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木棒能讓我咬著釋放些許痛苦,也沒有麻藥止疼藥能讓我迅速脫離苦海,我隻能咬著牙嚐試著將箭硬拽出來。但是帶倒刺的箭頭往肉裏插是好插,可往外拽簡直就要了我的老命!


    這種痛苦不是那種摳手皮將指甲旁邊的皮拽掉所引起的疼痛可以相比的,這種疼是真的疼!讓你暈過去的那種痛。


    此刻沒有哪個神明來保佑我,我呼喚著它們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來回應我。咬著牙,隻能咬著牙……硬拔!


    這不僅考驗意誌和勇氣,還有力量和耐痛力。當我將箭頭拽出來的時候隻感覺眼前一黑。要不是此時還在擔心摸過來的那人我真就想一腦袋拱地上睡一會。


    從疼暈到醒來感覺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可那輕微的腳步聲是越來越近。我扭頭看了看身後,最多也就十米遠,而且他一定盯上我了,現在又不是黑天。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可身體發出的聲音叫那人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我靠在樹後麵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出去。將那支帶著我的血和肉絲的箭矢交到了左手裏後我調整一下捏在右手裏的石塊,可我忍不住的再次咳嗽了起來,眼看出現這個情況了於是我幹脆使勁咳了起來,甚至咳嗽到就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那種。


    聽到我猛烈地咳嗽那人的腳步果然動了!


    我嗓子裏發出一聲抽搐,那聲音真就跟一口氣沒上來要死過去了似的。


    盡管如此但那人卻相當警惕地隻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腳下發出的聲音明顯是在調整姿勢。


    我將箭矢扔在了地上,然後將劍鞘脫了下來往旁邊一扔,就在這一瞬間我從反方向閃了出來。劍鞘掉在了地上發出了聲響,但是那人並沒有將弓箭指向扔出去的劍鞘而是依然瞄準了我!


    我攥著石頭的手還沒舉起來他手裏的箭矢已經朝我射了過來。


    真就是千鈞一發,我猛一躬身,那支箭從我頭頂嗖的一下飛了過去。這一箭要是射中我的嗓子已經被貫穿了。等我再舉起手裏的石頭時他的第二支箭已經搭在了弓弦上!


    隻能賭一把了!


    石頭從我手裏飛了出去,那家夥看到我朝他扔石頭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恐懼的神色。他慌了!


    就要他慌!


    從弓弦上射出的箭矢明顯射高了。


    應該是他驚慌中稍微抬了抬手,這是本能的想要用手擋的動作,下意識的。他的箭擦著我的耳朵射偏了,我扔出去的石頭則極其精準的命中了他的麵門。


    他啊呀一聲後仰麵倒地。


    我左手將短劍交給了右手的同時也朝他衝了上去。本來舉劍準備給他一下,但是那家夥倒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石頭砸碎了他的鼻骨,他滿臉是血。


    我並沒有留他活口除了他的內褲我還將他剝了個精光。看這家夥身上的裝備感覺並不像個正規軍人,但是他這身上的鎖子甲卻也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盡管他的衣服我穿著有點緊,但比沒有可強太多了。


    我從他的衣服裏翻出來一張協助助緝捕逃亡人員的懸賞通告並找到了他的身份證明。也就是說現在我的名字叫……鮑德溫了。


    嗬……鮑德溫,這是個勇士才起的名字,或許他則真是個英勇的家夥,但是很不幸他遇到了我。有了身份證明和懸賞通告我是不是就能比較安全的在這個王國行走了!


    我的肩膀受傷了,所以扒衣服穿衣服這事著實是相當困難,尤其是給死人穿衣服那簡直就是一度讓我想給他大卸八塊算了。


    將那家夥的腦袋切下來後我用脫下來的上衣包好走出二裏地後刨了個坑給他埋了。帶著他的裝備和口袋裏僅剩的一個餅我再次鑽進了叢林裏。


    現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於是我往南繼續走去希望盡快找到人家或者村鎮。雖然我身體康複的比較快但是難以忍受的饑餓感讓我感覺越來越疲勞。


    直到有天早晨醒來後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了,當我發現能拉開弓箭的那天開始我就能吃上肉了。雖然大都是些鳥也總比沒肉吃要強。而且我再次驗證了一點……我吃生肉比吃熟食恢複的更快。


    吉爾尼斯王國的西北部全是森林和山嶺,走了一周自後才發現我竟然再次來到了大海邊,隻是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終於看到了人影和海上的帆船。我又要重歸人類社會了。


    沿著海灘我也終於找到了村莊。他們詢問我是幹啥的,我本想說我是獵人,追獵途中遇襲受傷了準備回家。但是從他們的眼神裏我能感覺到他們大概猜到我是幹什麽的。於是我說,我是賞金獵人。


    可說了這話之後有人垂下了眼睛,有人扭過了頭去,有人則直接走開了。看著他們的表現我知道了這個身份估計一點都不受人尊敬。


    看在銀幣的麵子上我在一戶人家裏借宿了下來並答應他們明早就走。身上僅有的一些銀幣不僅讓我吃飽了而且還讓我知道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他們告訴我吉爾尼斯國王現在嚴令禁止外人進入吉爾尼斯王國,更是絕對禁止國民私自離開。


    這裏是王國最北邊的一塊土地,而從這渡過了大海就是王城所在的地方,所以他們這裏查偷渡者和越境走私販是經常的事,甚至隔三差五的就會有衛隊來走訪詢問,包括入戶搜查。當然這些衛隊裏有好人,可也一定會有那種趁機揩油的家夥,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我問起他們周圍國家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可問起長城北邊的那個城堡什麽情況的時候他們還說不清楚。他們說村的人絕大多數這一輩的活動範圍也就是在這附近二十公裏以內了,曾經有去過王城的也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們隻想安安穩穩生活下去,對外麵的事情毫不關心。


    本以為這幾個銀幣花的簡直太不值了,可他們答應了我第二天一早就用船將我運到海對岸,這樣我就能省下兩到三天的路程。


    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我從海這邊到了海那邊。


    接下來的旅程平淡無奇且壓抑。


    這裏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灰蒙蒙的,也不是說沒有一點陽光,可總覺得沒有希爾斯布萊德或者別的地方那樣晴朗通透。從早到晚這裏的天空似乎一直是那種帶著些霧氣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靠近大海的原因,這裏的空氣中一直彌漫著鹹鹹的味道。空氣很濕潤,所以地上的苔蘚生長的那叫一個茂密,大地上沒有什麽高大的植物,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貼在堆在地麵上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草是這裏真正的霸主。


    這種不清爽的感覺一直籠罩在我心裏以至於讓我感覺這裏的人身上估計都得長點什麽,或許是濕疹蕁麻疹之類的或許就是什麽癬之類的,就像這大地一樣。


    沿著大路走我終於看到了吉爾尼斯的城牆。


    這條路以前去庫爾提拉斯時大概是走過,但是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想到這我還想起來了一個女人,啊,該死!她叫什麽名字來著?嘖……跟她纏綿過的情景我幾乎全忘掉了!


    那段回憶不是很好……算了吧!想不起來正好。


    眼前這座奇怪的城市周圍是一片寬闊的水域,換句話說吉爾尼斯城就是建在了一座島嶼上。


    這座城市真要進攻的話確實是不容易,我走在進城的那條漫長的石橋上時看到這護城的水域其實沒多深,大船進不來,小船根本就沒用,也就是說想要從城門處攻破這座城市幾乎是不可能的。


    上次讓我說這話還是看到矮人的要塞,是的,當時我確實是這麽想的,真的,單純從陸地上進攻理論上確實是幾乎不可能的。我說的是理論上。


    進城的衛兵並沒有為難我,我的證件上可是印著國王的印章。


    進到城裏之後我盡力回憶當年去找拉爾夫他們時是怎麽走的,我不相信這些年這座城市會有什麽大變化,但我真就是記不起當時在這個龐大的城市裏是怎麽繞的來著。


    我可沒有瞎說,雖然我瞧不上吉爾尼斯人,但是這座城的規模並不比暴風城或者洛丹倫小太多,當然了比奧特蘭克城一定是大多了。


    眼看轉到天黑也沒有頭緒我隻能暫且投宿進了一家酒館。這家一點規格都沒有的酒館是絕對的汙穢之地,想摸到魚就得去水渾的地方。


    我往吧台一坐還沒開口吧台裏麵的服務生就開口說話了,“難得見到外地人呢。”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剛好被我聽到,旁邊的兩個酒鬼則無動於衷。我斜了斜眼睛看了旁邊那倆人一眼,那倆已經喝的眼都睜不開了。


    酒保忙活完手裏的活這才轉身走到了我麵前,“喝點什麽?”


    “月光酒。”我說。


    “你從哪兒來?”他歪了歪腦袋看著我,他竟然是個麵容清秀的十七八歲的男孩。


    “給我來點喝的,小子。”我說。


    “當然,先生。”他將一個杯子拿了起來,“但吉爾尼斯沒有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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