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或許是活人世界最值得高興的一段時間,亡靈天災的入侵被打退了,而且希爾斯布萊德那邊也傳來了捷報,據說暴風王國和斯托姆加德聯合軍隊克製住了獸人的進攻,雖然還有大片的土地依然沒能收回來但是目前的僵局對人類而言是最值得慶祝的狀態。


    在獸人的進攻下人類再次堅持住了,沒有一敗再敗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加文拉德這家夥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是血色十字軍在取得了如此巨大的勝利之後是揮兵南下跟暴風王國和斯托姆加德兩大王國合作呢還是繼續搞他們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我也準備離開了。


    泰羅索斯對我很是不舍,盡管他一再的挽留讓我感覺就這麽走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他的挽留從另一方麵也讓我感到了拘束。我不喜歡被拘束,更不喜歡被強迫。所以我還是在提裏奧離開之後選擇了離開。


    理由並不充分,也不複雜,僅僅是我還有事情要做。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提裏奧現在還活著,他去尋找他的救贖了,現在人類世界前景一片大好,對於那些叫的上名字來的老友我覺得現在也不用太牽掛他們。


    嗯……這裏我說的是範達爾·雷矛,現在他應該依然駐守在奧特蘭克,相信他現在一定將防禦工作搞的更好了,要不也不會讓希爾斯布萊德的軍隊能夠跟獸人軍隊打成平手。


    我不著急想究竟該去幹什麽,究竟要去哪,當我重新走在那條通往西威爾德甚至提瑞斯法地區的大道上的時候我有的是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然而當我走過那個前往斯坦索姆和提爾地區的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我答應了考林鎮的女鬼要幫它們解脫的。但是我現在覺得我似乎沒有什麽所得或者更好的辦法去解救它們。至少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去救它們,它說的那個所謂的預言我也真的搞不懂。


    不緊不慢地走著,這條路還長,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可以想這個問題。可等到能看到那個鎮子的時候我勒住了韁繩。


    我……現在算是擁有聖光的人了麽?


    現在的時間還早,離著太陽下山也還得幾個小時,現在紮營時間尚早,在天黑之前穿過那個鎮子沒問題但是繞過去似乎就得到了晚上,我倒是並不擔心晚上會發生些什麽隻是覺得這麽走過去似乎說不大過去。


    還是去看下再說吧。


    可是等我逐漸靠近的時候我才猛然發現這裏……已經不是最初我見到的樣子了,我趕忙調頭躲到了一邊。


    那裏不僅出現了大量的亡靈天災而且數量絕對不是我甚至千把人的隊伍能處理得了的。此時我完全不想湊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或者有什麽值得我去了解並匯報的。


    鎮子北邊的那道鴻溝阻止了我從那邊繞過去的想法,鎮子周圍散布的亡靈就已經讓我很頭疼了。站在一個小山坡上俯瞰這個鎮子的時候亡靈士兵身上散發的藍色光芒在漆黑的夜晚裏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我知道那是一堆堆的亡靈聚集在一起發出的光。


    請原諒我現在所做的決定,即便有誰說三道四的我也不會改變現在的想法,這裏就留給十字軍先處理後再說吧。


    繞過考林鎮之後我感覺我的馬蹄輕快了好多,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愉悅。這一路上我在思考在體會在嚐試,甚至經常整晚我都坐在火堆旁努力讓自己達到那種冥想的狀態。


    提裏奧說他感到我身體裏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安慰我或者……但我卻記在了心裏。我將手捂住眼睛,原本以為那雙變成銀白色的眼睛會發光,但並沒有,在我的手心裏我隻看到了被捂住後的黑暗。


    我想體驗一下感悟到聖光是什麽樣的感覺,以前總是聽他們說當參透聖光奧義的時候會出現喜悅,幸福,滿足的感覺,內心會產生一中發自肺腑的那種希望感,喜悅感,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會變得很積極向上,那是一種心甘情願的……嗯……怎麽說呢?


    我不會形容呢……


    但是我坐在火堆邊看著那悅動的火焰我一點都感受不到,或者說我沒有絲毫的感覺。我憑什麽會產生喜悅幸福滿足呢?有什麽好值得我喜悅幸福滿足的麽?


    我參悟不到。


    於是我熄滅了火焰,本想仰望星空來讓自己獲得一些靈感……嗯,啟示的。可當我抬頭看到漆黑的天空後我忽然感覺有點壓抑或者叫憋悶,東威爾德的天空沒有星星。


    跨過索多裏爾河到達西威爾德地區之後我感覺鼻孔裏都清爽了一些,這裏能看到星星了,我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滿天星河的時候,一些回憶就慢慢地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想起了她,她和他們。那些曾經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們。


    哼,其實如果隻是浮皮潦草的想一遍也就罷了,可是當我的思緒不受控製的想到跟她們有關的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又瞬間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煩躁地翻了個身。


    當我睜開眼睛再看向天空的時候我強迫自己將那些人和事都趕出我的腦海,我不想再回憶了。


    真的,回憶過往我感到的更多事遺憾,是羞愧,和不甘,雖然這些事情已經過了十幾二十年,卻並沒有因此徹底釋懷,我還是會有點在乎。


    以前真的是挺失敗的人生啊。


    嗬嗬,冥想似乎不該是想這樣的事情吧。


    於是我又開始寬慰自己,亦或者給自己找一個借口好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要是能徹底釋懷掉那是更好的,但……效果似乎不佳。然後我開始強迫自己想點別的,比如能讓自己感動的,感慨的,感悟的事情,結果卻是我發現過去的這種事情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那些過往隻在我腦海裏過了一遍,我回憶起了那些事但僅僅也是回憶了起來,我絲毫找不到當時激動的興奮的感動的感覺,當年的那些感覺現在變得全都是可以平淡地平靜地說出來的句子。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敏感的人,但現在我卻發現我似乎有點……涼薄。這個詞用在這不知道合不合適,我感覺似乎大概也許是這樣吧。


    那些曾讓我夜不能寐想起來就坐不住心裏鬧騰的是事情已經沒有多少波瀾,那些曾讓我心生感動熱血澎湃的事情變的毫無情緒。我也發現我現在越來越不容易被感動,即便是被感動也會很快就失去這種起伏。


    啊,想到這我忽然發現我似乎對憤怒的感覺還抱有比較高的敏感度,僅此而已。


    這樣的狀態似乎完全跟聖光之道不搭邊……


    不……我是在懺悔麽?


    可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悔意,我知道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好,做的不對但是我並沒有多少悔意。


    我不再羞愧,不再懊悔。我這是怎麽了?這樣的狀態下聖光似乎……不會跟我有什麽回應吧。


    烏瑟爾是個好人啊,他……熱情,友善,慈愛,寬容,我覺得什麽美好的讚美的詞用在他身上都不為過。這種人天生就是要被聖光所選中的人吧。還有提裏奧……圖拉揚……


    那達索漢呢?現在的他……我感覺不是那麽回事了,那當年的他又是怎麽成為一名被聖光所青睞的聖騎士的呢?


    當年他給我的印象根本就是高大威猛且冷峻,不苟言笑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都感覺太輕,反正就是那種不容易接近的人,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能讓聖光出現在他身上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難道他冷峻的外表下還埋藏著一個我看不到的熱烈的,友善的,仁慈的內心麽?


    加文拉德是個什麽性格我還是了解的,他的為人脾氣性格我還是很認可的,雖然我對他還是有點小成見,但這個人嚴厲的表麵下是是無私和公正,他究竟曾經是不是聖光的忠實信徒我不清楚,但是他的人品應該就是聖光選擇了他的根本原因。


    而賽丹·達索漢這家夥現在我看他是怎麽看都看不出也聯想不到他有能跟加文拉德相同的地方。他還想弄死我哩。


    那我有什麽樣的品質能讓聖光垂青於我呢?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可是當我認真反思過自己之後我覺得我還是算了吧,我身上的毛病聖光可能永遠都不會青睞我。可是偏偏……


    達裏安用自己身體當引雷針而降下的天罰消滅了幾乎所有的亡靈,而我活下來了。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呢?如果說克爾蘇加德用他的魔法之力擋下了這一擊的話我憑什麽活下來呢?


    而且我的眼睛如果真如他們所說是聖光淨化的結果的話,我現在不該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人了麽?勇敢,友善,仁慈,熱情,無私……等等!是一個天大的好人了,我心裏那些……肮髒應該徹底消失了才對啊。


    啊?對啊……我內心的那些肮髒消失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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