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別人是一種能力。


    我一直挺佩服那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叭叭出一大套邏輯理論的家夥,他們思維活躍文思泉湧引經據典還能自圓其說。


    我的嘴就挺笨的,所以我往往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可盡管如此我依然對嘴皮子利索的家夥充滿了羨慕之情。


    此時我覺得巫妖王沒有再對我繼續用他習慣用的手段不是因為我的話,而是我身上有一種他能感覺到的實力。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勞。


    這話是對的。


    雖然我現在沒有毀天滅地的本領,沒有死亡之翼那種幾乎撕裂這個世界的力量,但……你要相信,當你達到一定高度,擁有一定力量的時候,對麵人什麽水平你會非常輕易地判斷出來。


    阿爾薩斯應該勉強算這種人,而阿爾薩斯身邊那個能懸浮在空中的女人更有這種水平。


    那個女人是一個特殊的物種,被稱作瓦格裏。她們究竟是什麽沒人知道,她們也不說,就連阿爾薩斯也不知道她們的底細,但是她們出現了,還選擇幫助阿爾薩斯,幫助他統禦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亡者。


    所以我說阿爾薩斯的力量在衰弱這話沒有錯。


    他收藏了我的心髒,雖然沒有那顆心髒我也沒關係,不受任何影響,但是我還是不想有什麽東西被他捏在手裏,這讓我不舒服,但是他拒絕歸還。


    我第一次跟他以這樣的身份麵對,他能表現出一定的不適應,可後來又出現了幾個同樣的女人都來看過我,然後阿爾薩斯對我的態度也就有了一定的轉變。


    我們站在了冰冠堡壘的頂端,站在了冰封王座下那個高聳入雲的平台上眺望遠方。


    景色很不錯,比地麵上看到的雲壓在頭頂上那種陰暗要好看得多。他這才告訴了我天譴之門的情況。


    聯軍退了,這不是亡靈天災的功勞,這跟亡靈天災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現場留下了足夠多的屍體,這對阿爾薩斯來說是好事,但突發的狀況也殺死了一定數量的天災士兵。


    我說在我失去知覺之前他也在掙紮,他也一定受傷了。


    我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想反駁,但他頓了頓放棄了否認。


    這件事不否認就是承認。他被打傷了。


    然而至此他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那麽厲害的毒氣炸彈從天而降。他知道被遺忘者研究這個東西,而且這個東西也之後被遺忘者能研究出來,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麽會無差別地攻擊。


    我打量了他一會,然後說出了實情。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君王,他的表現對得起他的身份。


    瓦裏瑪薩斯帶領皇家藥劑師協會搞的這些東西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毀滅所有人,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活得給你弄死,死得給你弄得死透掉。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隻針對誰,所有生者全都要死,隻是我沒想到我也是他們的目標。


    當然了,這件事即便讓我麵對瓦裏瑪薩斯他也不會承認的,他會有至少十個理由來開脫他的行為。


    我很像親手宰了他,但他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據我觀察阿爾薩斯受到的傷害要遠比我嚴重得多,他力量沒減少一分,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就多一分背叛他的可能性,這是他自己說的。我稱之為覺醒。


    在這期間我還去看望了陷入了深度昏迷但是還沒有死透的伯瓦爾。


    我為什麽讓阿爾薩斯驚訝,單純看這一點就知道,他被燒得麵目全非,全身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全都碳化了。


    而燒他的不是普通火焰,而是生命賦誓者紅龍女王的烈焰。普通紅龍吐出的火跟普通的火沒有多少區別,隻不過溫度高低,但是紅龍女王吐出的烈焰不光讓天譴之門前的土地從此溫熱,而且這種火焰造成的傷害是普通火焰的數十倍。


    伯瓦爾或許就是命不該絕,他學會了一些聖騎士的技能讓他沒有當場隕命。但苟活這一會讓他受盡了苦難。


    火焰不光燒毀了他的皮膚,也讓他體內擁有了紅龍生命之火的力量,可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這個力量,以至於他的皮膚開始皸裂,那充滿能量的火焰在他體內燃燒,火焰蔓延至他的皮膚,讓他像一個還在燃燒的火炭。


    這確實不好看,但對於這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來說這其實也無所謂了。隻不過他現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巫妖王給它續了命,為了抑製他體內隨時都要噴薄而出的火焰能量,他將伯瓦爾的身體掛在了冰封王座的頂端,那裏空氣稀薄,溫度極低,將他綁在冰封王座後麵那根大冰柱上能讓這個家夥多活一段時間。


    那時候的伯瓦爾就像一根被燒焦烤糊了的肉幹,赤身裸體地被掛在這冰天雪地裏。


    說實在看到這一幕我竟然還能心生憐憫。


    我問為什麽不宰了他,阿爾薩斯說等他緩過勁來,他就去找聯盟和部落軍隊複仇,到那時候他會將這個家夥擺出來讓大家欣賞。


    我問它當時在聖光之願禮拜堂麵對提裏奧.弗丁的時候,他怎麽沒像砍殺那些獸人一樣輕鬆,砍碎他的武器時,它說提裏奧手裏的武器絕對是柄神器,就跟他手裏的霜之哀傷一樣,充滿了力量。


    而我問他是不是故意示弱然後勾引聯盟上門送死的時候,他隻是哼了一聲並沒有作答。


    看到他現在這個情況,我說他現在這個情況如果聯軍再次殺過來他可能就危險了。


    他問我會不會幫他,我說不會,結果他沒再說話。


    其實我說的是實話,他死不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活著對我沒有什麽好處,死了對我也沒有什麽壞處。


    但我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可我還是要幫他做些事情。讓他這麽死去這麽失敗我感覺有點便宜他了。都說殺人誅心,當這個驕傲的家夥倒在他根本看不上的那些螻蟻麵前的時候,我大概會笑出來。


    在他的允許下我又重新參觀了一下這裏,這裏的變化還是很大的,不光環境和設備發生了變化,這裏的研究人員和傀儡也都進行了很大的調整。


    我記得索瓦爾跟我說過這裏的事情,我看到了他告訴我的冰龍的巢穴,見到了瑪裏苟斯的配偶,我還故意在那個已經幾乎失去了藍色,身體和鱗片都發灰白色的龍麵前提到了瑪裏苟斯的名字。


    龍的表現讓我很滿意,那頭龍起先是疑惑,然後就是質疑,然後才是憤怒和冷漠。


    她已經失去了她的靈魂,現在的她隻保留了她原本的外殼而已。


    而在索瓦爾提到的實驗室,我見到了那個天災奇才發明家普崔塞德教授以及他創造的傑作,腐麵和爛腸,以及他給這兩個奇醜無比惡心至極的玩意製作的寵物小寶和大臭。


    當我去見他的時候他的傑作剛完成,那就是被複活的小薩魯法爾。


    這個家夥的胸前有一道疤痕,從左半邊一直扯到他的右半邊胸膛。這一劍幾乎將他的上半身徹底斬成兩半。


    但此時站在我的麵前的小薩魯法爾麵無表情,他的臉上沒有疑惑,沒有憤怒,沒有任何感情。我問他認識我麽,他說認識。


    這個回答讓我始料未及。


    他被改造了,正因為如此在後麵的戰鬥中,僅憑他一人幾乎將準備從天而降襲擊城堡的北伐軍盡數殲滅。


    他的身體裏麵被植入了始祖龍的筋骨,在他身體裏麵還被植入了金屬做的骨骼。他的身體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改造,然後巫妖王賜予了他複活的生命。


    在這裏我們聊了很多,他沒有感情,也不會有什麽心眼,他不會知而不言,他不會遮遮掩掩。我問,他就答,我完全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不過對於這場戰役他為什麽要不聽話,他給了我解釋,那就是他一心想要在他父親麵前賺得榮譽,他想像他父親一樣成為部落的英雄,甚至超越他的父親。在過去的日子裏他父親對他非常嚴格卻從未誇過他,即便他在努力,可在他眼裏,他總認為他的父親對他並不滿意。


    薩魯法爾確實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家夥。


    一個熱愛自己父親,一心想要得到自己父親認可的孩子為此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對他說他父親是愛他的,可是他沒有任何反應。我再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他說他根本感受不到愛,他的心裏隻有仇恨。


    這話我沒有告訴薩魯法爾,沒必要在這個傷心的父親的傷口上撒鹽,而且我相信他一定能理解他的兒子,也會為他的兒子而驕傲,而不會因為那個錯誤和成為巫妖王的傀儡而恥辱。


    小薩魯法爾成為了巫妖王麾下一個非常得力的戰將,當小薩魯法爾去參觀完前兩天還並肩作戰但是現在成了焦炭的伯瓦爾的時候,他說他沒有任何感覺。


    我問他伯瓦爾醒了沒,他說醒了,所有反對巫妖王的人都得死。


    其實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定玩一場更有意思的遊戲,聯盟需要付出代價,巫妖王更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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