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梓念毫不意外,今晚不下一次,在心裏設想過再見的場景,但是身臨其境,他仍然有失真的感覺,深深的挫敗。他這麽不招人待見麽,可是他很想去補償她。


    “喬黎離沒有管你?”他似乎有些氣惱,扯住她的手,不想讓她離開。


    徐艾垂眸,視線落在手腕上,從前沒和他過多交集,今後更不會,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而且他憑什麽質問她,喬黎離有沒有幫助她,和他半分關係也沒有。


    徐艾強忍著不適,準備甩脫他的手,而且她也是這麽做的,隻是……


    紀梓念不死心,跟著她身後,高大的身子離她很近,兩人宛如情侶。


    徐艾不想繼續和他纏磨,唰地回頭,瞪他:“不要再跟著我了,好嗎?”


    紀梓念也不想,他指著前麵的葉年封,漆黑的眸子閃過笑意:“我們也在這吃飯,很巧。”


    葉年封果然看過來,不過發現他和徐艾站在一起,表情萬分驚愕,簡直比看到外星人還震驚。葉年封也機靈,飛快跑過來,搭在好友肩上,很像感情密切的“基友”。


    紀梓念一反常態,迅速打掉她的手,對徐艾解釋:“葉子隻是哥們,從小到大沒有正行,千萬別誤會。”


    出國前,兩人還假裝親密,以此刺激徐艾,現在這樣自己打臉,夠惡心的。徐艾無意和他們多做糾纏,越過兩人走過去。


    紀梓念碰了釘子,注視徐艾的背影,手伸到口袋裏,一直沉默不語。


    徐艾的同事們看到她臉色發白,以為她不勝酒力,大家也沒有勉強她,又坐了會兒,聊聊天,才各自回家。


    有個男同事要送她回家,她本想拒絕,但是師傅王誠勸道:“還是讓他送你,這個時間,你打車回去也不安全。”


    都是一個律所的同事,還有師傅在場,徐艾不好意思拒絕,於是跟同事出門。


    幾乎她剛走,隔壁的紀梓念便迅速起身,撈起桌子上的鑰匙,和哥們致歉:“先走一步,改天回請。”


    葉年封知道來龍去脈,不過也有些意識錯亂,出個國罷了,紀梓念對徐艾的態度,怎麽轉變如此之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人家有什麽想法。看到紀梓念走遠,他連忙端起酒杯,吆喝大家喝酒。


    賓利緊緊咬著豐田的車尾巴,幾個拐彎,又穿過一條街道,兩輛車子終於在城邊的一棟公寓前停下來。


    紀梓念的眼神,盯著前麵的車子,他不敢開的太近,心裏的忐忑,卻絲毫不減。直到徐艾和同事揮手告別,他才放鬆下來。


    後來不知為何,他也來過徐艾的公寓外,什麽也沒坐,每次拿出手機,撥到通訊錄的那個名字,驀地頓住。


    他去國外的時候,換了張卡,當時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將她的號碼保留。


    似乎,每次遇到她,他總有些難以克製的作為,自己都不搞不懂。


    本想遠離的人,他現在,為什麽這麽想靠近?


    看到她依然保有明媚的笑容,並沒有因為困苦料到窘迫,他的心尖,為什麽會有一兩秒的憋悶?


    紀梓念回國後,第一次知道惦記一個姑娘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也許,他隻是因為覺得虧欠,對徐艾才會上心,尤其他見過家人之後。


    回到老宅,他才得知紀雲來夫妻去了國外,見了母親許麗,他又去書房見父親紀昌承。


    紀昌承念叨的他心煩意亂,從數落他氣病了徐老,而後不告而別,去了國外也不和家裏聯絡,他這個做人父親的,為他忍受諸多罵名雲雲。


    紀梓念挖挖耳朵,聽的要吐了,“爸,我認錯,而且對於徐小姐,十分抱歉,現在正準備彌補。”可是人家不給她機會。他總去她公寓那蹲著,有次還真來個湊巧的偶遇,可是徐艾壓根不想和他進一步交流。


    不等他有所反應,紀昌承冷冷嗤了一聲:“你沒機會了,我不是沒想要彌補,紀雲來也答應注資,可最後,人家卻沒同意。”


    “你回頭是岸,人家好好的女孩子,根本沒想過等你,這輩子,就跟你的夜店混吧,還有那個葉年封,我看你們湊合過算了。”說到這些,紀昌承氣不打一處來,對二兒子也沒什麽好臉色。


    總之,紀昌承心裏,已經認定,錯過了徐艾這個兒媳婦了。


    紀梓念征住。


    徐艾,還真有些骨氣。但是在這個社會,能屈能伸才是王道。


    紀昌承不想和他再多說,看在他將海外市場發展的不錯的份上,沒有太多苛責。以前就知道他有才幹,現在潛能被徹底激發,紀家的事業版圖越來越大,當然不可能真的和二兒子翻臉。


    被父親趕出門,紀梓念再度來到徐艾的公寓。


    非常老舊的小區,樓房四周就是街區,哪裏保證安保問題,屬於全開放型,獨身女子住在這裏,十分危險。


    紀梓念腦子裏想到一句很俗套的話,相遇即是久別重逢。


    他和徐艾,終究是虐緣嗎?他隻是想補救曾經的錯誤,這個幾乎也不給嗎。


    顯然,答案是肯定的。


    周末,徐艾沒有上班,但是為了湊齊房租,趕在周末打工。和她同住的女孩子是藝術生,因為在上大學,平時靠打工為生,維持除了日常需要外在繪畫上的花銷。因此,徐艾和女孩一起,在咖啡店兼職,也不會耽誤工作學習。女孩結束下午的工作,回了學校,徐艾直接回公寓。


    紀梓念剪短了頭發,碎發下的俊臉,非常完美,他眸子微眯,看到她手裏的套裝,原本維持的高傲蕩然無存。


    “你去兼職?”遲疑了下,紀梓念終於開口。


    套裝的樣子,一看就是酒店之類的工作裝。


    徐艾本來要拿回來換洗,沒想到會碰到紀梓念。


    她的臉有些僵硬,卻還是擠出淺笑,想拉開和他的距離。這是她的生活,他沒有權利幹涉。她已經恢複了一絲清明,準備離開。


    紀梓念的目光微凜,在她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解:“我隻是想彌補自己的錯誤,並非出於惡意。”


    也不是出於憐憫。


    他自己心裏補了一句。


    可是徐艾的眼眶,聽到他的話,瞬間紅了。


    多可笑,他想彌補就彌補,那她爺爺的命,她失去的這一切都會回來嗎?她已經撐了這麽多天,等來的,卻是他這個人。


    即便,爺爺早晚會病逝,可是興許沒有發生那些見鬼的事,還會支撐兩年,徐家也不會散,她也不會孤苦無依。


    紀梓念瞥到她慘白的臉,兩行清淚,心裏一顫,喉結稍稍滾動,半天沒有再開口。


    徐艾將她的話重複一遍,末了輕聲問他:“你說想幫我,真的可能嗎?我想要爺爺活過來,並非你所謂的金錢補償。如果辦不到,還請放手。”


    她一根根拽掉他的手指,自己的手腕終於解救出來。


    眼前再度出現她冰冷的身影,紀梓念前所未有的無奈。


    他還是傷害了一個姑娘。


    從前的那些嫩模明星,大家你情我願,可是她不一樣。他們什麽也沒發生過,他以前和誰有過什麽,事後都會補償,那些女孩子,大部分不會推辭。她呢,恨不得躲得遠遠地,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徐艾打開窗戶,通風,室內的溫度高的嚇人。冷風竄進來,她下意識低頭,那輛賓利還在,停在熟悉的地方。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紀梓念的存在。


    有一天,室友無意發現他的車,她沒在意,以為是哪個人停的,可是直到女孩說了車牌號,她終於有熟悉的感覺,那麽拉風的車牌,看了眼車型,她就知道車子的價格,除了紀梓念,誰會出現在這裏。


    果然,今天驗證了。


    她卻沒有多欣喜,也不是非常厭惡。隻是拚命告誡自己,漠視他而已。


    但是世上的一切,並沒有那麽簡單。


    徐艾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以後,居然會和紀梓念在一起。


    門外的風忽然刮了進來,卷起了窗簾。


    有人推門悄悄進來,抱住了徐艾。


    “在想什麽?”紀梓念靠在徐艾的肩頭,輕聲一笑,軟軟的唇落在徐艾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在想……我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徐艾輕聲一笑,回抱住了紀梓念。


    紀梓念麵上神情一愣,“艾艾,對不起。”


    “沒有什麽對不起,”徐艾眨了眨眼睛,把剛剛的淚水全部咽了回去,“我們在一起了。”


    是啊,在經曆了那麽多之後,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一切都很好。


    紀梓念吻住了徐艾,手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紀梓念微微蹙眉,還是接了起來。


    紀雲來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準備好了沒,你不走我們先走了。”


    “你們先走?”紀梓念笑著挑眉,“說好的四人婚禮,隻有你們兩個人,怎麽叫四人婚禮?”


    是的,在曆經千帆以後,紀梓念和徐艾,還有喬黎離和紀雲來,決定來一次四人婚禮。


    謹以此,紀念那些我們沒有在一起的日子,紀念我們錯過的時光,珍惜我們,永遠在一起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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