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吉安娜表現出來的為數不多的對我的關心。我感覺這份關心不像是假的。真關心假關心我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我問她來這裏做什麽,她說戰爭結束了,聯盟和部落應該繼續和平相處。她希望大家能夠增加相互之間的溝通,多溝通就會減少摩擦。


    我問她是不是瓦裏安派她來的,她說不是她隻是來看看老朋友,順道跟薩爾說說繼續和平共處的事情,畢竟她的領地可是在部落的航線上。


    吉安娜說這話的時候薩爾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至於這話是真是假他信不信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薩爾留下吉安娜就走了,當隻剩下這個女人的時候我再次詢問她是不是出事了。可是此時的她看我的眼神跟之前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眼神裏有審視,有懷疑。她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說:“艾格文很傷心。”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本想把這個事就這麽遮過去,誰也不要提,但這怎麽可能呢?這隻是一廂情願罷了。我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尤其是在來這裏之前。”


    “她很擔心你,她知道你沒死。”


    我看著這個年輕而性感的女人,“如果你見到幾天之前的我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我聽薩爾說了。”


    “你怎麽打算的?”


    “什麽怎麽打算?”


    “別裝糊塗。”她板起臉來。


    “你想教訓我,還是想教育我?你準備教我做事麽?”我盯了回去。


    “你至少得跟她說一聲。”


    “說什麽?說這個?”我舉起斷臂。


    “你就不想她有多擔心你麽?”


    “這種事還用不著你來教育我。”說著我走出了房間站在了外麵的露台上。“你過來!”我扭頭瞅了她一眼。


    “是不是出事了?”我又問了一遍。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沒有。”


    “沒有……那你還真的是閑的沒事找事呢。”我沒好氣地說。


    “瓦裏安知道我的事麽?”


    “他知道你丟了。”她說:“所有人都知道。”


    “除了丟了之外,丟之前的事情呢?”我看向她。


    “也知道。”


    “聯盟對我的傷束手無策。”我說。


    “這是你的理由麽?”


    “你不信?”


    “我隻信我看到的。”她說。


    “你看到了什麽?”


    “你身上確實有很多事,我看不透你,艾格文似乎也被你蒙騙了。”她說。


    “我騙你們做什麽?”


    “你不是人類,你是被遺忘者。”她說。“這事瓦裏安也知道了。”


    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這種事有必要告訴你們嗎?你是不是心裏有問題!”


    “是信任,更是立場!”她的眼睛立起來了。


    “信任……你們從未信任過我,對麽?”


    “是你做的每件事都讓我們感到不解,問題是你,不是我們!”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什麽?”


    “天知道你為了什麽!”


    “這是瓦裏安的態度麽?”


    “你出現在這裏我怎麽跟瓦裏安說?不說?裝作不知道?”


    “我什麽都沒做。”


    “但你已經做錯了!”她瞪著我。


    這話讓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杏眼圓睜,“你是瓦裏安派出去的特使,你是評估了戰爭,而且戰爭最後的結局令人滿意,但是!但是!你怎麽能這麽一走了之?現在你還出現在這裏!你知道你出現在這裏讓我怎麽想麽?你讓瓦裏安怎麽想?”


    我無言以對。


    “是你把你自己的路給堵死了,如果我是瓦裏安,我也無法信任你。”她非常認真地說。


    這話讓我心一下涼了半截。


    “你準備怎麽跟瓦裏安解釋?”她的語氣又一下軟和下來了。


    “我覺得不用解釋。”說完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她說:“看在以前的麵子上,我允許你進入塞拉摩見艾格文最後一麵,你這樣的男人以後離她遠點,如果你不願意見她也沒關係,我可以給你帶話,當然了,你不願意跟她說什麽也無所謂,畢竟你這種人生性本就涼薄。”


    說完她扭身就走。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心裏忽然一陣憋屈。


    部落的將軍們還是很熱情的,我被邀請到了薩魯法爾的家裏,因為我跟沃金早就認識的事被他知道了,所以沃金也被請來,席間有薩魯法爾的兒子德拉諾什,還有一個薩滿,她竟然是個女士,叫卡德裏斯。還有一個高大的戰士,叫倫薩克,他是黑石氏族的一個首領,跟薩魯法爾一樣。還有一個家夥叫尼爾魯.火刃。最後來的是一個叫佐爾·孤樹的年邁老獸人,他來到的時候所有人都站起了身,足見對他的重視,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叫佐爾·孤樹的老者跟薩爾的導師德雷克塔爾一樣都是奧格瑞瑪最著名的先知,也是薩爾智囊團先知議會的長老。


    這個局麵讓我有點懵,一頓家宴請來這麽多大人物。但是薩魯法爾大王則很灑脫地擺手說都是朋友。


    大家討論得最多的還是薩魯法爾領導的這場戰爭,而獸人說話也是相當直接,他們對聯盟軍隊的戰鬥力進行了全方位的鄙視,他們確實也有自大的成本,而吹完牛之後他們也終於將目光和注意力投向了我。


    奧格瑞瑪是有被遺忘者的大使的,但是這些被遺忘者的大使在奧格瑞瑪城裏根本沒人注意,他們仿佛不存在一樣,而他們並不是想挖苦我,而是它們很好奇我是怎麽成為的被遺忘者。


    故事不能細說,這些家夥也沒有耐心聽我講故事,他們隻關心我是怎麽被弄死又是怎麽被複活的,被複活了之後是什麽感覺,忽然我明白了過來我拒絕見所有人,所以薩魯法爾把想見我的人都帶來了這裏!


    沃金也很好奇,他就坐在我身邊,其實我更願意看著他講那些事,別的人看我的眼神讓我不舒服。可是他們聊的內容卻讓我更不舒服了。首先就是說起術士的事情來。尼爾魯.火刃是火刃氏族的一個祭司,火刃氏族當年被打散打廢了,殘存的氏族成員跟隨薩爾遠渡重洋來到了這裏。他們最開始還是比較安穩的,人數少是一方麵,多年的征戰和困苦讓他們也想安穩下來。


    但是現在部落逐漸恢複了元氣,隨著部落的再次強大,尤其是獸人的逐漸興盛,部落內部也出現了一些問題,火刃氏族的某些人就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術士是魔法師的衍生物,但這個身份的家夥起初是源於舊部落的古爾丹成立的暗影議會,古爾丹已經被定性為惡魔的仆從部落的罪人,但是盡管他已經死了,可是他留下的遺產卻被繼承了下來,比如法術。


    新部落在這裏紮下根來,魔法是絕對少不了的,薩滿教永遠都是獸人最正統的宗教,但是有些學習魔法的獸人在薩滿教的基礎上更多地去探索元素之力,這就是魔法師的由來,可是這些術士卻被保留了下來。


    保留下來的原因他們沒有說,但是我能猜到一些具體情況。薩爾既然默認允許存在我感覺不可能跟他沒關係,但是部落內部的原因應該會更大一些。這個組織一直是被抑製的,不允許公開討論,也不支持宣傳。而越是被禁止的東西就越有人好奇。而且人的思想是不同的,有些人天生就愛親近這些陰暗的東西。


    暗影議會依然是他們的稱呼,雖然被禁止這麽叫但是這個稱呼已經被大多數人接受並默許。術士們的法術原本就看上去不幹淨,而這次治愈我這件事如果失敗了也就罷了,但是偏偏卻成功了。而且不僅是成功了,這個消息竟然不脛而走在奧格瑞瑪傳了個遍。大家雖然對這種法術確實也存在著一些偏見,但是這種起死回生的方法平民百姓還是很吃這一套的。


    而火刃氏族的人對這方麵的法術感興趣的人尤其多。加上城裏的那片區域恰好就是火刃氏族的勢力範圍,所以尼爾魯感覺他們的族人中最近的風氣越來越不正了。


    在座的諸位對尼爾魯的話表示讚同,倫薩克大王更是將獸人鮮血和榮耀的詞都搬了出來,他說獸人還是要首先保證強大的武力,格鬥才是獸人的基本素質而不是魔法,隻有懦弱的人才會選擇學習魔法。而且是那種看上去就不幹淨的魔法。


    他的話得到了那個女祭司的讚同,那位長者也是,他表達了對獸人未來的擔憂。


    他是先知長老,這種有特殊技能和身份的人說話更是能引起周圍人的讚同。這個叫佐爾·孤樹的老先知也是一個薩滿,他說他每天都會關注星象的變化,這裏跟他們的德拉諾並不相同,可這裏的星星也能說明問題。他說這個世界並不太平,相較於他們那個已經崩壞的家園這裏雖然暫時安定下來,但是這裏的元素卻並不穩定。


    火焰正在愈發狂躁,水則沉寂得如同死了一般,大地孕育生命的能力正在降低,風也壓抑得失去了自由和活力。


    這個世界並不是理想的家園。


    這是他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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