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醒了!”


    蘇思兒緩緩地抬眼,視線所到之處,都還是一片模糊。渾渾噩噩中還是聽到了孟庭那賤賤的聲音,原本很有中音特色的聲線,被他這樣隨意輕佻的脫口而出,真是讓人覺得暴殄天物。


    上方的那張俊臉越來越清晰,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蘇思兒一臉嫌棄的轉過投去,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張賤賤的臉。


    “不過,她好像不想搭理你哦,轉過去了!”孟庭還在和秦政講著電話,卻是把蘇思兒對他的態度轉嫁做是對秦政的態度。


    聽著孟庭那副正兒八經的語氣,蘇思兒氣結。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不想理的明明是他本人好不好。


    “把阿政的電話給我!”懶得和他鬥氣,對於這種人,比賤是比不過他的,蘇思兒甘拜下風,隻能自己主動找他要電話。


    秦政在那頭聽見蘇思兒的聲音,先前的不確定和擔心,總算得到確認了。她已經醒了,還要和自己說話。可恨速度太慢,不然他就可以當麵看到蘇思兒了。


    雖然隻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可卻像熬過了一個世紀。


    孟庭這次是不逗蘇思兒了,將電話接給蘇思兒,甚至讓蘇思兒受寵若驚的是,他居然紳士的下車,給自己一個獨立的空間和秦政講電話。


    “阿政!”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蘇思兒就忍不住哭了出來。血腥的畫麵又浮現在眼前,她知道剛剛的情況,如果不那樣坐,恐怕倒在血泊中的就是自己了。


    聽到蘇思兒帶著哭腔,秦政隻覺得一陣愧疚,他就不應該讓蘇思兒一個人出去,又讓她一個人回來。


    “別怕,我在!”多希望自己現在就能到達蘇思兒身邊,可是卻該死的還被困在這路上。滿身的戾氣顯示著他的不耐煩,可是對著電話的柔情又讓人覺得他是真的心疼。


    “蘇思兒,不用害怕,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狠狠的握緊了拳頭,秦政暗暗發誓,他絕對不允許今日的事重演,不管是誰,想要害蘇思兒,就要做好加倍償還的準備。


    隔著一道無形的電波,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卻讓人莫名的心安。蘇思兒努力讓自己冷靜,告訴自己已經結束了。


    “阿政,我沒事,隻是那些人……他們流了好多血!”


    想到那些不斷蔓延的血,蘇思兒真的不知道一個人能有多少血,可以這樣無止盡的流。而一些人,是冷酷無情到什麽地步,居然對這樣的傷亡無動於衷。


    “別去想這些,孟庭會處理好的。蘇思兒,那不是你的錯,他們心懷不軌,罪有應得!”說這些話的時候,秦政的眼神是可怕的。


    窮極一身,他才找到這麽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愛的蘇思兒。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她不利。


    “是嗎?可是這樣的懲罰會不會太嚴重了,我並沒有受傷啊!”即使罪有應得,可是未免太過殘忍,非得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去解決嗎?


    “你是運氣好,孟庭趕得及時才逃過一劫,你不去害人,別人卻會害你!對他們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蘇思兒,你可以選擇嗎?”


    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本就是一場場爾虞我詐,如果還是學不會心狠,最後受傷的就是自己,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身邊的人。


    這些道理蘇思兒又怎會不明白,隻是,她還學不會那麽殘忍。她會耍點小心機,會利用身邊的人,卻從未想過害人。


    從自己被推下樓梯,孩子流產的時候;從沈芸妲不顧一切,撞上秦政車子的時候;從這次被人跟蹤追殺,看到他們鮮血淋漓的場麵的時候;蘇思兒知道自己已經回不來頭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心軟了。


    “阿政,幫我查!”不能再這麽被動下去,蘇思兒胸腔裏憋著一把火。她不與人交惡,卻還是有人不放過她。如此狠毒,就怪不得她的狠心。


    “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給你討回公道!”想起這件事,秦政比蘇思兒還憤怒。他絕對不容許有誰敢這樣肆意挑釁,也是時候,要給蘇思兒一個身份了。


    卻不知道,這樣的身份,蘇思兒能否接受。壓抑住內心的渴望,秦政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前方,已經越來越近了,馬上就可以見到蘇思兒。


    “先歇一會,等會兒我再打給你!”想著要給蘇思兒一個驚喜,秦政故弄玄虛,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蘇思兒忽而覺得一陣失落,她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和秦政說,卻被這樣倉促的掛斷電話。莫名的心中一痛,蘇思兒隻覺得滿心委屈,應該滿足的,既然他都答應給自己討回公道了,何必奢求太多。


    應該不滿足的,作為愛人,為什麽隻能做到這裏,多講幾句話又會怎樣。


    落寞的轉過頭,透過玻璃窗還可以看到孟庭正指揮著幾個人將遠處倒在車裏的人拉出來,卻不像是要救人的樣子。


    孟庭一隻腳踩在倒下的車子上,兩隻手都**褲兜,傲慢的深情,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拖出放在地上的男人,嘴唇動了一動,臉上的表情不似之前的玩笑樣。


    渾身上下的戾氣和冷漠,讓地上的幾個男人嚇得直想往後縮,血跡滾著沙土,滿臉的狼狽,讓人覺得可恨又可悲。


    閉上眼,蘇思兒著實是受不了那種逼問的氛圍,卻也無能為力。她想知道答案,卻又不願意親自去麵對那些血腥,隻有借著別人的手去查清楚。


    都為了一樣的目的,還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別人的解決問題的手段。


    “小美人兒,你出來!”還沒等蘇思兒掩藏好情緒,就被孟庭喊了出來。


    起先蘇思兒是有些抗拒出去的,空氣中的血腥味兒這樣難聞,高溫下尤其散發的快速。她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還不情願,出來看看,你的情郎來了!”孟庭在車門外等了一陣,卻不響這個小女子居然還待在車裏不出來,什麽時候他孟庭的話這麽不被人當回事了。


    “情郎?”孟庭的用詞真是讓她汗顏,這麽古典的用詞居然從他這個噬血的人嘴裏吐出,真是另類獨特。


    可是,被他說成自己情郎的男人,除了秦政還能有誰。蘇思兒驚喜的跳下車,目光不斷的搜尋著秦政的影子,他真的來了麽?明明還在住院的,腿上的石膏怎麽辦?


    “真是望眼欲穿嗎?小美人兒,我的魅力還不如你家那位一個名字嗎?大活人站在你麵前呢!”


    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秦政,蘇思兒板著臉,不想理身邊的這個人,什麽玩笑不好開,居然開這樣的玩笑。當她是猴兒,耍著玩兒嗎?


    不理會他插科打諢的話,徑直朝著車子裏走去,真是受不了外麵的熱風,卷著血腥的味道,心裏又泛起了一陣惡心。蘇思兒忍不住,靠著車子嘔了起來。


    “小美人兒,你怎麽了,可別吐到我車上!”孟庭真的就是很緊張的看著蘇思兒,不過人家關心的重點不是這個人,而是她靠著的這部車。


    蘇思兒真正是服了這個孟庭,看這眼前的車,也沒看出多少名貴的地方,真要比起來,還不如她那輛勞斯萊斯呢!


    怎麽這個人生的一幅人模人樣,說出的話,做的事就讓人想到了人麵獸心這個詞兒呢?疑惑的盯著孟庭,仿佛研究什麽不可思議的外生物。


    明明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笑起來卻像是腹黑的毒蛇;明明是飄若粉瓣的薄唇,說出的話卻要把人氣死;西裝革履的裝扮,看上去成熟穩重,可配上玩世不恭的神態,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我要回去,馬上送我走!”冷冷的拋下這麽一句話,蘇思兒停在車旁,靜靜平息下想吐的衝動。既然他答應了秦政接自己,自然有義務把她送回去。


    這裏,多待一秒她都不願意。


    “恐怕你現在走不了!”孟庭的聲音悠悠的在背後響起,話裏篤定的語氣真是太不順耳。


    不理會孟庭的篤定,既然如此,她就偏要走。


    “蘇思兒!”


    一隻腳剛踏進車廂,另一隻還留在外麵。蘇思兒就直直的愣住了,機械的回頭,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居然,真的是秦政來了。


    世上還有誰的聲音讓她這樣熟悉,這樣獨特的聲線音色,隻消一遍,記住了就永遠也忘不了。


    “阿政?”真以為自己是眼花了,蘇思兒抑製住心中的激動,不確定的問著,像是自言自語。


    那邊的秦政腿上還纏著繃帶,拄著拐杖,艱難的站著。蘇思兒呆愣在原地,她確實被這樣的秦政感動了,淚腺太過於發達,止不住的淚水汩汩流下。


    “哭什麽,過來啊!”秦政擔憂的聲音讓蘇思兒覺得心裏一甜,臉上的淚水倒是越發的泛濫,受不了這樣好的秦政,有些受寵若驚。


    然而,蘇思兒不得不說,被人愛著的滋味是這樣好。秦政打著石膏奔來見她,除了心疼,更多的還是感動。卻還有更多的是羞澀,蘇思兒真心覺得這樣沒頭沒腦的哭太不好意思了。


    “小美人兒哭了,這就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境界啊,小軒軒,見到我,你就沒點表示嗎?”


    孟庭一有機會就見縫插針,先是好好酸了一把蘇思兒不說,接著又拉近了在一旁好好站著的容軒,明顯知道他這樣的無賴勁兒,卻還是逗得蘇思兒笑了。


    一旁的容軒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滿臉黑線,怒氣衝衝的指著孟庭,“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認識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那我們不是有了八輩子的緣分了嗎?這一世相見,你還不準備好好表示一下?”


    一記銷魂的媚眼拋過去,本該是萬種風情,卻還是硬生生被其中的惡作劇成分給破壞了,隻讓人覺得好笑。卻氣得容軒無力反駁,羞憤難當,就想要捋起袖子和孟庭大幹一場。


    “容軒!”秦政總算是看不下去了,他還有好多話要和蘇思兒,怎麽能被這兩個人搶了風頭,到了外麵,竟都不把他這個總裁放在眼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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