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多日,青陽宗周圍發生了什麽變故。


    陳長應統統毫不知情。


    就連急匆匆的趕回來,還是因為收到沐詩語的提示信息。


    這種情況下,即便攔路之人境界修為偏低,他自然也不會莽撞行事。


    隱約能感覺到數裏之外,有著輕微的靈韻波動。


    眼眸閃爍之間。


    他一邊將感知能力朝著既定的方向極限展開,另一邊則是觀察錢盈盈的反應。


    不同於自己,對方應該時常前往證道閣領取並執行試煉任務。


    周圍的情況多多少少應該有些了解。


    至於錢盈盈的行事風格,會不會再像數個月之前那樣火爆熱烈。


    經過後麵的相處,感覺對方應該還是有些改變。


    腦海中的思緒認真梳理的同時。


    通過敏銳的五識感知,陳長應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群境界不高的修士正團團將一頭五階灰熊圍堵在空地中間。


    人數方麵,那群不知名勢力的修士明顯占據上風。


    但雙方的作戰能力,卻有著極大差距。


    五階妖獸本身就相當於化神期修士的水平。


    那頭灰熊精,無論是力量、體型、防護能力,又皆為同階偏上。


    根據錢盈盈所說,她所接下來的宗門任務,便是與其相關聯。


    這頭灰熊精殘暴凶狠,平時會守在固定領地。


    但若是血肉不夠,也會四處覓食。


    最遠甚至可達數百裏之外。


    因此,已經有不少世俗中人,以及各路修士遭了毒手。


    就算是化神期圓滿修士前來捉拿,恐怕也要耗費不少力氣。


    而另一邊對陣的不知名勢力,領頭的不過是元嬰初期修士。


    其他人的修為境界高低不一。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人數根本無法帶來任何優勢。


    但要說這群人麵對危險不知所謂,看起來似乎又不太像。


    正當陳長應疑惑之際。


    五階灰熊突然立直身子,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周圍的枝杈受此波及,瞬間化作齏粉。


    以陳長應的眼見,單單是這一聲嘶吼,便足以無差別毀滅一支元嬰初期的修士小隊。


    這也是他為何一開始便認為,人數無法彌補實力差距的原因。


    眼下,他反而更加好奇,這些人數占優卻處於絕對弱勢的修士勢力,準備如何應對。


    心中剛剛冒出幾分思索。


    隻見形成包圍圓環的修士勢力,擺出獨特的防守姿勢。


    嘴裏麵則是齊刷刷的鏗鏘道:“禦!”


    如果單單隻做到表麵上的齊心協力,仍然無法抵擋五階妖獸的怒吼。


    可這些人明顯還擺出了某種奇特陣法。


    有了陣法加持,人數的優勢立馬得到放大。


    兩邊蘊含著磅礴威力的聲浪,隨即撞到一起。


    灰熊那邊受到些許影響,晃了晃身子。


    人類修士受到的波及明顯更加嚴重。


    不過,最內層修士身上突然迸發出一道金光,擋住了大部分傷害。


    至於剩下的部分傷害,每一層修士都主動抵住前一人的背部。


    直接將餘波分攤。


    整體看下來,竟然反過來將五階灰熊壓製。


    見此情況,不知名勢力的眾人臉色如常。


    仿佛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戰鬥。


    隨著領頭的鏗鏘聲音響起,“擲!”


    其餘修士分別拿出各式各樣的符籙、法器,也立刻附和道:“擲!”


    頃刻間,五光十色的光芒朝著空地上的五階灰熊砸去。


    砰砰砰——


    轟隆的耳鳴聲,瞬間響徹深林。


    連帶著地麵都出現了幾分震動。


    “蟻多螻死象。”


    這句話不禁在陳長應的腦海中響起。


    隨著硝煙緩緩散去,那頭剛剛還威風凜凜的五階灰熊,精神瞬間萎靡。


    修士勢力中的領頭者毫不猶豫,繼續聲聲喝道:“困!”


    噌蹭噌——


    無數長柄法器從人牆中伸出,眾人也跟著呐喊道:“困!”


    隨後穿插著將五階灰熊困死在其中。


    哪怕陳長應對於陣法涉獵較淺,卻還是從中看出了些許門道。


    不過,一群元嬰初期領頭,其餘僅為金丹期、築基期的修士,居然這麽輕易就製服了一頭威名赫赫的妖獸。


    還是讓人有些歎服。


    如此行事風格,也確實有著許多的可取之道。


    隻是,此地畢竟是青陽宗勢力範圍。


    即便心中有所欣賞,陳長應仍不能理解,總體而言這麽點境界修為,絕對不會是其他同等層次,或者稍次一等的宗門所為。


    那麽究竟是何人這麽大膽,敢在宗門眼皮子底下這麽肆無忌憚的發展。


    甚至還反手將青陽宗的人攔下。


    此時此刻,陳長應的心中可以說既敬佩,又有些敬佩。


    前麵的敬佩,是敬佩這個不知名羸弱勢力的幕後之人,能力超乎尋常。


    後麵的敬佩,則是敬佩這個勢力的大膽程度。


    哪怕青陽宗是正派仙宗。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卻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正當陳長應這樣想著。


    旁邊暫時沒有動作的錢盈盈,卻在此刻開口道:“我們走吧。”


    “嗯?”完全沒有進行相關交涉,直接選擇撤離。


    陳長應稍稍一頓,隨後意識到錢盈盈恐怕不是第一次遇到類似事件。


    難道說,青陽宗外事閣故意任由這種問題存在?


    仿佛看出了身邊男人的疑惑。


    在稍微離開一段距離後,錢盈盈出聲解釋道:“剛才那些人來自於柳城的清風幫。”


    “幾個月之前,柳城的地下勢力開始互相內鬥。最終,卻是由原本一家勾欄組成的新勢力統治取代。”


    “最初外事閣的執事,還擔心這個新冒出頭的幫派,沒了平衡掣肘會做出什麽越界行為。”


    “結果,他們不僅沒有蠻橫行事,反而幫忙維持城中秩序。幾個月來,水利、農田、交通,城鎮的發展甚至遠勝以往。”


    “外加上,清風幫似乎本就與我宗門淵源頗深,外事閣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已經將其當作是附庸宗門對待。”


    說到這裏,錢盈盈頓了頓又補充道:“關於清風幫與我宗的關係問題,這都是私下裏在傳。”


    “實際情況如何,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


    聽完這話的第一時間,陳長應直接愣住了。


    幾個月前柳城的地下勢力內鬥。


    新冒出的勾欄勢力。


    敢情自己剛才感慨了半天,這似乎還能和他扯上關係。


    所謂與青陽宗淵源頗深,該不會指的是自己當時隨手幫忙吧。


    陳長應臉色一抽,暫時還沒辦法做出判斷。


    這個清風幫和殷素柳究竟有沒有關係,也不能完全確定。


    但既然得到了消息,自然還是應該過去看看。


    心念至此,陳長應斟酌道:“我準備去柳城一趟,錢姑娘如何打算?”


    按照平常情況。


    錢盈盈肯定是直接返回宗門,向證道閣執事說明情況。


    然後抓緊時間進行後續修行。


    隻因她心裏麵始終有一個追逐的目標。


    不過眼下,該目標就在她的身旁。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錢盈盈直接回應道:“如果並非私事,我想和你一起。”


    沒有領會到話語中的深層意思。


    陳長應還在考慮那個清風幫的問題。


    他自認就算該勢力真的與殷素柳有關,也沒什麽不能見人的。


    況且,已經有傳聞清風幫與青陽宗存在淵源。


    帶上錢盈盈,說不得還能另有幫助。


    所以便沒怎麽在意。


    一句簡單的回答,“那好吧。”


    然後徑直朝著柳城的方向趕去。


    ……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


    經過數月時間再次進城,總體來說的商鋪格局變化不大。


    但百姓們的精氣神,明顯有所不同。


    “安居樂業”四個字,放在此地再恰當不過。


    順著腦海中的記憶,一路走進清風巷子,然後進入到勾欄當中。


    相比於從前,這裏的布置裝飾倒是沒有絲毫變化。


    依然是二三樓有單獨隔間,能夠俯視戲台聽曲。


    簡單環顧完四周。


    陳長應感覺這裏的老板娘恐怕還真的仍然是殷素柳。


    那麽,清風幫也就真的是由這位有潛力的女帝,逐漸發展出的勢力。


    曾經的治世理念,正在穩步推進。


    當初隨手的一次幫扶,竟然已經初見成效。


    陳長應不禁心生出幾分微妙的感慨。


    而隨著他正式邁入大廳,一道倩影匆匆趕來。


    玉鬢發絲稍稍有些淩亂,由此也能看出來人的著急。


    不過她的眉眼卻含著笑意,自然而然的說道:“你回來了。”


    聽聞這番話,陳長應還沒做出反應。


    勾欄中的眾多看客,隨即響起一陣騷亂。


    “我沒看錯吧,柳姐居然親自下樓迎接,那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是啊。現如今柳城的柳,甚至可以是柳姐的柳。即便青陽宗執事到場,恐怕也沒這份麵子。那公子除了長得俊了點、氣質不凡之外,也沒看出有什麽可取之處。”


    “這位朋友你還是別說話了。”


    “……”


    外人小聲閑談之餘。


    青陽宗內門弟子錢盈盈同樣出現短時間的驚愕。


    她見陳長應徑直朝著清風巷子的勾欄走去,隻當是過來調查情況。


    結果,原來他就是這個與宗門淵源頗深的樞紐。


    沒有在意其他人的交談。


    淡妝清顏的殷素柳,語氣繼續如常:“陳公子還請跟妾身到後堂一敘。”


    話罷,楊柳般的身姿主動在前麵搖曳領路。


    眼觀鼻鼻觀心,陳長應簡單睹了一眼,便跟了上前。


    能感覺到殷素柳確實有了上位者的氣質。


    但不知怎的,更多的居然是一股淡媚之態。


    腦海中的雜念一閃而過,他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為了青陽宗周圍的危機問題。


    起初,他以為突然碰上的不知名勢力,應該就是沐詩語提到的潛在麻煩。


    但經過更近一步了解。


    依照他對於沐詩語的認識,對方所提到的應該不會是這個。


    不過此刻,自己倒是可以借助殷素柳的情報渠道,進行相關調查。


    清幽雅致的水榭,清風拂過池麵蕩起陣陣漣漪。


    聽完陳長應口中的描述。


    殷素柳沉吟片刻後,說明道:“其實從幾個月之前的內鬥,柳城的地下勢力便出現了不尋常的外來勢力幹擾。”


    “但有一次鬧得太大,伱派來的幽將都遭到埋伏,後來爆發了元嬰期的戰鬥。因為事情牽連,原本的外部勢力身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是那個時候,青陽宗外事閣經過調查,知道陳公子與清風幫有所關聯。”


    “而在近期,曾經現身過的外來勢力,確實又顯露出痕跡。隻是他們的修為境界太高,目前還不清楚真實目的。”


    幾個月前便有所行動,如今又卷土重來。


    這應該就是沐詩語提到的潛在威脅。


    由此可見,對方應該早就打定過主意。


    而正當陳長應準備繼續詢問後續線索,打算親自前去調查一番。


    身邊的錢盈盈和殷素柳,體內的氣勢不約而同攀升到極點。


    緊接著的下一秒鍾,兩個人竟然開始進行毫無征兆的境界突破。


    見到此狀,陳長應眼眸微凝,第一反應並非認為這是好事,而是覺得有人在暗中出手搗亂。


    畢竟,突破境界絕不是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更何況,殷素柳築基期圓滿即將突破至金丹期。


    而錢盈盈則是金丹期圓滿,馬上就要達成元嬰期。


    這種大境界突破,必須要慎之又慎對待。


    稍有差池,很可能身隕道消。


    有他在旁邊幫忙護道,這種意外自然不會發生。


    但怕就怕暗處蹲守之人,等的便是這個時機。


    念及此處,陳長應一邊注意著錢盈盈和殷素柳兩個人的情況,一邊趕忙將感知能力極限展開。


    逐漸濃鬱的天道本源,除此之外暫無其他異常。


    很難想象如果是人為因素,能有人搞出這麽大手筆。


    突然彌漫的本源之力,似乎就是兩女突然間境界攀升的真相。


    心裏麵梳理分析著眼下的情況。


    刹那間,一段係統信息隨即出現在他的麵前。


    【經推演測算,宿主天劫將至。】


    【目前由此引發的危機,包括但不限於。】


    【青陽宗山門將會誕生一條本源之脈,引得各路勢力爭搶。】


    【三荒山大長老嫡子常少灼,為幫親弟常少鬆報仇。經過數月時間,現已將西烈穀收服,涉事人員曾經的謀略譚文甫、西烈穀的何浩元均被抓住製作人彘。】


    【當前的目標正是宿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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