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一會兒吧!”秦政嘟囔著嘴,顯然還是沒有睡飽!摟著蘇思兒的力道不大不小,剛好讓蘇思兒動彈不了。一隻腿也駕到了蘇思兒的腿上,無骨的盤在了蘇思兒身上。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幸好還不算太晚,將就著挨著秦政多睡了一會兒,再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不是早不早的問題了,上班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阿政,起來了!”躺在秦政懷裏,蘇思兒想要掰開秦政壓著自己的胳膊,還沒等她得逞,秦政的重量又壓了上來。懶洋洋的拿過蘇思兒枕頭邊的手機,眯著眼看了一下,又重新趴好。


    “都已經十點多了,還要去公司嗎?”歪在蘇思兒脖子裏的聲音鬆鬆垮垮,顯然秦政因為昨晚的操勞過度,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這樣有恃無恐的聲音,傳到蘇思兒的耳朵裏,卻是另一番意味兒,本來不想和秦政在醫院談公司的事情的,可眼前這個害得她不能去上班的罪魁禍首,非但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反而這樣不痛不癢的說著風涼話。


    “先起來再說!”忍著心中的怒氣,蘇思兒到底是沒有發作,她是個理智的人,多說無益。如果秦政真的希望她去上班的話,之前也不會讓蘇思兒留在他身邊那麽久,更不會在今天這樣不聽話的賴床。


    也許是感覺到蘇思兒壓抑著的不快,又或者是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秦政側身,鬆開了蘇思兒,自己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早上我們吃什麽?”就像是和以前在醫院一樣,秦政最喜歡問蘇思兒這樣的話,儼然就是一對小夫妻,為著每日的餐點而煩惱。


    其實,秦政從來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他有專門的營養師,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和蘇思兒調情的小小細節罷了。


    “蘇思兒,你想吃什麽、我叫他們做了送過來!”秦政靠著床,等著蘇思兒洗漱完給他遞把毛巾,腿上的石膏看上去像是永遠都好不起來的樣子。


    在一旁梳著頭發的蘇思兒顯然沒有把秦政的疑問聽進去,整理好自己的皮包,“我要去公司,早餐你愛吃什麽自己想吧!晚上我再來看你!”


    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外套,辦公室裏的冷氣打的很足,昨天下午蘇思兒就覺得有些冷。今天她得準備充分一點。


    久久沒有聽到秦政的聲音,蘇思兒轉過頭粗粗看了一眼,這一眼不看還好,一看,秦政的臉更加黑了。


    “怎麽了?”不是不知道秦政為什麽生氣,可是蘇思兒就是不願意妥協,她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絕對不可能扔下穆氏不管,說到的就要做到,她也有自己的信念。


    “不去上班不行嗎?”秦政看著蘇思兒,一向立體的臉因著這樣板著更顯得輪廓分明,劍眉豎起,勾勒出潑墨的山水花,湛藍色的瞳孔有如神來之筆,添了一點靈動,然而卻依舊掩飾不了眸子裏的嚴肅。


    “阿政,如果要你放棄方微科技,你答應嗎?”誰都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是女人又怎樣,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嗎?蘇思兒定定的望著秦政,試圖打動他。


    秦政抿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思兒,眉頭高高的皺起,“我是個男人,蘇思兒,我可以養你!”


    從蘇思兒的角度望過去,秦政的目光堅定。我可以養你!多麽充滿蠱惑的話語,多少女人隻要聽到這麽一句養她就要感動到痛哭流涕,可是,她是蘇思兒,是不甘於命運的蘇思兒,一個不服輸的女人。


    即使秦政可以養她,卻也不是現在,蘇思兒是怎麽想的,秦政又如何能夠知道呢?


    “你懂不懂?”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凝視著眼前的秦政,沒來頭的,蘇思兒問了秦政這麽一句話,可到底秦政能不能聽懂,她也沒有多少把握。


    果然,秦政一如意料之中的依舊皺緊了眉頭,疑惑的看著蘇思兒,似乎有些不可思議,“蘇思兒,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你!為什麽偏偏還要去穆氏?”


    為什麽偏偏是穆氏,秦政心中不明白,那麽多的地方,為何蘇思兒獨獨看上了穆氏?偏偏又和穆梓藍糾纏不清。那天看到的照片還浮現在眼前,以前一直勸著自己不要去懷疑,可是蘇思兒的態度偏偏讓他不得不懷疑。


    “你忘了嗎?我本來就是穆淩一手栽培出來的,穆氏對我有恩!”這些都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蘇思兒望著秦政,為何偏偏就是他要阻撓自己的行動,為什麽偏偏就是他要對穆氏下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似乎還可以聽見來自不確定的空間,秒針轉動的滴答聲。明明一開始是起床的溫馨場麵,卻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兩方的對峙。


    “報恩報恩,怎樣才叫報恩,是不是非得把自己搭進去,你蘇思兒才叫報恩了?”秦政終於忍耐不住,對於任何有關蘇思兒的事情,他都不能像處理公事一樣冷靜,尤其是現在這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穆淩是對你有恩,可是我呢?蘇思兒,我才是最愛你的人,為什麽你不能陪在我身邊,好好的待著,偏偏要跑出去?你和穆梓藍,還嫌那些瘋言瘋語不夠多嗎?”


    秦政也是真的上了火氣,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為了一件小事這樣生氣,吃著莫名其妙的飛醋,相信別人的胡言亂語,幾張照片就能夠牽動他的心,去懷疑自己最愛的女人。


    可是進來蘇思兒的表現卻讓他不得不懷疑,無論是上一次她回去了一趟,就被人拍到了和穆梓藍那樣讓人懷疑的照片;還是昨天隻消一個電話,就能夠把蘇思兒給叫回去,弄成今天早上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


    “什麽叫瘋言瘋語?秦政你在說什麽?”聽到秦政說的這些話,蘇思兒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心裏很是失落。


    “有人和你說了什麽嗎?阿政,你懷疑我?”定定的望著秦政,不可置信的,她滿心裏喜歡的秦政居然也會這樣的不信任她,


    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打擊是什麽?明明愛的撕心裂肺,到頭來得到的卻是所愛之人的不確定和懷疑,以及質問。


    心狠狠的痛著,懷疑她就算了,卻偏偏還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瘋言瘋語?是怎樣的瘋言瘋語,他們說他就相信了?這麽多天的朝夕相處,難道她想的秦政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我沒有懷疑你!”秦政有些逃避的躲開蘇思兒的眼睛,“隻是希望你收斂一點!”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卻是明顯的警告。


    “收斂?”蘇思兒覺得好笑,嘴裏說著沒有懷疑她,還叫她收斂,她是做了什麽要得到秦政這樣的警告?明明已經懷疑了,卻還要自欺欺人,這就是她愛上的秦政嗎?


    她愛的秦政,應該是抽著煙,也掩飾不了雙眸中憂鬱的秦政;是在舞場上桀驁不順,有著淩厲眸子的秦政;是在她危難之時,緊張自責的秦政;是抱著她,說著永遠愛她的秦政;是坐在沙發上,靜靜看書的秦政。


    可從什麽時候起,這個秦政就變了。他對她笑的時候,撒嬌的時候,背地裏卻已經在預謀著如何對穆氏下手,那也是屬於她的穆氏,穆淩留給了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


    就在昨晚還說著她是他永遠的秦太太的,現在卻又懷疑她和別人有染嗎?是什麽樣的思維方式,可以讓秦政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她和穆梓藍之間根本就什麽也沒有。


    “我從來都是這樣,秦政,你要我收斂什麽?我和穆梓藍怎麽了?我和他清清白白,我就是見不得有人背後做小人,表麵上和顏悅色,暗地裏借刀殺人!”


    借著林子夏和白莫的刀,想要整垮穆氏。原本也不想提起這件事的,可是既然秦政非要挑穆氏這茬,她就要好好問問秦政,想要整垮穆氏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自己。


    “蘇思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秦政整個人的臉色都黯淡下來,看著蘇思兒的神色有些許手上,卻還是一如當初的堅強。


    “我說什麽,大家都是明白人,阿政,你對穆氏做那些的時候,有沒有為我想想?”動搖穆氏的股市,聯合一眾人去做這樣的事,還將白莫都拉下來水,秦政在做這些的時候,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沒有為你想過嗎?”這瞬間,秦政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生動異常,不多時,秦政似乎在找些什,很快,就被他找到一隻花瓶,掄起來就往地上摔!


    “嘭!”尖銳的聲音,陶瓷劃破地板,濺起些許碎片。瞬間就讓人覺得這些陶瓷不是碎在地上,而是碎在蘇思兒的心裏。她和秦政維係的平靜生活,就在這隻花瓶的碎裂中破碎了。


    “我做了這麽多,蘇思兒,你都看不見嗎?你的心是怎麽長的,還需要我怎樣做,看著你出去找別的人,和別的男人分擔責任這樣才叫為你想過嗎?”


    滔天的怒氣都湧了上來,秦政終是沒有克製住,如果說他沒有為蘇思兒想過,他早就可以不給穆氏麵子,在prb的問題上給穆氏一個了結。如果不是為了蘇思兒,他會在意和林子夏的合謀,去幹這些個下三濫的事情嗎!


    他甚至都替蘇思兒想好了退路,如果穆氏倒下了,那麽他就承擔起所有的責任,即使不能給蘇思兒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會讓她下半輩子毫無憂慮。


    “shit!”站在蘇思兒的對麵,秦政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比之平日的正經嚴厲多了些許暴躁,卻還是沒有掩飾掉他身上的英俊氣息。


    “看來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秦政的態度著實是傷了蘇思兒的心,一句粗口聽起來那樣隨意,可放到心裏去了,卻是別樣的傷人。


    此時此刻,秦政哪裏還有了平日和他撒嬌的樣子?他暴躁,他懷疑,他的不信任,他掄起的花瓶,他對著自己大聲……凡事都得有個度,而今日秦政做的,實實在在是超出了蘇思兒能夠承受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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