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被送出了塔倫米爾,究竟去了哪裏我無法可知,隻知道最後落腳到了一個小農莊。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我就被院子裏的嘈雜的吵嚷聲驚醒。猛地爬起來往外觀瞧究竟,竟然是那晚一起去打劫的那群人。他們怎麽也在這裏?


    看來是沒法睡了,帶著一肚子的火我走出了屋子。


    “看啊,這是誰來了!”有人看到我走出屋門對我嘲笑起來。


    “哎呦,是那隻菜鳥。”


    這群野蠻的家夥精力旺盛,一大清早就起來折騰。看著他們在院子裏麵對練,我也懶得搭理他們。但是周圍的家夥似乎並不想跟我客氣,那個大個子也在,他一臉鄙夷。


    我識趣地坐到了一邊。可還沒坐穩,凳子被一腳踩歪。我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扭頭一看,是那晚帶角盔的那家夥。我終於看清了這家夥的長相,臉上的一道傷疤讓他本來就跟窩瓜一樣的臉更加令人惡心。


    “這地方不給懦夫坐。滾到另外一邊去。”那家夥咧著嘴說道,他嘴巴裏少了兩顆門牙。


    此時心裏沒有一點幽怨和膽怯,一股火蹭地就冒了上來。從地上爬起來我狠狠地瞪著他。


    “噢,看見沒!這菜鳥幾天不見脾氣倒是很有長進!”這個男人走到我麵前用腦門頂著我的額頭挑釁的說道。“本來覺得你還有點傷的,不過看來沒事了。我沒問題,可以好好照顧照顧你。”


    突然心裏一熱,猛一伸手將他推了出去。他臉上瞬間寫滿了驚訝,然後玩笑似的對我說:“看來你今天想恢複訓練?可以陪你玩玩。”


    玩玩,玩玩!恨不得一拳把他鼻子錘進他的腦袋裏。一股惡念突然就從心底迸發了出來。


    我感覺心跳得越來越快,心裏有股火似乎要壓不住了。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錘爆他!把他掀翻在地!錘爆他的眼睛!


    我的兩個拳頭攥的緊緊的,胳膊不再是以前一害怕一緊張就失去力氣,此時感覺兩個拳頭充滿了力量,無限地渴望著想要砸碎一個什麽東西。


    那家夥咧著嘴瞪著眼,張開雙手似乎想要跟我肉搏。我已經踏步迎了上去。


    我清晰的看到他張開的雙手朝我抓來!


    殺了他!腦子裏出現了一個聲音!


    那家夥出手散漫,他並不把我放在眼裏。我三步並做兩步,一個側身弓步上前,胳膊肘直接頂入他的懷裏,隻聽他胸中一聲悶響,我的餘光瞥到他整個人被頂飛了出去。


    扭過臉看到地上的他抱著胸抽搐著一會就不動了。掃了一眼周圍的家夥,隨後轉身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周圍的幾個人看著我和地上的家夥鴉雀無聲。


    拉爾夫趕忙從旁邊走了過去檢查地上那位,拍了拍他的臉,見那位似乎沒什麽反應。他扭過頭來狠狠地瞪我。


    “是他挑釁的我。”看著他的眼睛我說的不緊不慢。


    我知道也感受的到剛才那一下有多重,估摸他死不了。但是保證他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能騎馬揮劍,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周圍的人並沒有因為我放倒那家夥而對我客氣。不一會我吃就到了摻雜了尿的早飯。那大個子看到我憤怒的把碗摔到地上而高興的哈哈大笑。


    殺了他。還是那個聲音。


    盯著他,一直死死地盯著他,我並不怕惹惱他,現在是我很惱怒。


    幾天以來我不斷地思忖著解決他的代價和可行性。然而他卻一直沒有上來找我的麻煩。我心裏可一直憋著一股火。


    這幾天我的身體在慢慢的恢複,原本腫脹的臉消腫了,身上也沒那麽痛了。隻是再也沒見到被我頂了一肘的那家夥從房間走出來。當然我也懶得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還有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這群野蠻人的主人究竟是誰。貌似不是這個叫拉爾夫的家夥。


    每天拉爾夫看著他們訓練,我就坐在另一邊。這時那個大個子一腳踹倒他的對練同伴後用劍指著我大叫:“菜鳥,你中午還想吃尿麽?”


    我看著他,又看向拉爾夫。拉爾夫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然後對我揚揚了下巴。他看向那個大個子說道:“點到為止!”


    我抽出劍走到場院中間。大個子卻放下手裏的武器換了柄雙手劍。


    我完全不想不想跟他廢話,但是麵對的雙手大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能傷人的不光是刀尖。


    大個子掄起大劍便向我掃來,就在這一刹那我想到了法拉德跟我提到過的天賦。


    躲閃,繼續躲閃。閃過這兩下我就有了足夠的進攻空間!瞬間我滑到大個子近前,劍輕輕的劃過他的肋間。接著一個翻滾撤出了他的攻擊範圍。


    他有理由發愣的……你看,鮮血!我要慢慢地,慢慢地給他放血!


    “你要輸了,你的動作跟半身不遂的人一樣緩慢。”我往前吐了一口唾沫。


    沒有人告訴我他叫什麽,當然現在我已經感覺沒有興趣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在我眼裏,他已經跟一具腐爛的屍體沒有什麽兩樣了。


    惱羞成怒!對!看他的樣子!看!他張開的大嘴!我要把他的下巴卸下來。


    他大叫著舉劍朝我劈來。


    忽然身體感覺有種遊離感,輕飄飄的似乎不再受我操控。我清楚的看到對麵身體的動作和圓睜的雙目,張大的嘴巴和噴出來的口水。我看得清他收縮的肌肉和飛揚的頭發。這一切都像慢動作播放。


    他一劍劈下,我一個左閃身。劍輕輕地搭在他的劍身上,我真切地感覺到兩劍接觸後的產生地摩擦,我的劍順勢向上滑出,劍鋒朝天!


    我瞄準了他的裸露的脖子。


    砍下去!快!砍下去!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住手!”拉爾夫爆喝。


    這感覺好極了。就像高潮前的衝刺!特別是我劍抵住他咽喉的時候,我有種衝動,強烈的想要將他的頭顱取下來,然後看到鮮血噴湧,血花四濺。


    我咬緊了牙關,狠狠地攥著劍柄,我瞪大了雙眼緊盯著他的眼睛。差一點!就差一點!讓那血噴湧飛濺!劃下去!


    突然有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拉爾夫,他用力地攥著我的手腕,一臉嚴肅。


    “可以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


    可以了!他說可以了!哈,前幾天他也說過這話麽?


    “那晚是不是也等你說可以了他們才住手的?”我說完猛地甩開他的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變得基本相安無事,那個大個子的挑釁也明顯減少了,跟他們對練了多次之後,我從他們並不複雜的眼神裏讀出來大部分人不願意再跟我起衝突了。


    還從他們口中得到了一個令我驚訝的消息,他們這群人壓根不是巴羅夫家族的內部武裝,他們更是從沒聽說過拉文霍德這個名字,他們隻是一群嗜血的暴徒和貪財的雇傭兵。更有意思的是他們也剛剛被召集起來沒幾個月。


    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搶劫分錢,殺人隻是順道做的事,大部分時候他們也盡量避免濫殺無辜。而上次他們接到的指令就是屠村。可當我問到他們的首領拉爾夫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不確切的消息,他並不是首領,真正的首領另有他人。可我問是誰的時候他們都說不知道叫什麽。


    拉爾夫給我的印象說實在的是真不好,可從這群人嘴裏得知他以前當過刺客這個消息後,除了有些驚訝外,更叫我心裏有點別扭。他是否是認可之人呢,但他對我似乎並不留情麵。


    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我看他的時候雖然依然帶著不滿,但已不再有那種想弄死他的憤恨。


    轉眼過了兩周多,這天傍晚,我們被通知晚上有行動。


    兩周之前的恐懼在我心裏似乎隨著戰勝了這群人而消失地無影無蹤。我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具體幹什麽。但是我有種感覺,保不齊今晚手上得沾上點血。不管是誰的血。


    現在沒有強烈的殺意,我心裏沒有一絲憤怒,我也真的找不到該憤怒的理由。我並不像他們一樣,也不想跟他們一樣毫無所謂的隨時準備殺人。


    看到被我頂了一下的家夥也出現在了隊伍中,雖然他麵色很差,但是還是惡狠狠地盯著我看。我懶得理他。那個大個子也是一樣。


    “這次你知道幹什麽嘛?”出發前拉爾夫過來問我。


    “幹你安排的。”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安排的是什麽!”


    “聽你指揮。”


    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又是跟著來到一個村外,這次似乎走的更遠些,還是那群人,隻不過這次我們沒有到外圍埋伏,而是直接衝進了村裏。我的心又揪了起來。


    不一會,村子變成了煉獄。


    我不想參與殺戮,隻是像一個孤魂遊蕩在燃燒的村子裏,徘徊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哭嚎中。


    那個天殺的大個子拽著一個女人的頭發把她拖進了屋裏。不光是他,還有,還有很多……有個家夥挑著一個人的頭顱邊跑邊笑。我看到了被一劍刺穿的老人。我看到了一個被砍掉頭顱被人一腳踢出去老遠,腦袋翻滾著,血從切斷的創口上漏出來。


    在火光的映照中猙獰的,扭曲的,痛苦的,悲傷的,驚恐的麵容,我感覺出現了錯覺。


    我蹲在路邊的一具屍體邊,不,她還活著,隻不過即將死了,血從她的肚子裏流出來,她的脖子也在流血。我撩開了她的頭發,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她茫然地看著我,沒有驚恐,沒有悲傷。她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但終究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然後慢慢的不動了。


    她死了。


    我不知道這時心裏究竟是個什麽感覺。隻知道這感覺非常糟糕。憤怒和悲傷瞬間充斥了我的內心。


    看著前麵那間房子,屋裏傳出的痛苦哀嚎。我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猛地踹開了屋門,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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