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聯盟這個詞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幾年前。那時候有一個生死攸關的局勢,有一群熱血沸騰的男人,有一群心懷正義的善良的騎士。那時候人們可以同仇敵愾,那時候人們願意為了人類的未來而浴血奮戰,那時候人們願意為了那不知是否有明天的目標而出生入死。


    那時候的人是單純哈!


    哼!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我忽然就不願意再回憶曾經的那些往事,主要就是感覺沒那麽有激情了,也沒有那麽多事能讓自己興奮,更沒有什麽事能讓自己懊悔到夜不能寐,反而總是想穩穩當當的平平安安地就這樣過下去。用簡單的話說就是……沒有以前那種渴望和激情了,我不再向往遠山和森林,也不再期盼未知和曆險。


    不知道別人說起當年那段經曆時他們會不會激動的手都抖起來,但是我現在想起那段事情總感覺就沒以前讓我那麽激動了。雖然我也知道當時是多麽的熱血沸騰,多麽的激動人心,多麽的充滿榮譽和喜悅。但我現在就是感覺……激動不起來了。這是啥原因呢?


    剛才這個念頭在我聽到那些人的談話的時候在腦子裏一閃而過,然後我心裏就產生了兩種感覺,一個是懷疑一個是鄙夷。


    是的,懷疑和……鄙夷。


    啊,聯盟……


    雖然激動不起來了但這個詞對我這樣的老兵來說依然有非凡的意義,但是這個詞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知道能有多重,我可以在心裏對聯盟有一百個這個那個這樣那樣的想法,但是別人如果說起聯盟的不是,尤其是這些乳臭未幹的半大不小的根本就沒有經曆過那段戰爭,至少是沒有打過仗的人嘴裏說出半句對聯盟不夠尊敬的話我心裏就很生氣。


    現在就是。


    而他們嘴裏的聯盟,現在的新聯盟我真的打心底就有點鄙夷,就充滿懷疑。這不僅僅是因為感覺到了自己的老去,感覺到了自己和曾經都被時代所拋棄,感覺這個時代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而引發了一點失落感。


    哼!你可以說我是個老古董,老頑固,老不死。但是我堅持我的想法,當年那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那是個激情燃燒的歲月,那時的英雄不光故事被廣為人知而且他們的名字已經永垂不朽。


    你應該是知道那些英雄的名字的,你知道他們的事跡,即便不全知道你也一定大概知道或者多少有點耳聞。北方沒有給他們建立雕像,但是在暴風城,每一個從暴風城的南大門出入的人都一定見過他們的樣子。但是他們都……逝去了。


    老兵不死……嘖嘖,但時代已經變了。


    到了現在那時代剩下的英雄還有誰呢?當年的五個聖騎士已經隻剩下兩位,一個駐守在暴風城已經鮮有人提出,另一個還加入了血色十字軍成了一個瘋狂的種族主義者。我最牽掛的那個叫弗丁的老家夥現在也不知道死活……


    是啊,暴風城給他們樹立了雕像,但雕像更多時候隻是一堆石頭,它並不總能喚醒所有人,也召喚不來英雄。


    現在能叫上名字來的還有誰?現在的那些人類中能挑起大梁的還有誰?是逼死自己老父親的斯托姆加德國王加林·托爾貝恩?還是血色十字軍裏的賽丹·達索漢?那個叫什麽組織……我名字都記不起來了,就是在聖光之願禮拜堂駐紮的那個叫泰羅索斯的家夥?


    哈,當年他在群星璀璨的聯盟大軍中確實毫不起眼,這話是實話,說的一點不誇張。


    矮人?


    你指望矮人麽?矮人的家現在可是修得越來越固若金湯或者更加固若金湯,但是你指望他們麽?我覺得不能!


    銅須部族?蠻錘部族?這倆親兄弟你覺得他們能出多大力呢?想起這些我除了冷哼一聲之外我真是覺得無話可說?這根本就是是一個黑暗的時代,一個沒有英雄的黑暗時代!就是這樣!混亂,死亡,災難一定是這個時代的主色調。


    對,還沒有希望!


    麵對這樣一個時代,我們的後輩們呢?他們在幹什麽呢?哼!不是我看不起他們……


    酒保走到了我的麵前問道:“你來點什麽?”


    “他們正在聊什麽?”我抬起眼皮看了酒保一眼。這個中年男人聽罷哼了一聲,這一聲哼的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麽?”我追問。


    “聯盟。”他卻不願多說一個詞。


    “什麽聯盟。”我總喜歡裝傻。


    “南方軍隊已經快來了。”他說道。


    “你開玩笑呢吧。”我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你看我像麽?”他耷拉著眼皮將酒推給我就不想再理我。


    “聯盟……”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走了,而且頭也不回。


    我生氣地咬了咬牙,看他又忙別的去了我也就隻是暗罵了一句。我斜眼看向一邊的人,聽他們說話的時候我趕忙搭了個茬。


    “現在的聯盟行不行?”我說。


    在聽到他們吹聯盟可能會怎麽進攻還講的頭頭是道,仿佛接下來的戰爭就要根據這幾個人的推斷來展開的時候,我接了這麽一句。那幾個人瞥了我一眼,眼裏充滿了不滿和鄙夷。


    “以前那些能打的幾乎都死了吧,現在還有誰?”我直接說道。


    我能看到幾個人眼裏發生的變化,但是這話似乎一下子讓幾個人冷了下來。


    “即便他們都死了也沒見都滅亡了。”一個家夥麵露不悅地說道。


    “你說的是,但是我聽說聯盟可是……名存實亡。”我說。


    “你這是哪年的消息?”一個絡腮胡子哼了一聲。


    “我聽說戴林死了。”


    “哈!”


    “哼!”


    “這什麽玩意……”好幾個人開始對我的發言表示不滿。


    “你這是剛睡醒麽?還是時間過的比我們慢?”他說:“這都是猴年馬月前的消息了,你這是才知道?”


    我說,“那誰當聯盟最高指揮官?”


    他們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別理他!”一個人說。


    他們紛紛瞅了我一眼之後就不說話了,我撇了撇嘴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來一杯。”我說。


    酒保還是耷拉個驢臉一聲不吭。我說:“這個店裏的百事通呢?”


    他緩緩將眼皮抬了起來,但是瞅了我一眼之後隻吐出來一個詞,“怎麽了?”


    “打聽點事。”我說著將被子放在酒杯下麵,推著兩個銀幣將酒杯推了過去。


    錢被他麻利的攥在了手裏,這個動作的麻利程度叫我歎為觀止,這動作這鳥人還不知道練習過多少回了。不過盡管還是耷拉個驢臉,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已經沒有剛才的厭惡了。


    “你是外鄉人?”


    “本地人應該都知道這事了吧。”我說。


    “你從哪來?”


    “應該是我發問。”我說。


    “這事現在還算個……秘密。”


    “這……不是都知道了……”我驚訝地笑著然後指了指一邊。


    “外麵的人還不知道。”他說。


    “這麽怕人知道?”


    “現在正在開會討論。”他說。“而且就在這裏。”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暴風王國的人來的當天晚上我們就知道了。”他說。


    “啊……”我皺了皺眉。“暴風王國的人?”


    “對,暴風王的人。現在聯盟不是要重新開啟麽?據說是新篇章。”


    “新聯盟……嗬嗬。”


    “是的,現在的情況就是南方軍隊提出了支援北方抵抗鬥爭的設想,並且想重新啟動聯盟,恢複到十幾年前的那種軍事狀態。”


    “靠譜麽?”我皺了皺眉。


    “應該是靠譜。”他說:“最開始是斯托姆加德的國王像周邊請求援軍,但是得到的援軍並不如意,於是他才向暴風王國求助。”


    “什麽叫不如意?”


    “就是不夠。”


    “矮人沒幫他們?”


    “當然幫了。”他說:“隻不過這個幫助……哼,有點不是很給力。”


    “矮人不是讓那誰……叫什麽……雷矛家族去了麽?”


    “不是雷矛。”


    “那是誰?”


    “反正不是雷矛。”


    “什麽情況?”


    “還能什麽情況!輸了唄!”他說。


    “怎麽輸的?”


    “反正就是輸了唄。”


    “矮人的裝備可不差!”我說:“這個我可是知道的。”


    “那有什麽用,還不是輸了。”酒保說。


    “那幾個……”我歪了歪腦袋,“似乎對戰爭很懂,他們當過兵麽?”


    酒保輕蔑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我還以為他們知道怎麽回事。”我瞥了那幾個人一眼。


    “他們嘴裏的消息都是被不知道傳了多少嘴,添油加醋地不知道裏麵的劇情被篡改了多少次。”他搖搖頭,“你要是聽他們放屁指定會被他們忽悠。”他眼皮都不抬一下,“那群家夥就是吃飽了扯閑淡。”


    “暴風城的人還在這裏?還是……剛才說……聯盟軍隊就要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聯盟真的重啟了?”


    “是的。”他說:“的確是重啟了,隻不過結盟的並沒幾個。”


    “斯托姆加德?暴風王國?”


    “哼,你能猜到。”他一直低著腦袋幹自己的活,就連這說話的語氣都是如此平淡,仿佛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有矮人麽?”


    “恩。”他應了一聲。


    “庫爾提拉斯人來了麽?”我說。


    “沒有。”他說:“你剛才不是說了麽?戴林死了。”


    “然後就沒來?”


    “戴林活著的時候還能掌握大局,他的威望和地位可以讓他們國家的某些大家族不會太囂張,但是現在普羅德摩爾家族已經衰落了,現在也可以說岌岌可危,他們已經自顧不暇,能自保已經不錯了,還他們指望出兵?出兵之後呢?”


    “這麽嚴重了?”


    “你是哪來的來著?”他這才抬起眼皮打量起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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