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不好,容軒急著就要去按緊急呼叫鈴聲。


    “阿政,你不要走,陪陪我!”


    被牽住的手,容軒此刻真不知道如何才好,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女人的手勁兒也可以這樣大,這一刻,他動不了。


    “阿政,我就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是喜歡我的!”絢爛的一笑,盡管已經是滿臉的疲倦,盡管視線已經模糊,可是沈芸妲還是將最美的笑容留給了她心中秦政。


    容軒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這樣殘忍的現實,一隻手探著沈芸妲的頭,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卻是已經燒著了。


    終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容軒用力扳開了沈芸妲的手,不理會她的哭鬧,跑出去喊來了醫生。這一次,照例是不可以有外人進去的,倚著門,耳邊還聽到從病房裏傳來的一遍一遍的哭鬧聲。


    每一聲裏,都有沈芸妲聲嘶力竭的喊著秦政的名字,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


    也就是在一刻,容軒終究是心軟了,或許這樣一來,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下屬,但是有些事,一旦動了心,就勢必要去做。所以容軒跑過來,隻是同情,滿足沈芸妲的心願,讓秦政去看一看她。


    那個女人,即使用錯了愛的方式,卻也是真正的愛了。


    “現在,怎麽辦?”容軒筆挺的站著,他已經等了秦政很長時間,終於長久的靜默之中打破了這種平靜。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折射出愛恨的兩麵,蘇思兒躲在牆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下去。


    逆著光,蘇思兒看不清秦政的臉,這日的陽光真是太炫眼了,整層的樓道裏隻有三個人,安靜的像是手繪的圖畫,隻剩下黑白兩種顏色,有著剛硬的線條。


    容軒的問題,也正是她想要問的,如今卻無法開口。坐在輪椅上的秦政,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卻也沒有讓容軒等很久。


    “她現在怎麽樣?”聲音很是低沉,根本無法從他的話語中知曉他的情緒。


    “在醫院了,剛剛動完手術,又發了燒,一直很迷糊,嘴裏喊得都是你的名字,阿政,她最想見的還是你!”


    容軒抬眸看看了秦政,接著說:“這次真的不是開玩笑,你可以怪她以前做過許多錯事,可現在她這麽脆弱,隨時有可能會一屍兩命的!”


    “這樣!你讓她好好養病吧!”聽完容軒的話,秦政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絕了,“回去吧,公司的事,你都幹完了?”


    總算鬆了一口氣,靠在牆角,蘇思兒隻覺得一陣滿足,那是她期望的答案。秦政沒有答應去看望沈芸妲,他並不愛沈芸妲。默默的走得更遠,秦政已經叫容軒回去,她總不能還躲在這裏聽牆角。


    “阿政,她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剛剛抬起腳,蘇思兒就聽見容軒一反常態的指責。他一定太激動了,否則怎麽會去觸怒秦政,敢在這裏對著自己的老板叫囂。


    “我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麽誤會,可是阿政,既然你娶了這個女人,為什麽不能好好對待她!”容軒的情緒還是很亢奮,他現在說的已經遠遠超越了他應當做的。


    “你和蘇思兒的事,我忍了,我知道她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愛上她你情有可原。不過,責任就是責任,就算你再不情願,血濃於水,自己的親身骨肉你都可以不顧忌嗎?”


    秦政抬起頭,他的表情一如平靜如水,“這是你應該問的事嗎?容軒,我做什麽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已經被蘇思兒那個女人迷得七葷八素了,你和她在一起這麽久,我忍了。可是阿政,你打算腳踩兩隻船嗎?誰才是你真正的妻子,還要我提醒你嗎?”


    容軒不知道為了什麽,和秦政吵得越來越凶,字字句句都是為著沈芸妲說話。


    這樣大的聲音自然吵得整層樓都聽見了,不時有其他病房的病人探出頭來,盯著秦政和容軒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樣的動靜就是太大了,護士都趕了過來,勸說秦政和容軒不要在醫院裏大吵大鬧,然而至始至終,秦政都是很少開口的那個。


    “你怎麽還在這裏啊?那個不是你老公嗎?怎麽有個男人和他吵架了!”剛剛的老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蘇思兒的身後,疑惑的望著拐角處的秦政和容軒。


    “哎喲,你說你這個小姑娘,自己老公和別人吵架了,還在這裏幹什麽。走走走,快去看看!”不由分說,蘇思兒就被老太太拉著向著秦政那邊走去。


    一時間,蘇思兒隻覺得十分尷尬。原本看著秦政和容軒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自己這邊。一旁的老太太顯然是個熱心腸。


    “哎喲,我說你們這些個小年輕,是不是沒事幹了,看什麽熱鬧,快回去快回去!”順著走廊,老太太一路牽著蘇思兒走,一路還不忘清場。


    蘇思兒平日裏哪見過這樣彪悍的老太太,卻也是無法,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人,不管你願不願意,就要帶著你。打著幫忙的旗號,讓人不好拒絕。


    “我說你這個小夥子,怎麽來醫院大吵大鬧的呢!沒看見這是病人,病人是需要靜養的啊!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


    老太太顯然沒有弄清現在的狀況,一個勁兒的偏幫著秦政,明顯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蘇思兒想拉住她已經晚了。


    容軒自然是不會把老太太放在眼裏的,他滿臉的怒氣盯著秦政,他已經把沈芸妲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了,所有的一切,他感同身受,誓要替沈芸妲討回公道。


    蘇思兒雖然不喜歡沈芸妲,可從另一方麵來說,沈芸妲現在的處境也是真的很可憐,然而,過去的恩怨種種,原諒她真的不會去同情沈芸妲,幸災樂禍到有那麽一點點。


    老太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也許是她覺得自己這樣的老資格沒有受到尊敬,說了那麽多,兩個當事人都沒有反應。調轉矛頭,想對著蘇思兒說兩句,就被秦政攝人的眼光頓住了。


    “蘇思兒,我們進去。”也隻是輕輕一瞥,秦政並不打算在外麵多作逗留。即使是加護病房還是有這麽多的閑雜人等,真是讓人看了心煩。


    “容軒,你也進來!”已經完全將老太太隔絕在外,秦政頭也不回交代著容軒。


    蘇思兒隻是沉默,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一旁的老太太愣在那裏,有些無助的看著蘇思兒,無奈蘇思兒什麽也沒說,老太太尷尬的自言自語了幾句,終是一個人回了自己的病房。


    推著秦政,蘇思兒步履如常的走進了病房。將秦政放到一邊,準備關門的時候,才發現容軒還是沒有進來,就這樣卡在門邊,蘇思兒關上門也不是,不關也不是。


    容軒固執的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激動,他一向是個很內斂的人,或許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並不好意思進門。


    “你還進不進來了?”秦政怎麽會不知道容軒的臭脾氣,然而,在秦政的字典裏何時有過“退讓”二字。況且容軒這次的反常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他怎能不生氣。


    “是啊,快進來吧!別在外麵站著了!”蘇思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容軒畢竟是秦政這麽多年的朋友,還幫著打理公司,為著一點小事不應該鬧成這個樣子。


    “蘇小姐,你的好意,我受不起!”卻是半點麵子也不給蘇思兒,容軒直接拒絕了。


    一下子弄得蘇思兒也很尷尬,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和容軒說話了。看來人家還是針對自己的,卻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


    “你不進來,就給我滾!”還沒等蘇思兒說些什麽,秦政的脾氣也上來了,他指著容軒,整個手背都青筋暴起。


    “我秦政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指指點點。沈芸妲究竟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你真是昏了頭了!回去給我好好反省!”


    秦政也是生氣,何時見過容軒這個樣子,卻還是為著他並不喜歡的女人,當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的麵。


    容軒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過火,但他還是堅持著,這件事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去看一下自己的老婆有什麽,他卻連一聲關心都沒有,隻是想著敷衍了事。


    “我真是看錯了你,原本以為你工作上是個敢作敢當,容不得半點錯誤的男人。可是現在,你卻是個連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可以不顧的男人!”


    既然已經開了頭,就索性一股腦將自己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


    容軒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對於沈芸妲的同情,她看著他的眼神那樣可憐,對秦政的愛意全都顯現出來,卻都隻是付之東流。


    “還有你,蘇思兒,你也是個女人,難道你就真的願意無名無份跟在阿政身邊一輩子?一個兩個你都不放過,有了穆梓藍你還嫌不夠嗎?偏偏要搭上有婦之夫!”


    “夠了!”


    “夠了!”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蘇思兒回過頭,秦政看著她的目光那樣緊張,可是她的卻心亂如麻。她已經不能裝作糊塗了,容軒的一番話,也將矛頭對準了自己,她不知道如何去麵對。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就隻剩下容軒的笑聲,在蘇思兒聽來無比的諷刺。


    “你們還真是默契,可這些都是事實!真心相愛也好,虛情假意也罷,我隻是希望,秦政,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別讓愛你的人受傷!沈芸妲即使有錯,她都是愛你的!”


    到現在,一切都已經說完了,容軒舒了一口氣,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即便是為了沈芸妲和秦政撕破了臉麵,卻也已成定局。


    衝動過後總要對它造成的後果買單,容軒也不躲避,回視著秦政銳利的眼神。果然,麵對感情問題,他總是不能冷靜。一次又一次,總是不知道吸取教訓。


    文學青年總是難免太多感性,就像是他最初愛著的那個女人,為著她不惜和家庭對抗;卻也是在知道她移情別戀之後,狠狠地傷害了她。又由著性子和原本的家庭脫離了關係,再不願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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