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憑空消失了……”琰彬努力吞了下口水,“剛剛來了很多送外賣的,太太要我也幫忙,等張媽弄好魚就發現找不到太太了……”


    牧珩錫攥著電話的手,關節越來越白,一張臉徹底黑了鍋底,“琰彬,在我到家前你還找不到人,就給我滾回基地去!”


    “……”


    琰彬哆哆嗦嗦的行了個軍禮,他可是剛剛從基地出來,再也不想回去那暗無天日的地獄去了。


    如果找不到太太……


    牧珩錫啪的把手機丟在桌上,眸光冷凝如鋒利的冰刀一般,“今天的見麵就到此,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可以把你妹妹的基本資料發到我郵箱去。”


    於明哲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到她。倒是你那邊,好像也要找人?”


    牧珩錫起身,拿了手機就走,“我的人我能搞定。”


    ——


    琰彬分派保鏢找遍了別墅裏所有的房間,每一個人回來,都是兩手空空眼神暗淡,琰彬額頭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有沒有太太的線索?”


    手下統一姿勢,搖頭。


    琰彬臉色鐵青,十幾個保鏢愣是把太太給弄丟了,這是要狗帶啊!


    正琢磨著怎麽死可以痛快一點,大門口響起車聲,琰彬抬頭,就看到勞斯萊斯駛進來。


    車子剛停穩,一個麵容陰沉似水的男人,帶著南極的寒意大步走來。


    琰彬小跑過去,“先生……”


    牧珩錫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接進到別墅裏,站穩腳步後蹙了蹙眉。


    家裏亂七八糟一團。


    他深呼吸,一手扯住從屋頂垂下的彩帶,猛地揪斷。


    這丫頭真是惹事精。


    訂個外賣,就能溜之大吉!


    “琰彬。”牧珩錫冷冷出聲,一字一頓。


    琰彬腿肚有些轉筋,走近,“先生。”


    “怎麽回事。”牧珩錫低頭拿出一根煙含在嘴裏,又摸打火機。


    琰彬咽了咽吐沫,詳細了說了一遍,“太太說想給您一個驚喜,所以送外賣的來了,我就沒有給您打電話,然後幫著布置房間。張媽把魚殺好,問太太還有什麽要做的,才發現太太不見了……”


    金屬打火機亮起火苗,男人吸了一口,眸光危險的眯著,“多少送外賣的。”


    琰彬沉默了一會,額頭的冷汗越發的多,支支吾吾說,“沒……沒數……”他竟然會犯這種白癡的錯誤。


    連敵人有多少都沒有弄清楚,這下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牧珩錫吐著煙圈,眸光將整個房間掃了一圈,突然想到什麽,他疾步走上二樓,打開書房的抽屜,裏麵擺放的車鑰匙一枚也沒有少。


    當初買這座別墅的時候,牧珩錫就是喜歡這裏僻靜,所以這附近是沒有公交車的。


    別墅前後都有保鏢守著,溫小暖腳上有受,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很容易被人發現,她不可能徒步離開別墅。


    那她是怎麽從別墅裏消失的?


    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麵,牧珩錫唇角勾起個懾人的弧度,“是不是有一個送外賣的很晚才走?”


    琰彬一愣,轉頭看負責守門口的人,他抓抓腦袋說,“是,我問她為什麽才出來,她說弄髒了衣服,後來跟是太太好心借了衣服給她,才拖延了時間。”


    他話音一落,琰彬一腳踢了上去。


    為什麽不早報告!


    怎麽會那麽巧,衣服弄髒又借了太太的衣服!


    武勝偷眼看自己老板,他表情很淡,眼眸黑沉沉的。


    真沒想到,太太會跟外賣員換了衣服,混出去。


    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站在一邊抽煙的男人,狠狠的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半截香煙掐滅。


    武勝跟在先生身邊多年,對他的舉止代表什麽心情很明了,隨即說道,“別墅門外的街道上有城市監控,我去聯係人。”


    說完,轉身拿著電話跑出去。


    武勝剛走,張媽就抹著眼淚,心虛的走過來,不敢跟男人對視,怯生生的說。


    “先生,等找到太太,您再趕我走行嗎?”


    上次就是太太求情,先生才給自己一次機會,這才過去了幾天,她就又犯錯誤了。


    牧珩錫單手插在兜裏,看了張媽一眼,這兩天張媽照顧溫小暖,一直沒有睡好,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疲憊。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問道,“你在廚房做什麽?”


    “噢?”張媽一愣,猶猶豫豫的說,“太太說上次她做的魚湯您很喜歡……我看太太既然主動跟您道歉,那我就……我沒想到太太買了很多活魚回來,我沒殺過活魚,所以動作慢了點。”


    一提起上次的魚湯,牧珩錫濃密的睫毛垂了垂。


    他現在對溫小暖到底是什麽感情,是因為找不到十年前的那個小丫頭,所以把這份感情寄托在她身上了嗎?


    雖然兩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她畢竟不是小愛。


    胸口不知道什麽情緒在醞釀,讓他隱隱的透著煩躁,剛掐滅香煙又有點一根的衝動。


    轉頭,對著張媽吩咐道,“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處理掉。”


    張媽一聽,喜極而泣,先生沒有趕自己走。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去清理屋裏的裝飾品。


    牧珩錫上樓,書房裏,男人打開牆壁裏隱藏的保險箱,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高大的身子坐在真皮的大班椅裏,單手打開盒蓋,裏麵是一枚牙齒。


    男人的眉頭蹙了一下,思緒飄回那個情人節的晚上。


    他剛從美國回來,晏程立非要拉他跟季雨辰慶祝光棍們的情人節。


    走到夜幕初華門外,他意外看到一個兜售玫瑰花的年輕女孩。那個女孩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皮膚很白,烏黑的頭發垂在兩側,遮擋了大部分臉頰。


    她就是當年的鄭穎。


    對女人沒有興趣的他,也隻是看了一眼而已,第二眼再看過去的時候,是因為女孩摔在了地上。


    兩個小混混搶了她的花不給錢,她跟他們理論,那些混混看到她一側臉上有朵火燒雲一樣的胎記,嘲笑她長的醜,故意在情人節這天出來嚇人,拆散一對是一對。


    鄭穎趴在地上哭,脖子裏掉出一個墜子,就是這顆牙齒。


    牧珩錫一眼便看到了,腳步仿佛釘在了地上一般。


    遠遠的,仔細打量那個女孩。


    一般的牙齒不足為奇,可是那顆牙齒,是他自己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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