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在這裏久留,對他們而言我絕對是多餘的,我估計如果不是對邦桑迪的敬畏我的腦袋已經被插在杆子上了。紮拉讚恩還想說點什麽,但是我對他搖了搖頭。


    紮拉讚恩身邊走過去一個年輕的巨魔,那巨魔就是我進門時候遇到的那家夥。他淡紫色的皮膚很有光澤,他個子挺高,潔白的獠牙彎曲的弧度非常完美。並不是特別粗壯的胳膊和大腿跟周圍的巨魔比起來一看就是年輕人。


    他站在紮拉讚恩身邊,兩人說起了悄悄話,我走到兩人身邊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巨魔。“這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看上去有點年輕的巨魔。”我說。


    “他叫沃金,族長之子。”紮拉讚恩說。


    我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你就是沃金?”


    年輕的巨魔跟略顯老成的紮拉讚恩比起來確實顯得有些稚嫩,當然確實不能苛求一個年輕人裝出成熟的樣子。


    年輕的巨魔顯然對我這個另類的死神充滿好奇,“你知道我?”


    “何止知道,年輕的酋長。”我皮笑肉不笑。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很多途徑,不過……對於預言裏的你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這話叫紮拉讚恩緊張起來,“昨晚你可沒說預言的事。”


    “我為什麽一定要跟你說?”我看了他一眼,“你們的命運會比較坎坷,年輕的酋長。”


    “我不是酋長。”


    “你會是的。”我問道:“你多大了?”


    “二十個雨季。”他說。“我父親是酋長,我還不是。”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我打斷了他的話,“能這麽早見到你我很高興。”


    “你是個奇怪的家夥,會說我們語言的人類。”他的頭發是鮮紅的顏色,不知道是天生還是用什麽染過,這顏色叫我覺得很好看。“而且你竟然能被邦桑迪選中。”他搖了搖頭,“我還是難以置信。”


    “無所謂,年輕的酋長,真不知道未來還能不能見到你。”我看著他,“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帶著你的族人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人類……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驚訝的看著我,“而且你可是人類。”


    “我是人類才跟你這麽說,不過也不僅僅因為我是人類,神的預言……你最好還是認真聽一下。”我說,“你的父親對現在叢林裏的事情並不在意,我大概知道了些原因,但是這事你們最好從長計議。”


    “族長的主意難以更改。”紮拉讚恩說,“而且他也精通占卜。”


    “他不是戰士麽?”


    “當然不,他是暗矛部族的族長,首領,同時也是我們部族的大巫醫,應該說他不僅僅是個戰士。”紮拉讚恩說。


    “他還會占卜?”


    “他無所不知。”紮拉讚恩說。“沒人能騙他。”聽到這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說話間忽然一陣急促地號角聲傳來,街上的人都一臉懵還沒能反應過來,隻見幾個身著鎧甲騎著迅猛龍的巨魔衝進了村子。


    幾個巨魔並未跳下坐騎而是繼續坐在上麵看著周圍地眾人,一群村裏的守衛這才跟了過來。


    “這是幹什……”我話還沒說完隻見兩人已經跑了過去。


    原本我要離開這裏的但是現在似乎有熱鬧可以看了。隻見紮拉讚恩跟幾個幾個巨魔交談了一會便將它們引到了族長的房子裏。


    我走到那幾頭迅猛龍旁邊,棕紅色的鱗片很有光澤,在它們短小的前爪上有色彩鮮豔的羽毛做裝飾,它們的脖子和腿上都附上了一層護甲片,我伸手摸了摸真是有點薄。說實在的這種坐騎看上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有氣勢。


    過了好一會幾個巨魔快步從屋裏走了出來,他們看到站在他們坐騎旁邊的我先是一愣,然後有點詫異的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麵的紮拉讚恩一眼。


    他們走到我麵前瞪著我,木製的麵甲擋不住他們疑惑而凶狠的眼神。“這個奇怪的家夥是哪裏來的?”為首的巨魔大聲問道。


    “說來話長……”紮拉讚恩解釋。


    “看來你們不準備參戰的原因還有很多呢。”他說著話眼睛卻盯著我。


    “這個是誤會。”紮拉讚恩趕忙解釋。


    “我會報告給讚恩農,如果他會詢問這件事,到時候希望你們能夠給出一個足夠好的解釋,你要相信督軍的怒火可以點燃整片海灘。”說著巨魔們翻身上了坐騎,瞥了我最後一眼後絕塵而去。


    “他們是什麽部族?”我感覺似乎給他們惹麻煩了。


    “他們是哈卡萊,古拉巴帝國曾經最大的部族,其他所有的部族都圍繞在他們的領導下。”紮拉讚恩說。


    “現在不是麽?”


    “不,現在最大的部族叫血頂,你手上的那個信物就是他們的。”


    “其他呢?”


    “應該是劈顱或者哈卡萊,我不知道,我們已經遠離他們很久了。”


    “哈卡萊……我記得有個叫阿塔萊的部族,對麽?”


    紮拉讚恩點點頭,“他們已經被驅逐出這個王國。現在究竟還存在不存就不知道了。”


    “他們是兄弟部落嗎?”


    “不,在很久很久之前古拉巴斯帝國剛剛崛起的時候阿塔萊曾經屬於哈卡萊部族。當時帝國上上下下全都崇拜一個神,我想你應該知道它。”


    “奪靈者?”


    “但是後來這個神被廢棄了,人們不再崇拜他,各個部族也不再供奉他。”他看了我一眼,“這事你應該知道的。”


    “你們部族之間的細枝末節我並非一清二楚。”我說。“為什麽會被廢棄掉?”


    “它是一個凶神,這你是知道的,它可以帶來無比強大的力量,但同時可以讓人陷入徹底地瘋狂。據說曾經的殺戮比現在更甚,但在它的加持下古拉巴什帝國的巨魔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們的先祖徹底征服了這片森林,將其他洛阿神靈賜福的種族徹底打敗甚至永遠清除掉。可當沒有了敵人之後,這種瘋狂便無處發泄。”他慢慢說道。


    “奪靈者希望更多的鮮血,更多的靈魂,於是逐漸陷入瘋狂的各個部族便開始了相互之間的殺戮。”他看了看年輕的沃金。“曾經這片叢林裏還生活著很多部族,但是現在隻剩下幾個了。”


    “你們的族長將部族遷到這裏是為了逃避紛爭嗎?”我問。


    沃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悅,“我們一定會還回去的。”


    紮拉讚恩沉默了,我看了看他說道:“年輕的酋長,你的父親給你的族人帶來了生的希望,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我又看了紮拉讚恩一眼,“剛才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督軍讚恩農正在召集所有部族,他準備跟最近森林裏出現的那些綠皮生物進行一場決戰。”沃金說。


    “你的父親沒有同意。”


    兩人都沒有說話,我看向沃金,他卻一臉嚴肅的看著我,這種表情似乎在等待我說出反對意見。


    “他為什麽不願意參加?”


    “族長厭倦了戰爭,他……憎恨那些部族。”紮拉讚恩解釋道。


    年輕的沃金臉上似乎有些不甘。“你什麽意見?年輕的酋長。”我問。


    “我們應該參加。”他說。


    “為什麽?”


    “我的成年禮還沒進行,我的斧頭需要鮮血!”他說。


    我看向紮拉讚恩,他苦笑了一下,“你還有別的機會。”


    “參加也並沒有什麽。”沃金看向我,他似乎在期待我的支持。


    我點了點頭,“我讚同你的父親,年輕的酋長。”


    沃金臉上有點憤怒,我說道:“對這點我讚成你的父親,你隻需靜觀其變。對於你們的曆史遺留問題,我不做評價。”


    他瞪著眼睛還想說什麽,被我率先打斷,“死神需要祭祀,但它更喜歡戰死的亡魂,如果你想,我很樂意帶你去死神的冥宮。但是……這是單程,隻能去,不能回。”


    “你太小看我了,人類。”


    “不,我代表的是邦桑迪,年輕的酋長。”我說;“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催促它會自然而然的改變,對於你們的曆史我略有耳聞,但是現在你們最需要的發展自己,畢竟去參戰也不一定會讓你們獲得諸部族的真正認可,當然必要時候需要犧牲你們的時候,我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更樂意先送你們去死。”


    “憤怒帶來衝動,而衝動最容易帶來的是失敗。”我盯著沃金,“你需要憤怒,但更需要腦子去控製憤怒的釋放。”我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對兩人說:“我必須離開這裏了。”


    “你要去哪。”紮拉讚恩問道。


    “我要去北邊,哼,我要去看看你們的族人是如何抵抗獸人入侵的。”我笑了笑。“畢竟死神需要收割更多的靈魂。”


    我看了一眼沃金,“年輕的酋長,你要趕緊提升你自己。不管這場戰爭最後怎樣,你和你的族人時間都不多了。”說著我便向村外走去。


    紮拉讚恩扔下沃金跟在了我的身邊,他將我送出村鎮。“你這就要去北邊嗎?”


    “不,我要先回藏寶海灣。你有什麽事嗎?”


    “我想跟你去看看”


    “年輕的巫醫,你的首領能同意嗎?”


    “這是我的自由,而且我是為了知識而去。”這個年輕的巨魔高高的眉骨下是一雙充滿堅毅的眼睛。


    “知識……或許會讓你喪命。”


    “這是我的選擇。”


    “我不會保護你的,巫醫。”


    “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在鎮外的海灘上站了好一會兒,隻見他拎著一根手杖,匆匆朝我走來。


    “他們沒有阻攔你嗎?”


    “並沒有。”


    “沃金呢?他難道沒有挽留你?”


    “沒有。”他大步往前走去,他略微有些彎曲的脊柱骨非常明顯。


    “他難道沒有要跟你一起?”


    “他不敢違抗他的父親。”


    “你跟他是好朋友麽?”


    “算是吧!”他大步往前走,我竟然跟著有點吃力,“你走慢點,後麵沒有人來追你。”我說。


    “要變成一個像他父親一樣偉大的巫醫就要付出超過他百倍的努力。”他說,“我要變的更強。”


    “你的族長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又怎樣呢?”他的語氣裏竟然帶著一絲不屑。


    這個家夥很善談,善談的最後讓我不得不閉嘴,不回答他的提問,更憤怒地讓他閉嘴。並不是厭倦了他的絮絮叨叨而是我怕說的太多之後擔心記不住以前撒過的謊而露出什麽破綻。


    雖然我在心裏也謀劃過,一旦他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大不了我就殺了他,但是在跟他接觸的過程中我發現這個巨魔其實沒那麽簡單。


    他不僅僅是個好學的家夥,而且他的領悟性非常強。他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從他的諸多話語裏可以感覺出他是一個不甘於人後的家夥。


    他沒有明說對族長及沃金的事,但他其實明白酋長讓他跟他的兒子接觸這事兒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促進沃金的成長。


    我問他安巴格瓦那個老家夥是什麽情況,他說拜他為師是因為現在酋長已經不再教給他更多更深奧的巫術了。而他永遠都要壓沃金一頭,他才不會輸給他。


    當我問及他們部族為什麽沒有狂戰士的時候,他眼睛裏放出異樣的光。他說這種巫術在暗矛部族已經失傳了。


    而可當我問起為什麽沒有見到巨魔孩子的時候,他卻笑而不答。在我一再追問下他說為了躲避我。他們會將幼小的孩子送到一個特殊的地方,有專門的族人負責喂養。


    我說死神不會輕易帶走你們的孩子,紮拉讚恩隻是笑了笑說:“我是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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