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的兩個人,看著彼此依靠著很是溫馨,倘若有慢鏡頭推送到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就會讓人覺得唏噓。明明相擁而依,卻是各懷心事,彼此的猜測懷疑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陰鬱的天空也是哭臉的樣子,為著這世上苦命情侶。相愛相知相疑相離,癡兒怨女,情緣變成情劫,世人苦苦尋找的真情,都是毀在心中的猜忌之中。


    白莫端著一杯威士忌,靠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自從父母將白氏交給他打理,他將白氏從之前的渾渾噩噩隻會混日子的企業,帶領到如今在業內小有專業名氣的地位,其中的過程手段隻有他知道。


    雖然表麵上溫柔有理,可在工作上他從不含糊,斷不會將個人的感情帶到工作上來。如今卻隻要扯到蘇思兒身上,他就很難理智,借著酒精壓製著強烈的思念,回頭就看到站在楠木桌旁的女人。


    孫玉站在楠木桌子旁,她已經等了白莫很久。身為仙蹤的特別主持人,原本她也是本城電視台的當家花旦,接下特別主持人的工作也隻不過是因為一時興起。


    作為本城最大最高級的pub,孫玉一直是裏麵的常客。表麵上她是當家花旦,性感高雅,但是褪去花旦的身份,她也是個喜愛玩樂的女人。


    原以為仙蹤的幕後老板應該是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或者又是個肚腸泛濫的大老粗,卻沒想到是本城的新秀。


    白莫的名字,在本城說不上人人知曉,卻也是經濟雜誌上常常提及的老麵孔,一直作為傑出青年,成功企業新秀,十大鑽石王老五在業內小有名氣。


    電視台的那些個女人,大都做著嫁入豪門的美夢,對於本城少有的鑽石王老五,自然是極為關注的。孫玉也不想說自己有多清高,她自然也會多看幾眼,誰不會憧憬豪門,更何況是這些個真正的青年才俊。


    在眾多的歪瓜裂棗中,白莫就是靠著那股溫潤成熟的精英範兒跳進了孫玉的眼,當家花旦自然見過無數帥氣的男明星,成功人士也是見得多了。


    可孫玉就是瞧中了白莫,一生的書生氣息,卻沒有老學究的僵硬死板。溫文爾雅,卻不是懦弱,渾身散發出的,是商人獨有的敏銳力,攻擊性,又有一股子的沉穩勁兒。


    孫玉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白莫,是在一場青年企業家的交流會上,作為特邀主持人,她自然不敢怠慢了這些青年企業家。熬了一個晚上,隻是為了惡補這些人的資料,輪上台前,終於覺得體力不支。


    快要昏倒的時候,被人扶住了。惡補資料,對於這個男人,孫玉並不陌生,一眼就認出了害她昨晚背了那麽久的罪魁禍首。


    “白氏企業,白莫,青年企業家,大學時期的論文被國家級重點期刊雜誌發表,曾就讀於沃頓商學院,在各方麵都很有成績!”


    作為一個專業的媒體人士,她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開場白,“不過,我倒是對你一級營養師的文憑印象深刻!”


    明明是個商人,卻拿著廚師的證書,且不說他各式各樣關於賽車和繪畫的獎項,這麽出色的男人竟然喜愛烹飪。


    “隻是愛好而已,據說孫小姐本人也是這方麵的高手,看過你的一檔私房菜的節目,菜色很不錯!”


    彼時的白莫還是一派謙謙君子,沒有一點貴公子的浮誇和不正經,給孫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接下來的交流會上,孫玉自然不敢忽略了這位年輕又有魄力的新晉青年,整個會議上,她都會給白莫製造多多發言的機會。


    原本以為那次見麵,兩個人就是後會無期,白莫的那樣的謙謙君子怎麽會像那些個紈絝子弟,仗著身家財勢去騷擾別人。


    孫玉也不是那種鍾情的女人,當家花旦身邊是不缺少男人,她也樂得去應酬那些男人。遊樂於情場,她本來就有隨機應變的才能,不會讓自己吃了虧。


    哪裏知道,她也隻是個女人,遇上了難纏又古怪的男人,還是掙脫不得。就在孫玉以為自己就要被拖著和那個男人上床的時候,白莫出現了。


    一開始她也以為是英雄救美的把戲,心裏還是喜悅的。表麵上溫文爾雅的男人,爆發起來也是極具張力,聲勢浩大。


    幾下就將那個張揚跋扈的登徒子給打退,孫玉隨機柔若無骨的靠上去,誰知道人家的本意並不是要救美,隻是發泄一下心中的苦悶。


    孫玉怎會是省油的燈,自然不會放棄接近白莫的機會。在娛樂界也算混跡了這麽多年,吃得就是一碗年輕的飯,孫玉自然知道要抓牢什麽樣的男人,白莫無意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


    對於男人,都是招架不住女人對他的主動獻媚,可是白莫卻是冷漠的拒絕,口中喊著的還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蘇思兒!”她怎麽會不知道,那個女人,先前因為和林氏旗下的“元昭”合作,已經在商界嶄露頭角,電視台的記者說她是傍著穆氏集團的董事長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可孫玉覺得,這個女人也是有著過人之處的。


    如果先前對蘇思兒這個人隻是不痛不癢的存在,從白莫的嘴裏逸出“蘇思兒”這個名字的時候,孫玉卻是真正的恨上了這個女人。


    辛辛苦苦看上的獵物,卻是被別的女人搶了先,剛剛知道,誰會不恨呢。可轉念一想,不是那個女人拋棄了白莫,她又如何能夠在今天遇上白莫。


    白莫口中喊著的“蘇思兒”開始變得支離破碎,拚湊在一起就像是“孫玉”的讀音。


    想到這裏,孫玉心裏一橫,就當是一場賭博,她倒要試試看這個白莫。得之是她之幸,不得是她的命!


    白莫是喝醉了酒,哪裏還分得清自己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當他對著蘇思兒說師徒情份就此斬斷的時候,心就仿佛被分割開來,撕扯如刀絞。


    晃晃悠悠的來到酒店樓下,卻見到一個男人對著一個女人動手動腳,嘴裏還喊著“蘇思兒,蘇思兒”什麽的,白莫當時整個人就青筋暴起,他怎麽能見著最愛的女人被人欺負。


    愛她都來不及,卻似乎還是萬分絕情的對她。白莫忽然覺得萬分愧疚,想都不想就衝了上去,那一刻,他整個念頭就是,哪怕拚了這條命,也不要蘇思兒被人欺負。


    趕走了那個猥瑣的男人,白莫看著一旁的女人,像蘇思兒又不像蘇思兒,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隻能叫著蘇思兒的名字確認。


    酒精迷魂了他的頭腦,而那晚的蘇思兒真是聽話的要命,又溫柔的要命。她緊緊的貼著自己,白莫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蘇思兒嫻熟的技巧,激起了他內心的欲望,模糊中,看到蘇思兒期待的眼神,他怎能讓最愛的女人失望,即使是借著酒勁兒,他都不敢亂來,溫柔有加,一步一步都很有節奏。


    從來沒有覺得蘇思兒那樣可人,那麽配合,她在他身下那麽美好,那麽順從,甚至配合著自己的節奏,一股感動湧上心頭。


    她的動情就是自己最好的催情劑,白莫親吻著身下的嬌人,細碎的**聽在耳邊是那麽動人,白莫俯身想要仔細將她看輕,醉酒卻讓眼前都蒙上了一層薄紗。


    隻記得她的眼神有著從未有過的光亮,她的嘴唇是那麽的性感魅惑,撩撥著自己的心。心停留在這一刻,說出的話,都變成了保證。


    “蘇思兒,嫁給我吧,嫁給我吧!”


    對於白莫來說,最大的承諾就是給蘇思兒一個家,記得那個時候問蘇思兒的理念。


    “其實你徒弟不是個多麽有事業心的女強人,我隻想掙夠名氣,攢夠錢,揚眉吐氣一番後,就抽身找個風景美麗的地方住下享受,最好是靠海的古城,紅簷綠瓦,大俗大豔,青石路麵,羊腸小道。”


    她說的煞有介事,自己卻聽的認真,視情況而定,就是視所愛之人的情況而定。


    “靠海古城,紅顏綠瓦,青石路麵,羊腸小道。你想要的,我全都給你!”深情款款,說出自己的承諾,白莫像是每個初次的男人一樣幼稚的許諾,卻沒有一句不是真心。


    那一個晚上,那麽美好到夢幻,卻又那麽真實。白莫呼呼的睡著,半夢半醒間,隻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逼真的春夢,酒醉後就是頭疼難耐。


    然而早上醒來的時候,冰涼的毛巾讓他知道一切都不是夢境,滿心期待尋找著自己心目中的身影,隻覺得忐忑焦急,遲遲不見身邊的人影,掉落的女士襯衣告訴他,她還在。


    然而,等到白莫真的瞧見了從浴室出來的女人時,隻覺得一陣目眩,縱使平日在冷靜,這個時候,他也是嚇的不輕。


    一瞬間,似乎什麽都明白了。眼前的女人穿著他的白色襯衫,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那張臉,他並不陌生,電視台當家花旦的麵孔,雖沒有刻意觀察,打開電視,卻總能見到她的身影。


    過去的場景在兩個人的記憶裏回放,孫玉至今還記得白莫那如死灰般寂然的眼神,不複從前的文儒雅致,從此,她的記憶裏就隻有泡在酒裏的白莫。


    而她,也漸漸的演變成了白莫的地下情人,永遠見不得光的存在。


    電視上她還是那個光彩亮麗的女主持,當家的花旦的位置也沒人能動分毫,可是生活中,孫玉卻覺得悲哀。


    果然金錢與愛情不可能兩全其美,她還是選擇籍籍無名的陪在白莫身邊,明裏兩個人隻有工作上的關係,靠的近了,就越發恨起那個叫蘇思兒的女人。


    女人之所以恨另一個女人,大都是為了男人,孫玉也不例外。她的情緒因為白莫而變化,而白莫的情緒卻受著另外一個女人左右。這樣的落差,對她來說,何其殘忍。


    “時候不早了,白總,你還不準備和我一起去電視台嗎?”


    現場直播的節目又是財經類的講解,本用不上她這樣外行的主持人,奈何來得幾位角色都是典型的高富帥,電視台自然樂得做些噱頭,這些個大人物,都怠慢不得,等了白莫很久,孫玉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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