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潘默豐再度微笑,臉上是愈發明顯的驕傲。“阮阮可是爸爸的驕傲。”


    “呀!太好了,太好了,爸爸不怪我,媽媽,媽媽,爸爸不怪我哦!爸爸還說阮阮很厲害哦!”小阮阮潘繼安興奮地掙開翟城的懷抱,撲到林涵麵前。


    林涵溫柔的笑,伸手接住小阮阮。


    “嗚嗚嗚……太好了,阮阮終於不要害怕了,嗚嗚嗚……阮阮差點要以為爸爸會很生氣很生氣,生氣的不想要阮阮了呢……”高興之後,小阮阮才敢將他一直隱藏在心中最深的地方,不願意表漏出來的情緒發泄出來。


    “都是阮阮不好,如果阮阮那時候沒有因為氣憤壞人叔叔而將電話打給他,阮阮跟媽媽就不會離開爸爸這麽久,媽媽也不會生病,也不會害的寶寶差一點就沒有了……嗚嗚嗚……”


    潘默豐和林涵沒有阻止小阮阮潘繼安的哭泣,隻是將潘繼安抱在懷裏,共同給他安慰和無聲的鼓勵。


    而看到他們一家人這樣溫馨的場景,周圍所有的村民也都送上善意的微笑和祝福。


    他們一定會幸福的吧,是吧?大家都這樣相信呢。


    這樣多好,對不對?


    可是卻沒有人注意到,在農家樂的前院裏,有一個男子正隔著長長的門洞和距離,遠遠地看著這裏。


    這樣一家和樂幸福的場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此時此刻,卻仿佛隻有他才是那個外人。


    那兩張麵對著他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以及失望的表情的臉,此時此刻,麵對著另一個男人,卻笑得一臉的燦爛而幸福。


    那樣鮮明而強烈的對比,仿佛在狠狠的嘲笑著他的失敗,嘲笑著他將自己曾經原本有機會擁有的一切,親手狠狠地推開,送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而那個男人,卻絕不會像他一樣,那樣不懂得珍惜。


    所以,或者他注定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去獲得這些了吧。


    這一刻,他終於願意承認,在他心中,林涵的地位遠遠超出了他所願意承認的地步。


    或者林涵說得對,他注定就該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允許自己低頭,更不允許他後悔。


    反複的告誡著自己,那個女人是間接害死朵兒的罪魁禍首,是他永遠也不可能原諒的女人,翟城最終還是在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轉身離開。


    這麽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將半分注意力分給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家三口身上。


    沒有人知道他翟城曾經來過,就像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誰一樣。


    此時此刻此地,翟氏總裁這個在c市甚至是國際都鼎鼎大名的名頭,在這個充滿了質樸的溫情的小山村,卻根本什麽都不是。


    這種巨大的落差,仿佛也在很餓很難的嘲笑著翟城的過於自以為是,總認定所有的一切,都必定會在自己的掌控中的性格。


    堅定地步子越走越遠,連帶著對林涵和小阮阮的勢在必得和不願放手也被他一點點一步步的埋在不知何處。


    從今以後,他拒絕再想到這個女人。


    然而他的心中,卻依舊像破了一個洞一樣,空空蕩蕩的。


    小阮阮終於哭夠了以後,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什麽地方,周圍又有多少圍觀的觀眾。


    於是就連一向大膽的潘繼安也忍不住滿是害羞的縮在林涵的懷裏,死活不願意露出那張羞紅的臉來。


    “小阮阮這是怎麽了,怎麽將自己往媽媽的懷裏縮起來了?”瞧見小阮阮這樣的表現,村長伯伯忍不住開口逗弄小阮阮。


    “小阮阮可是成熟的小小男子漢哦,怎麽可以就知道躲在媽媽的懷抱了呢?”兩次帶著小阮阮外出的韓大叔也拿著小阮阮曾經自己說過的話打趣他。


    這下就連林涵也忍不住笑了。


    這段時間小阮阮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僅非要照顧自己,還總是一副“我已經長大了”的模樣,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成熟的男子漢,要肩負起保護媽媽和寶寶的責任。


    而看到小家夥明明才隻有五歲多,連自己都還照顧不好,卻要堅持每天到河裏去撈魚給自己燉魚湯,然後搖搖晃晃的端著盛好的魚湯給自己喝,林涵就覺得心中有一陣陣的暖流在流淌。


    她的兒子,果然是上天賜給她的最珍貴的寶貝。


    無論如何,她也要好好珍惜,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將她帶走。


    幾個人在重謝了那位農家樂的大嬸和鎮子上的村民之後,才帶著林涵和潘繼安兩個人離開。


    而在離開之前,小阮阮潘繼安看著那些帶著他四處玩耍,認識了另一種生活和快樂的朋友們,鄭重的許下承諾,他一定會記得回來看他們的。


    林涵在潘默豐的小心護衛下上了車,然後一群人就這樣告別了這個收留了小阮阮和林涵度過最艱難也是最危險的時期的淳樸美好的小山村。


    而就在第二天,林涵,潘繼安,潘默豐和司徒烈四人就坐飛機離開了d市,然後飛往國外。


    這一路的暢通無阻,不僅翟城沒有出現,甚至連任何的阻礙也沒有。


    這種過於順利的現象讓潘默豐和司徒烈充滿了不安,就連林涵和小阮阮潘繼安也覺得不對勁。


    幾個人膽戰心驚的離開,這種不安,一直到再度踏足西雅圖的土地,才漸漸收斂。


    回到西雅圖之後,他們再度搬了家,然後小阮阮繼續在學校上學,林涵則安心在家待產。


    她跟傑斯的公司的合約已經到期了,而且因為傑斯也是在羅伯特那個家夥已經將手中的股份全部高價賣給了翟城之後才知道,所以在愧疚之下,反而勸說林涵還是不要再跟他的公司簽約了。


    一切似乎全部都一下子恢複了平靜。


    而林涵除了早就答應了的威爾的那條廣告宣傳片,也已經決定退出娛樂圈,從今以後專心做一個家庭主婦,好好地在家中照顧阮阮和即將出世的寶寶。


    在經曆了這樣那樣的波折之後,她隻想守好自己手中擁有的幸福,簡簡單單的生活。


    至於翟城,至於那些糾葛不清的愛與恨,她寧願將那一切都當做是年輕時候的一場紛擾的夢。


    夢醒時分,收斂好一身傷痛,隻專注於眼下的生活,才是正事不是嗎。


    而就是在這樣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生活中,林涵肚子裏的的寶寶一天天的長大著。


    馬來西亞火熱的太陽,似乎沒有給眼前剛剛從大廈裏的男人帶來多少溫度,他的臉上依舊是一臉的冷若冰霜。


    那樣挺拔英俊的身影,如果不是渾身上下散發的寒氣太驚人,如果不是那張英俊的臉上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如果不是那周圍幾個體型壯碩而凶悍的保鏢在彰顯著這人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或者不知道有多少像這馬來西亞的太陽一樣熱情如火的女郎要撲上來了。


    翟城冷著一張臉朝自己的車位走去,那樣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著的寒氣,讓人絕對想不到就在剛剛,他才談成了一筆價值上千億的大生意。


    “總裁,這邊請!”一名保鏢快跑幾步,為翟城打開車門。


    而車內,司機早已經提前半小時將空調打開,保證車內此時此刻的溫度絕對比春季還要適宜。


    翟城一眼不發的走向車門。然而就在即將坐上車的時刻,眼角卻在不經意間掃到了一個擺在大廈下的賣冷飲的攤子。


    看到總裁突然改變了主意,沒有上車,而是徑直朝著那個賣著廉價的冷飲和雪糕的攤子走去,幾名保鏢和手下都是一臉的錯愕。


    那攤販上是一名當地的黑人中年漢子和一個看上去風韻猶存的東方婦人。


    兩個人在照看著攤子,而那名中年漢子似乎頗為疼愛自己的妻子,不僅將兩個人之間唯一一台小小的風扇擺在婦人的麵前,自己還時不時的為婦人扇著扇子。


    那名婦人似乎很是不耐眼前的燥熱,時不時的開口嘟囔幾句,但是卻依舊堅持不肯離開,放自己的丈夫一個人在這裏受苦。


    不止如此,時不時她還會一臉不耐煩的拿起手中的手巾為那中年男人擦汗。


    雖然是一副滿是不耐煩的樣子,但看中年漢子那一副樂嗬嗬的傻笑的樣子,東方婦人還是忍不住微微嬌嗔。


    很幸福的一對兒平凡夫妻,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麽地方是值得自家總裁關注的。


    一群人再三關注之後,下了定論。


    那麽,他們家總裁就這樣丟下一攤子人走上前去究竟是為了什麽?總不會是真的渴了,想去買杯冷飲吧?


    某些人在心中有些冷幽默的想著。


    畢竟,在他們總裁前一刻還正欲坐進去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房車內,可是有一台小冰箱的,裏邊不止備的有各式冷飲和紅酒,就算是翟城想要喝一杯現調的雞尾酒,難度也不是很大。


    而更加令人錯愕的是,那名明顯在向自己丈夫撒嬌的東方夫人在看到自家總裁大人後,居然像見了鬼一樣的扔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就跑!


    這是什麽狀況?


    所有人瞬間呆滯。


    “追上她!”翟城冷冷的下令。


    “是,總裁。”幾名保鏢領命,當即有兩人上前去追那名東方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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