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辰察覺到大哥的情緒不對,一腳踢在晏程立屁.股上,“不會說話別說。”


    晏程立怒視,“怎麽不會說?我又沒說大哥上急救車的時候,醫生喊家屬,嫂子轉身就跑了……大哥!”


    被氣的休克的男人,眼睛一翻,直挺挺的不動了。


    天煞的,怎麽結交了兩個蠢貨兄弟。


    “別愣著了,再看不到小嫂子,大哥真就掛了。”晏程立一邊翻看男人瞳孔,一邊做急救措施。


    胸口猛地幾下按壓,男人身子一彈,一口氣緩了上來。


    季雨辰見大哥轉醒,長出了口氣,邁開長腿直奔溫小暖的病房擄人。


    晏程立見大哥呼吸粗重,疲憊的眼眸沉沉閉著,心疼。隻得將溫小暖在車上說的話複述一遍,見男人呼吸逐漸平緩下來,他才敢繼續說教。


    “哥,不是我說你,你情商真的不行。小嫂子打暈你,本來可以走的,可是她舍不得,人都到火車站了,又跑出來找你,過馬路還差點被車撞。”


    晏程立沒敢說是自己開的車,見男人刀削的薄唇抿了抿,冷漠的眼神看過來,才繼續說。


    “您的電影公司裏那麽多小鮮肉,你就不能跟人家學習一下什麽叫浪漫?別隻知道浪,身體不行還在人家身上逞能,要不是你太饑.渴,能讓嫂子給揍了?”


    靜靜躺著的男人眼眸斂了一下,臉色陰沉。


    晏程立搖著頭,繼續說,“這才幾天,看你把小嫂子折磨的,人都瘦了一圈,我看著都心疼。你再對她那麽用強,她的心就飛到別的男人身邊去了。”


    男人的臉再次黑出一個新高度,涼涼寡淡的眼眸瞥著他,深邃的眸光在刺目的燈光裏不屑的微眯。


    “再說,我早就勸您別找那個女人了,您偏不聽,嫂子為這事生氣,說明她在乎你,她吃醋,這不是好現象?您要是直接跟她說清楚,嫂子為人,沒準還幫你一起找。夫妻沒有隔夜仇,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扔到床上……”


    ……


    溫小暖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小手揉著鼻子,看到季雨辰推門進來。


    “大哥醒了。”


    冷硬的男人直說四個字。


    溫小暖一下子從床邊站起,粉.嫩的紅.唇勾起又壓下,壓下又勾起。


    心裏激動萬分,終於熬過去了,這個男人終於挺過來了。


    漫長的危險期,溫小暖是數著秒針度過的。


    季雨辰看著女人傻愣愣的站著,不由得蹙了眉頭,聲音夾雜著幾分不悅,“怎麽?不去看他?”


    ……


    “大哥,你別瞪我,我說的都是為你好,不過鑒於你現在的身體,我的提議可以忽略不計……”晏程立繼續嘮叨,聽到走廊裏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男人大皮鞋落地的聲音沉重而平穩,女人運動鞋的聲音慌亂而倉促。


    病床上的牧珩錫知道,他要找的人,來了。


    他的病床在房間的最裏麵,從他的位置看不到門口,索性,他就閉上眼睛不看,兩隻輪廓分明的耳朵,卻豎的筆直。


    季雨辰一把推開門。


    溫小暖站在門口,目光落在被溫暖陽光鋪滿的森冷病床上,再沒有往裏邁一步。


    白嫩的額頭還有汗珠,緊張的奔跑讓她呼吸有些喘。


    本來不打算來看大叔的,他醒了,是上天的眷顧,是他命大。


    在旅館裏他那樣對她,侮辱她,她不能忘記。再見麵還能說什麽,一個眼神,一句話,很有可能又吵起來。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不想在攤在他麵前被淩遲。


    他那麽那麽恨自己,醒來後最不想見的人肯定是自己,大叔雖然醒了,可是他並沒有說見自己。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的跑來給他添堵。


    可是季雨辰說,大叔雖然醒了,可是情況很不好,她這才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可是,屋裏一切正常,病人安靜的躺著,晏程立身為醫生冷靜淡然,看起來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還是回去吧,這裏不需要她。


    溫小暖低著頭,小手不安的絞著,一對運動鞋鞋尖碰著鞋跟,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門邊,像是迷路的萌寵。


    晏程立就站在病床邊,清晰的感覺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病床上正一點一滴的釋放著陣陣寒意。


    他腳步沒動,一手悄悄伸到被褥下麵抓住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牧珩錫的手僵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沒出聲。


    突然——滴滴滴!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


    晏程立大叫起來,俯身在男人身上上下其手。牧珩錫俊朗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摘了自己食指上的檢測儀。


    聽到刺耳的警報聲,溫小暖二話不說的衝進來,一雙小手直接落在了男人的胸口。


    “大叔……大叔,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溫小暖的鼻音很重,男人不用睜開眼睛都是知道她急得要哭了。


    剛剛還要罵晏程立閑的蛋疼,一個大男人敢拉他的手?


    現在聽到耳邊悅耳的擔心聲,竟然覺得這是他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


    男人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腹部還插著管子往外倒流脾髒裏的濃水,本是疼的要死的關鍵時期,卻被那雙柔.軟無骨的小手摸的一身燥熱。


    晏程立見時機成熟,悄悄將指夾塞在男人幹燥的掌心,對著一臉驚慌的溫小暖說。


    “你看著大哥,我去找醫生。”


    溫小暖眼睛裏還含著淚,用力點點頭,注意力都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他的臉上帶著透明的氧氣罩,那副刀削般的嘴唇因為缺水幹裂翹皮。那天的冷言惡語全從這裏迸出,今天抿的就像一條封鎖了生命的懸崖。


    白嫩的手指冰涼,顫.抖著伸向他的氧氣罩,想要隔空摸摸那副在自己身上逞強的薄唇。


    可是,看著隨時可以割傷自己自尊的刀削下巴,溫小暖忍住了。


    晏程立往外走,經過季雨辰見他沒有反應,用肩膀撞了一下,一個眼神讓他也出去。


    季雨辰直性子,擔心大哥情況,陰沉著臉不大情願,可是看到晏程立狡黠的眼神,裂的到耳朵後麵去的嘴巴,頓時領悟,跟著出去,反手鎖門。


    然後,從門口經過的白大褂就看到兩個行為詭異的男人像壁虎樣的貼在門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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