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夫人和一位先生帶著小少爺跟小小姐離開了。”


    翟城剛打算迎上麵前的郝芳芳,便接到了徐白的電話。


    看到前一刻還一副從容淡定模樣的翟城,卻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臉上瞬間風雲變色,郝芳芳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知道了。”翟城的聲音很冷,帶著幾分怒火。


    這個女人!


    他早該防著她這一招的。


    一遇到問題就會跑,一遇到問題就會逃避。


    他真是想不明白,她當年的那些敢孤身站在自己麵前,說她跟自己骨子裏是一類人,要自己給她一個機會的勇氣都上哪裏去了?


    那個說隻要給她一個台階,她就絕對可以上位,可以成功的女人上哪去了?


    那個強勢而不屈不撓的林涵上哪去了?


    都被她給吃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麵對自己的時候,她倒是強硬的很?


    翟城卻不知道,當年的林涵,根本就是一無所有。


    是的,她有錢,可是要用來填補地下錢莊那個無底的深淵。


    她有家人,可是當年的林鳳帶給她的隻有屈辱和不甘的恨意。


    她有年輕美貌,可是這些非但沒有帶給她優勢,反而進一步將她推進了深淵。


    她有自尊,可是那些自尊早已在林鳳將她賣給地下錢莊後,第一次被地下錢莊拿去用她的身體換取金錢的時候,就被人狠狠的踐踏過了。


    剩餘的那些自尊,更多的不過是用自卑堆砌的不甘與掙紮,倔強與不屈,是她僅餘的東西。


    當年的她,無所牽念,也自然無所畏懼。


    從這一點上說,他們也確實是一類人。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因翟城所給與的那些甚至有些吝嗇的情誼和溫暖而愛上翟城,更不至於在被翟城傷害之後,萬念俱灰。


    因為對於那時的林涵來說,最可怕的不是屈辱,不是勾心鬥角,不是一次次的慘敗,成為別人的踏腳石或者將別人當做踏腳石,而是沒有希望,沒有寄托,就像一個迷路的人,找不到前行的燈塔。


    而比沒有希望更讓她絕望的,是在擁有了希望之後,又被給了她希望的那個人,狠狠地打碎了所有的希望。


    所以那時候的翟城,是林涵所有的恨與噩夢的源泉。


    那些殘存的恐懼,也是她一直不願不敢正麵麵對翟城的感情和兩個人的未來的原因。


    而現在,阮阮和囡囡是她最大的寶貝,最珍視的東西。


    所以,當再次麵臨失去的恐懼和危機,她下意識所做的不是迎戰,不是去想著如何爭奪,而是守護好自己的兩個孩子。


    因為在她心中,始終下意識的認定著,隻有兩個孩子,才是這世界上唯一不會背棄她,不會給了她希望之後又狠狠地打碎它的人。


    至於翟城,應該說他前科累累嗎?


    直到坐上離開的飛機,林涵的心情才漸漸穩定下來,隻是依舊緊緊的抱著小阮阮潘繼安。


    感受著媽媽身上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恐懼和不安,雖然不知道媽媽究竟是收了什麽刺激,但是潘繼安卻知道絕對跟翟城脫不了關係。


    因為一直以來,能夠讓媽媽不安的,就隻有那麽一個人。


    想到此,潘繼安不由得緊了緊自己的小拳頭。


    他曾經發過誓,一定要保護好媽媽和妹妹的,不管對方是誰,都別想再傷害到媽媽。即使是爸爸也不行!


    徐白沒有想到,翟城居然沒有下令去追,而僅僅隻是無比冰冷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沒有改變既定的計劃,翟城隻是頓了頓,就腳步堅定的走向郝芳芳。


    隻是那原本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是也還算輕鬆的臉上,此刻卻是一臉的冰寒,帶著某種被背叛的憤怒。


    這樣的翟城是可怕的,仿佛隨時有可能撕裂麵前的敵人一般。


    而這樣的翟城直接帶來的效果就是,整場家宴上,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去像原定計劃那樣的挑釁翟城。


    而等翟城從郝家離開的時候,林涵也早已帶著阮阮和囡囡一起離開了國內,飛往了西雅圖。


    哈爾出差回來的時候,看到阮阮和小囡囡,不由微微吃了一驚,將狐疑的眼神投向一旁正努力裝蘑菇的弟弟。


    這個臭小子,該不會真的一個人跑去中國將兩個小家夥“偷”了回來吧?


    哈爾覺得自己有些頭痛。


    這個……問題青年啊!


    “不是我幹的!”看到自家哥哥的表情,威爾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急忙為自己申辯道。


    哈爾依舊滿是質疑,擺明了不相信自己弟弟的人品。


    “真不是我幹的,我隻是幫林林將人帶回來而已,是林林自己說要帶他們回來的!”威爾急了,當即也不顧自己原本正縮在沙發裏自哀自怨了,跳起來大聲為自己分辨著。


    “當真?”哈爾將目光投向正在細聲細氣的為囡囡講故事的潘繼安。


    小阮阮潘繼安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故事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才不緊不慢的解釋。


    “威爾叔叔的確沒有主動將我們偷過來,他隻是告訴了媽媽爸爸要給我們找後媽的事情,然後我媽媽就決定讓威爾叔叔帶我們離開。”


    “威爾!”哈爾的語氣冷颼颼的,扭過頭來注視著自己唯一的弟弟。


    “阮阮!不帶你這麽玩兒的!”威爾慘叫。


    完了完了!


    被這臭小子這樣一說,他這次死定了!


    眨眨眼,潘繼安一臉的無辜和懵懂。“威爾叔叔,我有說錯什麽了嗎?”


    “當然有!”威爾大喊。


    不隻是有,而且是有很多!


    小阮阮潘繼安愈發困惑的偏著頭,看著威爾。“難道你沒有告訴我媽媽,我爸爸要給我們找後媽?”


    威爾“……”


    有嗎?沒有嗎?


    好吧,他原本隻是以為翟城跟那個女人隻是那個女人單方麵的對翟城有意思啊,他怎麽知道自己跟林涵會剛好遇見那樣的場景?


    而且那個男人還來了一句什麽見鬼的“無關緊要的女人”,結果林林當即臉色就變了。


    嘖,分明是往人胸口上插刀好吧。


    “還是不是威爾叔叔帶我們離開的?”


    威爾“……”


    沒錯。


    不僅僅是他指揮著人避開翟城的耳目然後將兩個小家夥帶走的,而且他是有預謀的!


    從一開始,他就打算好了將兩個小家夥拐來。


    不過,他沒打算害人家好好地一對兒這下子徹底決裂啊。


    他很無辜好不好?


    看著哈爾冷颼颼的表情,威爾就知道自己這次多半是跑不掉了。


    這個臭小鬼,這下可害慘他了!


    看到威爾被哈爾毫不留情的拎走修理,潘繼安很無良的笑了。


    不過在笑過之後,又忍不住擔憂的望著林涵的房門。


    緊閉的房門,想、就像林涵此時此刻的心一樣,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很快,原本在外旅行的蘇維夫婦也趕了回來。


    在哈爾的運作下,事情的所有真相很快就浮上水麵。


    當然,關於翟城和郝芳芳之間的事情,哈爾自然也不可能像威爾那樣,隻追求丟自己有價值的信息,其他細節全部當做廢料處理。


    冷靜而擁有極強的判斷力的哈爾,很快就判斷出來大部分真相。


    翟城跟郝芳芳之間,應該是一種合作關係。


    與其說翟城想要給阮阮和囡囡找後媽,不如說翟城因為欣賞郝芳芳,對這個女人也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所以才會願意幫助這個女人。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翟城對郝芳芳有好感是一定的,但是至於究竟到了哪一步,那就不是單單依靠這些情報可以判斷的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翟城的心中,林涵和兩個孩子的地位絕對要比那個郝氏的千金要重要的多。


    兩者之間根本沒什麽可比性。


    這一點,從翟城跟郝芳芳在第一次在翟城的父母的強迫下相親之後,卻一直沒有再聯係就可以看出來。


    隻是這中間一個比較奇怪的地方就是,為什麽翟城在第二次見到郝芳芳之後,態度會發生那麽大的轉變?


    “難道是傳說中的二見鍾情?”威爾突然出言問道。


    哈爾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嘛,不然的話,那個男人前後的態度未免也太奇怪了一點吧?”看到自家哥哥冷颼颼的眼刀子,威爾不甘心的嘟囔了幾句。


    “總不可能是那個男人突然抽風了吧?”


    “那也說不定哦!”西恩笑嘻嘻的摻了一句。


    哈爾瞥了一眼擺明了是來添亂的自家父親,然後將眼神落在眼前的情報上。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時間,翟城和郝芳芳第二次見麵的時間。”


    威爾和西恩對視一眼,也跟著拿起手中的情報。


    “你是說,這一切很有可能跟小宛自身有關?”西恩挑眉問道。


    “沒錯。”哈爾肯定的點了點頭。


    畢竟既然翟城在最初聽到林涵一個人跑來西雅圖的時候,會選擇立即追過來,並且調查林涵都和什麽人接觸過,有沒有跟她名義上的丈夫在一起,那就說明這個男人對林涵絕對是在乎的。


    既然這樣,沒有理由僅僅隻是回去跟一個相過一次親的女人再見了一麵之後,就突然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除非這翟城是有人假扮的,或者有人對翟城進行了催眠。


    而事實上,這兩者都會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雖然媒體上將翟城和郝芳芳之間的關係傳的似乎有多麽密切一樣,但是事實上,翟城跟郝芳芳之間甚至從來沒有兩個人單獨相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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