類,和以往沒什麽差別。清越也就照舊說,都好都好。韓叔叔見她如此也不多話,就是說著什麽有困難記得來找他之類的話,清越也就乖巧的答好。兩個人之間終究還是有無法跨過的鴻溝,這不是清越的矯情,隻是在某些情感上實在是無法接受。又不舍得讓媽和韓昱的情感受傷,也就本著麵子上過得去的路子走。


    吃完飯,清越就到屋子後麵的花園看看,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林慕白陽台那兒實在是光禿禿的。有時候他喜歡坐在陽台的地方看報紙,或者看書的,清越就想著那塊弄些綠色植物不錯。她記得韓家後麵的花園是有不少的盆栽。


    園丁正在忙活著把嬌貴的不經曬的花搬到影隱處,見是大小姐進來了,連忙打招呼,韓家的下人對清越這個大小姐都不熟悉,實在是這些年清越來這兒的機會太小了。這個園丁還是在這兒幹了算是多年的老人了,才算比較和清越說過話。


    “秦伯忙著呢?”清越的記憶卻好,應該說是當年初到韓家的時候刻意去記的,實在是害怕自己初來乍到出什麽洋相。可結果是越是害怕越容易出洋相,清越不喜歡韓家的原因還有就是這兒給她的映像真的說不上好。當年她不過十四歲的小姑娘,來到這片非富即貴的住宅區,可想而知是有多麽的異類,而人類的本性,對於異類都不是那麽容易接受。


    “這些花嬌貴,不堪曬,所以給弄到那邊去。”說著指著另外一片。


    清越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遮陰的好地方,“需要幫忙嗎?”清越問道,秉持彬彬有禮的態度。


    “不需要,不需要,就這兩盆了。不知道小姐到這來是幹什麽?”老伯也客氣的回答到。


    “嗯,我想尋兩盆綠色好養活的盆栽回去。小昱說這兒有,所以我轉過來看看。”清越一到韓家就會有種全身戒備的感覺,實在是小的時候出過不少的洋相,導致現在本能的如此。


    “哦,那小姐等等,我先搬完這兩盆。”


    清越點點頭,就在花園裏轉起來了,說起來她還真的沒有在韓家的花園裏轉個全,沒想到花卉還挺多的。不過媽和韓叔叔這麽忙,這兩人有空來看這些花嗎。清越繼續往前看去,突然看見一個角落爬滿了綠色的植物,上麵還開著紅的黃的小花。韓家竟然會有這花,清越覺得有些吃驚,畢竟她在這個城市裏都沒有再見到這花。


    “這花好養活,就是愛到處爬。”秦伯過來見清越在看著地上的花,就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秦伯,這兒怎麽會有太陽花呢?”清越疑惑的問道,總感覺太陽花和這兒格格不入,應該說和她的存在一般,仿佛是一個剛從山裏出來的人進到了一座宮殿裏一樣,從頭到腳都是格格不入的。


    “這花原來是叫太陽花啊、這還是當年小姐來韓家的時候,太太特意尋了種子親自種的,原先還是小花盆裏一格一格種得仔細。隻是後來,太太可能沒空了,加上這花長得快,也就幹脆給了一個角落給它隨意爬,不過還得修,要不然這滿園子都被占了。”秦伯解釋道。


    清越自然知道為什麽後來太太沒空了,因為她三番四次的讓清越到後麵的園子走走,那時候的清越還叛逆過頭,而且那麽多年沒媽的日子裏生了那麽多的怨恨,怎麽會一下子就能接受呢。所以她讓到園子來,她就沒有踏足過這兒。


    這太陽花是她在稻山的時候種的花,屋前屋後她都用小瓦罐當做花盆種了不少這樣的太陽花,然後每年她道稻山看她的時候就會問她是怎麽種這些花,怎麽會喜歡這些花。沒有想到她會為她做這些,成年後的清越也會想過以前的事情,想著之所以會和母親的關係弄得這樣的僵持,其中的緣由恐怕是因為兩個人的性格原因,都是那樣的剛強,不肯服輸,所以僵著僵著感情就變淡了。可是無論怎麽說,清越還是渴望母愛的。


    清越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可是又覺得無從說起,一時之間也就讓秦伯拿了些太眼花的種子,回到前麵。隻有韓昱在和韓叔叔說話,應該是在說韓昱回韓氏的事情。清越想當然的就要回避了,沒想到韓叔叔先發現了她。


    “清越,你媽媽和圓圓在二樓書房呢。”


    清越隻好也上樓去了,陳敏昭和圓圓是呆在二樓的書房,清越在走廊上就能聽見圓圓清脆的聲音,還有她媽略微低沉的笑聲。清越呆了呆,好像很久沒有聽見媽媽這樣笑了,應該說沒有在她麵前這樣笑吧。


    “姐姐這張好看呢,隻是不知道在看什麽。”圓圓指著一張照片說道。


    “清越小時候倔,不讓照相就不讓,我也就抓拍,也就這麽幾張留著的。”說話的是陳敏昭的聲音。


    清越記得那照片的事情,好像後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和她吵架,一生氣她就把那些照片都撕了,然後就搬到了楊樹灣那兒。說起來她和媽媽相處的時間還真的不長。


    “伯母可以直接看姐姐人啊,就不用看著這些照片。”圓圓見她有些感傷,就提議說道。


    “也是也是。”陳敏昭笑著答,可語氣裏卻說不出來的落寞,都是兒女是冤家,這個女兒可真是她的冤家。


    清越也沒有繼續聽下去,也沒有進去,而是轉身下樓了,隻說有事情要先回去,韓昱說要送她,也被拒絕了。清越現在的心情非常的難受,隻能說有些感情是雙方的,她雖然倔強可是也是渴望母愛的。可偏偏她有一個一樣倔強的母親,到底就成了今天的模樣。


    清越衝出來才發現自己今天沒有開車過來,便打算頂著烈日往外麵走走去打車。一直想著心事,也沒覺得路途有多遙遠。


    “徐清越?”


    突然一聲汽車鳴笛聲把清越給拉了回來,回頭一看,就見一男人的臉從搖下的車窗裏探了出來,非常熱情的和清越打著招呼。


    清越看著這張臉,很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很遺憾,偏偏想不起來這是何方神聖,隻好猶猶豫豫的說了句,“你好,你怎麽認識我?”


    “我說你果然不認識我了,我是祁過啊,也是住在這兒的,小時候還一起玩過的啊。”那男人解釋道。


    然後清越像是開竅了一般,好像記憶中確實有這麽一個人,那時候這邊的孩子都是紮堆玩的,好像是有個個子挺矮的小男孩,嗯大家都叫他過兒來著。不過她本來跟這邊的孩子就不熟悉,所以認識也正常。


    “我想起你了,不過糾正一下,我基本沒有和你一起玩過吧,我認識你的時候也不算小時候了。所以不大好意思,沒想起來。”清越客氣的笑著,然後就準備說辭告辭了。


    “也是,也是,不過也別分得這麽清楚嘛。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祁過也是樂了,沒想到這個徐清越還這麽有意思,當初這邊一堆的姑娘都實在嬌嬌氣,也隻有這個徐清越比個男孩子還大膽,他當初還對她刮目相看來著,哪知道後來人就說住到韓家老爺子那兒去了。後來他也出國了,也就沒有了聯係。


    “不用麻煩了,我就到前麵的公交站坐車。”清越搖搖頭,笑笑說道。


    “你是不是很久沒回來了,連我這個十年沒回來的人都知道前麵那公交站取消了,壓根沒人坐那趟公交。上來吧,我也就順帶送你,本來就是鄰居不要這麽客氣啦。”祁過誇張的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清越有些疑惑,但想想人家也不至於用這樣的事情騙她,卻是這私家車普及率這麽快,附近的幾個小區都是高檔小區,還真的沒有什麽人坐公交車。想想自己也不能就這麽走出去,林慕白還在家裏等著呢,便走到那邊去上車了。


    “小時候你留著短頭發,玩起遊戲來比我們男孩子都厲害,現在留起長頭發還聽漂亮。”祁過等她上了車就開始敘舊,和讚揚。


    清越笑笑,不置可否,當初之所以那麽拚命,還不是這些人占著年紀大老是欺負韓昱,她看不過眼才出手的。不過還是禮貌的回到,“是嗎,謝謝。”


    祁過雖然覺得徐清越有些冷淡,但是他剛剛從熱情似火的西班牙回來,最是稀罕溫婉含蓄的中國女子了。可沒有想到兩三個月接觸下來,發現這國內的女子的奔放程度對比國外也不差多少啊,所以見到清越這樣的姑娘他還是覺得非常的驚喜。


    “我叫你清越不介意吧?”祁過再接再厲的問道。


    清越輕微的蹙了一下眉頭,了無痕跡,然後很禮貌的說道,“不介意。”可心裏卻是炸毛了,你誰呀你,叫得這樣的清熱,還有她剛剛明明看見有公交車路過,隻是不好意思拆窗而已。


    “清越現在是做什麽工作?”祁過喜滋滋的繼續問道。


    “在雜誌社。”


    “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清越有沒有可以交換一張。”祁過將汽車前麵盒子裏的名片拿了一張給清越。


    清越接過來看了一眼,沒想到是個傳媒公司的總監,算得上同行了,“不好意思,沒有帶名片。”


    “那清越方便把電話告訴我嗎?”


    “你開車也不方便記電話,等回去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清越說道。


    然後一路就是祁過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清越,清越一邊蹙著眉頭回答他的問題,一邊暗想果然是有種上了賊車的感覺。然後剛好這時候林慕白的電話打了過來,林慕白隻說了一句話,書房裏快要照不到太陽了。清越連忙應了句自己就在回來的地上,然後林某人很體貼的回答說不用著急慢慢來可以,清越一邊鄙視他的作為一邊很友好的掛了電話。


    祁過聽她接這個電話,說話的口吻就完全不像和他說話時候的疏離,馬上就起了警覺心,然後很是瀟灑的問了一句,“怎麽有人約啊?”


    清越靈光一現,這不是現成的能打發人的人麽,雖然她很遲鈍,但也還是多多少少看出來這位祁過同誌真是沒話找話說,跟個查戶口的一樣在問她的身家信息,“不是,我老公讓我回家做飯啊。”


    “嗬嗬,清越怎麽這麽愛開玩笑啊,都沒有聽說你結婚的事情啊。”祁過幹笑了兩聲,然後才說道,他記得之前都傳言徐清越的那個男朋友把別人的肚子搞大了,現在都已經結婚了,這個徐清越現在不是單身。怎麽會冒出個老公出來。


    “嗯,這個,祁先生可記得幫我保密,他有點見不得人,所以我家不是很同意。”請越也幹笑了兩句。


    然後一路某人都沒話了,世界清靜了,不過祁過還是挺紳士的把人給送回了家。還紳士的下車開了車門,懷著沉痛的心情驅車離去,他愛戀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由生到死,哀哉哀呼。


    清越進了屋子,就見林慕白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道在看什麽書,這個人沒事幹就愛看書,什麽類型的都有,這幾天還讓清越給他下部言情小說看看。


    “清越,我剛剛在陽台上,嗯今天的溫度不是很高的樣子,你衣服穿夠了沒有。”林慕白回過頭來,問了一句。


    清越了然,答了一句,“那是以前的鄰居,在路上遇見了,不是很熟悉的。”


    “哦,清越別這麽妄自菲薄。”林慕白把看了很久也沒有多翻一頁的書放回了茶幾的下麵。


    沒有辦法,病人最大,清越隻好把事情的來回說了一遍,為了討某人的歡心,還特意把那什麽老公的事情給說了。林慕白聽完果然煙消雲散,天知道他剛剛多想下去揍那個男的一頓,要不是為了不把清越嚇著。


    “嗯,小的可以給老爺去做飯了嗎?”清越涼涼的問了一句,決定等會的菜裏麵肯定要多放幾勺醋,她倒是沒有看出來他們家還有一醋壇子啊。


    “夫人去吧,不過你可以叫我夫君。”得了便宜還賣乖。


    清越決定要多加一勺的醋。


    “你中午沒有好好吃飯。”清越把煮好的東西端出來,然後看看剩餘的東西,控訴了一句。


    “阿姨做的不如你好吃。”林慕白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難道你在野外的時候也這麽挑剔嗎?”清越火了,怎麽就覺得這個男人有往幼稚發展的潛質,之前她怎麽就沒有看出,現在可以申請退款嗎。


    “那不是夫人不在身邊嗎?”林慕白非常喜歡夫人這個稱號,隻是不知道現在要是讓清越叫他一句老公會不會被打呢。


    清越半紅著臉也不理會他,坐下就幫他盛了一碗湯。等吃完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清越才把白天的事情和林慕白說了。


    “那我們把那花種了吧。”林慕白隻是傾聽,並沒有發表言論,然後聽完就出了這麽個建議。


    清越突然想起自己還帶了種子回來,就在包裏翻找了出來,可惜林慕白這兒什麽都沒有。不過這林慕白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人把花盆和泥土送過來了,說是特別調製的泥土。然後清越就找了個小板凳安置林慕白,兩個人在落日的餘暉中種花。


    “既然有了新的種子,那前事種種就該全部**,看看新開的花是什麽一番樣子。”林慕白見清越種完花又澆了水,就朝那花盆有些發呆,便說了一句話。


    清越想了一會,沒有回答他,她知道以前是雙方都有錯,確實現在要改變關係隻能將以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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