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昨天在學校裏麵打人了?”


    許衡山別墅的花園中,唐雨溪躺在藤椅上,微笑著向隋戈問道。


    “你怎麽知道?”隋戈一邊說,一邊用真氣探查唐雨溪的身體狀況。


    “校園論壇上都吵翻天了。”唐雨溪說道,“野草哥,現在都快成暴力哥了。”


    “沒辦法,誰讓我是東大名人呢。”隋戈厚顏道。


    唐雨溪微微一笑,又道:“你心情不好麽?”


    “怎麽會呢,我心情很好啊。”隋戈笑道。


    “你如果心情很好的話,哪會那麽暴力。”唐雨溪說道,“以前的你,喜歡戲弄別人,很少用這種純粹的暴力方式去解決問題呢。”


    “我隻是覺得最近時間挺緊的,所以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呢。”隋戈解釋道。


    “你何必騙我呢。”唐雨溪輕歎一聲,“是不是延雲大師說的那些‘小鬼’找上你了?”


    “算是吧。”隋戈知道以唐雨溪的智商,很難騙過她的,“不過,正如延雲小和尚所說,這些都隻是小鬼而已,不足為懼。”


    “小鬼難纏呢。”唐雨溪擔憂道,“都是因為我,才讓你的膏藥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了。”


    “盯上也沒用。”隋戈冷哼道,“這些人,見到有錢賺,就想上來分一杯羹,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況且,閻王我都不懼,自然更不怕這些小鬼了!”


    “我知道你厲害。”唐雨溪說道,見隋戈將手掌從她手腕移開,又問道,“情況是不是又轉壞了?”


    “沒事,跟昨天差不多。”隋戈裝著很輕鬆地說道,“回頭把我留下給你的野人參燉了,秋冬之際,更需要及時進補呢。”


    “還補?”唐雨溪說道,“你真想把我補成一個大胖子嗎?”


    “放心吧,就你這身板,怎麽補恐怕都不會胖的。”隋戈寬慰唐雨溪道,心裏麵卻有些糾結,每天都要說一些謊話來掩蓋唐雨溪的病情,他已經越來越不適應了。


    因為唐雨溪是一個聰明人,但聰明的人,總是很難被謊言蒙蔽的。


    即便是她們自己願意聽你說謊話。


    為唐雨溪診斷過病情之後,隋戈便離開了別墅。


    回去學校的途中,他的情緒愈發有些低落。


    還未到學校門口,便看到幾個高級白領模樣的人向他快步走了過來。


    隋戈不用猜,也知道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


    盡管隋戈昨天在學校裏麵上演了暴力場麵,但是許多人顯然沒有死心。沒辦法,培元膏的價值實在太大了,損失幾個馬仔,對於這些牛鬼蛇神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別小看了區區的膏藥,其中的可以挖掘的價值,實在太巨大了。比如雲南白藥,小瓶小瓶的藥粉,如今卻擁有好幾百億的市值。


    當今社會,有了金融工具,便可以將一種東西的價值數倍甚至百倍放大。


    當然,前提是這東西必須有實用的價值。


    爛泥肯定扶不上牆。


    一些爛貨品種,就算是能夠上市圈錢,到頭來也免不了破產的下場。


    而這培元膏,本身就需要驚人的靈效,就算是不上市,隻要市場開發做得好,都能夠為投資方帶來無盡的財富。試問,有這麽好的機會,誰不願意插上一腳呢。


    不過,這幾個高級白領還沒有靠近隋戈,就被十幾個小混混架到了一旁,將他們拖入小巷子裏麵去“說服教育”去了。


    不遠處的一個茶館門口,刀子衝著隋戈打了一個手勢。


    很顯然,這些牛鬼蛇神們的馬仔,自然已經由刀子接手了,免得這些人來打擾隋戈。


    隻是,就算是刀子,有些牛鬼蛇神他也攔截不住。


    這不,隋戈剛跟刀子打了個招呼,一輛黑色路虎就停在了隋戈前麵。


    在有錢人眼中,這輛車並不算貴,但是關鍵是這車的拍照,赫然是警車牌照。


    盡管如今的狂熊幫已經漂白得差不多了,但是刀子等人還是沒膽量找警察的麻煩。


    對於這一點,隋戈自然也表示理解。


    但是,讓隋戈詫異的是,車門打開之後,從“警車”裏麵出來的,卻不是警察。


    果然如此,如今很多時候,穿警服的未必是警察,開警車的也未必是警察。有錢有勢的人,總喜歡搞點軍警車牌,以彰顯自己的能量和特權。這種事情自然是違規、違法的,但是有錢有勢的人,他們的法律觀念向來比普通老百姓淡薄多了。


    “隋先生,我是‘華亨地產’業務部經理,我們老板就在車上,想跟你談幾句。”剛從車上下來的一個人向隋戈說道。聽他的語氣,多半也是為了培元膏而來的。


    華亨地產?


    隋戈不禁覺得好笑,醫藥公司找上門他還能理解,怎麽連搞地產的人,也開始打培元膏的主意了。這年頭,果然是經濟多元化啊。


    於是,隋戈向這人說道:“地產公司——你們懂醫藥嗎?”


    “我其實也不懂房地產!每年照樣輕鬆賺十來億。”


    路虎車的後排座上,傳來一個狂傲的笑聲,“隋兄弟看來畢竟是學生,視野、思維還不開闊啊。誰說製藥就一定要懂醫藥了?在國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麽?兩個字:門路!沒門路,你能拿到地?沒門路,你能拿下批文?沒門路,你能避稅?而像我這樣有門路的人,就算什麽生意都不懂,什麽本錢也不用出,照樣坐著都能賺錢。兄弟,你隻要上車跟我喝杯酒,談妥了這筆生意,簽了合約,多了我不敢說,十個億很快就能到你的手中,到時候你隻管逍遙快活,什麽都不用你操心了。”


    “你就是傳說中的官商?”隋戈問道,卻沒有上車的意思。


    先前那位馬仔連忙說道:“隋先生,你真聰明。放眼整個明海省,還沒有我們老板擺不平的事情呢。您要是跟他合作,那絕對是財源滾滾來——”


    “讓你們老板死心吧。”隋戈冷笑道。


    “隋先生,太早做決定的話,對你未必是好事情。”車上的人把玩著紅酒杯說道,“隋先生,我知道你已經接手了華生藥業公司,你們的膏藥生意也很不錯。但是,你如果得罪了我的話,那就太不明智了。我隻要一句話,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你的公司損失慘痛。反過來的話,你如果跟我合作,那麽對大家都有好處,對你的公司,你個人的收益,都大有好處的。”


    隋戈沒有回答對方,轉身往校門口走去。


    “哼!臭小子,你等著!”車上的人惱怒地說道,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隋戈剛到學校門口,眼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向隋戈說道:“今天有個陸虎的人可能會去找你,這人官方背景很深厚,趙三爺之前專程給我電話,讓我們不要開罪這人。老板你最好跟他虛與委蛇幾句,不要當麵開罪他。”


    “陸虎?”隋戈一邊走一邊道,“這家夥是不是喜歡坐路虎車?”


    “老板,你見過他了?”眼鏡不安地說道。


    “嗯。”隋戈說道,“而且將他得罪了。”


    “糟了!”眼鏡的語氣變得不安起來,“這家夥的能量很大,雖然目前以房地產生意為主,但是他的生意幾乎遍布整個明海省——”


    “眼鏡!”


    隋戈打斷了眼鏡的話,“你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既然我們不可能跟他合作,那麽,遲早都會得罪他的。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走點撕破臉麵。他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的。無非就是讓有關部門天天來檢查,骨頭裏麵挑刺,讓我們生意受到影響而已。隻要我們藥品本身沒有問題,就讓他們先查著吧,正好你可以專心收購花草、林芝的事情。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我再親自去收拾他!”


    眼鏡本想再說幾句,但聽見隋戈的語氣不善,倒也不敢多說了。


    這幾天被這些牛鬼蛇神們纏著,隋戈心裏麵的火氣已經越來越大了。


    隋戈快到男生公寓的時候,卻見昨天的那輛加長林肯車居然停在了公寓門口不遠處。


    車上的人顯然一直都在留意隋戈。


    隋戈剛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立即有一個比昨天那壯漢還要壯一圈的漢子提著一個麻袋向著隋戈走了過來,那麻袋鼓鼓的,裏麵像是塞滿了東西。


    可能因為昨天的前車之鑒,這漢子對隋戈說話的語氣卻客氣多了,“隋先生,我家少爺是個孝子,打算從你這裏買十貼靈膏,為我家老爺治療病腿。隻要你答應,這一袋子錢都是你的了。”


    說著,這大漢將麻布口袋的袋口打開,隻見裏麵果然是整整齊齊的鈔票。


    “你們少爺是汕西省來的?”隋戈問道。


    “是。”大漢詫異道,“難道我的汕西口音很重?”


    “是你們少爺的汕西礦爺作風很重。”隋戈淡淡一笑。


    用海量的現金砸人,這種作風,原本就是汕西煤老板們慣用的手段和伎倆。這個手段雖然惡俗,雖然低劣,雖然一層不變,但是你卻不得不承認,的確非常有效果。


    錢,可以砸開貪官的口;可以砸平一切礦難。


    大漢不知道隋戈是答應還是拒絕,忍不住問道:“隋先生,您答應了?”


    隋戈再也不看大漢手中的麻袋,說道:“你們家少爺要從我手中買靈膏沒有問題。但是,這一麻袋的錢,實在太少了。要想治好你們家老爺的腿,就讓他用他們家半個煤礦的錢來換吧!”


    半個煤礦!


    這小子好打的胃口!


    大漢虎軀一震。


    作為少爺的貼身保鏢之一,這大漢隱約知道老爺家的財勢是何等雄渾。別的不說,光是北京城中的幾棟高級別墅,數百套高檔公寓,你就是一筆驚人的財富了。


    而眼前這小子,一開口就像要走少爺家的一半財富,這不是得了失心瘋麽!


    大漢震動完畢,清醒過來的時候,隋戈卻已經進入了男生公寓。


    大漢見狀,隻得將麻袋提了回去,然後向“少爺”如實回報。


    “一半煤礦的錢!”


    林肯車中,傳來一陣獰笑聲,“就算拿給他,他有命花嗎?等會兒把這些錢送給通臂拳洪師傅,讓他為我辦好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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