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醜態百出


    第三百零五章醜態百出


    沒有人說話。


    時間好像靜止了。


    客廳裏,落針可聞。


    慕海顏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她甚至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連吸氣和呼氣都會發出聲音,打破這種詭異到不可思議的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率先開口:“你說什麽?”


    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


    幾個人愣了一下,然後齊刷刷地扭過頭去。


    原來,榮耀已經回來了。


    但他進門的時候,華美薇正在帶著家裏的保姆和華俊蘭撕成一團,三個女人尖叫連連,好像在台上唱大戲一樣,誰也沒有留意到,榮耀走到了門口,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很自然的,他也聽到了華俊蘭之後所說的那番話。


    其實,這麽多年來,榮耀也懷疑過,小姨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好。


    他甚至去問過華俊蘭,也問過華美薇。


    她們二人的回答如出一轍,大意是,華俊蘭一直沒有結婚,又喜歡小孩,而榮耀從小就聰明活潑,外向可愛,招人喜愛。更不要說,小姨疼大外甥,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理由確實說得過去,所以,榮耀也就沒有再質疑了。


    不料,這隻是大人們早就商量好的說辭,用來隱瞞真相而已。


    “耀耀?!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華美薇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媽,小姨說的話……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榮耀飛快地走了過來,一直到了她的麵前。


    華美薇下意識地閃避著他的眼神,口中否認道:“別聽她胡說八道了,她這是在跟我生氣,所以恨不得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惡心我而已!你是媽媽的寶貝兒子,乖,千萬不要多想……”


    說罷,她不停地向慕海顏使著眼色,希望後者能夠在這個時候也說幾句話,分散一下榮耀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再鑽牛角尖。


    非常時刻,慕海顏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牽扯其中,所以,她索性也裝作不懂的樣子,沒有說話。


    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眼看著慕海顏並不肯幫助自己,華美薇急了,一把拉住榮耀的手臂,再次勸道:“聽話,我們大人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你不要插手。”


    一直沒有說話的華俊蘭冷笑一聲,她好像在剛才的幾分鍾時間裏,完全想通了一樣。


    既然已經說漏了嘴,那麽,她唯有放手一搏。


    華俊蘭施施然地走到了榮楷然的麵前,竟然當著眾人的麵,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不許我說,我就真的乖乖閉嘴了這麽多年,今天的事情不賴我,要怪,就怪你的好老婆實在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她逼我,我也不會說出來的!”


    她一指華美薇,厲聲控訴著。


    榮楷然想要去推開她,不料,華俊蘭反而用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不敢再碰她了,生怕稍微一動,這個女人就要像一隻八爪魚一樣,完全貼上來!


    “反正,你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清清楚楚,她想栽贓我,門兒都沒有!”


    華俊蘭把嘴唇湊到榮楷然的耳畔,故意大聲說著。


    她放浪不羈的樣子,終於徹底地激怒了華美薇。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當著我的麵,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爸媽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你丟到國外去做妓女了,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麽大設計師嗎?”


    她全身顫抖著,高聲罵道。


    “聽聽,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嗬,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想找機會除掉我,可惜我命大,不僅生下了孩子,還活著回來了!我的肚子真爭氣,你一心想要我流產,可孩子一直牢牢地在裏麵,生出來還是一個健康的男孩!”


    華俊蘭大笑著,前仰後合。


    榮楷然趁著她搖晃不停,趁機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了,然後狼狽地起身,躲到了一旁,不給她再接近自己的機會。


    “耀耀,這個惡女人才不是你媽,我才是你媽!你一出生,她就把你搶走了,撒謊說是自己生的,騙了所有人!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中海,卻隻能做你的小姨,這麽多年了,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把她當成親媽,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華俊蘭先哭後笑,一把抓住了榮耀的手臂,用力搖晃著,甩落一串串的眼淚,全都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榮耀站在原地,整個人毫無表情,也毫無動作,好像一具行屍走肉。


    見狀,就連一直抱著看熱鬧心理的慕海顏都忍不住有些擔憂地看向他,生怕下一秒鍾,他就會直接口吐鮮血,暈倒在地。


    足足過了兩分鍾,他才沙啞著開口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能不能把話說明白,讓我知道我究竟是誰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榮耀幾乎是用盡全力,大聲地嘶吼出來。


    他的聲音都破了,顫顫巍巍的,聽起來令人感到了一絲心碎。


    沒有人回答他。


    榮耀等了又等,終於失去了耐心,他抬起一條腿,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茶幾狠狠地踹去。


    “嘩啦!”


    茶幾的一條腿硬生生被他從中間踢斷了,桌麵一斜,上麵的東西全都掉了下來,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狠狠地嚇了一跳,但卻不敢上前阻止。


    聽到聲音,榮楷然閉了閉眼睛,知道這一切都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耀耀,事情是這樣的……”


    他艱難地說出一句話,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畢竟,是一樁難以啟齒的事情。


    榮楷然作為一家之主,一向都扮演著高高在上的角色,永遠是無懈可擊的樣子,如今卻要在兒子的麵前承認自己年輕的時候所做過的荒唐事,他還是舍不下麵子來。


    看出他的猶豫,華美薇歎了一口氣,主動攬過來:“算了,還是我來說吧。都坐下,我不想站著,各自找地方坐。”


    她先坐下來,挺直腰背,深深地呼吸,調整著情緒。


    不過十幾秒鍾,華美薇快速地恢複了常色,和平時看起來已然沒有什麽兩樣。


    慕海顏不禁暗暗地佩服,發生這種事,她竟然還能夠保持鎮定,臨危不亂,如此心性和氣質,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出來的。


    正所謂凡事不能混為一談,一碼歸一碼,她雖然不喜歡華美薇的為人,然而,慕海顏卻不得不承認,作為榮家的當家主母,華美薇確實是一個合格的豪門闊太太。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別說華俊蘭根本比不上,再給十年的時間,自己也未必趕得上。


    “當年,阿狐已經有幾歲了,榮氏逐漸走上正軌,我也決心開拓自己的事業。不知道是不是結婚之後幾年的夫妻,都會變得冷漠,我和你爸也是如此。我們聚少離多,即便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都是各忙各的。有一次,我們又因為芝麻綠豆大的事情爭吵,我一氣之下,就帶著阿狐去山裏度假。你爸一個人在家喝悶酒,那天晚上,你小姨因為心情不好,想找我聊天,就來了家裏。結果,他們就……”


    後麵的事情,不用多說,大家也懂了。


    “你少在那裏避重就輕了!”


    華俊蘭譏笑著,大聲反駁:“我早就和你說過,我那一晚是被迫的,他喝了酒,力氣大得嚇人,我怎麽反抗得了?可你怎麽都不肯相信,一口咬定,是我勾引了他!”


    聞言,榮耀和慕海顏又齊齊轉頭看向華美薇。


    如果華俊蘭說的是真話,那麽,這件事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她從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變成了被強迫的無辜受害者。


    “嗬,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麽?你知道自己和鄭思危不可能了,又聽說他和一個從國外回來的漂亮女人在一起,你就動了也去出國留學的心思。看來看去,身邊能夠提供這麽多錢的人,就隻有我和楷然。你害怕我不願意出錢,就把主意打在了楷然的身上!不然的話,你那天晚上為什麽要偷穿著我的衣服,還故意把頭發盤起來,和我打扮得一模一樣?”


    眼看著華俊蘭就要在榮耀的麵前扮演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華美薇索性豁出去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謊話!


    “你、你怎麽知道……”


    華俊蘭囁嚅一聲,臉色一下子變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著說著,華美薇流下兩行清淚,顫聲道:“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說出來過,當你們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外……”


    她伸出兩手,捂著臉頰,無聲地啜泣著。


    聽了華美薇的話,就連榮楷然都變了臉色,失聲喊道:“什麽?!”


    他無比震驚,又極為羞愧。


    “媽,你當時……”


    榮耀還是把華美薇當成自己的媽媽,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走了之後,我很後悔,覺得夫妻拌嘴,再平常不過,1;148471591054062不應該小題大做。所以,我就把阿狐一個人留在山裏,自己偷偷一個人先回來了。沒想到,沒想到……”


    華美薇緊緊地咬著嘴唇,臉色白得幾乎透明。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榮楷然,眼底猶有一抹恨意:“現在你明白了吧,為什麽我再也不肯和你睡在同一個房間,再也不肯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了!因為我感到惡心,你讓我作嘔!你和我的親妹妹在我們的床上,像是兩頭畜生一樣,毫無廉恥地占有著彼此!那一幕,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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