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那……你的刀劍會砍向誰呢?


    會是那些逃命的人嗎?


    嗬……其實也沒關係,做這種假設一點意思都沒有。難道還能抗命麽?


    那群人衝了過來,這是他們能做的唯一正確的選擇。他們應該不知道這群家夥和城裏的軍士們做過的事情,或許即便知道,這群士兵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逃命的人群發生了嚴重的問題,前麵的石板路上已經流滿了血,但是要衝到城門前地上就遍布了屍體。可那些層層疊疊的屍體立即讓奔跑的人摔倒在地。


    而且那些逃跑的人中有不少人估計因為體力不支而被追上,撲倒……那些人絕望的呐喊是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聲音。雖然心有不忍,但是救不了他們!


    “啊!”士兵們不再等待,他們往前穩穩地邁出一步。好多人被撲倒,士兵們繼續穩穩往前邁步。


    隻是這群人衝到陣前了,他們慌不擇路,有些人已經慌亂的直接奔著軍陣正麵衝去,我有點緊張……我不知道這群士兵麵對衝過來的那些還活著的人類會不會像剛才那樣揮起砍刀。


    除此之外那些行屍也已經逐漸混進了人群。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更擔心了。


    士兵端起盾牌護在胸前,但是舉起的刀劍並沒有對那些人類做什麽,這叫我眼前一亮。終於行屍們不怕死地撞到了士兵們身上,戰鬥一觸即發。


    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最初衝到士兵們前麵的人類暫時安全了,可是混雜著行屍的後麵那群人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當無法辨別誰是人誰不是人的時候就意味著士兵們開始了無差別的攻擊。


    站在一邊的我看得清哪個是人,哪個不是人。可軍陣裏的人不一樣。或許有人會問有什麽不一樣……怎麽說呢……在戰場上打仗,不認人,隻認衣服。尤其是膠著的混戰時,根本不管你是誰,隻要不是認識的衣服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砍到你身上。


    根本沒時間瞅你臉上有沒有汗水,妝花沒花,你是什麽玩意。不是跟自己衣服顏色不同的人就得被砍死,就這麽簡單。此時不需要過多思考,想得多的人都死了。


    行屍們衝擊著軍陣,但是它們人數更多,從兩側包圍過來的行屍將士兵們圍了起來。


    吉安娜的冰霜法術從天而降,雖然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驚世駭俗的威力但是作為戰場上唯一擁有大規模殺傷能力的人已經是不得了的存在。


    烏瑟爾渾身金光,他手裏的戰錘掄得還是那麽有力量。或許是因為聖光的原因,那些行屍對烏瑟爾有種天然的抗拒,這讓烏瑟爾一定範圍內沒有貼過去的行屍。所剩無幾的聖騎士是目前戰場上最穩定的戰鬥力。


    身邊的兩個聖騎士早已大叫著加入了戰鬥。我將手裏的孩子輕輕地放在了地上,我腦子裏閃過了一個詞,“報仇”,但隨即被我否定了。


    不是報仇,如果說報仇她母親的仇已經報了。那個男人的腦袋應該還在那裏。我並不為她喪生而戰……而是為了……更多活著的人。


    我抽出了腰間的兩柄戰錘。即便那是死人他們的腦袋跟活人也是一樣的。


    沒有選擇刀劍是完全正確的,後來活下來的戰士們手裏換的也都是戰錘。


    斬斷一個人的四肢,我是說手腕……或者手臂其實沒你想的那麽幹脆,刀劍會鈍的!相信我,即便對麵的人隻穿了一層衣服甚至不穿衣服,斬上十幾二十幾個人的胳膊你的劍就沒那麽鋒利了。


    傳說中那種耐久度極高,怎麽砍都不壞的刀劍隻存在於傳說裏。戰場上的活人要麽死於穿刺和部分砍傷造成的大失血,要麽就是被鈍器錘碎了腦袋或者胸膛或者造成了肝脾破裂而引發的失血。


    斬斷肢體的行為不是說沒有,這種體力的消耗你根本就支撐不下來。


    我手裏有兩種錘,一種是頁錘,一種是釘錘,羊角釘。就在這場戰鬥裏發揮最主要作用的還是釘錘。


    即便在我鑿碎了二十個三十個行屍的腦袋後那根角依然鋒利。那一指多長的釘角鑿穿顱骨能瞬間殺死一隻行屍。不用擔心會被卡住,那個尖刺不是彎的,而且沒那麽細。


    那柄頁錘不光能砸,而且主要作用是抵擋跟保持距離。我總能一錘給衝過來的行屍杵個跟頭。我沒有聖光加持所以我就喜歡待在聖騎士旁邊。這群身披鎧甲的家夥確實是行,不光體力好能打,而且他們這身鎧甲是真抗抓撓。


    行屍們沒有武器,他們的武器就是手指甲跟牙齒,用一不怕死二也不怕死的精神撲到人身上。


    其實這種玩意真的比獸人恐怖。


    獸人雖然猛但是它們完全知道保持距離,沒錯,就是距離。不光是攻擊範圍還有躲閃空間。它們不會直接撲到你身上你跟來一場激情澎湃的肉搏,但是這群玩意不一樣,它們是真沒有痛苦死亡害怕的概念。


    就是衝撞,撲倒,然後抓撓跟撕咬。


    你見過老態龍鍾的老年行屍麽?他們的行動完全不符合他們的外表形態。所有的行屍的行動力幾乎是一樣的。那些沒有了牙齒的老年行屍用已經破損的牙齦盡力的啃咬著被撲倒的人,不管啃的是皮肉還是衣服,或者鎧甲。啃的一嘴的血……


    那個樣子真是……不是能用惡心來形容的了。


    其實我們那些人在麵對這股子屍潮的時候最後基本就沒太大的抵抗力了。我們來的時候烏瑟爾帶了多少聖騎士我是沒印象了,但是當時參加戰鬥的聖騎士真沒多少了。而剩餘的軍隊,根本就分不清是阿爾薩斯帶來的還是原本的城防部隊還是城市治安部隊。


    要不是從城裏又衝出來了一批軍隊估計我們可能不是很容易取得勝利。也不知那支軍隊怎麽能在城裏逗留那麽長時間。可當我看到他們身後的難民時我知道了。


    這群人是去救人了!


    為首的那些聖騎士騎著戰馬朝我們衝了過來。


    那個場麵真的……好!震撼!我看到後是挺激動的。真的!隻不過隨後叫我心裏一驚,心想可完了!那些個騎士衝到近前後全都摔倒在地……地上不僅有血還有屍體。


    你會不會好奇馬兒踩到屍體會摔倒麽,當然會,如果是一具半具的屍體或許還好說。但是那不是一具兩具啊,一腳踩上去……軟的,滑的,再一腳!


    你曾經被滑倒過麽?


    準確的說馬兒被滑倒了。聖騎士們直接摔進了行屍堆裏。我心想可完了!還沒參加戰鬥呢這就結束了!可真沒曾想……他們竟然站起來了!


    給我印象最深的……有個叫埃裏戈爾的人。那家夥真的是……不畏死,而且足夠強大。他身上迸發出的光輝是白色的。


    戰後我們認識了,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人也比較正直。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巴爾拉多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擁有著埃裏戈爾一樣的光輝。他們跟烏瑟爾不一樣,烏瑟爾是金光,他們是白光。


    這群跌倒在屍群中的聖騎士站起來了,後麵趕來的軍隊像一柄利劍直接捅穿了屍群,將膠著的戰場一分為二。


    可是緊隨而來的難民們卻擾亂了戰場秩序。


    這群難民還不是從戰場中穿過去,他們還是繞著走,但是行屍們才不管你是士兵或者你是難民,當他們發現身後出現可以啃咬的人時就像急於磨牙的老鼠發現了能磨牙的玩意。


    瞬間屍群被奔逃的難民給吸引住了,說實在的,我能活到現在……呃……不,這話不能這麽說。我現在還真是得好好感謝那些吸引了屍群而給我們減輕了壓力的難民們!


    真的!


    如果沒有他們用自己的肉身去吸引那還遠遠殺不完的屍潮我們是絕對會被拖垮的。


    但是有了他們,屍潮被吸引住了。這就給我們減輕了極大的壓力。


    至少能喘口氣。


    在這裏麵最讓我們接受不了的是那些死而複生的士兵,還有幾個聖騎士。


    倒不是說兄弟情深,見到手足兄弟變成行屍而難過。一是根本不知道那是誰,這裏麵遇見自己認識的人太難了。當然了,麵對變成行屍的士兵我心裏也會產生一些不好的感覺,惋惜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也擔心自己成為他們那個樣子。


    二是這些士兵變成的行屍更難被殺死。他們身上大多穿著鎧甲,戴頭盔的更不在少數。所以殺死他們的難度更大。再一個就是他們的力量速度比普通行屍要大得多厲害的多。


    而且……他們能用武器這就十分詭異了!這簡直就是恐怖至極!戰後說起這事的時候大家的普遍反應就是先躲開他們。後來活下來的那些幸運兒說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運氣是最關鍵的,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被那些帶著武器的行屍攻擊是他們能多活一會的關鍵,在他們的同伴被這種行屍攻擊的時候他們才會盡力去幫忙。


    嗬嗬……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不要說你多有實力多能打,能打的多了。也別說你有多聰明多有心眼,這種賊人肯定也有,但是運氣才是最關鍵的!


    那是我經曆的最漫長的一次戰鬥。


    現在想想還真是。正麵硬剛那些行屍戰鬥時間最久的也就是那次,而且強度之大也是完全能跟後麵的戰鬥相媲美的。


    那場戰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晨。隻不過那天早晨見不到太陽,我也不知道那是中午還是早晨,隻是知道越來越亮,看的請周圍的環境,周圍的人,滿地的屍體也已經流滿街道的鮮血。


    城市裏濃煙滾滾,這比暴風城當年被獸人攻破的時候更嚴重。就單純看冒出的煙就知道這座城……徹底廢了。


    戰鬥結束了,但是噩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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