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白,她輕拍他的臉,那是她寵了多久的孩子。


    她噙住淚水,左手放在他胸口,右手不停打。顧一白你tmd給我醒過來!


    她第一次說髒話,耳濡目染他張口連篇,她卻罵在了他身上。


    咬牙,眼睛一閉,給他人工呼吸。


    咳咳,咳。他吐出水,大眼迷糊,微微,你沒事吧。


    她一把眼淚掉下來,丫的你說這孩子,自己都要死不活的,醒來還是關心她。


    我沒事,她吸鼻。


    周圍的人哦,鬧別扭的小情侶,打哈哈散了。


    他坐起來,揉揉太陽穴,我怎麽記得你剛剛用粗話罵我。


    她臉一紅,她可是好娃娃,卻被這少年帶壞了,沒沒有。


    是麽?他眨眼睛,現在還學會了說謊話。他摸摸她的頭。


    她更加慚愧,好吧我有。==。


    嘖嘖嘖,顧一白齜牙咧嘴。微微,我肚子餓了,以後再也不靠近水了。委屈。


    他不提還好,一提林微就來氣。丫的一大老爺們兒,還怕水,連她都比不過。於是放話了,丫你給我去學遊泳。


    少年抱頭,大眼睛委屈的很,不要。


    ……


    不要,我就不要。微微小微微微微微微。


    丫不準撒嬌耍賴賣萌,孩子她就吃這一套。==。


    林微帶著顧一白去小店麵買了衣服換,接著考慮到他落了水,就去吃火鍋,要的最辣,辣出汗才好。


    他小臉通紅,汗水淋漓,本來就是大夏天,還吃這麽辣,他是吃不的辣。她從小在這裏長大,自然是比他好的。


    他們吃得歡愉,水中的寒冷早已煙消雲散了。


    他點了飯後甜點,給她。他是知道她尤愛這些。酸甜苦辣他哪樣都不愛,他就愛吃肉,無肉不歡。


    林微歎她怎麽養了個沒良心的肉食動物。


    她帶顧一白去步行街,那裏有好多好多小吃。


    他發現了,挑眉,微微明明是你自己想吃。


    她窘,那就不去了。


    他牽她手,算了誰叫少爺我賴上你這個貪吃的孩子呢。


    羊肉串土豆條麵筋痘痘餅銬夾饃,來者不拒。他摸肚皮,都要撐破了。想他以前怎就沒發現她這麽能吃。


    ==。


    林微買了一串糖葫蘆,樂滋滋,咬了一個,他張口,含了一個。


    糖漿粘在他細細的胡須上,滑稽極了。她笑,掏出手帕耐心給他擦嘴。


    這少年從小就被寵著,遇到林微更是被寵得無法無天。她的寶,她可舍不得累著他傷著他委屈了他。


    這導致她後來離開的兩年,愈加嬌縱,誰欺負他了,就得成倍的還回去,趾高氣揚。飯菜又沒她做的好吃,筷一丟,我不吃。瞧,多囂張。


    她直接把這少年寵成一個隻在她麵前才不敢造次的顧一白。


    林微回到她曾居住過的地方,鄰居大嬸兒大叔們很熱情,再瞅見這麽一個漂亮的少年,更加不亦樂乎。


    有人說微微這孩子出息了,她舅舅可是大官兒,有人說她真沒良心,離開了這麽久才回來看一眼。各種各樣的話入她的耳。


    她婉拒了他們請她和他去家裏吃飯,拉著他逃離這個地方。


    顧一白蒙了她耳朵說,微微乖,不聽他們胡說。我的孩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人。


    她嗬嗬,我們回去吧。


    22.


    林國退了休,說累了,在家休息陪陪孩子。李儀也推了所有的音樂會,宣布退出這個圈子。她要陪著他。


    林微纏著舅母,她知道了舅母和舅舅的故事,一個關於愛的故事。不多不少,正好七年。


    第一年,b大校園認識,林國心下暗驚李儀的美麗和才華,生喜愛之情。倆人漸漸有了交集。


    第二年,林國終於麵對自己的心追求李儀,李儀默默感動。


    第三年,李儀同林國在一起,快樂並幸福,一起加油拚搏。


    第四年,李儀母親嫌林國是窮小子,兩人被迫分開。


    第五年,林國進軍政機構當常務秘書,仍不能忘懷李儀。


    第六年,兩人在美國相遇,驚覺,彼此都還愛著對方。他們努力著,讓李儀母親接受他。


    第七年,李儀母親鬆動,他同她結婚。


    七年,多也不多,少也不少,難得都能夠堅持。說的簡單,一分一秒一天一周去過,卻也漫長。


    何其有幸,相遇相識相知相愛,在一起。


    這個過程,有歡樂有淚水有甜蜜有不安,堅持住了,便是執手相看夕陽西下。


    林微想自己有一天,成了老婆婆,同你們講她的故事。真的隻是故事?還是,存在過。嗬嗬一笑,反正那個少年,陪她到了老。


    林微得了工資,她斟酌著資金給顧一白買了一雙橙紅色的帆布鞋。


    不是阿迪達斯不是耐克不是李寧,你,還要嗎?她低頭,拿著鞋盒子。


    顧一白笑了,從她手中搶走,然後試穿,——要要要,怎麽不要呢!難得你送我東西。嘴唇都要咧到耳朵後去了。


    她聽了這話,有些懊惱。她這麽小氣麽?竟然沒送過他什麽。


    林微一向做事都是極其認真,不馬虎。這次卻粗心大意。


    她把寶寶霜放在床上,洗澡歸來噌噌跳上去,半天都沒有想起她要幹什麽。結果待她起身,發現自己背後的睡衣沾染了一抹抹的粘稠物體,床單上也是。然後她鬱悶了!


    後來一不小心提起這事,賴林笑話她,說這是被顧一白這人給禍害了!


    她卻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是的,什麽時候,他影響她如此?似乎她第一眼見到他,她就一反常態了。


    林微以前,吃飯學習,隻是她一個人,現在,多了倆人。她習慣著並歡喜著。她被影響,她被自己心裏的感覺影響,她付出全部期望那人好。


    原來,她這麽喜歡他!


    18歲的生日林微是過的熱熱鬧鬧的,成人了呀,林國帶著一家去了維也納慶祝她的生日。


    顧某人今年是早就把禮物準備的妥妥當當,他背手,低頭,微微,給你。晶瑩剔透的左手握著一個木頭刻的小娃娃。


    所以,是因為這個娃娃,手才會受傷了。


    林微笑眯眯,她把它拿在手心,陽光下,那個女孩眉眼如畫,生動可愛,嘴角是溫柔的笑。


    謝謝。


    九月開學,天氣依舊燥熱,教室悶的發慌。


    老師通知他們,明天會有一個轉學生過來,女的。


    男生興奮叫好,這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有,也沒幾個好看。


    大家好,我是沈曼寧。無暇的麵容,無暇可挑。


    男生們一股腦兒拍手稱快,大美女啊!


    賴林悠悠的目光落在台上那美麗的女孩兒臉上,一絲情緒劃過。轉頭擔憂的看還在深睡的顧一白。


    林微怔怔的,她認出了這個女孩,這個漂亮優秀的女孩。


    沈曼寧邁著優雅的腳步,走到林微麵前,微笑,你好,我可以坐這裏麽?


    林微點頭,可以。


    顧一白這幾天心情都非常非常的不好!


    林微大抵是知道和新來的轉學生沈曼寧有關,他們兩人的關係她也實在不願去多想。傷腦筋。


    她了解,顧一白是麵熱心冷的那一類人。你看他表麵活潑開朗,有說有笑,可心裏在想什麽?誰曉得呢。他為了不讓大家擔心,老是那副模樣。夜深人靜時,懶得裝了,卸下麵具。那個時候,她覺得他們之間隔著好遠的距離。她觸碰不到他。


    她多想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顧一白,還有她啊,還有她。


    但,她是他的誰?


    沈曼寧人緣好,女生喜歡她,男生也喜歡她,隻是顧一白每次見到她就苦著臉。


    林微則很尷尬,她說,你別介意,他這人平常不是這樣的。


    有些不想要記得的事情,那就忘了,何苦為難了自己。林微苦笑,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沈曼寧眼睛盯著顧一白,有也似無的笑,問她,你很了解他麽?


    額。


    你喜歡他?她的目光直逼林微。


    林微摸摸鼻子,額頭冒出了一層薄汗,她僅嗬嗬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沈曼寧眼波流轉到顧一白身上,她的嘴湊在林微耳邊,他不會喜歡你,你們也不合適。


    是啊你看,顧一白和林微,連名字都不配不上。可到底什麽又是適合?


    林微笑,笑的似水,笑的明媚,反問沈曼寧,那你認為什麽樣的人才合適他?


    那個少年,我問你,誰才合適你啊?!


    沈曼寧挑眉,如若不信,你定會後悔。說完踩著高傲的步伐離去。


    後悔?她生活了這麽久,唯一不後悔的便是認識了這個少年。她長這麽大,也從來沒後悔過。


    沈曼寧此人是最大的危機,不過,想起後來的事情發展,不由苦笑。原來這一切的造化弄人,僅僅是源於一個錯誤的認知。而造成這個錯誤認知的罪魁禍首,是賴林!


    老天真會開玩笑,這個玩笑讓他和她分開了一年半。


    世事難料,世事多舛,可無論怎麽多變,該在的依然會一直在,若是不小心走開了,也會回來。


    賴林說沈曼寧同他和小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十多年的情誼,隻是15歲時去了美國。他省略了一段故事。


    15歲?又是15。果然是認識的。


    林微陪顧一白一起去上學,正好遇見了沈曼寧,顧一白一言不發走在前麵。林微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顧一白回頭來,牽起了她的手,倆人走在一起。


    沈曼寧冷笑,“至於麽?我是狼麽?見了我就要迫不及待的逃。”


    顧一白腳步一頓,然後繼續走,沒吭聲。


    林微感受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十分無奈。她像是個外人,卻站在中間,多麽的尷尬。


    顧一白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了然的語氣,“她回來,就意味著我會失去我最在乎的。”


    林微怔,最在乎的,那是什麽?她多想要問他,卻還是憋在心裏。


    她不知道他為何這般肯定,他曾經發生了什麽?這一個個的問題,他不親口告訴她,她是不會問的。


    顧一白每天早上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晚上偷牛去了?


    賴林吹著口哨,睨他一眼,然後搖搖頭“他要拍太陽,可惜……”


    哦。


    後來吧,顧一白次次都拍著胸脯說,明天,明天我一定就能拍到剛初生的太陽。


    而這個明天,是個未知數,他不知道說了多少個明天,而到了明天,又隻能說明天。


    賴林打趣他,要是你能拍成功,我送你限量版的蜘蛛俠一套。


    好!顧一白和賴林擊掌。他還就不信他拍不成了。


    林微問他,為什麽,一定要拍剛升的太陽。


    顧一白望著天空,比了個拍照的動作,笑意盈盈。


    因為,它代表著希望,重生,釋放了所有的罪惡。如同剛落地的孩子,眼睛裏是一片澄明。我,想要記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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