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想能不能掙脫然後逃走呢?但是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我打消了。


    然後我想或許應該沒太大問題,畢竟血頂部族跟我還是有交情的,作為古拉巴什王國數一數二的大部族,帝國元首應該能給幾分薄麵。


    後來我想……能關住我的地方應該還不存在呢,我完全可以逃走。


    但是現在我被鎖進籠子之後我反思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這事到底靠譜不靠譜。我再次吃了天真的虧,現在結果顯而易見。


    當我被它們扭送到大帳之中時發現大帳裏麵有很多巨魔,甚至我被壓進來之後還有巨魔陸續也鑽進了大帳裏。


    正當中有張大椅子,上麵坐著一個滿臉疤痕,失去了半拉耳朵的巨魔。他斜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支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而座位下麵站著一個我認識的人,就是血頂部族的首領。


    看到他站的位置跟站的姿勢我就感覺有點不好,而他看到我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表示。我覺得自投羅網這個詞用在這是不是有點應景呢。


    我被推了進來,而同是巨魔的紮拉讚恩被硬生生地摁到了地上,暈倒的馬庫斯則直接就地一扔。


    周圍的眾人打量著我,過了一會座位上的家夥開口了,“人類,你叫什麽?”


    “比爾。”我說。


    “好的,比爾。你為什麽會說我們的語言。”


    “在鋒枝部族學的。”


    “啊!鋒枝部族!在耶利西斯那個老東西那裏。”他臉上的疤痕非常深刻,真是難以想象這家夥以前遭受過什麽。“你為什麽要學我們的語言?”


    “我想跟你們溝通。”


    “原因。”他翻了翻眼皮。


    “我是很偶然的來到這裏,最開始……我遇到的是……”我看了血頂部族的首領一眼。“是血頂部族。”


    “血頂部族……甘祖達恩,他說的是你?”他的語言毫無感情。


    “嗯。”那個家夥叫甘祖達恩,上次見到他時他是如此的驕傲,但是現在這裏確實氣勢全無,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曾經的風光和瀟灑,現在活脫脫的泯然眾人。


    “據說你跟他們有點交情,你還救過一些我們的人,你為什麽要救他們?”他繼續問道。


    “不為什麽。”我說,此時助人為樂的說辭似乎有點不合時宜。“我隻是……順手做了些事情。”


    “嗯,順手……”首領看了看地上那家夥,“他是你的同類。”


    “是的,我……從藏寶海灣把他救出來的。”我說,“這位是我在路上碰到的。”我說。


    “啊,看來你是個熱心腸。一個熱心腸的……人類。”他輕聲說著站了起來。“但我討厭人類。”忽然他提高了聲音,聲嘶力竭地大喊:“人類!該死的人類!”


    這一句話直接將我喊懵了,這怎麽個意思?


    還沒等我思考的時候後麵一腳踹到我膕窩裏,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膝蓋硬嗎?”他瞪著我。“或許你是個奸細。”


    我在等待血頂部族的首領說句話,但是他並沒有。


    這個巨魔走到我的麵前伸手摸著我胸前的項鏈,“啊,這項鏈……”他皺了皺眉看著我,“這是從哪偷的?”


    “我不屑於用這種方法。”


    “說吧,告訴我你是怎麽得到這個的?”


    “這是耶利西斯給我的。”


    “又是耶利西斯。”他哼出了聲,“你給他施了什麽咒語麽?”


    “我救過他的命,還有他的部族。”


    周圍發出了一陣議論,“騙子!”他說,“你是個騙子!小偷,人類就是虛偽的代名詞,你救了他還有他的部族!你能再把牛皮吹大點麽?”


    “你強行拒絕相信我我也沒辦法。”我說。


    他一把拽下我脖子上的項鏈,又翻出了另外一條。“你竟然……有一條我們族人的項鏈!”


    “說吧,你是如何得到這一條的。”


    “上次你們跟獸人在叢林裏打仗的時候我曾經救過一個巨魔,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屬於哪個部族,我給他包紮了一下,然後他將自己的項鏈給了我。”


    “啊!上一次……那是好久以前了……我們在浴血奮戰的時候你竟然也在現場。”他靠近我瞪著眼睛盯著我,“你為什麽會在那裏?”


    “獸人最開始入侵的不是你們而是人類王國,被人類……”我忽然意識到一個不大好的問題。“被我們驅逐出去了……然後它們跑到你們這裏爭奪地盤。”


    “然後你來偵查,對麽?”


    “當時是的。”我說。“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士兵了。”


    “你就是個奸細。”他看向紮拉讚恩,“還有他……沒有徽記和印記的人。你是哪個部族的?我的……同胞兄弟!”他直起身子輕輕地說道,“讓這個家夥吃點苦頭。”


    接下來紮拉讚恩遭到了毒打,當從他身上搜出暗矛部族的項鏈時,周圍一片嘩然。


    “叛徒總會找到跟他臭味相投的家夥……這個奸細遇到了這個叛徒,於是他倆就勾結在了一起,叛徒還有他的族人,暗矛部族沒有來,唯一一個膽肝違抗我命令的部族,他們自始至終都是最劣等與最叛逆的!過去我們可以容忍他們,但是這次,在我們麵臨一個不亞於人類入侵的危機時,他們選擇了袖手旁觀!”


    督軍突然的沉默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等我們將獸人徹底驅逐出去,然後……”他看向周圍的人,“暗矛部族必須付出代價。”


    周圍爆發出巨大的吼叫聲,眾人都狂吼著,我無法理解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敵對和仇恨,暗矛部族竟然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而你,小奸細……我在想該怎麽殺了你才好。”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幫助過你們的人麽?”


    “幫助我們?不,你從未幫助過我跟我的族人。”他的臉此時顯得猙獰至極。“你看!”他指著他的臉,“這是你的族人幫我整的,好多年前!是的,是你的族人用你們最邪惡的魔法在我臉上留下的痕跡。”


    “幫助!啊……是你們潛入森林殺害我們國王的時候還是在你們的城下用冰和火燒灼我們的時候?”他的眼睛裏似乎冒出了火,“恩人!”他狠狠地盯著我朝我大吼。


    “那並不是我做的,你不能把這賬算到我的頭上!你不該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國王!”


    “是非不分……沒錯!”他坐回到座椅上,“隻能怨你是個人類。”他搖了搖手指,我被兩個巨魔拽了起來。


    “你們會為忘恩負義付出代價。”此時也沒什麽後路了,我憤怒地瞪著他朝他大吼。


    “代價……或許,但是你看不到了!當然為了表彰你的幫助我會讓你多活幾天。”他說著看向旁邊的人,“把他們關起來,等我們跟獸人決戰的時候,我要拿他們的頭顱跟鮮血祭旗。”


    我被扔進籠子裏,隨後馬庫斯跟紮拉讚恩也被扔了進來。我看了馬庫斯一眼,“別裝了,你現在還活著。”我說。


    他這才睜開眼看了看我,“怎麽會這樣?”


    我沒理他,而是看向紮拉讚恩,“你怎麽樣了?”


    “我的肋骨似乎斷了。”他靠在籠子邊上捂著肚子,他的臉已經腫了。


    “你的牙……沒斷。”


    “有點活動了。”他說。“這是群暴徒,下手太狠了。”


    “比爾,你們在說什麽?怎麽會這樣!我們會不會死?”馬庫斯緊張的看著我倆。


    “當然。”我看了他一眼。“如果幸運我們會死的比較痛快一點。”


    他愣了,我的表情和現在的處境他知道我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你會有辦法的對麽!比爾!你會救我們出去!你……能一個人屠殺整個村落的地精!你……能救我們的,對麽!”他的樣子看來是真害怕了。


    我抬了抬眼皮,然後搖了搖頭。他哭了起來,哭的很傷心。紮拉讚恩都不禁問我他怎麽能哭成這樣。


    忽然想起來耶利西斯的勸告……我真是心裏感覺特別糟心,聽人勸吃飽飯這話是對的。不過現在是沒飯了,不僅沒飯我還在擔心下頓飯還有沒有了。


    這個決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要是明早就忽然來了戰機就決戰我就隻能活到明天了。想到這我摸了摸我的衣角。


    看到我開始摸索籠子外麵的鎖兩人都變得很安靜。但是這個籠子造的比地精造的難整多了。


    正閉著眼摸索著想要把鎖捅開的時候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我趕忙抽回手來退到籠子邊上,馬庫斯的臉上緊張的不行。


    而那人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心裏疙疙瘩瘩的,是她,我救的那個紅頭發的女巨魔,帶我們進營地的那個家夥。我都沒問她的名字,她也沒告訴我。


    她走的小心翼翼,來到籠子邊上的時候她看著裏麵的我,“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我舒了口氣,“這不怨你,即便你們的族長帶我進來估計結果也是一樣的。”


    看著她我是期待她能有些行動的,但是她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你們什麽時候跟獸人決戰?”我問。


    “我不知道。”她說。


    “你在外巡邏,你當斥候你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得告訴我我好知道我還能活幾天。”


    “什麽?”


    “你不知道麽?你們的首領,就是那個一隻耳朵的巨魔,他就是你們的督軍吧,帝國的元首?”我哼了一聲,“他說在決戰之前會拿我們三個的腦袋祭旗。”


    她臉上的驚訝表情我是沒看出來,但是她的語氣我感受到了,“你得趕緊離開。”


    “嗯哼!”我點點頭。“你說的對!”


    “我不會讓你死的!”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竟然還有點小激動,這個女人還是不錯的。


    “我得先從這出去,其他的事情就好辦了。”我指了指那幾個鎖。


    “可我不知道鑰匙在哪!”她說。


    “幫我警戒,其他的交給我。”說著我從嘴巴裏將那截鐵絲吐了出來。


    我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此時我也沒心情問,我費力的打開了三把鎖。當我推開籠子門的時候感覺有點爽。


    “你能把他倆送出去麽?”我對她說。


    “你想幹什麽?”她不解。


    “給他倆指條道,讓他倆活!我會沒事的。”


    “你想幹什麽?”她並不放棄。


    “我不想幹什麽,我隻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最好離開這!現在就走!”她嚴厲拒絕。


    “不不,那些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我說,“那些東西應該在你們元首的屋子裏吧!告訴我,他的屋子在哪。”


    “你是去找死!”她一著急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臉就更醜了,雖然她救了我,我很感謝她,但是這個顏值我有點……我隻能尊敬她了。“你不準去,你去了一定會死!”


    “他是邦桑迪的化身,死神在他體內。”紮拉讚恩彎著腰說。


    “讚恩農的巫術會讓你知道你去找他的決定是極其愚蠢的!”她說,“沒時間廢話了!趕緊走!”


    “那些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我說。


    “如果你今晚死了就什麽都沒了!”她伸出他並不溫柔但跟男巨魔比要柔軟的多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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