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涵的帶領下,晉淩來到了凡部所在。


    這是原來的竹木場,占地極為廣大。因為來投靠的晉姓貧民成百上千,無處安置,所以就拿了十萬金元,從何家的何駿手裏,買下了這片地方,建立了大片簡易的竹木屋,供大家住下。


    花費了很多錢物,給貧民們一個安身立命之地,這本是一個善舉。


    可是現在,約有四分之一的竹木屋被火焚毀,大量貧民不得不露天而宿,還有很多家戶掛起了白幡,悼哭死者之聲不絕於耳。


    看著這種場景,晉淩臉色鐵青。自己現在隻是花了心思經營領地去了,這才幾天啊,就鬧成這種局麵?


    公孫瑋和郎五也來了。晉淩把青涵支回屋裏睡覺,把他們二人帶到自己的書房。


    “阿瑋,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仔細地跟我說說。”


    公孫瑋便詳細地將衝突的事由及經過說了一遍。


    “衝突的兩撥人,一撥以一個名叫晉元青的青年人為首,據說他父親曾在前朝晉氏王權中做過大官,後來因戰亂而家道中落。這撥人認為商氏對晉姓采取了極為殘暴的統治政策,導致晉姓之人多數成為人下之人,個個家裏一貧如洗,悲慘流離,主張團結起來,對抗商氏。他的支持者中,以青年者、少年者居多。”


    “另一撥人,以一個名為晉亞宏的老者為首,多數是貧苦的佃農、底層的雇工以及貧弱無依的中老年人為主。他們認為商氏雖然對待晉氏殘暴,可是在少主你的極力推動之下,商氏采取了比較溫和的態度,而且最近貼出告示,聲稱晉姓百姓擁有與其它百姓同樣的各類權利。他們覺得,如果商氏真能夠對待晉氏一視同仁,那麽大家放下心中的仇怨,共同為著以後的生活而奔忙,也不是不可接受。”


    “雙方這段時間各自己有了支持自己理念的人群,數量上旗鼓相當。同生活在一個凡事區域裏,大家混居在一起,平日裏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同的理念導致的衝突之事時有發生。就在昨日那場大衝突發生前,雙方還發生過三五次小的衝突,誰也不服氣誰。”


    “昨天早上,那些晉姓貧民們多數準備出門。大家現在都有很多事做,幫助晉園建設、去仙鄉各處地方做工做小生事什麽的,知道少主你收留了這麽多人,仙鄉的人給麵子,雇用了他們不少人。那晉元青竟然帶著人堵住了凡部的兩處出入門戶,當眾說什麽少主你是商氏走狗,為商王治毒,接受商氏的封爵、領地、官職,甚至傳說還要與十一公主議親。他說少主你這樣做,是讓九泉之下的晉王死不瞑目。說你隻是利用這麽多的晉姓貧民來博一個好名聲,達到自己目的之後,接下來就會讓大家喝西北風去,不會再管了。”


    “聽了他們這些話,晉亞宏等人氣憤不過,上前與之理論。那些人一句不合,就動手打人,絲毫不顧對方隻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支持晉亞宏的人,為求自保,也不得不動起手來。雙方這一衝突,當場就打死了七個人,重傷者三十多人,還放起火來,燒毀各類臨時木屋、板房、帳蓬一百四十九間。”


    公孫瑋說著,心痛不已。為晉園貧民們建設這一片安身立命之地是真不容易啊。且不說光是從光頭何駿那裏拿到這塊地皮就花了十萬金元,前後少主、大小姐等人在上麵付出的心血,也是極多的。


    現在,這一衝突,這一把火,讓整個凡事的氣氛也空前緊張起來。


    “阿瑋,你找些人,把凡部所有的人都叫起來,不許遺漏一人。半個時辰之後,在凡部中間的廣場集合,我有話要對他們說。”晉淩鐵青著臉說道。


    “是,少主。”公孫瑋領命去辦。


    半個時辰後,兩千多名從各地來投奔晉園的晉姓貧民們,全部被叫起集中在廣場之上,等待著晉淩的訓話。即使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是自覺地分為兩片,一片支持晉亞宏,一片支持晉元青,雙方之間留出了一片空隙,空隙兩邊的人怒目對視,言語不斷。


    “安靜!”護衛隊長趙天明大喝道。


    對於昨日之事,作為護衛隊長的趙天明也極為愧疚,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察覺出衝突的苗頭,將事件控製住,以致如此嚴重的後果。


    晉姓貧民們對於他的喝斥充耳不聞。尤其是死傷者的家屬們,隔空叫罵哭喊不斷,紛紛要對方為自己的親人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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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給我靜下來!”晉淩運起仙力,怒罵了一聲。


    這一聲如雷貫耳,直震得所有的晉姓貧民們耳膜嗡嗡作響,大家不由得都伸手捂著耳朵,廣場上頓時安靜下來,鴉然一片。


    晉淩一揚手,幾名護衛將七具死者的屍體抬了上來。


    “都看見了吧,這七個人,是昨日衝突中死於你們之手的。群毆致死,連凶手都不好追查。你們之中,說不定有人正在竊竊自喜呢吧。”少年人的聲音異樣的陰冷,“聽說你們大家對我晉淩的事很關心,這次衝突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為商王治毒,封官封爵什麽的。”


    “正是!”左側人群中一名青年人高聲叫道,“你若是一般的晉姓之人,為博個好的前程,倒也罷了,可是你公開了自己的身份是晉王晉南山之子晉城!晉氏江山就是亡於商氏之手,兩姓之間有血海深仇。晉南山王爺已死,你就是晉姓之主,你怎麽能夠去奴顏婢膝,侍奉仇敵?你這樣做,讓普天之下的晉氏之人,如何自處?”


    “這個人,就是晉元青。”公孫瑋趕緊在晉淩耳朵提醒了一句。


    “嗯。”少年人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看向那晉元青,“你是什麽人?”


    “家父是前朝晉王手下威靈將軍晉佑堂,我叫晉元青。我們家一向對前朝晉朝忠心耿耿,從來不做任何事敵之事。”那晉元青頗為自傲地說道,“晉園少主,晉王之子,你做錯了!”


    “我做錯了?”晉淩眉頭微皺,“我怎麽做錯了?”


    “為求個人富貴,救治仇敵,當然是錯了,大錯特錯!”晉元青絲毫不肯相讓。


    “我為求個人富貴,救治仇敵,這是我的事,那又關你屁事?”晉淩冷聲回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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