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更理智,沒有清風那麽激動,隻對喬坤道:“隻要你把最後那半個禹王鼎給我,九鼎合一,我便可以駕馭所有的人道氣運,進可以挾人道氣運對抗仙神,退便是姬發小兒占了天下,我人族的氣運也不會衰弱。”聽到帝辛如此無恥的言語,喬坤也是無語,若是九鼎合一,那人族氣運多半都是帝辛的了,到了最後,他可以拖著所有人一起去死。


    他現在還記得帝辛那將傷害分給百姓的招數,


    “我為天下計,豈惜小民哉”。


    “為何是我把半個禹王鼎交給你,而不是你將那八個半鼎交給我?讓我駕馭所有人道氣運?”這般說著,喬坤又有些不滿,


    “我也不需要人道氣運,不如你把所有人道氣運交給姬發?”帝辛狡辯道:“姬發是仙神的走狗,是仙神的棋子,並不可信,將氣運交給他,隻會讓人族走向滅亡。”


    “說的你可信一樣,說的你不會讓人族走向滅亡一樣。”喬坤聽著這言語,愈發覺得帝辛腦子不正常,


    “我從不曾相信你們,說什麽對抗仙神,可我隻見到你們屠戮自己的族人,殘殺數百萬人,就是你們對抗仙神的策略?”


    “朝歌城滿是煞氣,你不是沒法施展法術了嗎?”清風又道:“若是讓人間都充滿煞氣,再無天地元氣,仙神又算得了什麽?”又在說什麽混賬話?


    喬坤有些糟心,最後滅朝歌應該碰到boss,光輝燦爛一戰才對,結果是這兩個糟心東西,


    “如此輕而易舉地便犧牲數百萬人,這種嘴臉真是讓人惡心。”


    “你又知道什麽?”即便被指點,帝辛依然不動怒,十分澹定,


    “他們不過是必要的犧牲而已。”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喬坤怒極反笑,


    “殺一人而救天下,然後殺千人而救天下,現在終於到了殺數百萬人而救天下?是不是很快你就要殺千萬、萬萬人,以至於滅絕人族而救天下?”


    “憑什麽你覺得天下需要你救?你問問天下百姓,有誰是希望你用這種方式救的?憑什麽你可以決定犧牲百萬人?憑什麽被犧牲的是那百萬人,而不是你?”這種決策者作為人王是人族的悲哀。


    人族人王的這種模式有很大的問題。


    “看來你是不打算交出九鼎了?”帝辛沒有回答,隻是舉起了右手。這似乎是一個信號,本來就已經在祭壇旁站立的男女紛紛跳起舞來,還有幾人在旁敲著一種奇怪的樂器,這種舞蹈意義不明,卻又十分獨特。


    整個空間中的煞氣都受到影響,紛紛匯聚,然後八個禹王鼎不住地顫動,發出悠揚的類似於編鍾的聲響。


    喬坤感覺到在自己的神魂中有一種存在與這幾個禹王鼎同步,受到牽扯,似乎想要離開,他連忙催動


    “孽海情天”鎮壓,和那牽引之力拉鋸起來。他知道帝辛和清風所說不差,他真的有半個鼎。


    這九尊大鼎對於合一的渴望也更加強烈。他們想要匯聚,想要成為一體,他們渴望圓滿。


    可是喬坤不能讓帝辛達成目標,他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力量去鎮壓禹王鼎,這個時候周圍的力士出手圍攻喬坤。


    因為九鼎的影響,喬坤不能如之前閑庭信步般躲閃,不過他毫不慌亂,催動長劍,以尋常寶劍施展出


    “仁劍震音揚”。這不是以法力操縱,是以煞氣和真氣催動,但防禦依然可觀,被圍攻也沒有破碎。


    清風望著這一幕,讚歎道:“不靠法力催動,卻運劍近乎道,喬大哥你果然厲害。”說著催動吳鉤劍,向喬坤斬去。


    這一劍並沒有什麽花哨,並不是


    “不周風”那麽精妙隻是單純地運劍。但是無論是身形、步伐、呼吸、節奏、動作、力度都透著無懈可擊,再配合上刑天的無物不斬的特性,斬破了


    “仁劍震音揚”。喬坤分神後退,卻不妨九鼎法力,一口古樸的大鼎從喬坤身體中被扯出,九鼎的聯係更加緊密。


    在頭頂那尊古樸大鼎出現的時候便想起了許多。想起了他為什麽會有這大鼎,不由暗然神傷。


    一道五彩光芒砸在鼎上,光芒中有一隻玄鳥生出,這一招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喬坤依然能感覺到這一招霸道的氣勢,但是他也感覺到這一招威力下降了許多許多,尤其是那隻玄鳥都衰弱了許多,給他一種垂垂老矣的感覺。


    再無之前那種無可匹敵。果然大商都要亡了,這玄鳥也沒什麽大不了。


    此時祭壇上的幾個祭司雙手合十,不斷祈禱,為首一人舉著拐杖,從拐杖中發出一道光線,籠罩九鼎碎片。


    此時其他祭壇上的祭司還在跳著,一個個麵色有著不正常的紅潤,此時他們強行催動什麽,吐出鮮血,但見祭壇紅光閃動,八個禹王鼎都發出光芒罩住喬坤頂上的禹王鼎。


    一時之間,喬坤感應到自己大鼎脫離掌控。他心下無奈,九鼎合一已經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喬坤便放棄與九鼎較勁,任由禹王鼎逐漸合一,他則對著帝辛衝去,如今解決了帝辛也是一樣。


    帝辛持刀抵擋,他手中長刀有八尺長,整體寬厚,略帶些弧度,本是戰陣用刀,以勢取勝的刀。


    但在他的手中,卻是奇快無比,刀化作流光,將喬坤裹在一團銀光裏。


    刀式燦爛奪目、雷霆萬鈞。兩人以快對快,如疾風驟雨一般對拚,帝辛臂、肩、腿等處受創,而清風也不來阻止,倒好像和帝辛並非是合作者了。


    眼見得九鼎已經完全重合,而帝辛還未授首,喬坤再顧不得其他,催動劍招,劍氣毫不外顯,但隱隱有龍吟之聲傳出。


    帝辛麵色凝重,手中寶刀催動,演化成幾十丈高的玄鳥,向喬坤斬去,帶著些所向披靡的氣勢,一往無前。


    隻是這一招過後,帝辛臉色也驟然蒼白,想來也是催動了什麽秘術。喬坤手中傳出一聲歡暢的龍吟,於空中化作一條十多丈長的蛟龍,身上帶著磅礴的劍氣,張開龍爪用力撕裂了玄鳥,向帝辛斬去。


    眼見著帝辛就要被那劍龍吞噬,有一道光芒射下,將帝辛護住。劍龍盤旋,撞得光芒叮當作響,卻始終不能突破光芒,斬殺帝辛。


    喬坤望去,這是九鼎合一之後新生成的大鼎,從這新鼎上射出光芒護住帝辛。


    再看祭壇上的男女,全都已經氣絕,他們用盡了最後的生命,讓九鼎合一。


    喬坤心下一沉,這大鼎也要護住帝辛嗎?這時一道光芒也將他包裹了去,不止是他,清風也被光芒包裹。


    被這光芒照著,喬坤沒有感覺發生什麽。那光芒好似想要攝取什麽,但卻什麽都沒有刷下來。


    喬坤的神魂穩固,又有


    “易圖通變”、


    “洞神天帝元變經”護魂,那光芒似乎也是無法突破。喬坤看著清風和帝辛呆滯模樣,又感覺到這光芒沒有惡意,想到什麽,當下也不反抗,任由那光芒刷。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分為兩股,真身、神魂留在外麵不變,能夠控製自己的身體,但是還有一部分意識卻隨著光芒進入到這鼎中。


    那意識被一種神秘的事物包裹,進入到鼎中,喬坤便得到一股訊息,天下分為九州,由九鼎分別鎮壓,承載人道氣運。


    這九鼎和天下終有歸一的時候。等到九鼎合一,鼎能發揮的威力便要超過從前。


    鼎是立國的重器,是政權的化身,鼎器不壞,便源源不斷轉化、鎮壓氣運。


    現在九鼎合一,要選定自己的主人。而在場的喬坤、帝辛和清風三人都符合條件,故而將他們三人的意誌念頭攝入,要從中選擇一位認主。


    知道這些,喬坤暗自皺眉,為何姬發不在附近?這種鼎器要交給姬發才好。


    喬坤無意爭奪什麽這鼎,但卻不能任由它落入清風和帝辛的手中。很快場景變化,喬坤腳下出現了一條台階,台階丈許寬,看著是尋常青石鋪成,兩邊沒有護欄扶手,綿綿延延,不見盡頭,卻不知有幾千幾萬重。


    同時信息傳來,每前進一步,便相當於背負一人在身,身上重擔也會越來越重。


    用自己關於人道的理解,人道的信念可以對抗這種壓力。最後這鼎會落入對人道理解最深的人手中。


    競爭的方式是爬台階嗎?真是老套的考驗方法,喬坤沒有動,心中忍不住吐槽。


    接著在他的台階的左方和右方又出現了兩個台階,與他所攀登的台階十分相似,但是方向卻呈九十度,兩個台階都與他所攀登的台階垂直。


    清風在左邊,帝辛在右邊。喬坤發現清風和帝辛的神情也有些變化,想來也是看到了他。


    兩人略有猶豫,隻是向前走著,沒有動手。喬坤感覺很奇怪,他沒有邁出一步,但清風和帝辛卻沒有停留,快步行走。


    隻是無論清風和帝辛怎麽走,都在喬坤身邊。好似再走兩步幾人就要相遇,但是無論走多少步,幾人還是這個距離,永不相遇,永不重逢。


    清風、帝辛走了一段路程,喬坤還是沒有開始。隨著清風和帝辛行走,喬坤感應到他們的信念、經曆還有人道。


    清風是大夏的王裔,自懂事起便被母親帶著,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母親將夏朝的曆史,夏朝的辛秘都講給他聽,給他灌輸著反商複夏、對抗仙神的觀念,他雖不明白,卻隻有承受。


    小小年紀便承受整個氏族的責任與犧牲。他的母親最終還是因為苦難而死去,留給他一個不懂事的弟弟。


    他沒有將自己的責任,分擔給自己的弟弟。反而是將弟弟做女孩子打扮,他希望以後所有的責任都由他一個人來抗,再與他弟弟無關。


    為了給他弟弟一個沒有壓抑的童年,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等到他有了一些實力,明月也已經長大,他終於撇下明月開始了自己的大業。


    他為帝辛提供九鼎的線索,換取武成王的位置,終於提升實力,他沒有選擇滅商,而是選擇幫助大商,對抗仙神。


    相比於大商,他更怨恨仙神。他有自己的盤算,他要代替帝辛,以人道對抗仙神。


    而帝辛則又不同,他是雄才大略的君主。當他還小的時候,從他父親帝乙口中知道人族不過是仙神化劫的工具,那個時候他才十歲,卻發自內心升起一種責任感。


    他對帝乙說,無論多艱難,他都要推翻仙神,讓人族重新自由,如果他做不到便交給他的兒子,兒子不行還有孫子,這是他們大商王族的責任,子子孫孫也要實現。


    帝乙很欣慰,便告訴他,這是他們大商所有帝王的心願,為此,大商已經努力了一千年。


    帝辛雖然定下了目標,卻並沒有被衝昏頭腦,他表麵上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因為他雖然憎恨著仙神,卻不想因此而將商族存亡。後來他有了誌同道合的朋友,他們相約要一起對抗仙神。


    但是帝辛他沒有想到,神仙逢一千五百年大劫,大商到他這一世就要滅亡,而他還甚至還沒有找到對抗仙神的辦法,大商這幾百年來苦苦尋找的九鼎也還沒有湊齊。


    自成湯以來,每一任先王都兢兢業業,經營大商,他不能允許自己破壞這一切,不允許大商要毀在自己的手中。


    於是他做了一係列的改變,一係列嚴苛暴政去改變一切,他將自己的兒子都趕走,要在與仙神戰鬥的時候留下火種。


    他將希望放在大劫上,放在夏禹九鼎之上。為了得到夏禹九鼎,他不得不做出讓步,和清風合作,他逼死了最好朋友的妻子和妹妹,讓他放棄武成王之位。


    那個朋友黃飛虎已經沒有能力陪著他一起向前。他不覺得自己這麽做錯了,若說他真做錯了什麽,大概是還有對黃飛虎的友情沒有放下,沒有狠心到斬草除根。


    為君者如此軟弱,大概是有些不稱職。而今九鼎合一,大商千年的目標就要達成,鼎就在前方,他要鼎定中樞,讓人道氣運永遠都有商的痕跡。


    他要以全天下的人道來對抗仙道。清風與帝辛的信念都異常得堅定,或者說是偏執。


    沒有修道便有這麽堅實的念頭和意誌,讓喬坤都有幾分動容。從某些方麵看,他們真的很強。


    但是從另一個方麵看,他們也太過淺薄。他們得到的信息不夠全麵這也還算了,喬坤不能忍受的是他們做著自私的事,卻說著解放人族的口號。


    清風和帝辛或許有想要為人族的考慮,但並非是出於一種大愛,而是緣於自身的偏執,非常狹隘。


    更多隻是一種自我的麻醉與感動。喬坤並沒有他們一般堅實的意誌,因為他和清風和帝辛的不同,他很幸福。


    哪怕很小便要自己勞作養活自己和弟弟,他也依然覺得自己很幸福。並不覺得是誰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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