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恐懼!然後是絕望。


    他們的眼神源於我手掐住他們脖子的力量。


    他們的眼睛慢慢充血,臉從紅到紫,嘴巴和鼻子流出了血,他們的手放棄了朝我臉上抓撓而是妄圖掰開我的手指。


    沒有用,現在我自己都已經控製不了這雙手。我隻能看著這倆人的生命之花在我眼前逐漸凋零。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其實我不想殺死他們,甚至我並不想對他們做什麽,雖然當時我是有些生氣的!


    但是這雙手有了自己的意識,我知道那是我的手,我感受的到一切感覺,甚至摳住他們的咽喉時,手指摳破了他們的皮膚之後那溫熱的血從指尖流出時的感覺!


    但是我控製不了,完全控製不了這雙手,就像它故意讓我感受這一切一樣。


    他們的咽喉被我捏碎了,咽喉部的軟骨被捏碎時的感覺如此清晰!


    他們的手垂了下來,上翻的白眼布滿了血絲。


    我殺人了……殺死了兩個無辜的人……


    一瞬間未來可能會出現的一連串問題全都冒了出來。


    我會死麽?


    逃走?


    離開這裏,去北方!


    我扔下兩人,卻發現門口還有一個已經嚇傻了家夥的家夥無比驚恐的看著我。


    他的目光跟我重合時,他嚇得掉頭就跑。當他翻滾著跌落到樓下的時候,他終於喊出聲來!


    很快我的房間門口就站滿了拿著刀劍棍棒的家夥,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走進來。月光讓房間裏的顏色除了灰就是黑,就連地上的血也是黑暗的。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前的人們,我清楚的看到他們眼睛裏的恐懼。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萬一他們衝進來我會毫不猶豫的殺光他們。他們的恐懼讓他們克製,一旦他們認為我好欺負,就會騎在我脖子上拉屎,將我狠狠地踩進泥裏。而我不會讓他們這麽做。


    就這麽對峙著過了好一會。樓下傳來了馬蹄聲,叫喊聲,和沉重的腳步聲。嗬斥聲壓倒了農民們的竊竊私語,房間門口出現了衛兵。


    為首的那個家夥帶著皮盔,穿著皮甲,一隻手按在劍柄上。他看到了我,然後看向地上的兩具屍體。他皺了皺眉,又盯著我看了兩秒,“是你做的?”


    我搖了搖頭。


    “你為什麽不跑?”


    “我為什麽要跑?”我說。


    “你不覺得你抵賴的方式很糟糕麽?”他走進了房間,一下就湧進來了好幾個衛兵。


    他走到屍體旁邊看了看,然後看向我。“你手上的總不會是油漆吧。”


    我沒說話。


    “總不能是這兩個人主動將自己脖子弄碎,然後把血塗在你手上的吧。”他蹲在屍體邊,看著那兩個人的脖子說道。


    “我會跟你解釋發生了什麽。”我站了起來。


    衛兵們一下抽出了腰間的武器。


    那人揮了揮手。“你是誰?”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我說著走到他身邊,伸出了雙手。


    他皺著眉頭的臉上有些許疑惑,但是更多的是興趣。這種窮鄉僻野的地方發生凶殺案或許比誰誰誰叫狼叼走了更有意思。


    “看樣子你是位有身份的人,哼,我也不為難你,給他帶上,咱們走。”他往後退了兩步。衛兵上來就要將我的胳膊擰到後麵,被我一下擰了回來。衛兵立馬想要製服我。


    “鎖前麵。”我說。


    那家夥搖了搖頭。“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他說。


    我被綁了個結實。右肩擰到後麵的時候,我感覺剛長好的皮肉被撕裂了。


    “都他媽別看了!滾!”那家夥大喝著將門口的農民疏散了。


    我被帶下了樓,結果出了酒館的時候,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感覺非常靈敏,我就是感覺到身後傳來的惡意,和飛過來的石頭。


    我一歪腦袋,一塊石頭飛了過去,不巧的是石頭越過了我砸到了前麵看熱鬧的人臉上。直接給砸暈了過去。


    瞬間人群就亂了。


    “有襲擊!”衛兵大叫。雖然人群嘈雜,但是我似乎能感受到周圍人的氣息,那種惡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慌。


    人群被驅散了,我被帶上了囚車。


    我被扔進牢房後他們就走了,這裏麵沒幾個犯人,並不潮濕的牢房裏更多的是老鼠。犯人們白天有足夠的時間睡覺,現在他們都醒了,像好奇的貓兒一樣趴到牢房的欄杆上望著我。


    “新來的……”


    “嘿嘿,這時候被抓進來!新來的……你是偷東西了麽?”


    “有可能是強奸犯!”


    “強奸犯!我恨強奸犯!”


    “無能的男人才強奸!如果他是強奸犯就捅爛他的後門!”


    “嘿!你怎麽不說話!我們在跟你說話!你是因為什麽進來的?小貓咪……嘿!”


    “小貓咪,小貓咪,給我們叫一聲聽聽,看看你是不是要爛屁股!”


    我懶得理他們,看著地上的小石塊,我閉上了眼睛。


    這群犯人挑逗了我一個多小時,然後罵罵咧咧的都閉上了嘴巴。


    沒有任何的困意,閉著眼睛,我聽到了風吹過監獄窗子發出的聲音,窗外樹葉的沙沙聲,草叢裏蛐蛐的叫聲,和監獄裏老鼠發出的窸窣的聲音。


    我在假設,假設明天會有什麽樣的談話,什麽樣的反應,以及什麽樣的結果。這塊土地是弗塔根公爵的地盤,我在他的地盤上殺了人。這事會被國王知道,或許也會被暴風城的貴族們知道。


    然後呢……


    怎麽解釋?不是我有意為之?不是我的本意……可再怎麽說那是兩條人命!他們並沒有任何的過錯,這是我的責任!


    可我怎麽辦?我那些想法,那些願景……


    我低下了頭。


    我是睡不著的,但是我忍不住的跟自己說話,自言自語。我有點想念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聲音,那個來自於不知道什麽地方的低沉的聲音。


    然而此時它沒有回應我,或許那就是幻覺。那是我臆想出來的,就像現在的自言自語一樣。


    天漸漸亮了,我看到了從口中吐出的白氣,天真的涼了,但是我卻感覺似乎沒有那麽冷。


    等天光大亮,我看到了周圍牢籠裏關著的家夥們。單說他們的長相就非常符合這個地方。


    他們蜷縮在雜草之中妄圖獲得一點溫暖,失去了昨晚的囂張氣焰。我懶得理他們,隻是這樣坐到衛兵前來將我帶了出來。


    “昨晚那是你們的頭吧,”我問道。


    沒有回答。


    “他叫什麽?”我又問。


    “你沒有必要知道他的名字,或許一會你的腦袋就會落地,告訴你他的名字你還準備找他索賠麽?”一個衛兵說道。


    我被帶進了一間審訊室,不一會進來一個人,尖瘦的臉龐高高的顴骨,棕色的頭發披在肩上。他抽出凳子坐在我對麵。


    “你叫什麽?”他問我。是昨晚的那個聲音。


    “比爾。”


    “全名。”


    “比爾·麥克斯。”


    “哪裏人?”


    “我是……”忽然感覺有點不好說出口。“奧特蘭克王國的援軍。”


    “哈?你覺得你的這種欺騙技術能饒你不死麽?”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我說的是實話。”


    “哼,無所謂。我會調查清楚。”他扭臉看了身邊的人一眼。“你為什麽殺了他們?”


    “不是我的本意。”我說:“當時我是無意識狀態。”


    那人眯起眼睛盯著我,“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我跟他們無冤無仇,我也不認識他們,昨晚我身體極度不舒服,我想前因不用我過多贅述。”


    “需要,我想聽你說。”他打斷了我。


    “我被豺狼人咬傷了,昨晚我很難受,我應該是發出了很大的痛苦叫喊才讓他們兩人衝進來的。”我看著他慢慢的說道,“當時我的身體是很難受的,我昨晚一直處於一種朦朧狀態。”


    “但是昨晚你的反應很正常。”


    “那是之後,如果一直正常我為什麽要殺了這兩人呢?”


    “你喝酒了麽?”


    “酒館的老板,酒保會告訴你。”我說。


    “你從哪來?”


    “從西泉要塞來。”我回答。


    “你來這裏做什麽?”


    “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


    “哈!看到了……你還掐死兩個人呢。”他哼了一聲,“你要去哪?”


    “準備回布萊特伍德。”


    “你怎麽證明你自己?”


    我掀起了衣服露出了腰間的國王徽記。他的眉頭皺了一下,“去報告公爵大人。”他歪頭對身邊的衛兵說道。說著他打量著我起身走了出去,“給他換個地方待著……”他頓了頓。“給他弄點吃的。”


    說著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走了。


    或許這件事沒我想象的那麽糟糕。我如此安慰自己。


    換了個房間,待遇好多了,但是再次被撕裂的肩膀卻又開始疼。去報告公爵這事一下就過去了一周多,我依然被關在這裏。


    當第一場雪飄然而至的第二天中午,我的房門被推開了。這離我被關進來過去了將近一個月。


    馬庫斯帶著人走進房間的時候,他的鼻子被凍得通紅,臉上像凍僵了一樣看著我。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他瞅了我幾秒,搖了搖頭,“走吧!公爵要見你。”


    “帶著我的武器,萬一我死了,那武器送給你。”我看著他說。


    他不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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