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讓人失望,尤其是讓女人。可是現在我麵對的這個女人臉上寫滿了失望。


    “滾吧。”她恨恨地看著我。“快滾!”她幾乎是咆哮了起來。


    我的臉火辣辣的,感覺比被人抽了一巴掌還要難受。


    我逃出房間,裏麵接著傳來一陣哭泣咒罵和摔東西的聲音。


    這是你的選擇,你沒得選擇。我如此安慰自己。


    當我走出這棟房子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她並沒有站在窗前望著我。這讓我感覺稍微放鬆了些。


    我匆忙離開了閃金鎮,然後朝著暴風城策馬而去。並在暴風城關閉城門之前趕了回去,卻叫一路冷雨把我身上澆了個透濕。我沒有去驛站,也沒有去軍營,而是找了個酒館住了下來。


    我走進那家熟悉的豬和哨聲旅店的時候,黑乎乎的大廳叫我吃了一驚,隻有入口處的門上掛著一個不大點的油燈,整個大廳裏麵黑乎乎的。隻有吧台上放著兩個燭台發出一點光亮。


    我徑直朝吧台走去,吧台裏一個我沒見過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晚上好,先生。”他向我打招呼


    “晚上好,老板”我坐在了吧台邊的凳子上,“城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問道。


    “倒也沒發生什麽事情。”他回答。


    “今天的生意有點過於冷清啊”


    “仗不是還沒打完呢。”


    “戰事暫時穩定了,前線打仗跟你們有什麽關係?莫不是天冷的原因?”


    “今年的秋收並不是很好,唉!可是賦稅並沒有減輕,還長了一點兒。”那個男人搖了搖頭,“很多人飯都要吃不起了,哪還有閑錢來這裏喝酒。”


    男人看著我,“進來烤烤火吧,外麵的雨下了一整天了。”


    我繞進吧台坐在壁爐邊,把濕透了的衣服搭在火邊兒烘幹。這才讓我稍微暖和過來一點。


    “你似乎不像本地人”老板打量著我。


    “是口音不像嗎?”


    “是的,你的鼻音有點重。而且……你的卷舌音有點……獨特。”他笑了笑。


    “我是從北方來的援軍。”我說。


    “哦!你就是北方來的援軍!天呐!”他驚訝的看著我。“我真是有點激動了,兄弟!”


    我笑了笑,“你們這裏似乎極少有北方人來,對嗎?”


    “我活了這麽多年。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北方人。”他笑著說道。


    “那你見到的第一個北方人是來幹什麽的?”


    “那是好多年前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幾十年前……你們的教會人員難道從來不去北方學習嗎?或者商隊?”


    “教會?”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這事兒我倒從來沒聽說過。”


    “你們這裏最有名的教堂是北郡那個修道院嗎?”


    “應該是吧,我對這些事情並不關心。”他說著將啤酒遞到我麵前。


    “安度因·洛薩你聽說過嗎?”我扭頭看著他的臉。


    “那是當然,在暴風王國估計沒有哪個人沒聽說過洛薩爵士。”


    “他到底是什麽爵位?”我好奇的問。


    “大家都稱他為爵士,大人。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爵位。”


    “他這麽有名嗎?”


    “那是當然,你們北方人也知道洛薩麽?”


    “有耳聞,但是……隻在書裏有隻言片語的記載。”


    “你們北方人可能不知道,暴風王國的先民是從古老的阿拉索王國遷徙過來的,我們並不是原著居民。這裏的原住居民隻有那些巨魔!”


    “這跟洛薩有什麽關係?”


    “洛薩大人是阿拉索王國最後的血脈。”


    “我沒聽懂什麽意思?”我說道。


    “你是哪個國家的人?”


    “奧特蘭克。”


    “奧特蘭克……呃,好吧,我聽說過。嗯……你知道,阿拉索王國的傳說是吧。”他在思考。“其實我們暴風王國的人都是阿拉索王國移民的後裔,洛薩爵士是阿拉索王室最後的血脈。”


    “我記得阿拉索的國王姓索拉丁。”


    “這有什麽奇怪的?”他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他有王室的血統但卻並不是國王。”


    男人擺了擺手,“嗨!這些事情我們怎麽能說的清?”


    “現在的王室是烏瑞恩家族,我很好奇,烏瑞恩家族既然取代了原來的王室,那麽洛薩是怎麽活下來的呢?”我盡量輕鬆的把這句話說出來。


    “這個說法就多了。”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在乎這個話題有什麽忌諱的。


    “看來國王的傳說很豐富。”我示意他再給我來一杯酒。


    “我記得很多年前有老人說過,原來的王室好像受到了怪物的襲擊,就是那些豺狼人。你們北方有豺狼人嗎?”


    我搖了搖頭。“沒見過。”


    “就是一種很大的和人差不多的能直立行走的……狗。”他比劃了一下。“那時候是哪個國王我就記不住了。首先是王後和王子在外出的時候遭到了豺狼人的攻擊,之後王後殞命王子就失蹤了。然後國王禦駕親征,一是去調查這件事兒,二是想徹底消滅豺狼人。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遭到了攻擊,應該是突然襲擊,他也英勇犧牲了,就是這樣。”


    “那烏瑞恩家族怎麽就坐上王位了呢?”


    “這個位置總要有人坐吧,反正不是你坐就是他坐。其實誰坐都一樣。我們的生活也並沒有得到多少改善。錢要交,糧也要交。”他從鼻孔裏輕哼一聲。


    “烏瑞恩國王對你們不好嗎?”


    “我說了誰當國王都一樣,即使下一個國王是你我也不會驚訝。”他說。


    “洛薩爵士在老百姓中口碑怎麽樣?”


    “怎麽樣?就那樣唄,他隻不過被冠以古阿拉索王國王室血脈的名頭而已,可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利。當然了,他應該是一個比較淡泊名利的人,據說他在軍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這個人作戰很勇猛,對部下也很愛護。而在老百姓的傳說中也就這樣,居廟堂之上,反正是個跟我們沒什麽關係的人。”


    “你倒是個實在人。”


    “實話實說。”老板臉上不悲不喜。


    “上一任國王是怎麽死的?”


    “啊,你倒是很喜歡打聽事呢。”


    “北方諸國沒有你們王國的曆史記載,我來到這裏之後好歹也了解一點點,等我活著回北方,或許會給我的孩子們講講你們這個遙遠王國的故事。”


    “哈,這倒是可以行的。”他坐了下來。“這事我知道。”他說:“國王就死在離這個旅店不遠的那個廣場上……”


    外麵的雨依然在淅淅瀝瀝的下,我躺在房間裏聽著外麵的雨聲發呆。我累,但是卻睡不著。這個老板給我講述了一個跟書上不一樣的故事。


    民間傳說會給一個故事各種加工各種添油加醋,但是故事的大概我已經知道了。


    就單純從這個老板講的故事裏看,血統純正,公正無私,剛正不阿,愛民如子,能征善戰,萬民敬仰這些讚美之詞並不能完全安在他身上,故事裏的洛薩跟我想象中的還有很大的差別。


    然而故事隻是故事,我心目中依然保留了他給我的一些好印象。我打心眼裏告訴自己,他或許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外麵還是陰著個天,這種天氣最好還是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


    我伸了個懶腰長舒了一口氣,“差了個女人。”我撇了撇嘴接著翻了個身。


    充足的睡眠總會減輕昨日的壓力和不愉快,此時的我對昨天的一幕幕確實心裏就淡化了不少。


    吃了點東西我就去了王宮,萊恩國王熱情的接見了我。從他嘴裏似乎不知道格雷森的真實狀況,隻是說身體抱恙回來休養,而對我發生的事他似乎更是一無所知。


    我也略過了前半段的事情跟他詳細匯報了我的所有發現,萊恩國王站在暴風王國的沙盤邊上看著我給他擴出去的那一片未知的區域靜靜的聽我講解。


    講完之後,他點了點頭對我表示了感謝。我沒有跟他建議怎麽樣,我在等他問我,然而僅此而已,他對出兵的事隻字未提。


    這讓我非常驚訝。而且之後國王也並沒有留我共進午餐的打算。


    我離開王宮的時候心裏空嘮嘮的,一種巨大的落差感讓我有了離開這裏的衝動。我在心裏罵自己我他媽的來這裏這事簡直是世界第一蠢!我在北方開心的當土匪,或者當軍團上校不好麽?我來這裏的結果就是這?


    我回頭看了一眼暴風要塞,然後快速離開了。洛薩不在城裏,剛才萊恩國王說他有事出城辦事去了,但辦什麽事卻絕口不提,當然我也不好問。於是我去了軍營,然而打聽了半天也沒問出洛薩帶了一隊人究竟幹啥去了。


    在酒館裏呆坐了一下午,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酒客,我回頭望了望同樣是愁眉苦臉的酒館老板。


    坐在酒館窗邊的椅子上看著窗外依然在飄飄灑灑的雨點,心裏有一種巨大的落寞感和孤獨感。


    這不是我的城市,這裏沒有我的家,沒有我的朋友,有一個所謂的親哥哥,但是我不能去找他。黛瑞婭應該已經回來了……我搖了搖頭。


    自己的身世還沒弄明白呢竟然還有那麽多想法。


    可笑!可惡!


    剛起身準備回房間睡一會,吧台前的一個卡座旁邊一個白頭發的人映入眼簾。


    那個白頭我認識他!而他也正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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