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啥摔我的菜!憑啥啊!你們這幫土匪,老子跟你們拚了——”


    隋戈坐車趕到洪福菜市場門口的時候,隻見一個駝著背的七十多歲的老大爺正在拚命地護住木板車上的蘿卜、紅薯等蔬菜,而兩個凶神惡煞的青年正在將木板車上的蔬菜摔在地上,用皮鞋踩得稀巴爛。


    木板車旁邊,停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上麵寫著“城管執法”四個字。


    “誰讓你這老東西聽不懂人話,讓你不要擺在菜市場門口賣,你不聽!”麵包車上有人罵道。


    “市場裏都擺滿了,外麵又不讓擺攤,我上哪裏賣去!不要摔了,我……我真跟你們拚了!”老頭子一邊解釋,一邊用手去拉正在摔他菜的青年人。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老頭子的臉上,將他頭上的布帽子都給扇飛了。


    老頭子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的爛蔬菜堆裏。


    “天啊!我這造的什麽孽啊!我就想賣點菜,給癱瘓的兒子買點藥治病啊!”


    老頭子坐在爛菜葉中,搶天呼地的叫喊道。


    圍觀者,無不憤慨,紛紛出言指責,但懼於城管的凶悍,卻無人敢站出來阻攔。


    有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拿著手機,連忙拍了幾張照片,但此舉卻引起了城管不滿,麵包車上蹦出來一個穿製服、滿身酒氣的中年人,一伸手就擰住了學生的衣服,將他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然後扇了學生一個耳光,罵道:“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來管閑事——”


    那名學生踉蹌著跌坐在地,半邊臉頰頓時腫了起來。


    “住手!”


    這時候,人群之中傳來一聲正義的嬌喝聲。一個身材曼妙,戴著太陽鏡的女子站了出來,指著那穿著城管製服的中年人說道:“欺負老人,毆打學生,誰給了你們野蠻執法的權力!”


    “咦,這不是藍大主播麽,想不到她行動真是快速,不愧是新聞工作者。”隋戈想道。這個大聲指責城管野蠻執法的人,正是東江電視台的藍蘭主播。她的手中也拿著一個小型攝影機,顯然已經將野蠻執法的這一幕拍攝下來了。


    “我們的權力,那是國家領導給的!你算什麽,敢阻止我們執法!”穿製服的中年人名叫項大毛,是東江城管局的中隊長,城西洪福菜市場這一片,都是他的管轄範圍。這一片的小商小販,一提起項大毛,就像是在提當年侵華的日本鬼子一樣——深惡痛絕。


    “我是新聞工作者!國家人民賦予了我們監督的權利!”藍蘭摘下了眼鏡,跟項大毛對峙道。


    “她是藍蘭!”


    “不愧是好記者,敢於曝光這些披著虎皮的醜陋家夥!”


    “以後我天天都看東江視點。”


    “……”


    四周的人,很快認出了藍蘭,並且紛紛讚揚她的勇氣。


    項大毛這時候也認出了藍蘭,他忽地意識到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野蠻執法這種事情,上麵的人一般都隻睜隻眼、閉隻眼,但如果一旦在電視台曝光了,那上麵也沒辦法包庇他了。所以,項大毛的目光一下子落到藍蘭的攝像機上麵,沉聲說道:“藍主播,無意冒犯。不過,我們是按照市委、市政府的精神,為建設東江文明城市而努力整頓街道、市場。所以,希望你不要幹涉我們的工作。還有,你的攝像機,也交給我們暫時保管吧,過幾天我會親自送到電視台。”


    這時候,麵包車裏麵的其餘人也鑽了出來,站在項大毛身後,向藍蘭施加壓力。


    “對不起。”藍蘭冷然道,“是非自有公斷。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會在電視上如實播出。至於你們的執法是否違規,自然會有相關部門來評定。”


    項大毛眉毛一挑,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對不住了!”


    說著,項大毛向身旁的城管隊員遞了一個眼色,一個人立即往藍蘭衝了過去,打算搶下她的攝像機。另外幾個人,開始驅逐買菜的老頭和四周的群眾。


    藍蘭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野蠻到敢搶她的東西,她畢竟是一個女人,不禁有些害怕了,下意識地往後麵連連退了幾小步,誰知道她的高跟鞋踩著了一大塊摔爛的蘿卜,頓時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忽地向後仰倒下去。


    “呀——”


    藍蘭低呼一聲,眼看就要摔在髒兮兮的地上,忽地腰間一軟,卻是被一隻沉穩有力的手臂給拖住了。她暗歎一聲僥幸,扭頭往手臂的主人望去,卻正好看到一張微笑著的讓她討厭的臉——隋戈的臉。藍蘭沒想到自己的腰肢會被一個小色狼給拖住,原本在眼中醞釀的感激之色也忽地斂去。


    隋戈看見藍蘭的眼色,就知道自己的光輝形象可能暫時不受歡迎,於是主動收回了攬住藍蘭腰肢的手臂,然後裝著很有風度地微笑道:“藍姐,地上滑,你可要站穩了。”


    “藍主播,把你的攝像機給我吧,我就不為難——”


    這個城管隊員還在步步緊逼,看來是鐵了心要搶走藍蘭的攝像機了。


    啪!


    這家夥話還沒有說完,就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整個人飛出去兩米多,然後摔進了麵包車裏麵,鼻血長流,當場就被扇懵了。


    這也不能怪隋戈,雖然此時他淬體大成,但是根本沒有學任何的拳術、武功,所以光從“招式”而言,他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扇耳光、拍磚頭、踹雞雞、黑虎掏心這些經久不衰、千錘百煉的經典招式。而扇耳光,一向都是排在最首位的,因為扇耳光不容易出人命。


    當然,對付這些小角色,自然也用不著出動鋤頭這類“殺手鐧”了。


    但是,這一記耳光,卻扇處了震撼人心的效果。


    項大毛等人不約而同地往隋戈看了過來,個個殺氣騰騰啊。


    而藍蘭,看隋戈的目光,似乎也沒有了厭惡之情。隋戈第一次給她的印象極壞,但是前一次和這一次,藍蘭覺得這家夥除了一對眼睛討厭之外,別的地方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果然,女人還是比較喜歡武力值高一點的男人。”隋戈看見藍蘭看自己的目光沒那麽冰冷,心裏麵禁不住地想道。


    不過,隋戈扇飛一個城管隊員,自然而然就成了項大毛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項大毛一揮手,七八個人立即把隋戈團團圍住,其中有三個人拿著木棍,還有兩個人拿著電棍,惡狠狠地往隋戈撲了過來,項大毛更是叫囂道:“麻痹的,你小子想逞英雄是吧,老子今天就把你揍成狗熊!給我往死裏整!”


    藍蘭看見這陣勢,不由得替隋戈擔心起來,慌忙撥打報警電話,然後喝道:“你們住手!我已經報警了!”


    “別管,給我整!”項大毛吼道,這邊派出所的警察都跟他有交情,遇到這種事情,根本不會出警的,所以項大毛根本不擔心。


    項大毛話音一落,七八個人已經衝到了隋戈麵前。


    隋戈現在淬體大成,等於是橫練鐵布衫的高手了,哪會將這幾個欺軟怕惡的城管放在眼中,一陣胡亂拳腳,直接將項大毛的八個手下打翻在地,然後一巴掌將項大毛扇飛,剛好摔進那一堆蘿卜、菜葉當中。


    隨後隋戈又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項大毛的衣領,抓小雞一樣將他提了在半空,瞅了瞅地上摔壞的蘿卜,一邊“輕輕”地扇項大毛耳光,一邊罵道:“你真他媽賤!你摔什麽不好,非要摔蘿卜!你他媽知道這些蘿卜對老子多麽重要嗎!麻痹的,我讓你摔,讓你摔——”


    “求你……別打了,我以後再也不摔蘿卜了……”項大毛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連忙求饒。


    “還敢提蘿卜,我扇!扇!”


    啪!啪!啪!啪!


    圍觀者見打人的城管被打,都覺得很是解氣,隻是聽見隋戈的話,卻讓大家一頭霧水。


    難道這個小夥子很喜歡、超喜歡吃蘿卜?


    還是他對蘿卜有什麽癖好?


    嘎吱——


    忽地,又一個城管麵包車停在這裏,想必是城管援軍趕到了。


    隋戈一聲冷笑,看到滿地被摔壞的蘿卜,他真是痛心疾首。這些蘿卜,可是他準備用來培育成靈草的,現在摔了個稀巴爛,他能不動怒麽。所以,看到城管援軍趕來,他暗叫了一聲好,心說老子正好在你們這些狗東西身上出氣。


    “執法者打人!知法犯法!”“太過分了,我看不下去了,我打死你們這些王八蛋!”“打死這些土匪!”


    “……”


    隋戈正要動手,卻見圍觀的二十幾個群眾終於按捺不住,全部都衝了上去,將趕來的這幾個城管打翻在地,一頓狠揍。


    把這些城管全部打成熊貓之後,群眾還不解氣,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把車子給他們掀了!”,然後就聽見“轟”一聲,那個麵包車被掀翻在地,車玻璃碎了一地。


    群眾的力量,真是強大啊!


    看到地上躺著執法者和執法車,隋戈心頭不禁感慨了一聲,將項大毛丟在地上,然後居高臨下,很霸氣地向項大毛說道:“給我記住了,以後 別再摔蘿卜!”


    說這話的時候,隋戈渾身釋放出一種舍我取誰、天下獨尊的王霸之氣。


    一旁的藍蘭撅了撅粉嫩的紅唇,心說這家夥怎麽就這麽喜歡裝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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