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我以前總聽有些孩子,有些年紀輕輕的家夥說……什麽什麽搞得我想死。總是有事沒事地將死這個詞掛在嘴邊。


    那時候我就想,年輕的時候,是不會懂老人對時間,對生命,對死亡,對已經時日無多越來越短的人生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是啊,他們才不知道死亡是什麽,死亡離他們似乎非常遠。嗬,如果不出什麽意外,他們的確可以再活……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甚至更長。


    那幾十年的光陰對他們來說究竟是什麽,究竟是什麽樣的毫無概念。


    這本也不該怨他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但當他們知道的時候,也就沒有機會了。


    我還見過嘴硬的,不怕死……哈!我還真見過不怕死的,可大多數人,絕大多數人是怕的,絕大多數人對死亡是沒有概念,沒有準備的,他們從未想過這種失去跟別的失去有什麽不同。


    所以真當他們麵臨死亡的時候,他們會害怕,是怕痛麽?不,更多的是他們知道了生命原來是這樣的,他們即將失去呼吸的機會,失去吃飯,睡覺,拉屎,撒尿,作愛,陪伴,創造及一切機會。


    這是他們恐懼的。他們忽然發現再也沒有做那些事的機會,再也沒有見想見的人,做想做的事的機會了。


    你說人臨死前他們會想到誰?


    會想到自己的父母?還是朋友?還是伴侶,還是孩子?


    亦或者那時候他什麽都想不起來,直接進入到了那個瀕死的狀態,釋放,舒適,淡然,光明。


    不,為什麽不是寒冷和黑暗呢?


    你也沒死過,你應該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對麽?地上的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我現在還記得,但我卻並未在她眼睛裏看到釋然,看到淡定,看到平和。


    她就這樣死了,她是在恐懼中死掉的。


    忽然阿爾薩斯找到了樂趣,他開始抓人,然後將人從那上麵扔出去。


    被扔出去的那些人在幾千米的空中飛行的那段時間,你猜他們會想到什麽呢?


    你說他們會害怕麽?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麵,他們在臨死前應該是在給自己選擇一個摔死的地方,是撞在石頭上,還是摔在地上。不知道他們此時還能不能想到祈禱或者後悔。


    還是此時的他們心裏隻有驚慌恐懼和哭不出來的悲傷呢?


    阿爾薩斯的開始玩弄這些人,此時所有在這裏的人應該都開始後悔了吧。但為時已晚!


    提裏奧一直想靠近阿爾薩斯,舉起他手裏的劍劈死麵前的這個惡魔。但是阿爾薩斯展現出巫妖王的能力時他根本接近不了。


    阿爾薩斯的身體周圍開始刮起旋風,當風將他包圍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往外吹風,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朝四周吹起了猛烈的風。


    他大踏步地朝幾個弓箭手走去,那幾個弓箭手朝阿爾薩斯猛射箭,那些箭矢射到阿爾薩斯身上之後他根本不在乎,順手就給拔了出來。


    阿爾薩斯一舉劍,一道黑色的光朝一個弓箭手射去,那人大叫一聲,就像被踢出去的皮球一樣飛出去了好遠。


    阿爾薩斯就像追逐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甚至逃跑都不會了的獵物的老虎,他在玩弄著這些獵物。


    嘶……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叫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老母雞護在前麵,張開雙臂擋住扮演老鷹的人去路,老母雞後麵的小雞排成一排隨著老母雞的調整而躲避老鷹的抓捕。


    但此時,沒有老母雞,提裏奧用盡了渾身解數卻根本奈何不了這隻凶狠的老鷹。


    他一劍刺死了一個衝上來的戰士,一個聖騎頂著聖光士撲上來,阿爾薩斯舉劍從上到下一劍劈下去,那個家夥一歪身子,身上的聖光擋住了這一劍,但是阿爾薩斯飛起一腳,那家夥直接滾出去了十米。


    還有奮不顧身的人繼續衝上來,他將劍往地上一插,他張開雙手迎住了衝上來的一個死亡騎士,他一把將那死亡騎士手裏的劍給奪了下來,他左拳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臉上,右手將劍甩在地上後一把拽掉了那人的頭盔。


    “叛徒!”他咬牙切齒,“叛徒!我最恨叛徒!”


    他的鐵拳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那人的臉上,那家夥的臉瞬間就變形了。他將那人扔在地上,這一腳下去,那人的腦袋用再好的技術都絕對修複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看著地上插著的那把還在往外釋放能量的霜之哀傷,我將眼睛移向了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此時打得起勁,對他而言現在根本就是一個娛樂項目。我也是在是沒想到這些精英們竟然在他麵前無能成這個樣子。


    薩滿們召喚出來的元素火焰在霜之哀傷劍下根本連一劍都抵擋不住。德魯伊們召喚出來的藤蔓和各種法術在阿爾薩斯釋放的光環麵前枯萎的速度讓我感到驚訝。


    他確實是無敵的。


    尤格-薩隆那場戰鬥我參加了,守護者的戰鬥我參加了,一個是上古之神,一個是泰坦造物,世界的監視者和守護者,甚至對龍的戰鬥我也參加了。


    可在巫妖王的麵前,這些似乎都根本不算什麽。凋零,枯萎,腐爛,破碎,沸騰,一切跟死亡相關的都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他可以榨幹那些人的血,吸收他的生命,讓那人的肉體枯萎,腐爛,被凍成冰雕然後一劍砍得粉碎。


    他就是死神!他才是死神!


    他將劍抵在一個死去的騎士胸前,那藍色的能量沿著那把劍蔓延上來,而隨著這能量被吸收進那把劍,我聽到了一個極其悲慘的哭嚎。


    那樣的哭喊是從一個參戰的騎士身上發出來的,能來這裏參加戰鬥的沒有一個懦夫,也絕對不可能有懦夫混進來。但這聲音恰恰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是怎樣的恐怖,怎樣的恐懼才能讓這種連死都不怕的人發出這樣的哭喊?


    提裏奧衝了上去,但阿爾薩斯轉身用劍指向了他,瞬間一陣狂風吹起,眼瞅著那風變成了白色直接將提裏奧包裹在了其中。


    隻要不是傻子一定能看得出眼前這個情況有多可怕,而阿爾薩斯收起劍來之後那風戛然而止。一座巨大的冰塊出現在了我們麵前,提裏奧保持著防禦的姿勢被封在裏麵。


    你見過琥珀麽?那塊冰晶瑩剔透得讓我歎為觀止!而裏麵的提裏奧栩栩如生。


    哈!這個詞用得沒問題,他就像時間被靜止了一樣站在那,身子微弓,完全是一個標準的防禦姿態。我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那個表情竟然讓我產生了一絲幻覺。


    這種幻覺真的是……讓我有點恍惚了。我感覺他隨時都能再次動起來,他不是死的,那個表情和動作真的太驚豔了,我從未在現實中見過這樣感覺的雕塑或者畫像。


    但他恰恰就這樣定住了,停住了,一切都被靜止了。


    當阿爾薩斯扭過頭來的時候說實在的我被他的那種王霸之氣給深深地震撼到了。


    以前在我眼裏他一直是那個叫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的小男孩,一個驕傲的年輕人,一個傲慢的小王子。但是就在剛才,我竟然被他震撼到了,他已經完成了蛻變,他是王!一個真正的王者。


    而被震撼到的不光是我,還有他們!所有還站著的,沒死的人們。


    “跪下!”阿爾薩斯的聲音並不大,卻讓我感覺到了無窮的力量,那份霸氣,那份威嚴,那份不可置疑,不容置疑,無法撼動!


    “跪下!”陡然爆裂的一聲怒吼,即便是在這高空,這如此空曠的地方都炸裂的讓我感覺身上一顫。


    我微微扭了扭頭,我看到了遲疑的勇士們。他們確實遲疑了!他們確實害怕了!恐懼這種感覺是完全可以從外表看出來的,即便是他們的背輕微的,極輕微的變形也可以看出他們的膽怯。


    “那麽……你們就都去死吧!”阿爾薩斯說著將劍一下子指向了一個死亡騎士,瞬間,那個家夥大叫一聲,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的命……是我給的!”阿爾薩斯的聲音低沉,有力,充滿了無盡的威脅感,那種感覺似乎他會立即,完全地剝奪他。


    “我可以借給你用,也可以收回來,當然……我收回來的那一刻,就決定著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也永遠不值得被原諒,我要你永生永世都痛苦,我會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那個死亡騎士跪在地上,任憑身上的能量被遠遠地吸收進了阿爾薩斯的劍中。他也是一樣,在被吸收的過程中,那種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哀嚎是如此刺耳。


    他倒下了,輕的似乎沒了重量,剩下的僅僅是那副鎧甲的重量。


    當他將劍指向另一個人的時候,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怒吼,幾個獸人高喊著“為了部落!”衝了上去。


    可就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緊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裂開的聲音。我們腳踩的地麵上一下子炸裂開來,一支支胳膊從下麵伸了出來。


    那場麵過於震撼,我這才看到這個平台不是簡單的平台,這上麵有一層冰,冰下麵竟然冰封這數不盡的屍體。


    “我……最恨……獸人!”他沒有用劍釋放魔法,而是等那三個獸人衝到近前的時候揮劍斬斷了一個獸人的胳膊,刺穿了一個獸人的喉嚨,一劍砍下了另一個獸人的腦袋。


    後麵跟著衝上去的全死在了他的劍下,而猶豫了一下沒衝上去的那些人此刻想跑都跑不掉了,從冰下鑽出來的那些喪屍瘋狂地攻擊起了他們,而原本對付這些家夥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的他們竟然打得有些吃力。


    阿爾薩斯看著那些嘍囉進展緩慢,他直接對著那些戰士迎麵走了上去。


    此時的他們其實已經被嚇破了膽,他們竟然開始轉身逃跑。有人要沿著那個階梯下去,但是隨即傳來的慘叫告訴我了那人的結局。


    還有被喪屍抱著一起跳下去的……


    太慘了!


    他扭頭看向我,然後朝我走了過來。


    說實在的,當時我真的感覺到了壓力,這種壓迫感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他走過我的身邊根本沒理睬我徑直走到了提裏奧麵前,他的樣子很是驕傲。他就站在那注視著冰封在裏麵的提裏奧。


    忽然所有的亡靈都發出了一聲怒吼,阿爾薩斯這是扭過頭來看向了我這邊,我也扭頭看向了身後,此時這個平台上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全倒下了!全死了!那些喪屍撿起地上的劍不斷地戳著地上的屍體。沒有武器的則趴在地上撕扯著那些人的屍體。


    這一幕讓我皺起了眉頭。


    我不喜歡這些家夥!即便是在末日黃昏,我也會將這些玩意通通消滅掉。他們比上古之神的仆從,那些無臉的腦袋上長著觸手的家夥還惡心!


    惡心至極!


    “你似乎很驚訝。”他說。


    我轉身看向他,他的頭盔裏冒出藍色的光輝,他白色的頭發在空中飛舞。


    “我隻是覺得惡心。”


    “你養的狗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也會吃屎。”他說:“他們隻是餓了,隻是習慣,隻是天性而已。”


    “但我說的是……你是不是很驚訝。”


    我在心裏哼了一聲,“當年如果你有這樣的能力,伊利丹鐵定就被你殺死了。”


    他搖搖頭,“我會找到他,然後他也會被吊在那。”他扭頭看向那根冰柱。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向了那邊,伯瓦爾.弗塔根就如一條風幹肉被吊在那。


    “他已經死了。”我說。


    “那就把殺死他的人抓來。”他說:“這種仇隻有我能報。”


    “你是怎麽做到的?”我問。


    “我是他們的王,你說我該擁有怎樣的能力?”


    我輕輕歎了口氣,“你贏了,如你所願。”


    “你後悔了嗎?”他問。


    我盯著他的眼睛,“並不。”


    他沉默了下,我能感受到他的不滿。“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我知道。”我說。


    “或許你也應該受到懲罰。”他說:“背叛……無法被原諒!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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