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蘇思兒都不停的給自己灌著酒。龍舌蘭本來就是一種產於熱帶的烈性酒,剛剛入口的時候一陣烈酒的火辣,但是瞬間這種熱力又被青檸的溫柔衝淡了,後味還有股淡淡的橙味,熱烈而哀傷。


    簡倒沒有怎麽喝這種酒,自從她見到那個麵具,就真的很喜歡,甚至還向工作人員請求讓她將這個麵具買下。蘇思兒還沒怎麽見過她對人那麽客氣的,這次為了一個麵具,倒真是舍得放下臉麵。


    工作人員也看出了簡的喜歡,隻不過這些麵具都是白莫親自挑選的,從來沒有送出去一說。他們也十分難辦,簡和他們說了好半天,也是說不通,最後直接把白莫喊來了。


    白莫現在倒是裝模作樣,表示確實不能隨意送人。這些麵具都是特製的麵具,全都是他自己設計的,以前也有人想要,但是仙蹤是不可以隨意送人的。


    “不好意思,這些麵具是不賣的。而且,小姐,你手上的麵具在仙蹤隻有兩麵!”白莫和簡打著官腔,有些不耐煩。那邊的蘇思兒從要了瑪格麗特開始,就已經喝個不停。


    蘇思兒也是注意到了簡的無奈,她那麽喜歡那個麵具,要來有什麽不可以。人都是這樣,喝了酒之後,就開始做一些以前怎麽也不敢做的事。


    在眾人怔愣的眼光中,蘇思兒摔掉了一隻杯子。她受夠了白莫的冷漠,對著自己也是。就連一個即將要離開這裏的人,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能滿足。


    晃晃悠悠走到白莫麵前,蘇思兒一把從服務員手裏扯過麵具,放到簡的手裏,示意簡先走。她沒有看到簡拿著麵具看她的眼光,有著一抹愧疚。


    “還不快走,愣著做什麽?”蘇思兒朝著簡叫道,既然要不行,就來搶的。顯然她今晚是太亢奮了。


    簡倒是也不含糊,把手裏的麵具還給服務員,“她喝醉了,我還是帶著她走吧!”


    說完,拉著蘇思兒就要把她帶回去,可是蘇思兒哪裏肯呢?她已經喝紅了眼睛,有著太多的壓抑,她需要發泄。


    “白莫,真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無情!”蘇思兒朝著白莫吼道,整杯的瑪格麗特都潑到白莫的臉上,在一片慌亂聲中,蘇思兒就這麽定定的看著白莫,她在等白莫的回擊!


    “你做什麽?”可是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讓白莫反應過來,先前的女主持就衝了上去,狠狠的給了蘇思兒一個巴掌,眼睛瞪圓了朝著蘇思兒大聲的質問。


    蘇思兒隻覺得臉上一疼,等她看清是誰的時候,白莫已經拉開了女主持,狠狠的將女主持甩向了吧台,“你瘋了,居然打她!”


    從未有過的尖銳,這還是蘇思兒第一次見到白莫大發脾氣的樣子,一直以來白莫都是一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哪裏有過這麽大的便宜,他從來都不會和女人計較什麽。


    蘇思兒捂著發燙的臉,估計都有手指印了。簡在她之前就走過去給了那個女主持一巴掌,在她的眼前欺負蘇思兒,真是有幾分膽量。


    蘇思兒緩緩走過去,看著女主持的眼神裏什麽也沒有,隻是拉著簡,想要離開。簡有些不明所以,“蘇思兒,她剛剛打了你!”


    簡不明白,為什麽蘇思兒沒有還手,明明一幅快要爆發的樣子,到最後卻是一聲也不吭。蘇思兒隻顧著往前走,路過白莫的時候,蘇思兒停了停,她看著白莫的臉,已經沒有辦法透過他的表情去猜測白莫的心思了。


    周圍有人看向這裏,都被服務員勸開了,音樂仍然很大聲,隻要音樂不斷,狂歡的人們就會繼續,有誰會理睬這裏剛剛發生過什麽。


    蘇思兒忽然覺得自己好累,她轉過頭看著簡,想到簡明天就要走,她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才幾天的時間就讓她上癮了,感情最可怕的就是失去自我。可她偏偏學不乖,一意孤行的愛上秦政。


    蘇思兒覺得這個世界好亂,好煩,周圍的場景都是淩亂的,各種各樣的片段都在她眼前浮現,她看到了那些逝去的臉。蘇怡,穆淩,還有她夭折在腹中的孩子……她受不了了,頭有些暈。


    “蘇思兒!”簡叫著蘇思兒的名字,跑過去扶住了蘇思兒。


    這聲喚倒是叫醒了快要暈過去的蘇思兒。她傻傻的笑著,簡還在,至少今晚她是心安的。


    “簡,我們回去吧!”蘇思兒近乎撒嬌的衝著簡哀求,她好想睡上一覺,那酒太烈,那巴掌太疼。


    “蘇思兒,你不要再說些什麽嗎?她剛剛打了你!”簡恨恨的盯著女主持,許是被簡先前那樣粗暴的舉動嚇壞了,女主持一下子縮到白莫身後。


    蘇思兒順著簡的目光也見到了那個女主持,她站在白莫的身後,看著自己的目光滿是嫉妒,又帶著怨憤。


    “不了,她比我愛他!”蘇思兒搖搖頭,喃喃的說了這麽一句。簡疑惑的轉身,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這間pub的老總和蘇思兒的關係匪淺,除了穆梓藍和秦政,隻有一個人會讓蘇思兒這樣。


    一把掀開白莫臉上的麵具,簡總算認出了麵前的人。“想不到白總居然是這家pub的主人!”望著白莫那張見過一次的臉,簡真沒想到,他居然還經營著這家店,又是這麽的不近人情。


    “先前和白總一起吃過飯,可惜我的麵子薄的連一張麵具都比不上!”簡微微上揚了語氣,果然如蘇思兒說的,這個白莫還真無情。


    白莫不說話,服務生請來了經理。一旁的經理顫顫巍巍的看著白莫,問他是否需要先回包廂,這裏的一切讓員工來處理。


    白莫擺擺手,回視著簡的笑容,“我倆的交情,自是不能和你與唐總的交情比。不給你麵具,也是免得落了別人的口角,白某和唐總可是生意上的夥伴!”


    這句話倒是激的簡無話可說,“算你狠!”


    簡轉過身,這個白莫還真是不簡單!果然不可小覷。圍繞著蘇思兒的這幫男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再看看身邊的蘇思兒,她最終要變得怎樣的強大,才能從這幾個男人當中解脫出來。


    “蘇思兒,有些事,我做不到,他們也做不到!卻都希望你能夠做到,你說,這樣對你公平嗎?”蘇思兒此刻已經倒在車子裏,簡揉揉她軟軟的頭發,給蘇思兒留下了此行的最後一句話。


    仙蹤門外的燈光明明暗暗,隨著音樂不停的變幻著形狀。樓頂上忽然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飄逸的長裙。她一直看著簡的那輛車越走越遠,嘴角勾勒出一抹奇異的笑。


    黑暗中,有誰在奔跑,蘇思兒看到一個小女生,她一直很緊張,時不時看向身後,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前方忽然閃現出一道人影,一個穿著素色旗袍的女人,像極了蘇怡的樣子,可無論小女孩怎樣苦惱,酷似蘇怡的女人都沒有理睬。


    不知哪裏來的大霧,女人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蘇思兒仿佛瞧見了一個男孩的笑臉,可是卻也隻是一瞬間,男孩的笑臉就被衝散。隻剩下看不清的迷霧,小女孩摸索著,尋找著,卻一腳踩空,跌入了無止境的深淵!


    “--啊!”蘇思兒猛的驚醒,環視周圍,卻發現她早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而原本放在這裏的行李,全都沒有了。蘇思兒像是想起什麽,猛地看向窗外,天還是黑的,可是她回來了,簡哪裏去了?


    匆匆下樓,不知道簡跑到哪裏去了,蘇思兒猜測簡可能在穆梓藍房裏。但是到了穆梓藍的門口,蘇思兒卻又停了下來。她不能確定此刻闖進去,簡是不是真的在裏麵,或者真闖了進去,看到簡和穆梓藍,不是太尷尬了嗎。


    這麽一想,蘇思兒就一直頓在門口,也不敲門,隻是吃吃的發著呆。


    “你站在我門前幹什麽?”身後忽然傳來穆梓藍的聲音,蘇思兒嚇了一跳,轉身就瞧見穆梓藍披著浴袍走了過來。


    “這麽晚了,你下來做有事?”壓根兒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穆梓藍自己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蘇思兒也沒有想太多,跟著穆梓藍進了房間。很可惜,穆梓藍的房裏根本沒有簡,蘇思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簡呢?她怎麽不見了?”明明剛剛還是陪著她喝酒的,明明記得是簡開車和自己一起回來的,可是一覺醒來,人就沒了。


    穆梓藍真是愜意,聽到蘇思兒這麽問,還是不疾不徐得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


    “她回去了!”在蘇思兒以為穆梓藍不會回答她的時候,穆梓藍才慢悠悠的陳述這個事實。蘇思兒不可置信的看著穆梓藍,究竟是什麽事情,值得簡連夜都要趕回去嗎!


    “穆梓藍,你就這麽平淡,留她一個晚上會死嗎?”已經說好今天不回去了,偏偏又走了,多待一個晚上會怎麽樣,他居然都不知道攔著。


    “這個誰也不知道!”對於蘇思兒這樣無禮的問話,穆梓藍倒是振振有詞,十分坦然。


    蘇思兒不可置信的盯著穆梓藍,她身邊的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無情。


    “枉她愛了你這麽多年!穆梓藍,你不配!”蘇思兒看著穆梓藍,對於簡深夜離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當真是冷血無情!簡這麽多年的癡情,難道都是一場空嗎?


    “所以,我不需要!可是,蘇思兒,你沒資格這麽說!”穆梓藍一把將咖啡摔在桌子上,濺濕了一桌的報紙。


    一把勒住蘇思兒的肩膀,今夜的穆梓藍,情緒很不對!


    蘇思兒被這樣的穆梓藍嚇住了,他情緒一向控製的很好,卻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一句話就鬧翻。要說他又想著什麽陰謀估計,但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麽可以試探和利用的。


    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以致於蘇思兒和穆梓藍都沒有注意到遠處花壇裏的動靜。


    “哢嚓,哢嚓!”


    黑暗中誰在捕捉著鏡頭,黑暗中誰在謀劃著陰謀詭計!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雨夜,注定了這個季節的不太平。未知的黑夜盡頭,是誰早已挖好了陷阱,等著無辜的人往裏跳。


    秦政繼續打著蘇思兒的手機,已經關機六個小時了,現在是淩晨兩點,他不知道蘇思兒為什麽到現在都不知道開機。也許,等到早上,蘇思兒自然會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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