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雷諾被達裏安弄死這件事我有這方麵的考慮。


    達裏安帶著他父親的劍離開納克薩瑪斯後究竟會做什麽莫格萊尼殘存的靈魂已經告訴我了,他的靈魂被撕裂,善良和愛被從莫格萊尼身上完全剔除了,也就是說劍上如果附有靈魂也定是莫格萊尼人性中最不好的那部分。


    雖然不知道這部分靈魂究竟有多少但是那些已經可以催動莫格萊尼作為一個死亡騎士對他的兒子和我痛下殺手。沒有愛,沒有憐憫,隻有憎恨和死亡。


    所以如果他指揮達裏安的話也必然是去找雷諾尋仇。


    尋仇這個事情我想到了,但是真的被殺這個結果在我心裏的可能性其實並不高。也就是說我覺得我完全有時間追得上,畢竟一旦我身體稍微沒那麽虛弱了之後我就一直在快馬加鞭能不休息就絕對不休息的一路狂奔。


    我看外麵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麽異樣的原本以為……我趕上了。


    這個消息叫我愣了好一會,因為實在接受不了而嚐試著又詢問了另外一個人,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的。雷諾·莫格萊尼被刺殺了,但是原因和誰動的手都不清楚。


    十字軍內部封鎖了這個消息,他們似乎也不允許這裏的人隨意議論這件事。


    撲了個空的這個結果對我個人而言其實真沒什麽。但是莫格萊尼的囑托沒有完成就成了我的一個心病。這就有點不好了。


    我騎著馬緩緩離開了這座大修道院,以一個“人”的身份,可是這一路上我都有點失魂落魄。如果莫格萊尼在天有靈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或者看到現在的這個情景。


    雖然我也能安慰自己說“我盡力啦!我也不是沒盡力,隻不過沒趕上而已……”但是話是能這麽說,可是卻也僅僅是這麽說而已。我感覺辜負了朋友的所托……不好!


    雷諾被斬殺了,但是那柄劍裏附著的靈魂是不是已經得到了安息我並不知道,可是我總感覺那把當年的所謂聖光之力的產物聖光熄滅之後就意味著它被汙染,被褻瀆,而複仇這種事情,尤其是殺死自己親爹然後再回頭手刃自己親兒子這樣的武器再怎麽淨化……這武器上沾的血都是親人的血……


    這樣的武器還能得到淨化麽?它還能成為聖光武器去代表正義,代表愛麽?


    當然愛和正義並不會因為這種親人之間的……追討和複仇而變的不是正義和愛了……可是這種兒子殺父親,父親殺兒子的事情實在是難以讓人對尤其是“愛”這樣的詞聯係到一起。


    正義應該是有的,但是愛和憐憫已經徹底不存在了。隻有冷冰冰的法律,審判,正義。這種沒有了溫度的劃定……是人性的另外一麵。


    現在莫格萊尼隻剩下一個兒子了,手持利刃。我得抓緊找到他,至少把他父親的另外一麵告訴給他,而不是讓他隻感受到他父親的仇恨,憎恨和無情。這對這個已經長大但是心智並沒有完全成熟的半大小子不好。


    我可能就是這來回奔波的命!


    咬著牙再次奔跑在了通往東威爾德的大道上。


    嗯……我現在是不是算還有人性呢?


    跑到西威爾德的地盤上後我也一刻都不敢休息,我還得去見泰蘭·弗丁,我身上的那封信總得好好送到了,已經負了一次朋友所托了,這次絕對不能有差錯。我甚至已經做好了萬一他不在,萬一他出征了的準備。如果真是這樣我肯定也要追上他或者保他平安,當然了我還是希望別是這樣的情況。我隻想順順利利地將信送到,然後我好好地,順順利利地出來然後抓緊去找到達裏安,然後我再好好去跟我的老友一起生活或者安穩下來。


    這個想法不過分吧!


    我覺得一點都不過分。


    通往壁爐穀的這條路我還很有印象,當年就是從這裏逃出來的。


    說起來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壁爐穀藏在深山裏,崇山峻嶺應該就成了它的第一道屏障,蜿蜒在山裏的道路如果打伏擊的話確實很有優勢。從被汙染的程度來看越往北越靠近壁爐穀就越輕,那片山脈以南的土地已經死掉了,但是山脈北邊還是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雖然這裏的樹木跟提瑞斯法地區差不多,但是這裏的感覺,尤其是天空就明顯比提瑞斯法要晴朗得多。


    或許是心情的關係,我仔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並認真體會了此時的心態情況。比較積極向上,比較健康。而且我的臉也……好多了。那幾個精壯男人的血確實……很好!


    在去見雷諾的時候那個地方比這裏要適合走彎路,即使不按照大路走也好繞路,但是這裏不行,一旦離開這條主道想要從山嶺間開辟出條道來繞過去就一下子得繞出好遠去。


    作為一個常年在野外翻山越嶺的人我對這個已經摸的門清,所以能不繞路盡量不繞路,而為了更好的前進我也做了一回惡人,弄死了一小隊的血色士兵,並將他們身上的衣服給扒了下來。這身衣服能讓我走得更快,更省事一些。


    事實也確實如此。


    順利到達壁爐穀後他們根本就沒有對我盤查,我也順利地進入到了穀裏。我現在已經再次青春煥發了,跟活人沒有什麽區別。


    或許是經曆過被攻陷的慘痛教訓,這裏的城牆被再次加高,目測大概有十幾米高或者更高。而進入這座城鎮之後才發現這裏真的是紅色的海洋……


    血色十字軍的標誌隨處可見,血色十字軍的旗幟更是幾乎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一麵,或大或小。而人們身上也全都穿著血色標誌的衣服或者帶著血色徽章的戰袍。


    我真為自己前麵的行為感到由衷地幸運,要是不披著這身皮進來我估計得麻煩死了。可是盡管如此我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對路上的行人開口。


    這裏的人精神狀態要比雷諾待的血色修道院的人要精神的多,這裏的人精神那是相當飽滿,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這叫我不大適應,更有些擔心。這種有點……“亢奮”的狀態是容易惹事的,尤其是聽到一些可能他會認為有疑點的事情之後可能會借題發揮,可能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可能會咬定青山不放鬆。


    太熱心腸或者太認真的人在我這裏都是麻煩。雖然弄死他們可能有點過了,但是我也是為了自保不是麽?


    鎮裏沒有人騎馬,我也別高人一大截了,這種紮眼的行為我是絕對不會做的。而當我牽著馬行走在路上的時候也確實沒什麽人關注我,這叫我心裏感到舒服。


    最後我在街上轉了好一會之後找到了一家營業的酒館。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僧侶,也不能讓所有人都必須清規戒律,畢竟人口增長這個事情還是得解決的。


    當我走進酒館的時候氣氛要比我見過的所有酒館要安靜,那種氣氛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酒館,要不是吧台那邊有人坐在那喝酒,酒保在忙碌我真覺得是進了血色十字軍的軍隊大食堂。


    我也板板正正的,安安靜靜的走到吧台坐下,我看這裏人的狀態都有點那種亢奮的木訥。你說這人精神吧……挺精神的,但是他們的行為動作表情或者看人的眼神就有點感覺被洗腦了似的。


    那種感覺就是……嗯……我說不上來,我不會形容那種狀態。


    “喝點什麽,兄弟!”酒保的樣子要比酒客還要端莊。他那充滿著……正能量的眼神看的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呃……我要一杯……麥芽酒。”我說。


    酒保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在盯了我三秒之後他輕輕扭了扭頭,“為什麽不先來一杯血色清釀呢?”


    “我有點胃痛。”我說。


    “血色清釀可以治療胃痛!”他說。


    “那就來兩杯,一杯血色清釀一杯麥芽酒。”我趕緊說。酒保聽到我的話這才轉移開那充滿正能量的眼神回頭去打酒了。“這人指定是有點毛病。”我心裏這樣想的。


    我瞅了一眼邊上的人,他們都是在我剛進酒館的時候背對著我的,現在瞥了他們一眼之後發現他們竟然是有些麵色凝重,完全沒有酒保的那種正能量爆棚到似乎要爆炸的樣子。


    他們都是在默默的喝酒,邊上那個發現我在看他這才扭過臉來,“你看什麽?”


    我笑了笑,“你為什麽有點愁眉不展呢?”


    他看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有點厭惡,但是還是立即轉移走了。他沒有說話。這個酒館裏的氣氛不是有點怪,是太奇怪!


    “給這個兄弟來一杯。”當酒保將酒端上來的時候我說:“我請。”


    酒保看我的眼神堅定而友善,他朝我點點頭。


    邊上的那個男人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然後輕輕說了聲,“謝謝。”


    我心裏此時已經打開鼓了,這……不是沒錢喝酒來蹭酒的吧。看樣子不像啊,怎麽這樣子和氣氛這麽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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