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到底是什麽?在我並不深刻的體會中,我能理解的隻是它的力量,以及貌似能安慰人的心靈,以及增強或恢複人體功能的一種能力。


    我不知道人們信仰它的源頭到底是什麽,或許是太陽的崇拜,火的崇拜或者來自於上古神靈的展示,以及人們的遐想。


    我也曾差點有了信仰,隻不過後來湮滅在生活中,或許這就是一種精神力,我就是這麽認為的,就像戰前的動員,思想的教化,或者心裏的慰籍。除了在大主教跟烏瑟爾身上我見到了那種神跡外,我見到的更多的是相似於聖光但是依然不次於聖光的能力。


    我相信它麽?我信!我這麽告訴自己。我真的信麽……我說服不了我自己。


    烏瑟爾說,聖光是一種淨化,是一種啟示,然後才是一種力量。要靜下心來去感悟,要放下自己,過去的自己,去擁抱光明,溫暖,和諧和愛。


    現在他就坐在我的對麵,問我曾經問過我一次的問題。


    “我相信!我願意信仰它,崇拜它,服侍它。我願意將我的身心全都奉獻於它!我祈求,它能給我指引,給我啟示……賜予我戰勝自己的力量。”


    我看著烏瑟爾的臉,他的臉上依然充滿著那種自信與聖潔的微笑。在我眼裏此時的他似乎依然像以前那樣,如天使下凡一般。


    他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麵前,向我伸出了手。


    “你可以獲得拯救!兄弟!我相信你,一如從前!”


    幾天後,我被審判院判處流放,並逐出洛丹倫。


    我看了坐在旁聽席的烏瑟爾一眼,我知道這是他能為我做的最大努力了。我本想跟大主教親口道歉的。似乎沒有機會了……


    這個結局是我能承受的。但是現在我又對未來充滿了迷茫和擔憂,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將要發生的一切。至少對於他們超自然的力量這件事跟我原來的心裏預期很不一樣。而麵對那些已經到來的大軍呢?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呢?


    我沒有被拆除枷鎖,也沒有繼續關押,而是直接被連同一些囚犯一起被送上了流放的旅途。


    再次走上那條大街,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往日的一幕幕,還有那個跟希爾瓦娜斯對話的胡同口。我走出了目送過眾多英雄領袖出入王城的那個北大門,我來的時候,也是從這裏進來的……


    烏瑟爾已經在城外等著我了。他攔下了押送隊伍,來到了我身邊。


    “謝謝你,兄弟。”我笑著說。


    他的臉上有些難過,我安慰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不用難過。你已經救過我很多次了,我欠你的。”


    “我很抱歉……比爾。”


    “哈,兄弟!如果我現在被砍頭了,你這話或許還有點應景,但是我現在不是還活著好好的麽?我還活著!這就夠了。”


    他臉上還是一臉的苦笑。


    “我告訴你的那些話,兄弟,那不是我胡言亂語,我們都很危險!國王……我不知道那個伯爵有沒有對他……我意思是類似的像我這樣。但是,一定要勸說國王派人去暴風王國看看。這能救很多人的命!很多!”


    我十分嚴肅的看著他。他點了點頭,“會的。我會盡力!”


    “不!不是盡力!是一定!未來……這個世界承受不住那種災難。”


    “你說的究竟是什麽?它們究竟是什麽?”


    “一群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家夥,預言裏的黑潮!他們會踏平南方王國,然後會殺到這裏,就在我們站的這個地方!救救這個世界,還有這裏的人民。”


    “他們……”


    “獸人!他們是所有人都沒見過的叫做獸人的一群嗜血好殺的家夥。未來,不管未來怎麽樣,你會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押送的士兵走了過來。“大人……我們該上路了。”


    烏瑟爾伸出了手,我笑了。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我會回來的!你多保重。”


    天氣越來越炎熱,雨水也越來越多。上次走這條路還是騎著馬初來乍到,不過現在沒有馬騎,隻能步行。我們這群人被發配到東威爾德去挖礦,不……我不是去挖礦,我是被驅逐出境。


    我們的露營沒有帳篷,沒有毯子,什麽都沒有。即使下雨的夜晚,我們隻能蜷縮在大樹下麵,好讓雨水澆的輕一些。


    “你犯了什麽事?”有天夜裏,我們八個人被鎖在一起,有個腮上有道疤的家夥問旁邊的犯人。


    “搶劫。”一個長發披肩的家夥說。


    “一樣。”另一個豁牙子說。


    “你們一起的?”疤臉男問。


    “不是。”豁牙子回答。


    “你呢?”他問我。


    我瞅了他一眼,“其實我沒犯罪。”我說。


    “哈!我們也是,我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疤臉男笑出了聲。


    “嗯,有道理。”我應了一聲。


    “你似乎像個老爺,細皮嫩肉的。”他嘬了一下牙縫。


    “我以前還真是個老爺。”我說。


    “哈,現在感覺不錯吧,大老爺。”他的語氣裏滿是嘲笑。


    我現在倒是很想搭理他,畢竟我現在很無聊。“的確很好。”


    “那你倒是因為什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眾人都看著我。


    “前幾天我揍了一個自稱是暴風王國伯爵的家夥一頓。”


    “哈,我不信。”那個疤臉男笑道。


    “我臉上的傷還看得出來。”我伸出了右手,右手的繃帶還在,我的右手指甲已經劈掉了。


    “就因為打架,你就被流放了?”豁牙子臉上一臉驚訝。“是不是他睡了你老婆?”


    “你把你老婆讓給我,我允許讓他睡一下的。”我說。


    “你被帶綠帽子了!”


    “這事比帶綠帽子更嚴重,但是國王不信。”


    “我當國王會比他強。”長發男把頭發往後捋了捋,露出一張大長臉。


    “你的樣子跟那個騙子很像。”我指著他說。


    “我長得像那個伯爵?”長發男一咧嘴,竟然沒有門牙。


    “你沒有門牙的氣質超過了他。”我說。


    “哈,那你是貴族咯。你的家人看來會很慘。尤其是女人。”長發男說:“原來在老巴斯特的酒館有兩個小姐,其中一個叫菲莉希婭的小妞她爸爸原來就是貴族,啊!你們知道麽!幹貴族家的小姐別提多爽了。”


    “嘴巴放幹淨點。”我盯著他。


    “哈,戳到痛處了!大老爺,你沒機會了不是麽。你跟我們沒什麽不同了,現在你跟臭蟲一樣。你家的女人們你保護不了啦。”長發男哈哈大笑。


    我伸手朝著他的嗓子眼戳了過去,他一下啞了。我左手薅住他的頭發一把將他的頭拽了過來,右掌朝著他張著大嘴的下巴狠狠地推了過去。


    他抱著臉在地上打滾,連在一起的鐵鏈子被他甩的嘩嘩作響。他的下巴被我推掉了。


    押運士兵跑了過來,朝著我們的身上猛抽鞭子。不過看著那家夥在地上翻滾我還是開心極了。


    因為沒有人接骨,所以那家夥在地上嚎了很久。最後我們要睡覺了,我才開恩給他把下巴按了回去。這一夜睡的很安靜。


    從離開洛丹倫到安多哈爾我們走了將近半個月。在安多哈爾我被交給了當地的監獄,由他們將我押送到洛丹倫邊境。


    安多哈爾人對我這個流放犯比原先的押送士兵要更狠,當我被他們像牽狗一樣拽出城的時候,我已經合計好要準備弄死他們三個人。


    當路過一片看上去有點眼熟的樹林的時候,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在這裏被我射傷眼睛的家夥。雖然我現在胡子拉碴滿身汙垢不一定能被他認出來,但我還是祈求千萬別遇上那個人。


    下午我們在樹林裏露營,我很有可能是沒有晚餐的。於是我蜷縮在樹下閉目養神。可好巧不巧,他們的談話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還往前走麽?”一個粗粗的聲音。


    “怎麽?”另一個公鴨嗓子搭茬。


    “趕緊完成了咱們去北溪鎮逛逛?”那個粗聲說道。


    “邊境,還早!”另一個男人說道,他的鼻子似乎不是很通氣。


    “我們可以給自己放個假,這種機會不會再有了。”粗聲音道。


    “他說的對,未來不會再有這種出來玩的機會了。”公鴨嗓說。


    “遇上巡查怎麽辦?”那人鼻子的鼻炎似乎有點厲害,說話憋的人難受。


    “就說去押運犯人了。”粗聲音說。“途經這裏,在這裏歇歇腳,不會有事的。”


    “那他……”公鴨嗓子忽然聲音消失了。


    聽到這裏,我的心揪了起來。看來我今晚可能得見點血了。現在在我心裏已經不想去考慮以後的會不會有麻煩了,今晚要麽我死,要麽他們仨個一起上天。


    我假裝睡著,耳朵在搜尋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尤其是腳步聲。


    不遠處的火堆在燃燒著,夜晚的風讓森林茂密的樹葉沙沙作響。除了這個聲音外,周圍顯得那麽的沉寂。我果然沒有晚餐,他們吃完了東西之後就安靜地躺著不再言語。


    我調整了幾次睡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當我再次翻身向裏後,很快我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近了,越來越近,腦子裏在估摸著那人離我的距離。當我感覺那距離已經離我還有三四步的時候,我猛地坐了起來!


    麵前的兩人攥著匕首愣在那裏。


    看來今晚必須魚死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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