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6能信誰的話?


    齊子阡帶著自己的部下們,往帝宮方向跑去。


    袁義在齊子阡的身後喊道:“在我回去之前,你不要跟守宮門的人多囉嗦!”


    “知道了,”齊子阡答應了袁義一聲。


    看著齊子阡帶著人跑走了,袁義回頭看看車廂。


    車廂門緊閉著,車廂裏也毫無動靜。


    袁義甩一下手裏的馬鞭,趕著這馬車繼續往南城走。


    南城城下,袁義被幾個守城的兵卒又一次攔住了去路。


    袁義掃一眼這幾個兵卒,再看一眼還關閉著的城門。


    “你是什麽人?”一個攔路的兵卒跟袁義道:“城裏出了這麽大的亂子,城門今日不開,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袁義說:“你們是哪部的兵馬?”


    幾個兵卒聽袁義這麽一問,神情頓時就又不耐煩起來,京都城裏官員眾多,在他們想1;148471591054062來,這一定又是哪個官員府裏的人了。


    “不管是什麽官,”一個兵卒跟袁義喊道:“今天任何人都不能出城,你快點回去吧。”


    袁義沒理會這幾個兵卒,南城這裏這會兒應該是朱雀大營的人接管了,找到認識的人,比跟這幾個兵卒浪費口舌要實在。


    幾個兵卒看袁義四下裏張望,完全就是一副不理他們的樣子,兵卒們怒了,這人這是擺明了瞧不上他們啊。


    “我說你這人,”站在最前麵的兵卒拿手裏的刀指著袁義說:“我們跟你說了這麽半天,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袁義手裏的刀一直就沒有歸鞘,目光下移看了這個兵卒一眼,說:“你們是朱雀大營的兵嗎?”


    袁義冷著臉問話的樣子,他自己是沒感覺,隻是看在幾個兵卒的眼裏,這人就是高高在上,不把他們當一回事呢。一晚上的廝殺,讓這些兵卒現在都是心氣極大,情緒不穩,今天來城門前的人,不管是多大的官,哪個不是對他們客客氣氣的?看到袁義這樣,一個兵卒直接衝袁義罵道:“你他媽的算老幾?這個時候還當自己是個官呢?真他媽給臉不要臉!”


    幾個兵卒一起衝袁義揮了刀。


    韓約這會兒正坐在城牆根下喝水呢,剛喝了三口水下肚,一個慶楠身邊的中軍官跑到了他的跟前,人還沒站穩就跟韓約喊道:“韓大人,打起來了!”


    韓約沒好氣道:“城裏不都在打?”


    “那個人是個太監,”這個中軍官說:“韓大人你快去看看吧,看看那個太監是宮裏的什麽人。”


    韓約心裏咯噔了一下,把手裏的水壺一扔,站起了身來。


    “韓大人,這裏,”中軍官也不用韓約開口問他,跑在了韓約的前頭帶路。


    等韓約看到袁義的時候,幾個兵卒已經被袁義打躺在了地上,想著這些可能是朱雀大營的兵,所以袁義忍著沒下死手。


    看見自己的人被打,一幫子兵卒手持著各自的兵器將袁義圍在了當中。


    韓約看清來人是袁義後,忙就大喊道:“都散開,沒你們的事!”


    韓約一出聲,兵卒們不吱聲了。


    韓約推開了幾個擋路的兵卒,跑到了袁義的跟前,開口就問道:“你怎麽來了?”


    袁義說:“你現在守南城了?”


    韓約說:“慶楠帶著人去打白虎軍營去了,這裏隻能我先帶人守著了。不是,你操心我做什麽?你怎麽出宮來了?”韓約邊問袁義,邊扭頭看馬車,“那是你帶來的?”他問袁義道。


    袁義冷聲道:“不是讓你完事之後,帶兵回宮去的嗎?”


    韓約扭頭看著袁義,被袁義這會兒陰沉沉的臉色嚇了一跳,說:“宮裏出事了?”


    “我在問你話,”袁義說:“你先回我的話。”


    韓約說:“這城門得守啊,太師不是說他把玄武大營的木方藝說動了嗎?木方藝沒帶兵進宮?”韓約說到這裏,緊張了起來,“娘娘出事了?”


    “太師,”袁義咬牙道:“你聽太師的話?”


    韓約說:“太師還能不向著娘娘?他不萬事緊著九殿下先來,他還能去顧著哪位皇子殿下?”


    袁義想給韓約一刀。


    韓約往袁義的跟前走了幾步,小聲道:“太師跟我說了,說聖上有遺旨讓安五少爺送回京來了,九殿下成皇,這不是好事嗎?”


    好事個屁!袁義看著韓約,握著刀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指尖都發了白。


    韓約說:“你說話啊,娘娘怎麽了?”


    “你開城門,”袁義看都不想再看韓約一眼,說:“娘娘命我送人出城。”


    “送誰?”韓約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


    袁義說:“這個你不用管,快點吧。”


    韓約扭頭又看停在自己不遠處的馬車,這裏麵坐著什麽人,袁義還要瞞著自己?


    袁義推了韓約一下,說:“你是不是還想我回去讓娘娘親自來跟你說?”


    韓約命左右道:“開城門。”


    喊韓約過來的中軍官聽了韓約的話後,忙又往城樓上跑去。


    袁義往馬車那裏走。


    韓約跟在了袁義的身後,說:“娘娘還好吧?”


    “她沒事,”袁義說:“你盡快找人替你,帶著人回宮去。”


    韓約跑到了袁義的身前,把袁義一攔,擰著眉頭小聲道:“你什麽意思?太師的話不能聽了?”


    袁義不耐煩地衝韓約擺了擺手,說:“我現在沒空跟你細說,你趕緊回宮去。”


    韓約說:“那你總要讓我知道,我這會兒能信誰的話吧?”


    袁義心下一動,突然就問韓約說:“安五少爺來找過你嗎?”


    韓約說:“他就來城門這兒看了一眼,然後就走了。”


    “他去哪兒了?”袁義問道。


    “城裏亂成這樣,我哪能知道他去哪兒了?”韓約說:“你倒是說啊,我現在能信誰的話?太師要是不能信,你就明著告訴我。”


    “你聽娘娘的話就好,”袁義小聲道:“我很快就回去,你在宮門外等我。”


    韓約一愣,馬上就道:“我現在回宮會被攔?”


    “木方藝帶著玄武大營的兵入宮了,”袁義說:“他聽太師的話,他要攔你,你能怎麽辦?”


    韓約發了懵。


    “準備好再打一場吧,”袁義從韓約的身邊走過的時候,小聲丟給了韓約這樣一句話。


    韓約倒抽了一口涼氣。


    袁義趕著馬車出了城。


    上了城樓的中軍官站在城樓上看著袁義趕著馬車過了護城河後,大聲問韓約道:“韓大人,城門還關嗎?”


    城外的百姓這會兒看城門開了,忙都一窩蜂地要進城。


    “關!”韓約麵沉似水地喊了一嗓子。


    “城裏正亂著呢!”守在城門處的兵卒往外推搡著要進城的百姓,大聲呼喝道:“你們不要命就進城!”


    百姓們有的是家在京都城裏的,站在城外看城裏的火光看了一晚上了,這會兒怎麽著也得進城看看自己的家人怎麽樣了。也有家在城外,但在京都城裏討生活的人,還有親朋在城裏的,都急著進城看個究竟。


    兵卒們的呼喝聲,沒起到嚇退百姓們的作用,反而讓人們更著慌地想進城。


    城門外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關城門!”韓約站在城門處高聲下令道:“不肯走的,就讓他們去護城河遊泳去!”


    城門不多一會兒的工夫,硬是關上了。


    隨著吊橋慢慢往上升起,有不少人掉進了護城河裏。


    城門外哭喊聲響起一片。


    韓約狠狠地踹了一腳城牆。


    “韓大人,”就在韓約心裏著慌又憋氣的時候,又有一個朱雀大營的校尉跑到了韓約的跟前。


    “又怎麽了?”韓約問這個校尉道。


    “來了十幾個人,說他們是太師的人,要出城去,”校尉跟韓約說:“韓大人,要放他們出城嗎?”


    袁義剛走,安太師的人就也要出城?韓約揉了揉鼻子,跟這校尉說:“帶我去見他們。”


    被兵卒們攔住去路的十幾個人看見韓約到了,為首的忙就跟韓約道:“韓大人,這是太師的令牌。”


    韓約看一眼為首的手裏的令牌,沒伸手去接,也沒什麽好臉色,說道:“今日城門不會再開了,你們有事去找太師。”


    “什麽?”為首的顯然沒想到韓約對著自己會是這個態度,跟韓約強調道:“韓大人,我們是奉了太師的命令。”


    韓約看著為首的說:“你們聽太師的話,老子是朝廷的官員,老子隻聽朝廷的話,趕緊給老子滾。”


    為首的變臉道:“韓大人,你這是連太師的命令也不聽了?”


    韓約冷笑一聲,道:“怎麽著?太師這會兒是朝廷了?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你們有種就硬闖試試,沒這個本事,就給老子趕緊滾!”


    韓約左右的兵卒聽著韓約的話音不對,全都亮了兵器在手裏,瞪著為首的這幫人。


    為首的忍氣道:“韓大人,袁總管不是從你這兒出城去了嗎?”


    韓約說:“沒錯,我跟袁總管是朋友,你跟老子算怎麽回事兒?老子認識你是誰啊?趕緊給老子滾蛋!”


    “還不快滾?!”


    “活膩了吧?”


    “誰知道他們是誰的人?”


    “要不一起殺了吧!”


    ……


    兵卒們看這幫人還是站著不動,一起衝這幫人叫罵了起來。


    為首的知道這會兒韓約人多勢眾,真動手吃虧的隻能是他們,為首的衝手下們一抬手。


    看著這幫人從自己的麵前走開了,韓約手按著腰間佩刀的刀柄,來回在城門下踱了幾步,然後招手叫過了一個自己的親信,跟這親信耳語道:“你趕緊去西城那裏找慶楠,跟他說太師跟娘娘不是一條心,讓他趕緊想辦法帶兵去宮門處。”


    這親信聽了韓約的話後,站著發傻。


    韓約踹了這親信一腳,說:“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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