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記得小時候淘氣,在山坡玩耍的時候放了一把火。


    其實那時候也不小了,十四五歲了。


    那次真的把我嚇到了。


    你在山裏放過火麽?冬天。草全是枯萎掉的那種幹草的山坡上。你沒玩過?


    哈!可刺激了!


    哈哈哈!我一說到火你的臉色就尤其地黑。


    當時我的臉是白色的。一點都不黑。


    為啥?


    哈……嚇得!


    當我把火星彈進草叢中的時候,你知道那火著得有多快麽?


    一瞬間!


    真的是一瞬間!


    我都不知道哪來的風!我現在記得可清楚了!那火星掉進草中……然後是冒煙……


    緊接著就是小小的火苗……然後……那小小的火苗不是朝著一個方向燃燒你知道麽?


    是朝著周圍一下子就著了。就在我的嘴還沒咧開笑的時候……那火苗一下子就旺了起來,而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不知道怎麽突然來的風!


    那風要是放在這裏你的鬥篷都不會動!但是就是那陣小風瞬間就讓火焰朝著風吹過的方向快速蔓延了過去!


    你就看這火焰燃燒的地域一下子就被拉長了!


    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麽?


    瞬間地上的這團火就變成了一道四十公分寬六十公分長的一片起火區域!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一下子就知道要壞了!


    火是朝著四麵八方蔓延的!這片區域可能會在下一陣風到來的時候從六十公分長變成一米長,一米二長,而寬度就可能不是六十公分了。


    我當時趕緊拿腳踩!


    猛踩!


    當時山上隻有我一人,那天中午的太陽是如此明媚,天是那麽地藍!原本清冷的空氣瞬間變得灼熱而幹燥!


    當時我要被嚇死了。因為那片山坡上長滿了草,還有……果園,然後下麵是樹林……還有草場。草場南邊是糧倉,糧倉西邊就是村莊!


    那時候我心裏慌得要死!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記得!


    哈!拚了命地踩啊,搓啊,但是那火在如此明媚的陽光下呈現出來的顏色是透明的,紅色的,橙紅的……我怎麽踩都踩不滅,踩滅了這裏還有那裏!


    踩滅了那裏,火又蔓延到別的地方去了!


    天啊!


    哈!你知道那種感覺像什麽嗎?哦……不是像什麽,我不知道像什麽,我隻知道我完了!我闖了大禍了!尤其是第二陣風再吹來的時候我感覺腦子完全空白了!


    但是……我的這個行為上天給我開個玩笑嚇唬了一下後就算了。在第三陣風吹來之前我用撲倒在地的身子和滿地呼啦的雙臂成功將火撲滅了。


    當時我渾身是土和灰,雖然很髒但是我的心放下了,然後我猛地彈起來去檢查所有被火燒過的地方確保沒有火星存在了。


    第三陣風姍姍來遲,吹在我的臉上,我這才發現我的背上,頭上全濕了。但是我保證我的臉沒髒!


    我回家照鏡子了。


    從那時候開始我對風和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我再也在野外隨意點火玩了。


    當然這次在蘆葦蕩裏點火就是另一個故事了,我不僅點火了,而且讓早已被燒焦的薩爾諾斯徹底拔掉了他身上最後的皮肉。


    那把火燒得……哈!


    真的旺!


    我就站在被我的士兵單獨砍伐出來的一片空地上。那群家夥幹活真是麻利,一會就砍出來了。而這一會的功夫整個蘆葦蕩火焰衝天!


    那慘叫聲……啊!我知道被燙傷被燒傷什麽感覺,我見過不少被火燒過的人是什麽樣子,那種疼……說實在的被普瑞斯托·卡特拉娜女士燒的那次我已經深刻體會過了。


    或許傳說中在地獄受罰就是要不斷經曆這種痛苦。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我也不知道這風是怎麽吹來的,但是這時候起的風跟我小時候是一樣一樣的。


    真的是……風隻需輕輕拂過蘆葦蕩……


    蘆葦蕩裏的那些綿綿絮絮,那些幹枯毛愣就全被點燃了。


    哈,你想跑?


    腳下的淤泥其實你越著急往外拔你越拔不出來。


    我說得對麽?大人。


    薩爾諾斯直接放飛了自我,他完全變成了死神,我能看到突然衝天而起的火柱子,也能聽到那劇烈的爆炸聲,那是火焰衝擊波。


    很快原本清冷的空氣變得……溫熱,進而灼熱,雖然我聞不到味道,但是幹燥的空氣讓我回憶起了很多事情,我能回憶起烤肉的味道,衣服,毛料,皮革燒焦的味道,隻不過我想象不出這些玩意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究竟是怎樣的。


    當然腳下還有不一樣顏色的液體從我的馬蹄下流過然後慢慢將遠處的水麵也染色了。


    戰鬥進行了不到一個小時,或許半個小時都不到就結束了。當亡靈士兵們的嘶吼聲逐漸減弱,蘆葦蕩裏的哀嚎聲都逐漸消失的時候,我知道戰鬥結束了。


    我慢慢的走出了蘆葦蕩,我們的士兵正在繼續屠戮那些逃出來的但是被燒的不像樣子的人類士兵。但是更多的是逃走了。


    他們就這樣狼狽地敗了,我認為他們敗得很……值!


    看著那些被殺的和即將被殺的被燒的麵目全非的人類士兵我打心裏想的是很快他們就不會疼了。


    而當薩爾諾斯帶領著一眾新複活的士兵從蘆葦蕩裏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樣子真的是……你肯定沒見過這種人。


    嘖……這嚴格意義上講不能叫人了,但是我也不是很想稱之為什麽東西……就是那麽個樣子。


    他的衣服全被燒毀了,而皮膚也被火焰熏烤的除了發黑就是焦了,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經皺縮破裂開了。


    那個樣子已經不能用惡心來形容,完全就是恐怖!地獄的惡魔也就能恐怖成這個樣子了。至少在之後……包括在納克薩瑪斯甚至在這裏,我再也沒能見到比這個樣子更……嗯……的外表了。


    真的是……


    但是他從蘆葦蕩裏走出來後我也看到了他複活了的那些人。他盯著我的樣子讓我感覺他似乎在等待我表揚他,我也相識地對他點了點頭,“幹得好!”我說道。


    隨後我們的士兵將蘆葦蕩裏人類屍體拖出來的一部分,薩爾諾斯也在這種情況下複活了他們。這一幕很震撼,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外表。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裏他身上的那些燒爛了燒毀了的皮肉就開始往下掉,一塊塊地往下掉。直到有一天他肚子上的皮肉再也承受不住他原本就已經腐爛了的內髒而徹底……


    淌了出來。


    當然不是爆出來,還沒那麽大勁能爆炸。而看著淌了一地的薩爾諾斯卻略顯木訥。他跟以前我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有點不太一樣了。


    他隻是看著拖在地上的腸子跟……呃……那一灘玩意。當時他的胸腔跟腹腔其實已經完全分離了。他的肺要不是有氣管吊著也下來了。


    它胯下的馬還在前進,他就這麽扭頭看著自己的內髒,看了幾秒鍾後他伸手將……它們……掐斷了。


    仿佛那些不是它身上的玩意。


    而隨後的那天夜裏失去了腹腔內幾乎所有髒器的它開始摳腹部斜肋周圍的皮肉。他的樣子……是把他比喻成猩猩猴子呢?還是什麽別的……


    我沒有打擾他,那時候的他也幾乎不跟我說話,隻有我跟他發出一些指示,他就聽著然後去做。他那個樣子是所有巫妖裏最特殊的一個。


    而且這個家夥後來越來越喜歡研究那些血魔法……啊,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我們跨越了索多裏爾河到達東威爾德的河東地區,當時那兩支隊伍在河東並不比我們更有成績,主要是遇到了兩股力量的抵抗。


    第一股力量是雷蒙德·喬治勳爵組織的抵抗軍,當時他們沒有披著血色十字軍的戰袍,但是這股力量自始至終給我們帶來的麻煩一點都不亞於莫格萊尼。


    另外一個則是帶著一部分精靈一直打遊擊的那個叫納薩諾斯的家夥。


    這個家夥曾經在奎爾薩拉斯算是培訓過吧,我聽書是這樣,但是這個家夥其實是雷蒙德·喬治勳爵領地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領主。


    這個納薩諾斯有自己的莊園個領地,雖然很小,而且說實在的是個窮地方,他所處領地的情況隻能說明一點,這人在雷蒙德·喬治勳爵那其實算不上什麽人物。


    但是就這麽個鳥人竟然還跟希爾瓦娜斯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這個家夥還是女王的……貼心小棉襖。


    他的曆史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殺死這個家夥的時候他身邊確實是有精靈的。


    在我們趕到達隆郡領地的時候巴羅夫公爵跟他的搭檔萊斯正跟人對峙。當時跟他對峙的就是雷蒙德·喬治勳爵的軍隊。


    達隆郡這地方其實地形很一般,這裏地勢不平,坑窪很多,而且山地上石塊太多,這種破地種什麽作物收成都會很一般。但是這裏的村莊是一點都不少,達隆郡裏的男人在整個河東地區來說我不得不伸出大拇指給他們一個稱讚。


    貧瘠的土地上養育著很多人,他們的村子都不小。當時萊斯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雖然人類士兵是撤退了,但是巴羅夫的軍隊也並沒有占得什麽便宜。萊斯說他們的隊伍裏有不少魔法師和牧師!


    我隻想知道聖騎士多不多,得到的答案是不多,但是不怕死的戰士多,他們的牧師更不怕死!而隊伍裏的魔法師則一直跟在牧師身邊。他們的隊伍一直是在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活。


    於是我讓傳令的石像鬼立即去找阿拉基,我又種感覺,隻要攻克了他們,以後河東在河東的發展就完全是輕而易舉了。


    巴羅夫告訴我這支隊伍裏的統帥是雷蒙德·喬治勳爵,說實在的最初我對這個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種人估計在當年的洛丹倫都擠不進前二十桌去,但是就是這種人才狠,雖然我準備了好幾次可是在遇見他率領的軍隊時我也還是吃了點虧。


    當我們的瑟爾林帶著憎惡大軍趕到的時候我們其實已經跟雷蒙德·喬治的軍隊對上了,那場戰鬥發生在達隆郡西北的一個小鎮裏,其實那個鎮子對我們來說戰略意義並不大,但是我把他選擇了跟雷蒙德勳爵初次交手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更願意再放火燒一回。


    那是個晴朗的下午。


    我的眼睛失去了顏色,但是並不妨礙我感受光的溫柔。


    我喜歡冬天的原因就是因為中午和午後的陽光,那種明媚總是讓我感覺這美麗的時光會轉瞬即逝,用不了多久就會天黑。我並不可惜這一天又什麽都沒做又浪費了一天的時間,而隻是為這短暫的美麗而感覺惋惜,也就是這短暫的美麗才顯得彌足珍貴。


    隻不過那天下午我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感受午後陽光,戰鬥進行的挺艱苦,巴羅夫告訴我他對達隆郡這個地方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個地方不光貧瘠但而且這裏的人性格也都比較古怪。而越是古怪的人往往性格上就越頑強。我同意他的說法,而後來也確實證實了。


    這群家夥很猛,而其中出現的一個人更是成了那場戰鬥的噩夢,那個人的名字我記得。


    叫岡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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