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統帥來到了我們的營地。


    見到他的時候我愣了一下,說實在的我是真沒認出他是哪個,當範達爾說出他的名字的時候我這才一下想起來。現在站在我們麵前的就是瓦羅克.薩魯法爾大王。


    “你也在這裏。”薩魯法爾顯然是認識我的,他那雙小眼睛從範達爾身上轉移到我臉上。獸人臉上的表情除了大笑別的時候永遠都是醜陋且嚴肅的,我是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多少友善。


    我點頭,“好久不見!”


    “我很高興你能來。”範達爾說:“至少證明你們的酋長心裏還是有數的。”


    薩魯法爾哼了一聲,“這種事總不能讓你們全做了,而且你們似乎也沒有大包大攬的本事。”


    現在我們的軍隊確實將要兵臨城下,但是問題還是有一堆,首先就是要不要開啟封印,現在不開啟封印蟲子也出來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出來的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第二就是打開封印後會是怎樣的結果,會不會失控。第三就是萬一失控了該怎麽辦?


    戰爭從來不是想著怎麽勝利的事情,而是要想怎麽才能不敗或者即便敗了怎樣承擔損失。這一點薩魯法爾想的要比範達爾多得多。在交談中他說他能親自來也主要是因為這個。而他來的另一個原因正如剛才範達爾所說,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盡管我提到的暮光教派範達爾是嗤之以鼻,並說他們隻是古神的爪牙和傀儡,但是這種話隻是說給不懂的人聽的,當然我開始的確是不懂,所以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我還就信了。但是當薩魯法爾說起他來的另一個原因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問題並不隻有精靈這一個角度。


    薩魯法爾說起了當年獸人初次來到人類世界的時候,他說那時候掌管法術和術士的人是古爾丹,但是當時的食人魔首領古加爾其實跟古爾丹並不一條心,這個家夥是個很懂得隱忍的家夥,而這個古加爾所使用的法術既不是獸人的法術,也不是單純的食人魔法術,更不是薩滿法術,並且跟隨古加爾出現的還有獸人世界裏的奇葩物種……白鬼。


    這種傳說被詛咒的獸人身上擁有著詭異強大但是不容易被發掘的力量。這些玩意完全不如獸人戰士能打,而且這些家夥是極其厭惡陽光的,即便是過來這個世界也是藏在沒有一絲陽光的箱車裏麵。


    我說我見過白鬼,薩魯法爾有些驚訝,我跟他講述了我以前是怎麽發現白鬼並看到了白鬼和食人魔的種種表現的。薩魯法爾對我過去的行為表示了欽佩,這點叫我有點出乎意料。他還說我講的基本屬實,但是還有一點就是這種白鬼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其實就被這個世界上的黑暗所吸引了。


    這種黑暗力量是獸人世界所沒有的,而這些白鬼來到這裏之後就被激活了,當時的古加爾能力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提升就是因為這些白鬼。


    我說我見過食人魔出逃的情況。薩魯法爾說確實是這樣,這種情況非常常見,後來要不是古加爾食人魔軍團可能就自動消失了。也就是因為古加爾才攏住了發現了這個世界那股黑暗力量的食人魔們。


    但是這個事情雖然部落高層也有所耳聞但是除了食人魔之外獸人那邊沒有多少反應。而且為了戰爭所以當時部落高層也就沒有對這件事有更多的關注和質疑,隻要能贏得戰爭,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都可以往後靠。薩魯法爾說隻是沒有想到後來戰爭會發展成那個樣子,而古加爾跟古爾丹的出逃也造成了這些家夥失去了蹤影。


    在塞拉摩出現刺殺這個情況之後部落那邊其實也進行了調查,但是當時並不是很了解背後的情況。雖然也知道古加爾還活著,但是部落方並沒有主動聯係他。後來聯盟這邊的發現越來越多,部落方這邊也開始重視這個問題,並且迦羅娜的事情被部落這邊知道之後引起的轟動更大。薩爾這才要求務必查清楚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現在部落方全力支持這件事就是得知了聯盟方透露的古神的消息,這和白鬼有聯係,而且古加爾是什麽人他們也知道,這些人遲早要對部落和這個世界造成很嚴重的破壞,並且現在古神已經對信仰和修煉德魯伊法術的部落臣民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雖然聯盟這邊對部落方多有不信任,但是部落會用自己的行為為自己證明。


    薩魯法爾說得很誠懇,他粗重低沉而沉穩的嗓音讓他在我心裏的印象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觀。


    範達爾聽到這些話對部落的決定表示了讚許,雙方內心的想法都明朗了接下來的問題就好談了,那就是怎麽麵對這股邪惡的了。可是在他們交流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獸人現在正在荊棘穀的小動作,看著薩魯法爾大王的臉我感覺似乎又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個感覺叫我心裏有點煩躁。


    範達爾是知道黑暗之門重啟這件事的,對於黑暗之門這件事他是沒有什麽概念的,精靈沒有經曆過那段時光他們不知道很正常,但是前兩天說起這個事情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將部落在荊棘穀的行動告訴給了他,現在製定作戰計劃我是很擔心這件事情的。


    他們討論了很久,期間叫我心裏又高興又忐忑,高興的是範達爾記住了我說的事情,他在強調聯盟前期戰爭做出的犧牲,而且對目前聯盟補充兵員的困難進行了極其詳細的敘述,薩魯法爾也不是傻子,他也聽出了範達爾的意思。


    雙方就這個問題進行了長時間的磋商,最後薩魯法爾同意了增派軍隊的決定。這倒不是範達爾的彩虹屁吹得多好,我也根本不會對薩魯法爾拍馬屁,但是薩魯法爾最後還是同意了,用他的話說:“為了部落!為了榮耀。”


    說是一周的時間,但是現在一調配,準備工作就直接拉長了時限,從命令發出去到最後集結完成用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看著部落軍隊開來,我心裏還是蠻高興的,當然精靈那邊為了表達誠意也增派了一大波軍隊。


    軍隊問題被解決之後,就還剩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開啟封印的鑰匙。


    範達爾將節杖端出來的時候我都傻眼了,雖然沒有碎成了渣但是這個拚起來鐵定是又醜又不能用了。


    我驚訝地看著範達爾,這個高大的精靈一臉的凝重。當他告訴我當他接過這根節杖的時候內心很是不解,過往在他腦子裏縈繞,眼前的傷員看他的眼神叫他感覺十分懊惱。他……就給它直接打碎掉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永遠都不想解開封印,他不願意他的同胞在因為這個而白白犧牲。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真的是有一天他竟然真用到這個玩意了。


    我問他那他摔碎這玩意龍知道麽,他說知道,但是龍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說有朝一日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再來的。他說他永遠都不會那麽做。


    他說的我都感覺有點尷尬,這不打臉了麽?範達爾麵不改色地仰頭看著天花板,然後攬下了修複節杖的任務。


    龍出現的那天是個晴天,永恒不變的豔陽高照。一頭黃色的巨龍出現在了發白的天空中,他從天空劃過,盤旋了幾圈後落了下來。要不是衛兵及時通報估計就有士兵對他動手了。


    巨龍落地之後幻化成了人的形狀,一個男人的形狀。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高高的馬尾束起,他臉上的胡子打理得非常好看。他個子很高,比範達爾還高半頭,他穿著長袍,裸露在外麵的左臂和左肩上有淡淡的魔法印記。


    他走到我們麵前,範達爾走上前去迎接,變成人形的龍麵帶微笑,他們相互認識。


    這個人的名字叫阿納克洛斯,是一頭掌管時間的黃龍。範達爾介紹他的時候這龍始終麵帶微笑,掌管時間……一份多麽厲害的職責啊!


    修複節杖並沒花費多少時間,隻是在修複的過程中我看到了很多東西。阿納克洛斯有個口袋,口袋裏裝著的不是別的,而是砂子!


    他將盛有節杖碎片的托盤放在桌上,然後用手托著那個並不很大的口袋將裏麵的砂子倒在了節杖碎片上,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那個並不大的口袋裏倒出來的砂子遠超口袋本身,直到形成了一個沙堆將節杖完全掩埋在裏麵。


    他的法術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道具,沒有搖頭晃腦的動作,沒有哎呀呼嘿的唱詞,他非常安靜地伸出雙手插進了那堆黃沙之中。當溫暖而幹燥的風從門窗外吹進來的時候我忽然感覺眼前一晃,腦袋一暈的時候我眼前浮現出了一些景象。


    這個情況把我直接驚呆了。這是多麽神奇的事情呀!我確定我睜著眼睛,但是看到的不是眼前的人和物,而是影像,各種各樣的影像!我看到了蟲子,看到了黃沙,看到了太陽炙烤的大地,看到了精靈,看到了廝殺,看到了死亡和悲傷。


    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範達爾!那是一千年前的他!那時候的他似乎要比現在年輕得多!


    不,那個人是他的兒子麽?那個孩子那麽年輕!那臉還是很青澀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場戰爭,他被蟲人肢解的景象,我看到了那個悲痛欲絕的父親。


    還有後來,我看到了戰爭的最後,我看到了他們是如何取得了勝利。


    這一切在我眼前浮現,我重溫了過去的那段曆史。我看到了那封印是如何建立的,那片遺跡和蟲子是怎麽被封印起來的。那一幕幕讓我心潮澎湃,能親眼看到曆史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我現在看到了!


    啊……我還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們的軍隊,嚴陣以待的軍隊!那是什麽……城牆……裂了!魔法屏障在消退!封印解開了麽!那不是曆史……我很確定那不是曆史!


    那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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