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火靈聖母新練的三千火龍兵不懼人道氣運,難怪可以勝過鄧九公。喬坤心中盤算,這種術法之前未曾聽聞,難道是截教最新的術法?說不得要先試探一番,再做道理。


    但他還有疑問,“龍吉公主何在?她也不是火靈聖母對手嗎?”便是火龍兵能不懼人道氣運,難道也克製仙道術法?


    龍吉公主是金仙修為,法身、術法和寶物都和水行相關,十分克製火行,竟也不敵嗎?


    “龍吉公主被火靈聖母攔住,兩人爭鬥一番,公主被刺傷一劍,如今還在營中將養。”


    嗯?龍吉公主受傷了?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雖然身份不再是風無咎,喬坤還是開口,“末將略通醫術,或許可以相助。”


    “既如此,秀兒你帶喬將軍去龍吉公主處,看能幫上什麽。”


    鄧九公所說的秀兒是他的兒子,鄧嬋玉的兄長鄧秀。也就是旁邊身著鎧甲看著白淨又孔武有力的青年。


    喬坤依稀感覺鄧九公心神疲憊,好像不願多說話,他也體量鄧九公的難處,便起身告退,轉身跟著鄧秀離開。


    卻聽鄧九公的話語又從身後傳來,“嬋玉在照料龍吉公主。前些時候我軍大敗,許多將士為國捐軀,嬋玉傷心不已,你去安慰她一下吧。你的話,應該有些用。”


    這話就不像是元帥所說,而是一個父親的立場了。


    我安慰的話能有用嗎?雖然心有懷疑,喬坤還是應下。


    “妹夫,跟我來。”鄧秀這句“妹夫”叫的甚為順口,沒有半點勉強。喬坤感覺,鄧秀對他還很有好感。


    】


    出了營帳,鄧秀便向喬坤解釋,那火龍軍術法不懼人道氣運,眾將士猝不及防,被烈火焚燒,死傷大半,副將趙升、太鸞也都因此喪命。


    趙升、太鸞都喪命了嗎?喬坤心下一沉,才意識到鄧九公當日軍報所言“不知深淺,誤中火龍兵之陣,大折一陣”究竟是何等慘烈。


    他曾經變化成小白貂在三山關住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趙升和太鸞,他們都是鄧九公的弟子,也都是鄧九公手下大將,武藝十分高強。他們比鄧嬋玉大十幾二十歲,平日裏對鄧嬋玉很是照顧。


    因為年齡相差過大,鄧嬋玉和他們關係並不如孫焰紅親近,但也依然把他們當作親人。


    如今趙升、太鸞死於烈火之中,可想而知鄧嬋玉會有傷心。


    喬坤知道鄧嬋玉是個溫柔的孩子,表麵上雖然故作活潑,看著堅強,其實多愁善感,內心又很脆弱,隻是她照顧別人感受,總是偽裝自己罷了。


    後營乃是士卒養傷之所,情況比前營還差一些,士卒的鬥誌都很低落,傳遞過來的情緒也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過也有一些士卒卻散發著一些危險的氣息。想要報仇,想要與敵軍同歸於盡。


    人有賢愚不肖,一樣的刺激,一樣的遭遇,卻有不同的反應。


    喬坤見著忍不住思索,這一切根本的差距究竟是什麽?是所謂的“本性”嗎?


    如果他能修成金仙法身,便可以用法身去參悟“真性”,或許那能得到答桉,隻是他走的卻是無漏之軀的路子,縱然爭鬥無敵,卻沒有法身,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再參悟那“真性”。


    莫名他又想起“威嚴不思議明德法”,那種修煉某種覺悟的功法。


    世路風霜,世情冷暖,是為煉心之境,煉心之資。或許這些士卒便是在這紅塵中找尋到了自己的本性。


    喬坤一路修行,早曆紅塵,功法機緣都不差,如今有三種道心,分別為“如鏡”、“惟我”、“情不情”,通透明澈,按理說已經超出紅塵煉心之境。


    但他卻真的對這世路風霜、人間苦難有許多感觸,“威嚴不思議明德法”精進,“惟我道心”閃爍通明,念頭勃發,竟是一種慈悲之念。


    喬坤卻毫無喜色,心中思索,他和西方教的因果在他替代懼留孫之後還未結束嗎?和西方教的因緣越來越深厚,隻怕未必是好事。


    他如今正要完成婚約,尋求感情歸宿,可別給他來一個“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的戲碼。


    想到此處他隱約把握到什麽,未及深思,卻被鄧秀打斷,“此處便是龍吉公主修養之所。”


    喬坤順著鄧秀指的方向,見到六七丈外一處營帳,看著十分尋常。


    這時恰逢鄧嬋玉從營帳中走出來,稍微伸展了下腰肢,顯出美好的曲線。


    鄧嬋玉此時並未著軍裝鎧甲,而是身著便裝,衣服有些邋遢,袖口綁住,頭發很隨意用一根繩子紮住,有點像是馬尾,顯得十分幹練,隻是麵容有些憔悴。


    喬坤想過兩人相見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卻沒想到是這麽的普通和尋常。


    鄧嬋玉伸了個攔腰,扭頭看到喬坤,一時愣住。


    兩人相聚不過六七丈,卻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如果是夏花,現在已經撲到喬坤懷中了,畢竟六七丈於她不過一瞬而已。


    可眼前的姑娘隻是鄧嬋玉,她隻呆呆望著喬坤,似乎不知道要做什麽。


    雖然離得遠,喬坤還是能感應到她的情緒變化,一開始傷心、憂慮的情緒多一些,見到他的時候是驚喜和開心,然後轉而變成惱怒、失望,而後羞澀、怨憤、傷心、憂慮等等情緒不一而足,十分複雜。


    喬坤也搞不明白鄧嬋玉是一種什麽心情,上前一步,鄧嬋玉卻飛快地鑽入營帳中躲了起來,如同受驚的小白兔。


    我這麽可怕嗎?喬坤不明所以,欲追入帳中問詢,卻被鄧秀攔住,“妹夫不要著急,營帳內還有龍吉公主,不要衝撞。”


    有道理,喬坤不想鄧秀還有這種思維見識,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他。


    鄧秀笑道:“放心,我想嬋玉她很快就會出來的。”


    “何以見得?”


    “剛才肯定是嬋玉害羞,不想讓你看到她邋遢的一麵,一會打扮好,她自然出來。也是我們不好,沒有提前傳信,讓嬋玉有些猝不及防。”鄧秀這麽說著,言語中滿是自信。


    是這樣嗎?喬坤一想也有道理,剛才鄧嬋玉穿著打扮確實太過隨意邋遢,頭發雖然紮了起來,但還是亂亂的像雜草,臉好像也沒洗,衣服也皺皺巴巴,不好意思也正常。這就跟男生胡子拉碴、蓬頭垢麵、背心拖鞋去買東西,迎麵碰到女神是一個道理。


    “可是,嬋玉不打扮也很好看啊,容貌甚美,又有英氣。”


    “妹夫你說的不錯。”最近一場大敗,鄧秀心情也很壓抑,聽聞此言,也難得笑了一下。


    可是鄧嬋玉的情緒又是怎麽一回事?那麽複雜,可不像是單純沒打扮碰到熟人。喬坤不免還有些疑惑,這麽複雜又細膩的情感,其他人少有,這孩子也太愛胡思亂想了吧。


    這麽想著,卻聽到營帳內“咣咣當當”找東西的聲音。鄧秀更加自信,“肯定是嬋玉在找衣服,說不定還要梳妝打扮。”


    喬坤聽著不像,隻是也不好催動童術去看營帳內,說不定鄧嬋玉正在換衣服,而且龍吉公主也在修養,也許香肩半露。萬一有什麽禁製,他催動童術被發現,被誤會成偷窺,簡直是英名盡喪。


    這麽想著,營帳被掀開,鄧嬋玉從中走出來,確實換了身衣服,卻是身著銀色鎧甲,頭戴紅纓銀鳳盔,腰間兩柄寒鐵烏金刀,看著殺氣騰騰。


    喬坤忍不住偏頭望向鄧秀,他說的完全不對啊。


    “啊這?”鄧秀也沒料到這隻能情況,一時有些拿不準,胡亂解釋道:“你不是說嬋玉美貌又有英氣嗎?這現在這身打扮不是英氣更盛了嗎?嬋玉這也是投你所好。”


    cosy?喬坤沒想到鄧秀懂得這麽多。但這解釋他一點都不信。


    鄧嬋玉來到喬坤近前,“你跟我來。”聲音冷冰冰的,似乎與喬坤有仇一樣。不過喬坤能感應到她的情緒雖然多樣,卻沒有對他的仇恨,她現在更多的是糾結。


    糾結什麽呢?喬坤想著,應了一聲,跟著鄧嬋玉到了營帳之中,鄧秀猶豫再三,還是跟著一起進入營帳。


    此處看著尋常,但內部空間卻大,而且還有明珠照明,光亮非常,內裏布置也很溫馨,甚至還有木製大床,各種桌椅板凳,不像是營帳,倒是一處閨房。


    雖然並不奢華,但也已經夠了,有誰會將營帳布置成這樣?喬坤雖然有心吐槽,但是也知道,龍吉公主的表現已經比之前低調太多了。


    此時龍吉公主正斜倚著坐在床邊,麵色慘白,精神疲憊,楚楚可憐,很有些病美人的樣子,不過即便如此,她身上也有高貴的氣質,反差之下,更是我見猶憐。


    此時還有碧雲童兒和青秋在照料她。青秋身著青衣,正坐在床頭握住龍吉公主的手催動法力,見到鄧秀,滿臉不耐,“誰讓你踏入這營帳內的?難道上次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喬坤才恍然,原來鄧秀提醒他是因為之前不請擅入龍吉公主營帳,吃過苦頭,有了經驗。


    青秋罵完鄧秀,又見著喬坤,更是來氣,“原來是你!快把我們公主的捆龍索還回來!枉你長得這麽好看,原來不是好人!”


    “都說了,此事休要再提。”龍吉公主似乎惱怒青秋舊事重提,很有些生氣。隻是她身上有傷,明明是斥責的話語,卻有氣無力。


    青秋果然不說話了,似乎很是委屈。


    喬坤還覺得委屈呢,若非龍吉公主非要用捆龍索困他,他又怎麽會煉化捆龍索?而且他也不是白拿,還特意留下天絕幡了呢。


    不過如今,這些不重要,要緊的是龍吉公主的傷勢。“不知公主傷勢如何?”


    此時從龍吉公主身上傳來澹澹的香味,不是什麽體香,而是丹藥的香味,有七八種類型,聞著藥香,喬坤便知道丹藥等級都不低。


    竟然已經吃了這麽多高等級丹藥,造成藥香外溢,果然是頂級仙二代的身家。


    隻是這樣龍吉公主傷勢還沒好,定然有些古怪。


    龍吉公主剛才生氣牽動傷勢,似乎又更虛弱。青秋擔心她,又催動法力幫忙,更不敢多言。


    鄧嬋玉開口道:“公主,喬坤於醫道甚為精通,之前還在西岐創立軍醫館,想來能有些幫助。”


    喬坤扭頭望向鄧嬋玉,明了她果然知道風無咎就是喬坤,所以才說出這話來。軍醫館確實是喬坤創立,不過發揚光大還是在風無咎手中。


    “之前試過,那甚麽‘扶傷劍訣’,根本就沒有用!”青秋聽到軍醫館,很有些不信。


    扶傷劍訣沒有用嗎?這倒也正常,畢竟能傷龍吉公主,至少是金仙的手段。尋常扶傷劍訣怎麽會有用?


    龍吉公主讓青秋不要多言,隻將一隻手遞出,“麻煩道友診治。”


    雖然虛弱,但動作卻不失莊重優雅,確實是天庭公主,氣質已經烙印入骨子中去了。旁邊鄧嬋玉看著,似乎有些羨慕。


    喬坤如今法力高深更進一步,可以運轉“神農本草經”的法力隔空探查龍吉公主的傷勢,他一邊探查,一邊詢問,不過如果肢體接觸,自然更省力,他順勢握住龍吉公主的手,“不知公主如何受傷?”


    病史也十分重要,也要收集。


    “是被火靈聖母所傷。”青秋怕公主勞累,先替她回答。雖然這話毫無意義便是了。


    “神農本草經”的法力已經發揮作用,滋潤龍吉公主,她氣色好了不少,隻笑道:“你這法力倒與我所知的一人有些相似。”


    是感知到和風無咎的法力相似嗎?喬坤知道如此,神色不變,早有說辭,“我這功法名喚‘大自在地子’,象地之厚德載物,可模彷絕大多數法力,如今便是模彷我小姐姐姬昕柔的法力。”


    反正“大自在地子”隻有他一個人修煉,他說啥是啥,何況他也沒說假話。


    龍吉公主恍然,“原來如此,厚德載物,故得自在嗎?原來是那一位的功法,難怪有此能為。”她自然懂事,不敢直接呼喚後土娘娘之名。


    過得會,龍吉公主氣色更好轉一分,便解釋當日的爭鬥,“當日我與火靈聖母爭鬥,她以火為名,火行術法自然了得,尤其她練就本命真火,那火非天火,非野火,用風火符印合於五行,乃是五行真火。五行運轉,生生不息,我便難以用單一水行術法來克製了。”


    “雖然如此,我以霧露乾坤網籠罩四方,又用法域壓製真火,還是優勢,火靈聖母不敵,催動頭上金霞冠,現出十五六丈金光,然後火靈聖母就消失了。”


    “消失?”喬坤不禁奇怪,若隻是隱身之法,應該不算是消失。而且隱身之法也不難破。


    “確實是消失,在天地間消失無蹤。甚至我的法域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痕跡。她再出現時,已經到我近前,當胸刺我一劍。若非嬋玉妹妹出手化出六道繩索救我,隻怕我已經喪了性命。可惜嬋玉妹妹的那件寶物也受創匪淺。”


    戮魂幡有損傷啊。不過能救回龍吉公主,也可以接受。


    鄧嬋玉道:“一件寶物而已,有什麽可惜?”


    喬坤感應到她明明心疼得不得了,卻還是裝作毫不在意,不禁覺得有趣。


    心想,難道是因為那寶物是我送她的,她才心疼嗎?那她對婚約也是願意的嗎?


    似乎是察覺到喬坤的想法,鄧嬋玉連忙問道:“怎麽樣,你有辦法沒有治療龍吉姐姐的傷?”


    “當然有。”喬坤點頭,“龍吉公主的傷處劍氣作祟,我可以出手,將劍氣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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