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比爾!我帶你看看接下來跟隨你征伐大海的船隊。”唐老大攬著我的肩膀走出了酒館。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似乎比以往更加晴朗。


    “別跟著了!你們都抓緊去準備,告訴你的小夥子們!下麵癢癢的抓緊去解決解決,有病的給我檢查好了再上船!除了娘們你們把該帶的都給我帶上。尤其是火炮!”唐老大回頭對那四個家夥喊道。


    火炮……


    我在心裏打鼓,海軍們的裝備確實比陸上軍隊的裝備要好的多!


    火炮……他們肯定以為我們是準備去搶劫呢!


    今天碼頭上的水手明顯比往常多了很多。很多人看到我倆都很尊敬的向我們打招呼,脫帽致敬。這叫我感覺很受用。


    一方麵我有種期待感,期待著有天我也會像他一樣,當一個……受人尊敬或者讓人敬畏的人!


    另一方麵,我卻從心裏有點佩服這個家夥……


    “這艘,叫痛哭的孤兒號!”他指了指前麵一艘掛著藍色角旗的大船說道。“痛哭的孤兒號!多霸氣的名字!他撞沉過很多艘船。”


    “這個名字……”


    “哈,他戰無不勝,所以對方戰死的船員除了留下痛哭的孤兒別的什麽都做不了!”他一臉笑容。“他在海上很有名!”


    “那是誰的船?”我問。


    “馬林。”他說。“福爾·馬林先生的戰艦。”


    “他的名字很奇怪。”


    “這得問他爹,據說他爹不承認是自己的精弱,還懷疑他媽這是在外麵偷吃的結果。誰知道呢!估計他爹覺得他不會生出了一個弱智而取了這麽個好名字提醒他媽!”


    唐老大知道的還挺多挺詳細。


    “那邊!那艘紅白相間的旗幟那艘,維克托·桑切斯的船。”他指了指然後帶我上了痛哭的孤兒號。


    唐老大帶我檢查了船上的情況。他是個很愛幹淨的人,對船艙裏的衛生要求極高。看著他認真的指出船員們懈怠的地方讓我對這個家夥增添了一點點好感。


    “船,不僅是作戰的武器,他是船員們庇護的堡壘!它還是船員們的家!船員們跟它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陪伴他們娘們的時間,而一個連自己家都收拾不好的人不配在這條船上!”他如是說。


    “如果明天我發現還有衛生死角,我就把負責的人手指頭砍下來!”這似乎就是他的船,這裏全都是他的船員。


    參觀完另外的三艘,我對即將跟隨我出征的艦隊有了個基本的認識。尤其是船上成排的火炮讓我記憶猶新。摸著那黑黝黝的炮管我隻想起來一句話,射程之內皆是正義!


    而當唐老大提出要參觀我的船時,我是有點猶豫的。但是還欠著人家的錢……於是我將他帶上了我從南海鎮開出來的兩條船。


    他登上甲板的一刻起,他的臉上就洋溢著有些輕蔑的笑容。的確,他有道理輕蔑。這兩艘船上已經亂的不像樣子。雖然這兩艘船上也有所謂的船長和大副,但是顯然這幾個水手是約束不了那群陸地上的旱鴨子的。


    土匪們的習俗跟海盜完全不一樣,土匪們可以不用打掃衛生,除了拉屎屙尿在一個遠離自己睡覺地方之外,別的是毫不在乎的。


    “比爾先生,我不認為你這支隊伍有什麽戰鬥力。”他微微上翹的嘴唇分明在嘲笑我。


    “呃……如果僅僅從外觀上看,這群家夥的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確是最糟糕的。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的戰鬥力不強。河馬不咬人並不代表它打不過獅子。”我說。


    “河馬是什麽?”他問道。


    “呃……就是一種水裏的動物。很髒……很……邋遢。”我想著重強調下後麵那幾個詞。


    “這不是在陸地上,比爾。”唐老大顯然感覺出我想說什麽。“在茫茫大海上,紀律是必須的,首要的!他是戰鬥力的前提保證。”


    我說不出什麽,畢竟我對海戰根本是一竅不通。我的目的隻有一個,用這玩意給我運輸到不知道多遠的對岸去。


    “我會要求他們的。有你的船做樣板,他們會用最短的時候做最好的改觀。”我說。


    “嗯……哼。”唐老大哼了兩聲。我敢保證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以前一定幹過海盜。


    當我將兩千金幣放到他麵前的時候他的笑容變的真摯多了。金子真是交朋友的好工具。


    看著伯拉勒斯港進進出出的航船,我卻有種忐忑的感覺。明天還有一天,後天早晨……我們就要揚帆遠航了!


    “拉爾夫,怎麽樣了?”我有點急切的問道。


    “做不了。”他看著我說。


    “給錢也不行?”我有點著急了。


    “是的。”


    “伊斯登什麽情況了?”


    “不怎麽樣。”


    “是不是需要肉體上的治療才能讓他興奮起來呢?”


    “可以試試。”拉爾夫似乎心裏也沒底了。


    一腳踢開他的房門,勞倫斯衝了進去。拉爾夫跟我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動靜。勞倫斯很賣力氣,伊斯登滿地打滾,整個房間裏稀裏嘩啦聲不絕於耳。


    我告訴勞倫斯不要打臉,萬一最後他同意簽字,帶著一臉的傷去這事不好!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是現在的伊斯登就像真的有了毛病似的不光不配合而且有點不怕折磨。任憑勞倫斯拳打腳踢也就像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


    當勞倫斯走出伊斯登房間的時候,我知道他盡力了。拉爾夫看著我的臉,我也看著他。


    “怎麽辦?”勞倫斯累得直了直腰,問道。


    “你覺得呢?”我問他倆。


    “他似乎是真瘋了。”勞倫斯說。


    “你信麽?”我又問了拉爾夫一次。


    拉爾夫點了點頭。“應該沒有誰能在這種拷打下承受這麽久吧。”


    我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船艙。


    “蓋奇!”我對著站在船頭眺望的蓋奇喊了一嗓子。


    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並不是很合群的他總喜歡一個人待在那發呆。


    “有什麽事?”他今天將頭發全部剪光了,白白的頭皮跟他臉上身上的皮膚很不和諧。人的裝扮往往都是內心活動的體現,不光是表情。


    “你還記得甘尼斯麽?”我對他問道。


    對於酷刑這種事情,我一直持中立態度,尤其是現在。的確,酷刑是很不人道的。掌握這種刑罰手段的人往往最後都會出問題,而現在我手裏就有這種權利,可以隨便掌握一個人生死殘疾的權利。


    我內心的道德告訴我,我不該這樣。但是現在處境拷問我,你還有更好的選擇麽?


    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要這樣,即使沒有他的錢,你也可以帶著你的人去參加抗戰。


    另一個聲音卻說,那些都是奧特蘭克人民的民脂民膏,他那麽多的錢難道都是靠辛勤勞動得來的麽?你拿這些錢有什麽的?


    一個聲音說,你這樣做跟他有什麽區別?


    另一個聲音說,殺死一個壞人,去拯救更多的好人,這沒有錯。


    一個聲音說,你沒有權利審判他,隻有法律有權利!


    另一個聲音說,現在這世界哪還有什麽法律!這個世界哪還有這麽多所謂的規矩!


    那個聲音反駁,如果真沒有所謂的法律,沒有所謂的規矩,你做的那些努力,你的目的全都是假的麽?你回去參加抗戰是為了好玩麽?


    但是我需要足夠的錢!這是我此時真實的想法。我……其實,並不真的想弄死他。


    這時候我心裏有個聲音叫我感覺心裏特別別扭……


    它說:“你真是個偽君子!分明想這麽做,卻放不下那個臉!你其實一直都在內心鄙視那些所謂的道德!但是你想當婊子,卻還總想給自己立個牌坊!你想做,卻不想讓別人罵你!你一直為你的行為!那些拙劣的,卑鄙的,下賤的行為尋找一個合理的,符合道德標準的理由!好讓你減輕罪惡感!”


    “你根本上是個惡人!當偽君子麽?不,別裝了,你裝的很累啊。”那個聲音說。“成大事,不拘小節……不是麽?”


    我望著站在遠處的蓋奇,再一次把他喊到了自己身邊。


    拉爾夫跟勞倫斯靜靜地看著躺在甲板上四肢抽搐大小便失禁的伊斯登。剛才的一幕被絕大多數船員們看到了。包括一些其他船來串門的土匪們。


    大家都很安靜,也不知道為什麽沒人說點什麽。


    “去通知銀行,我們預約明天的提現。全部!”我對拉爾夫說道。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可我總感覺他此時看我的眼神有點異樣……這是幻覺麽?


    蓋奇麵無表情,他麵沉如水,甚至眼睛裏麵也不見一絲波瀾。他就站在船邊倚在圍欄上,扭頭望著遠處的大海。


    我錯了麽……


    我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可我已經不想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了。


    船員們已經全部回到了船上,我宣布了明天的準備工作,和隨時準備出海的命令,並嚴厲禁止明天的外出。


    伊斯登被洗刷了個幹淨,包紮了身上的傷口之後,我讓幾個人將他送回了他的房間。明天,他將會發揮他最後的作用。


    這種夜晚總是難熬的,我的這個習慣不是很好,遇上事情就會容易陷入焦慮的失眠狀態,心裏總是在惴惴不安。


    “明天的計劃想好了麽?”拉爾夫問我。


    “想好了。”我說。“用完之後……”我輕輕地問拉爾夫。“我該殺了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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