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段青在過去的這段時間中遇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無法接受之事，但不知來自何方的這位龍族的女士還是在不停地用她的力量刷新著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就像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一樣，他依然無法理解這些魔法如何能夠如同定格的空間一般停止在他自己的麵前：“芙，芙拉小姐——”
“噓，不要說話。”
擋在段青麵前的身體依舊沒有絲毫的動作，芙拉就這麽靜靜地望著那些漂浮在自己身邊，此時卻已經完全靜止不動的那些虛空冰晶：“真是一群美麗的小家夥，盡管看上去非常的危險……喂，你是從哪裏得到它們的？”
“……”
沒有回答這位金法貴族女性的問題，名為拉沃福德的老人已經連同他自身的身體一起凍結在了這片靜止不動的空間當中，那張揚的須發與狂傲的表情依舊栩栩如生地展現在段青前方的半空中，仿佛上一刻的自己已經用這道“魔法”毀滅了世界一般：“他好像也已經無法動彈了呢，就像這些空中的虛空冰晶一樣……呃。”
“為什麽我還能動？”
似乎是意識到了某種嚴重的問題，段青上下摸著自己的身體：“難道你……您的魔法還能區分敵我不成？”
“這則‘空間鎖鏈’並不屬於魔法的一種，是屬於我們黃金龍族的特技。”
搖了搖自己的頭，轉過身來的芙拉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段青的身上：“根據我之前的經驗來看，空間鎖鏈並不會區分人類和物體，所以你現在能夠動彈，多半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你自己應該明白這種原因的所在吧。”
說出了這句莫名的話，她用湛然的眼神望著段青的臉，然後在後者不明所以的眨眼反應中，緩緩地挪開了自己的目光：“也罷，我們還是繼續研究這些魔法水晶好了。”
她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帶著舉起的黃金色華袍舉到了其中一顆最靠近她的魔法水晶麵前，想要伸手觸摸的動作卻是在即將接近那顆魔法冰晶之前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覺察到了某種危險。輕微的顫動隨後出現在了那顆藍紫色冰晶的不規則表麵，仿佛是因為芙拉手指的接近而產生了某種共鳴，一道細微的紫色閃電隨後突破了空間靜止的桎梏，將藍紫色水晶的表麵與芙拉那又尖又長的金色指甲連接在了一起。
“啊！”
罕有地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收回了手指的芙拉用段青無法分辨的速度將自己的指甲瞬間切斷了，帶有絲絲鮮血的金色指甲在空中翻滾著染成了不詳的紫黑色，然後又在空間桎梏的作用下瞬間定格在了半空中：“……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有些後怕地收拾起了自己的表情，望著那段紫黑色物體的芙拉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見證了這一切的段青卻是有些不明所以地張了張眼睛，想要脫口而出的問題也變地遲疑了起來：“那，那個……芙拉閣下，剛才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應該是虛空深處最為麻煩的物質。”
有些為難地用手捂著自己指尖上的傷口，芙拉將自己的腳步緩緩地退了回來：“無論是你們人類，還是我們龍族，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們應當輕易觸碰的東西，但這個拉沃福德卻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這些物質，並且利用它們作為媒介，釋放出了眼前的這些魔法。”
“空間鎖鏈隻能將魔法的本源鎖住，卻無法鎖住這些附著在上麵的詛咒。”她再度搖了搖頭，雙手開始逐漸向上舉起：“你最好也不要觸碰它們，然後退到後麵。”
“您，您要做什麽？”
“將它們一起處理掉。”
似乎是感覺到了四周的悸動，急忙退開了幾步的段青聲音緊張地問道，漂浮在空間四周的那些藍紫色的冰晶隨後卻是連同周圍的桌椅板凳一起，以芙拉為中心不斷牽引聚集了起來。保持著施法前的最後一分動作，同樣被聚集過來的還有屬於拉沃福德那擺著施法造型的身體，因為空間的拉近而觸碰到那些虛空冰晶的蒼老軀體也開始冒出絲絲的黑煙，就像是正在被某種力量所腐蝕一般：“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一問這個名叫拉沃福德的人類，但是這片鎖定的空間已經無法繼續使用了，所以——”
“空間坍縮。”
定定地望著麵前牽引成一團的無數雜亂的物體，芙拉輕輕地喝出了這個名字，那聚集起來的一切也隨著她猛然握起的手掌，像是凝縮成一點的光輝一樣消失在了段青的麵前。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這番景象，段青半晌都沒有閉上自己張開的嘴巴，他的視線在周圍已經變得空曠無比的房間四周來回巡視了一陣，最後才落在了眼前一動不動的那道纖細的背影身上：“芙拉小姐……”
“看來在我沉睡的這一紀年間，你們人類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啊。”
頭也不回地低歎出聲，芙拉的金色長發已經從盤繞變成了飄揚的狀態：“不僅空間充滿了問題，連物種本身都充滿了問題。”
“呃，什麽意思？”
“不過一切應該還有挽回的辦法。”
沒有回答段青的疑問，金色的長發緩緩飄落下來的芙拉一臉淡然地回過了自己的頭：“隻要能夠找到吉諾恩，將他的力量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消除的話，我們或許還可以將已經發生的事情補救回來……”
“好吧。”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段青隨後衝著對方搖了搖頭：“盡管一句話都沒有聽明白，但隻要跟著你一起繼續行動就對了是吧？”
“這一點我也不敢保證。”回頭望了一眼段青的臉，芙拉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這中間充滿了危險，我或許也無法完全保證你的安全了。”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完全安全的事情，不是麽？”用力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站起身來的段青毫不在意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您不用在意我的安危，隻需要繼續貫徹‘冒險’這兩個字就好了。”
“……盡管我知道你會這麽說，但是真正聽到這樣的話，我還是會不有自主地讚歎你們這些人類的無知與無畏。”搖了搖自己的頭，芙拉轉身朝著房間角落裏的那些閃耀的魔法光芒走去：“跟我來。”
“我們先從眼前的這些魔法構造上入手吧。”
******************************
“給我停下！”
劍氣的嗤響聲在黑暗中不停閃過，屬於雪靈幻冰的聲音隨後伴著她揮出的潔白劍光而重新回蕩在地下世界的未知區域當中，白發飄飄的布衣女劍士此時正用與她的打扮完全不相稱的實力與氣勢，追擊著某位正在她前方不停逃竄的另一名人物。似乎已經確認了對方同樣身為玩家的身份，這位白發女劍士的出手與呐喊也逐漸變得高昂了起來，隻不過那一次又一次的強勢攻擊與不斷推進，最後都在前方那道人影從容而又熟悉的躲避之下宣告失敗了。
在一片未知的區域追趕一個未知的敵人本來就是大忌，但此時的這位女子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些。
“給我停下！亮出你的身份！”
“……”
“……是不是自由之翼的人？是不是想要躲在一邊埋伏我們？”
“別把我們與自由之翼混為一談，我們早就與他們切斷關係了。”
又一次轉過了一個昏暗的轉角，奔跑在前方的那道人影終於有了自己的聲音：“不過這麽說也不對，畢竟沒有他們，我們也找不到這樣的地方來……”
“你說什麽？”
明亮的劍氣終於拉近了與前方那道泥鰍般身影的距離，雪靈幻冰的警告聲再度提高了幾分，帶著牆皮與碎片的劍氣嗤響聲也與前方來回跳躍的身影擦肩而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你們與自由之翼是什麽關係？”
“放心，我們是不世的仇敵。”
一腳踏在了前方的轉彎牆角處，那黑影與雪靈幻冰再度遞來的劍刺交錯開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兩句話？”
“朋友？”雪靈幻冰冷若寒霜地喝道：“有埋伏在旁邊等待著偷襲的朋友嗎？”
“我們隻是碰巧路過，看到了你們在那裏的戰鬥。”察覺到了對方速度的減緩，屬於前方那道逃跑人影的動作也放緩了下來：“我們沒有任何的敵意，不然你不是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那就先說明一下吧。”
有些遲疑地停下了自己追擊的動作，雪靈幻冰的話音中依舊充滿了深深的懷疑：“你將我一路引到了這裏，本來也是有話要說的，是不是？”
“不愧是曾經的冰雪女神，腦袋還是一樣的聰明。”見到對方不再追擊，前方那人的聲音也連同他的動作一同停了下來：“不過就算再怎麽聰明，對這片地域不怎麽熟悉的你，現在多半也是無計可施的，不是嗎？”
“聽你之前的意思，你對這個地方很熟悉？”雪靈幻冰逐漸前移的身影中充滿了濃濃的懷疑：“你們也早就知道這片未知的地方？”
“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黑影攤了攤自己的手：“冒險者嘛，對這樣的神秘之地總是充滿了想象與好奇，若不是因為某些目的和任務，我們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探索一下這個地方呢。”
“你——”
距離終於接近到了可以模糊辨認容貌的程度，雪靈幻冰原本警惕而又冰冷的表情逐漸變得精彩了起來：“你是——自由飛翔？”
“正是。”彎腰衝著對方行了一禮，顯現在黑暗中的那道人影笑著點了點自己的頭：“為了向曾經的自由之翼複仇，我們可是一直注意著自由之翼的一切行動呢，他們要做的事就是我們想要破壞的事，他們想要得到的一切我們也會全部搶過來。”
“那個該死的良辰美玉，還有他背後的楚家——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說到這裏的他臉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比周圍的黑暗還要陰森：“為我，還有我身後同樣遭到迫害的千千萬萬的弟兄們——”
“既然你們如此痛恨楚家，那與我就更沒有什麽關係了。”麵無表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雪靈幻冰聲音低沉地說道：“不過你們的仇恨與我無關，請不要繼續糾纏著我，好嗎？”
“你與楚家的那些人不同，因為我知道你也是同樣的受害者。”自由飛翔的臉色迅速變回成了之前的笑容：“這些時間以來，我們也一直向你釋放善意，希望同樣受到不公正對待的你，能夠帶領我們一同打倒自由之翼這個共同的敵人。”
“先別急著拒絕我，你再好好地考慮一下。”他望著雪靈幻冰反射性想要再度開口的動作，瞬間抬起了自己的手：“這裏什麽人都沒有，不會有人再幹擾你我之間某些秘密協議的達成，就算顧忌遊戲內外的諸多看法，現在也已經不會再幹擾到你我了。”
“……我拒絕。”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雪靈幻冰提劍抬起了自己的頭：“這與外界的看法無關，而是我自己的決定。”
“就這麽抗拒與我們這些曾經的隊友之間的合作嗎？”自由飛翔笑著咧了咧自己的嘴巴：“即使這會讓你永遠找不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你什麽意思？”
“這裏是塔尼亞地下世界的b區域，水道結構的複雜程度超乎人的想象。”朝著周圍的黑暗展示了一下，自由飛翔用充滿了自信的目光望著白發女子的臉：“已經跑到了這個地方的你，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別說是與自己的隊友會合了，就連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是一個問題呢。”
“……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樣？”
“不不不，別忘了我們是怎麽找到那個大廳的。”
搖了搖自己的頭，自由飛翔笑著回答了雪靈幻冰的冷聲反問：“自由之翼雖然是我們現在的死敵，但我們可沒有完全斷絕與他們的關係，那裏麵有很多我們的臥底，也是他們給我們帶來了這裏的情報。”
“包括地圖。”他取出了自己的冒險者手冊，然後衝著雪靈幻冰揚了揚：“想要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然後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任務，這樣東西是不可或缺的。”
“而我們需要的隻是一個口頭的承諾。”
他舉著冒險者地圖向前伸出了手，將一個組隊的邀請擺在了雪靈幻冰的麵前。
“這個交換條件，怎麽說也不過分吧？”
“噓，不要說話。”
擋在段青麵前的身體依舊沒有絲毫的動作，芙拉就這麽靜靜地望著那些漂浮在自己身邊，此時卻已經完全靜止不動的那些虛空冰晶：“真是一群美麗的小家夥，盡管看上去非常的危險……喂，你是從哪裏得到它們的？”
“……”
沒有回答這位金法貴族女性的問題，名為拉沃福德的老人已經連同他自身的身體一起凍結在了這片靜止不動的空間當中，那張揚的須發與狂傲的表情依舊栩栩如生地展現在段青前方的半空中，仿佛上一刻的自己已經用這道“魔法”毀滅了世界一般：“他好像也已經無法動彈了呢，就像這些空中的虛空冰晶一樣……呃。”
“為什麽我還能動？”
似乎是意識到了某種嚴重的問題，段青上下摸著自己的身體：“難道你……您的魔法還能區分敵我不成？”
“這則‘空間鎖鏈’並不屬於魔法的一種，是屬於我們黃金龍族的特技。”
搖了搖自己的頭，轉過身來的芙拉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段青的身上：“根據我之前的經驗來看，空間鎖鏈並不會區分人類和物體，所以你現在能夠動彈，多半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你自己應該明白這種原因的所在吧。”
說出了這句莫名的話，她用湛然的眼神望著段青的臉，然後在後者不明所以的眨眼反應中，緩緩地挪開了自己的目光：“也罷，我們還是繼續研究這些魔法水晶好了。”
她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帶著舉起的黃金色華袍舉到了其中一顆最靠近她的魔法水晶麵前，想要伸手觸摸的動作卻是在即將接近那顆魔法冰晶之前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覺察到了某種危險。輕微的顫動隨後出現在了那顆藍紫色冰晶的不規則表麵，仿佛是因為芙拉手指的接近而產生了某種共鳴，一道細微的紫色閃電隨後突破了空間靜止的桎梏，將藍紫色水晶的表麵與芙拉那又尖又長的金色指甲連接在了一起。
“啊！”
罕有地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收回了手指的芙拉用段青無法分辨的速度將自己的指甲瞬間切斷了，帶有絲絲鮮血的金色指甲在空中翻滾著染成了不詳的紫黑色，然後又在空間桎梏的作用下瞬間定格在了半空中：“……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有些後怕地收拾起了自己的表情，望著那段紫黑色物體的芙拉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見證了這一切的段青卻是有些不明所以地張了張眼睛，想要脫口而出的問題也變地遲疑了起來：“那，那個……芙拉閣下，剛才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應該是虛空深處最為麻煩的物質。”
有些為難地用手捂著自己指尖上的傷口，芙拉將自己的腳步緩緩地退了回來：“無論是你們人類，還是我們龍族，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們應當輕易觸碰的東西，但這個拉沃福德卻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這些物質，並且利用它們作為媒介，釋放出了眼前的這些魔法。”
“空間鎖鏈隻能將魔法的本源鎖住，卻無法鎖住這些附著在上麵的詛咒。”她再度搖了搖頭，雙手開始逐漸向上舉起：“你最好也不要觸碰它們，然後退到後麵。”
“您，您要做什麽？”
“將它們一起處理掉。”
似乎是感覺到了四周的悸動，急忙退開了幾步的段青聲音緊張地問道，漂浮在空間四周的那些藍紫色的冰晶隨後卻是連同周圍的桌椅板凳一起，以芙拉為中心不斷牽引聚集了起來。保持著施法前的最後一分動作，同樣被聚集過來的還有屬於拉沃福德那擺著施法造型的身體，因為空間的拉近而觸碰到那些虛空冰晶的蒼老軀體也開始冒出絲絲的黑煙，就像是正在被某種力量所腐蝕一般：“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一問這個名叫拉沃福德的人類，但是這片鎖定的空間已經無法繼續使用了，所以——”
“空間坍縮。”
定定地望著麵前牽引成一團的無數雜亂的物體，芙拉輕輕地喝出了這個名字，那聚集起來的一切也隨著她猛然握起的手掌，像是凝縮成一點的光輝一樣消失在了段青的麵前。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這番景象，段青半晌都沒有閉上自己張開的嘴巴，他的視線在周圍已經變得空曠無比的房間四周來回巡視了一陣，最後才落在了眼前一動不動的那道纖細的背影身上：“芙拉小姐……”
“看來在我沉睡的這一紀年間，你們人類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啊。”
頭也不回地低歎出聲，芙拉的金色長發已經從盤繞變成了飄揚的狀態：“不僅空間充滿了問題，連物種本身都充滿了問題。”
“呃，什麽意思？”
“不過一切應該還有挽回的辦法。”
沒有回答段青的疑問，金色的長發緩緩飄落下來的芙拉一臉淡然地回過了自己的頭：“隻要能夠找到吉諾恩，將他的力量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消除的話，我們或許還可以將已經發生的事情補救回來……”
“好吧。”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段青隨後衝著對方搖了搖頭：“盡管一句話都沒有聽明白，但隻要跟著你一起繼續行動就對了是吧？”
“這一點我也不敢保證。”回頭望了一眼段青的臉，芙拉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這中間充滿了危險，我或許也無法完全保證你的安全了。”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完全安全的事情，不是麽？”用力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站起身來的段青毫不在意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您不用在意我的安危，隻需要繼續貫徹‘冒險’這兩個字就好了。”
“……盡管我知道你會這麽說，但是真正聽到這樣的話，我還是會不有自主地讚歎你們這些人類的無知與無畏。”搖了搖自己的頭，芙拉轉身朝著房間角落裏的那些閃耀的魔法光芒走去：“跟我來。”
“我們先從眼前的這些魔法構造上入手吧。”
******************************
“給我停下！”
劍氣的嗤響聲在黑暗中不停閃過，屬於雪靈幻冰的聲音隨後伴著她揮出的潔白劍光而重新回蕩在地下世界的未知區域當中，白發飄飄的布衣女劍士此時正用與她的打扮完全不相稱的實力與氣勢，追擊著某位正在她前方不停逃竄的另一名人物。似乎已經確認了對方同樣身為玩家的身份，這位白發女劍士的出手與呐喊也逐漸變得高昂了起來，隻不過那一次又一次的強勢攻擊與不斷推進，最後都在前方那道人影從容而又熟悉的躲避之下宣告失敗了。
在一片未知的區域追趕一個未知的敵人本來就是大忌，但此時的這位女子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些。
“給我停下！亮出你的身份！”
“……”
“……是不是自由之翼的人？是不是想要躲在一邊埋伏我們？”
“別把我們與自由之翼混為一談，我們早就與他們切斷關係了。”
又一次轉過了一個昏暗的轉角，奔跑在前方的那道人影終於有了自己的聲音：“不過這麽說也不對，畢竟沒有他們，我們也找不到這樣的地方來……”
“你說什麽？”
明亮的劍氣終於拉近了與前方那道泥鰍般身影的距離，雪靈幻冰的警告聲再度提高了幾分，帶著牆皮與碎片的劍氣嗤響聲也與前方來回跳躍的身影擦肩而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你們與自由之翼是什麽關係？”
“放心，我們是不世的仇敵。”
一腳踏在了前方的轉彎牆角處，那黑影與雪靈幻冰再度遞來的劍刺交錯開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兩句話？”
“朋友？”雪靈幻冰冷若寒霜地喝道：“有埋伏在旁邊等待著偷襲的朋友嗎？”
“我們隻是碰巧路過，看到了你們在那裏的戰鬥。”察覺到了對方速度的減緩，屬於前方那道逃跑人影的動作也放緩了下來：“我們沒有任何的敵意，不然你不是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那就先說明一下吧。”
有些遲疑地停下了自己追擊的動作，雪靈幻冰的話音中依舊充滿了深深的懷疑：“你將我一路引到了這裏，本來也是有話要說的，是不是？”
“不愧是曾經的冰雪女神，腦袋還是一樣的聰明。”見到對方不再追擊，前方那人的聲音也連同他的動作一同停了下來：“不過就算再怎麽聰明，對這片地域不怎麽熟悉的你，現在多半也是無計可施的，不是嗎？”
“聽你之前的意思，你對這個地方很熟悉？”雪靈幻冰逐漸前移的身影中充滿了濃濃的懷疑：“你們也早就知道這片未知的地方？”
“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黑影攤了攤自己的手：“冒險者嘛，對這樣的神秘之地總是充滿了想象與好奇，若不是因為某些目的和任務，我們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探索一下這個地方呢。”
“你——”
距離終於接近到了可以模糊辨認容貌的程度，雪靈幻冰原本警惕而又冰冷的表情逐漸變得精彩了起來：“你是——自由飛翔？”
“正是。”彎腰衝著對方行了一禮，顯現在黑暗中的那道人影笑著點了點自己的頭：“為了向曾經的自由之翼複仇，我們可是一直注意著自由之翼的一切行動呢，他們要做的事就是我們想要破壞的事，他們想要得到的一切我們也會全部搶過來。”
“那個該死的良辰美玉，還有他背後的楚家——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說到這裏的他臉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比周圍的黑暗還要陰森：“為我，還有我身後同樣遭到迫害的千千萬萬的弟兄們——”
“既然你們如此痛恨楚家，那與我就更沒有什麽關係了。”麵無表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雪靈幻冰聲音低沉地說道：“不過你們的仇恨與我無關，請不要繼續糾纏著我，好嗎？”
“你與楚家的那些人不同，因為我知道你也是同樣的受害者。”自由飛翔的臉色迅速變回成了之前的笑容：“這些時間以來，我們也一直向你釋放善意，希望同樣受到不公正對待的你，能夠帶領我們一同打倒自由之翼這個共同的敵人。”
“先別急著拒絕我，你再好好地考慮一下。”他望著雪靈幻冰反射性想要再度開口的動作，瞬間抬起了自己的手：“這裏什麽人都沒有，不會有人再幹擾你我之間某些秘密協議的達成，就算顧忌遊戲內外的諸多看法，現在也已經不會再幹擾到你我了。”
“……我拒絕。”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雪靈幻冰提劍抬起了自己的頭：“這與外界的看法無關，而是我自己的決定。”
“就這麽抗拒與我們這些曾經的隊友之間的合作嗎？”自由飛翔笑著咧了咧自己的嘴巴：“即使這會讓你永遠找不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你什麽意思？”
“這裏是塔尼亞地下世界的b區域，水道結構的複雜程度超乎人的想象。”朝著周圍的黑暗展示了一下，自由飛翔用充滿了自信的目光望著白發女子的臉：“已經跑到了這個地方的你，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別說是與自己的隊友會合了，就連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是一個問題呢。”
“……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樣？”
“不不不，別忘了我們是怎麽找到那個大廳的。”
搖了搖自己的頭，自由飛翔笑著回答了雪靈幻冰的冷聲反問：“自由之翼雖然是我們現在的死敵，但我們可沒有完全斷絕與他們的關係，那裏麵有很多我們的臥底，也是他們給我們帶來了這裏的情報。”
“包括地圖。”他取出了自己的冒險者手冊，然後衝著雪靈幻冰揚了揚：“想要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然後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任務，這樣東西是不可或缺的。”
“而我們需要的隻是一個口頭的承諾。”
他舉著冒險者地圖向前伸出了手，將一個組隊的邀請擺在了雪靈幻冰的麵前。
“這個交換條件，怎麽說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